第60章(1 / 1)

恋爱特困生 领竹 3907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0章

  ◎男色害人◎

  盛誉的吻很浅,动作也很轻。

  最初的好几下,他都只是一触即分,只要感觉到冬宁有回应的倾向,就立刻停止。

  冬宁感觉,自己就像是街边馋腥味的猫儿,因为看出了那点美味被人用绳子吊着,稍有妄动,便会被人扯回的真相,她不再敢动。

  只有握着盛誉手腕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抓紧,冬宁被他温热的薄唇折磨了好一会儿,盛誉才终于抬起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脸。

  他的啄吻从冬宁的嘴唇移到唇角,到脸颊、鼻尖,和眼畔,轻缓的吐息洒在冬宁的脸上,弄得她发痒,下意识想缩脖子,可又因为舍不得离开,而努力忍住。

  冬宁因为紧张而屏住的呼吸也渐渐变得顺畅,她不再紧绷着脊背,慢慢把手搭在了盛誉的肩上,改为搂住他的脖子。

  她仰着脸,让他的亲吻在她脸上慢慢逡巡。

  被人珍视的感觉那样好,冬宁没办法忍住自己眼眶的发烫,好在,盛誉也没因此而笑话她。

  他亲完了她的整张脸,有始有终般,最后又在她唇角落下一吻,退开上身,掌着她侧脸的手也拿开。

  过了会儿,冬宁还没能平缓呼吸,但她睁开眼睛后,发现盛誉已经恢复了刚才回忆中的状态,面色平静。

  他那双眼睛里,总像带着审视,又像疏离。

  莫名其妙的,看了他这副正经的模样两眼,冬宁的脸突然变得更红,热度上升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捂了把脸,搓了搓,蹬着带有小滑轮的椅子向后退了一截,她起身,还想假装镇定,欲盖弥彰地拿上盛誉用过的两个杯子,走出了书房。

  盛誉在她身后说:“可可,我还没喝。”

  冬宁低头,看见其中一个杯子确实是满的。

  她只能再垂着头给人送回去。

  哎。

  男色害人。

  洗完盛誉的咖啡杯,冬宁躲进卧室,洗了个澡,心还静不下来,就开始看书。

  本来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但看起来就没完没了,一个没留心,再看时间,竟然已经十二点多了。

  不知道盛誉这会儿睡了没,这么想着,冬宁打开卧室房门,只探出一颗脑袋,刚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鬼鬼祟祟的模样就被刚进门的盛誉抓个正着。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巴黎的早晚温差大,夜里还是冷的。

  半夜出去,他身上却只穿了件黑色的连帽卫衣,脚上是运动鞋,额发微湿,呼吸也比平常重一些,周身散发着热气,眼睛都比平时亮几分。

  站在玄关暖黄色的顶灯底下,灯光从他侧脸打下来,衬得他面部轮廓愈发深邃。

  冬宁莫名有些磕巴:“跑步去啦?”

  盛誉弯腰换鞋:“嗯,饿了?”

  “没有没有。”冬宁摆手,“我就看看你睡了没。”

  盛誉刚换好鞋,在往卧室走,应该是准备洗澡。

  他走到卧室门口,看冬宁还站在那里,给她递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冬宁就是想跟他多说两句话,没话找话道:“怎么晚上也去跑步啊。”

  “睡不着。”

  冬宁没多想,道:“我也睡不着。”

  盛誉咬字清晰:“那也不给你睡。”

  “……”冬宁愤愤道,“我才没有那个意思!”

  盛誉缓缓地打量她一遍,最后道:“你最好没有。”

  冬宁关上了门。

  她拿手背使劲压了几下脸颊,太不争气了,这又有什么可脸红的?

  他是长得帅,可大家都说,人对美貌是有免疫力的,红玫瑰终成蚊子血,怎么她就这么没出息?

  冬宁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来滚去不知道多少遍,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显示,时间已经是凌晨1:08,她还没睡着。

  一闭上眼睛,盛誉那张放大的脸就对着她说:“你最好没有。”

  ……有一点又怎么了。

  她打开微信,点开盛誉的对话框,在他头像上点了两下。

  冬宁想,他一定是年纪大了,变得无趣,都没设置拍一拍的小尾巴。

  无趣的盛誉竟然也还没睡,被冬宁拍过以后,消息回得挺快,不过内容令人失望。

  【不给】

  冬宁:【我发誓什么都不做,只跟你躺一张床】

  盛誉:【不行】

  冬宁:【你能回复超过两个字以上的话吗】

  盛誉:【不可以,不可能】

  冬宁本来也就是口嗨,跟他说了两句没营养的话,竟然开始困了。

  冬宁:【那好吧,晚安,老公】

  她握着手机等了一分钟,那边不再回消息过来,就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闭眼睡了。

  冬宁单一无聊的追求持续到了春天的尾巴,距离她去斯德哥尔摩进行课题已经不剩几天,必须要开始看房子准备各种资料的时候,盛誉有事情,必须回国一趟。

  冬宁算了算,盛誉回国这几天,刚好是五一假期,整个欧洲的公务几乎都停摆,她留下也做不了什么,其实可以跟着盛誉回去。

  “我能去嘛?”冬宁蹲在地上,叠好一件衬衣,仰头问坐在床边回消息的盛誉,“跟你回去几天,要是你早回不来,我可以过完假期自己回来的。”

