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恋爱特困生 领竹 4831 汉字|2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9章

  ◎孩子气◎

  冬宁的生日是1月16号,每年最起码都有盛染和林佳乐提醒她,倒不至于忘了生日。

  今年,林佳乐送的生日礼物提前半个月就到了巴黎,巴黎时间的16号零点,她又卡着时间给冬宁发了“生日快乐”。

  早上七点多,冬宁自然醒过来,给她回消息:【谢谢宝贝】

  林佳乐:【起这么早?看来睡得不错。】

  冬宁:【你还没睡?】

  国内这会儿是凌晨一点。

  林佳乐:【马上睡】

  【今天跟盛总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安排。

  自从元旦那晚吵了架,她跟盛誉都十来天没说过话了。

  因为前阵子冬宁在学校犯晕被送去医院,把她的一众同学吓得不轻,所以最近总是有点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

  冬宁就稍微化了点淡妆,让自己看上去有血色一些。

  她出门的时候,照常碰上盛誉晨跑回来,他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冬宁说:“我今天过生日,请你去外面吃吧,晚上有空吗?我订七点的位子。”

  “不去。”

  “那在家里吃?”

  “谁吃,你看我吃?我吃饭不需要观众。”

  冬宁吸了口气:“我跟你说过很多遍,我不是厌食症,只是胃口不像以前那么好。”

  盛誉瞥了她一眼,抬腿朝卧室去了。

  冬宁只能出门。

  她比平时提前一个小时离开学校,先去亚超买了些家里需要补充的食材,还破天荒地打了辆车。

  今天的运气挺好,冬宁到家没多久,订的蛋糕也到了。

  只有两个人吃,冬宁订了个小的,只有两个巴掌那么大,但上面写了她的名字,中文名被写得有些奇怪,不过能认得出来是“冬宁”两个字。

  来巴黎的这几年,虽然她习惯做快餐,最复杂的菜就是咖喱鸡,对中餐的手艺生疏了许多,但也不至于忘了怎么做。

  在厨房忙了两个多小时,也做出了一桌有些卖相的菜。

  她去敲书房的门,敲到第三遍,盛誉才说:“门没锁。”

  冬宁推开门,看他对着电脑,还是努力笑了一下,说:“出来吃饭吧,我做了好多,但不知道好不好吃。”

  盛誉坐着不动,她就过去拉他的胳膊:“走吧,吃完饭再工作,不差这半个小时。”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冬宁给盛誉各样都夹了一些,让他尝尝味道。

  “怎么样,还行吗?”

  盛誉不理她。

  冬宁只能自己沉默地吃了会儿,眼角余光瞥见蜡烛,才想起还有这个环节。

  她把蜡烛插好,手心摊到盛誉面前:“打火机给我用一下。”

  盛誉去大衣口袋里找到打火机,把蜡烛点燃。

  因为没人唱生日快乐歌,冬宁就直接闭上眼睛许愿。

  许好以后,她睁开眼睛准备吹蜡烛。

  盛誉问:“许的什么愿?”

  冬宁想了想,盛誉又说:“一年之内,我不打算离婚,要是你许的这个,那就太可惜了,浪费一个愿望。”

  “我没有。”

  冬宁停顿了一会儿,说:“你到底打算跟我生气到什么时候?”

  “没想过。”

  “我真的不是厌食症,不需要去医院,你怎么就不肯相信?”

  “我只知道你不正常,至于你到底是什么病,我不是医生,没办法诊断。”

  冬宁放弃跟他沟通,不想让气氛变得更坏,浪费她一下午的辛苦,所以低头继续吃菜。

  但盛誉没坐多久,更没再动筷子,就起身离开餐桌。

  冬宁感觉自己真的受不了了。

  这种日子她已经忍了一个多月,盛誉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给她这种脸色看,带来的不光是难堪,还有无奈。

  “你要是真这么讨厌我,真没必要提结婚的。”

  盛誉停住了脚步。

  冬宁继续说:“之前你说,不知道是不是还喜欢我,这段时间,你想清楚了吗?”