  “你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冬宁的眼睛亮晶晶的,“刚好是假期,你不在,我会想你。”

  盛誉的音调平直:“你不是没钱买机票。”

  “买一次还是可以的,我最近都没有花钱的地方,可以负担来回的机票。”

  说完,冬宁又补充:“不过,要是你一直很忙,会打扰到你的话,就算了。”

  她数了遍衬衣和西裤的数量,又起身去拿搭配的领带。

  盛誉出差的频率一直不低,冬宁从一开始分不清他晚宴和商务午餐分别应该穿什么,到现在做起这些事情来已经很熟练,也就几个月的时间。

  “我是很忙。”

  “那我就……”

  “但这次是回宁城,我不在的时候,可以叫盛染陪陪你。”

  说完,盛誉抬头:“那你就什么?”

  “没事。”冬宁又开心起来,兴冲冲地说,“你把航班号发给我,我看一下机票。”

  盛誉回完消息以后,手里拿了个苹果,低头认真地削着,闻言道:“已经让秘书去订了。”

  冬宁不是想不到他会这样做,点了点头,还问:“跟你挨着吗?”

  盛誉掰开削好的苹果,递给冬宁一半:“挨着。”

  因为挨着盛誉,冬宁就得以搭乘头等舱跨国出行。

  说实话,几年前,从京市出发来巴黎的红眼航班经济舱的感觉,冬宁确实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但这一次旅途的舒适度,她估计自己能记很长时间。

  旅途漫长,没用来睡觉的时间,除了看看书,冬宁计算了一遍自己的存款。

  因为这是她结婚后第一次去盛誉的家里,她给盛家的三个人都买了礼物,在她经济能力允许的范围内没太寒酸。

  这项支出砍去了她大半存款,好在最近阮如玉给她还了两次钱,让她在斯德哥尔摩找个舒适的住处不算困难。

  但盛誉还是没给她准话,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跟她一起去,所以冬宁才一直没定下来到底租哪里。

  冬宁也不好天天追着他问。

  本来她就追人追得很没成效,总感觉这样做更扣印象分。

  林佳乐了解她的处境以后,不说落井下石,但起码是幸灾乐祸。

  笑完又严肃地说她,以前做的孽,矫的情,不报还好,要是应验在身上,这就算不惨的了。

  实在是因为盛誉算个数一数二的痴情人。

  不然她哭都没地方哭。

  冬宁也知道,盛誉就是转不过来那个弯。

  她要是一直坚定地不复合也就算了,可她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算得上轻易,冬宁明白,任谁都会想不通:之前分开的那几年又算什么。

  她愿意给他时间,给他很多很多的时间,不只是让他真的原谅她的轻易放弃和狠心伤害,也让他从自我追问中解脱出来。

  盛仙云和周骏儒自从知道冬宁和盛誉五一一起回国,几乎天天都来两个电话。

  问他们住哪里,盛誉忙工作,冬宁一个人在酒店多无聊,不如在家还有盛染,盛誉问过冬宁的意见以后同意了。

  问盛誉和冬宁想住哪套房子,提前搬过去,海滨公园附近那套安静,万科那套去哪都方便,他们好提前搬过去,盛誉说现在那套就好。

  问盛誉和冬宁住哪间卧室,盛誉说再打电话他们就去住酒店,盛仙云不打电话了,改给冬宁发微信。

  盛染的兴奋程度,比起盛仙云有增无减。

  冬宁和盛誉到机场以后,一直跟盛染聊到上飞机,广播提醒乘客关闭电子设备。

  最后一条消息,是盛染给她和冬宁还有盛誉的三人小群里发的几张图片,周骏儒准备的卤味、糕点、熏肉,弄得比过年都庄重。

  等终于下了飞机,手机开机以后,却没了盛染的音讯。

  周骏儒在接机口等他们,最近盛誉被盛染给烦出了习惯,问了句:“盛染没来?”