  “我说我暂时不打算离婚。”

  “那你说说为什么跟我结婚?我真没感觉出来你对我有多留恋,盛誉,你就是想折磨我,对不对?”

  盛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像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好一会儿才说:“这不会是你的最新发现吧?那你够迟钝的,我还以为结婚前你就清楚。”

  冬宁想把自己埋起来,那就不用再面对这个不肯跟她好好讲一句话的盛誉了。

  “我明天会搬出去。”

  “你不敢。”

  “我凭什么不敢?”

  盛誉略微思考片刻:“凭你的课题刚开始,经费还没完成审批?”

  冬宁深深地被他的无耻所震撼。

  她瞪大眼睛走到盛誉面前,接连问他:“你跟我教授有联系?钱是你给的?你还干了什么?”

  “你想知道哪方面?”

  “你真可怕……你就是疯了,盛誉,你说我不正常,你又有多正常?”

  盛誉没被这话激怒,甚至笑了一下。

  冬宁不知道哪来的怒气,直接被他这个笑给点燃,最近所有的压抑,都像泄漏的瓦斯遇上火星。

  砰的一声,大范围爆炸。

  两个人吵得剑拔弩张,谁都没听见电子门锁被打开的提示音。

  盛染推着行李箱走完玄关,站在客厅边上的时候,正听到盛誉说:“我他妈不在乎!”

  她哥什么时候说过脏话?他跟谁“我他妈”呢?

  盛染还没搞清楚情况,没想到,另一道响起来的声音也那么熟悉:“离婚!明天就离!”

  盛誉道:“你想得美。”

  冬宁快被气死了:“你无耻!”

  盛誉道:“今天才知道,也晚了。”

  冬宁转身要走,被他握住手腕用力带进怀里,眼看这两个人就要亲上了,盛染恨不得自己没来过,但没办法,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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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着头皮开了口:“哥……”

  盛誉回头,真是才注意到玄关多了个人,冬宁趁机挣脱,抹着眼泪进了卧室。

  “……”

  坐在被盛誉送去酒店的车上,盛染的心情非常复杂,非常,复杂。

  “哥,刚才嫂子说离婚,是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

  “你们结婚了?!”盛染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别那么震惊,但话讲出来,还是破音了,“什么时候的事??”

  “前段时间。”

  盛誉一直没回国,盛染知道,大概率跟冬宁有关。

  可她想的,也就是盛誉追追冬宁,是真没往结婚的方向想过。

  怎么就结婚了?

  她有些同学的哥哥姐姐结婚,家里和盛仙云有生意往来,办婚礼的时候,盛染有时候也会跟着去。

  有两个是她的好朋友,盛染还凑热闹,跟同学一起当过伴娘,见识过中国人结婚的热闹,知道这事儿有多麻烦,全家人都要出动做准备。

  她哥怎么回事,一声不响,谁都没惊动,就把婚给结了?

  怪不得她嫂子要离婚,一般来说,搞闪婚的男的,能有几个靠谱的。

  盛誉没耐心听她这通长篇大论,车子在路口左转,打断她:“谁让你偷跑出来的?”

  盛染有些委屈,但还是乖乖道:“不是偷跑,冬季假期,前天放的,走之前也跟妈妈说过了。”

  盛仙云昨天是给他打过电话,不过他没接到,后来她发过来两条五十几秒的语音,他也还没来得及点开来听。

  一般来说,这种消息都没什么要紧事儿。

  “放多久?”

  “半个月。”

  “待两天回去吧,我没功夫陪你玩,也没同学跟你一起,有什么意思。”

  “啊……”盛染低着头,捏自己的手指头,“我是打算找冬宁姐姐玩的,她也没空么?”

  这几年,每次放假,盛染几乎都会来巴黎看看冬宁。

  虽然冬宁在网上聊天时对她并不热情,但见了面,盛染就能感觉到,她其实不讨厌自己。

  应该只是想要与前任划清界限。

  “她也没空。”

  “这都十六号了,巴黎的圣诞假期好像是结束了……哎呀,今天是她生日,我刚才都没来得及跟她说生日快乐,礼物也没给她。”

  盛染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中控台上:“本来打算明天见面再给的,谁知道你们俩……哥,晚上回去你帮我给她吧。”

  盛誉从储物箱里拿了瓶水:“吃饭没有?”

  飞机餐难吃,盛染一向挑剔,确实没怎么吃。

  但她还记得刚才出门前盛誉跟冬宁的状态,不想让盛誉在外面待太久,就说自己要在酒店叫餐,这一路太累了,她得好好休息。

  盛誉也没坚持。

  “哥,你们不会真的离婚吧?”

  盛誉瞥她一眼:“跟你没关系。”

  “我感觉你应该没那么傻,结都结了,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嫂子因为什么事儿生气,你就不能哄哄她嘛,还有,你看你跟她说话的语气,我记得你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啊,说什么,我,他,妈,换成谁不气?”

  盛誉没再说话,就近把她带到柏悦开了间房,看着她进了房间:“晚上不许再出去,有什么事给你爸妈打电话,谁敲门都不开,记住没有?”

  “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国内这会儿是白天,找他们更快。”

  “明天嫂子能出来吗?”

  盛誉本打算说不能,但话到嘴边,改了意思:“我问问她。”

  “好,你跟她好好说话,阴阳怪气谁都不爱听。”

  盛誉不知道盛染这么爱操心是随了谁,退后一步,给她关门:“我走了,好好休息。”

  盛誉进门的时候,冬宁刚洗完澡,把餐厅和厨房给收拾好了。

  那桌菜基本没怎么动过,她一份份缠上保鲜膜,都放进冰箱。

  餐桌和灶台也仔仔细细地擦了两遍,最后,只剩下那个燃尽了蜡烛的蛋糕摆在桌上。

  融化的蜡烛摊在蛋糕表面,冬宁拿了个勺子,从蛋糕胚的中间掏着吃。

  盛誉总说她厌食,还要压她去看医生,但其实她自我感觉还远不到厌食的程度。

  只是对很多食物没胃口,又不是什么都不吃。

  按照以往的经验,冬宁感觉,盛誉今晚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她就没急着回房间,抱着蛋糕,坐在沙发上挖着吃。

  盛誉就是这时候进的门。

  他把车钥匙放在玄关,脱掉大衣,不止没跟以前一样把冬宁当成空气,还坐在了冬宁旁边。

  冬宁捧着那么大一个蛋糕,感觉不太好吃独食,只好问了句:“挺甜的,吃一口吗?”

  “你吃。”

  冬宁把那勺生巧塞进了嘴里。

  “盛染怎么过来了?”

  “国际学校放冬季假期。”

  “哦……”冬宁道,“其实家里房间挺多的,让她一个人去住酒店,是不是没必要?”

  盛誉没打算让盛染形成这种行为习惯,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但听冬宁这么说,好像她把这里也当成了她的家,不像刚才吵架,恨不得踩遍他的痛点,让他稍微舒服了点。

  “她说想约你明天一起逛逛,问你有没有时间。”

  冬宁想了想,明天的确没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而且她也习惯了盛染每逢假期都来刷存在感,点头道:“可以。”

  一个小时之前,两个人还吵得剑拔弩张。

  经历了突如其来的休战期,气氛又变得这么平和,让人心理上觉得很奇怪。

  冬宁没话说了,用吃东西来掩盖尴尬,于是又挖了一勺生巧。

  她的嘴巴小,吃东西的时候,紧紧闭着,脸颊就会一鼓一鼓,不知道自己嘴角沾了点巧克力,看上去特别孩子气。

  盛誉以前从没对她发过脾气,不是克制着,是自然而然没想过,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自己没意识到的这些孩子气。