  周骏儒顿了顿,才说:“先回家。”

  盛誉没再问,周骏儒也没说话。

  冬宁看出点奇怪来,但想不出会是什么事。

  一路都很安静,到家后,盛仙云在门口迎他们,先握住冬宁的手,问她累不累,阿姨给冬宁拿拖鞋,盛仙云已经倒了杯茶塞进冬宁手里。

  她被人围着,一直到坐在沙发上,都没把盛仙云关心的问题回答完。

  冬宁有些招架不住了。

  在巴黎的时候,盛仙云对她也挺温柔的,但没有今天这样的热络。

  可能因为今天盛仙云做了主人吧。

  直到盛誉坐在冬宁身边,拿手挡开了她给冬宁手里塞沙琪玛的动作,才把冬宁解救出来。

  “妈,你让她安静休息会儿,饿了她自己会吃。”

  “知道了。”盛仙云又看了看冬宁,“那阿姨去厨房看看,你要什么都跟盛誉说。”

  冬宁连声答应了好几个“好”,“谢谢阿姨”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家里兵荒马乱的,冬宁感觉盛染像是闯了祸,就没问,盛誉则是没再想起来。

  到吃饭的时候,阿姨去房间叫,才知道她一直在家。

  盛染的两个大眼睛肿得像水蜜桃,走到餐桌边,先叫了声“哥、嫂子”,才挨着周骏儒坐下。

  盛仙云扫了她一眼,张罗盛誉和冬宁:“快吃,飞机上的东西肯定不合胃口,尝尝你爸的炖牛腩,用的酱是他一个开私房菜的朋友送的,别的地方吃不到这个味儿。”

  盛染一顿饭都低着头,只吃手边那两个菜。

  不只是盛仙云,连周骏儒也没怎么照顾她,显然她哭就是被这两个人给弄的。

  冬宁一直记挂着她,等大家刚开始离座,她就也起身,想跟盛染说说话。

  结果,盛染说:“哥,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盛染只叫了盛誉,而且也没看冬宁,冬宁只好停下脚步。

  没过两分钟,盛誉就从她卧室出来了。

  冬宁被他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

  ——其实根本没有他平时故作冷漠来让冬宁难受的样子更严重;其实,要是让别人来看,估计还会觉得他没什么情绪起伏。

  但可能就因为冬宁能看得出来他装出来的冷漠,和真的心情坏,所以,当下的一瞬间,冬宁有些失语。

  盛仙云不让她帮着收拾,她本来就站着,盛誉见状,还握住她的手,把她带到卧室去。

  “困不困?洗个澡,睡一觉。”

  “还不困。”冬宁说,“尽量不睡了吧?倒时差。”

  “一共也就五天,想睡就睡。”

  冬宁说了句“好”。

  她坐在床边,盛誉站在她面前,她就顺手把盛誉的腰圈住,仰起脸问他:“怎么了?染染跟你说什么?”

  盛誉看了她好一会儿,眼神黑漆漆的,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冬宁知道,他不是生她的气——或许也有。

  “跟我爸拿的那三十万,你没带走?”

  冬宁不知道这和盛染有什么关系:“没有呀,我妈没等到做手术,你不是知道吗?钱没用到。”

  盛誉还是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冬宁感觉,他的呼吸深了些,其他情绪也在加剧,可她同时能感受到他的克制。

  “我爸不知道。”

  “啊?”

  卧室的窗帘刚才被盛誉拉上了大半,在安静的空间里,跟盛誉独处,让冬宁的紧绷了一个多小时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她感觉自己是有些困了:“什么意思?”

  “你怎么还的钱?”

  “染染来医院看我,我托她把卡带给叔叔……”

  说到一半,冬宁意识到什么:“她忘了?”

  是的,盛染把那张卡在包里揣了两三个月,下一次再背同一个包的时候,她的卡那么多,尤其是周骏儒为了补偿父爱给的,密码都一样,掏出来就刷。

  其中细节,冬宁想不到,这会儿也不知道这事过了好几年,是怎么被他家里的三个人翻出来的,不过,她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她肯定不是故意的,那时候她才多大啊,而且这也没什么要紧的,说清楚就好了,她眼睛都哭成那样了,你干嘛还这么凶?”

  冬宁没把这当成一回事,说得慢,更想睡觉了,把脸贴在盛誉的小腹,手指挠了挠他的后腰:“我还是睡……”

  盛誉把她捣乱的手握住,因为被那样无声地看着,冬宁也慢慢沉默了,等着盛誉说话。

  过了好半天,她听见盛誉低声说:“你没带钱,出去是怎么过的?”

  冬宁觉得他问的问题好笼统,不知道怎么回答。

  当然省吃俭用地过嘛,这是什么新闻吗?

  可盛誉的眼神,让冬宁觉得,好像确实是个新闻。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感谢粥州宝贝、跑业务宝贝、张弋弋宝贝的1瓶营养液,挨个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