  她一直都很乖,心疼盛誉辛苦,但盛誉安慰她说,这些事情都会过去的,以后的时间还有那么长,等再过十年,就会发现这都不算什么,她就抹抹眼泪,说那你今天还是要早点下班啊。

  等盛誉半夜回家,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爬到一半,就被盛誉按回去,被亲得更加神智不清,还要趁换气的功夫问盛誉要不要吃夜宵。

  盛誉挨在她耳朵边轻声问“你做我的夜宵,好不好”,两个人有过那么多次了,她还是每次都害羞,立刻开始结巴,最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盛誉总嫌盛染幼稚,嫌她烦,可这点孩子气放在冬宁身上,他反而越发得有耐心。

  他不急着满足自己,看她哭哭啼啼也是一种乐趣,因为她就只是哭,人还是往他怀里钻,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更粘着他,好像离了他一秒钟都不行似的。

  盛誉让她叫哥哥,她也乖乖的,哽咽着喊他:“哥哥。”

  她以前真没有任何会让盛誉觉得生气的地方。

  可最近她实在是混蛋,挑战的都是人最脆弱的神经,吃的比鸟还少,只要盛誉不在家,全家各处的感应灯都能亮到凌晨,是睡觉都不好好睡,她整个人都快要瘦没了,还那么犟,让她再去一趟医院,跟盛誉要她的命一样,要在她面前保持情绪稳定,简直太难了。

  盛誉又不能像教训盛染那样打她手心,只能保持沉默。

  被盛誉伸手过来在嘴角抹了一下,冬宁就跟被电了一下似的,整个人缩了缩。

  盛誉把拇指上的巧克力给她看:“满脸都是。”

  其实没那么夸张,但冬宁自己不知道,连忙抽了张纸,在脸上到处擦。

  她气人是真的气人,但傻起来,也是真的傻。

  盛誉没再看她,起身准备回房间洗澡。

  “那什么……”冬宁在他身后开口,“其实,你如果想做的话,我也可以配合。”

  冬宁在说这句被她反复斟酌了好多天的话的时候,头皮已经麻得要命,盛誉还没什么反应,维持着那个刚起身,背对她的姿势,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都要怀疑,时间其实是被静止了。

  不然,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正常人怎么都会给点反应吧。

  好吧,其实就是她太紧张,把几秒钟当成了几分钟。

  盛誉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冬宁不太能读懂他的眼神,表情好像没多大变化,但总感觉和刚才不太一样了。

  “我如果想做什么?”

  爱啊,冬宁想,还能是什么?

  盛誉坚持跟她把婚给结了,以此了结过去的遗憾,这段时间,两个人却越闹越僵,一点看不到结束的曙光。

  冬宁思来想去,大概是差这件事。

  他现在装不懂,百分百是故意想让她尴尬。

  “就是,上,上床。”冬宁的大拇指下意识地抠着手中那枚勺子的柄,慢吞吞道,“我的身体没你想的那么差,十月份之前,我还一直在打工呢,都没什么事。”

  “是吗。”

  冬宁抿了抿唇,微微仰着脸看他:“嗯,是的。”

  “今天也行?”

  冬宁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说的是,如果他想的话,怎么看,也应该需要酝酿几天吧。

  今天就想啊?

  可话已经说了,接着就反悔,好像是她故意耍着他玩儿一样。

  “应该可以吧,但你跟我说实话,你没在生气了吧?”

  她怕他是借机报复。

  这就很可怕。

  “我生什么气?”

  “就是刚才吵架,我说话有点过分,可能是因为饿了,低血糖,我向你道歉。”

  “我也不该对你发脾气。”

  盛誉俯身,一条腿跪在沙发上,跟冬宁面对面,看她手上那个被掏了一小半的蛋糕:“现在吃饱没有?”

  “饱了。”

  盛誉把蛋糕拿走,放在旁边的茶几上:“那我开始了?”

  冬宁的理智已经不能去挑选地点,没意识到在沙发上有什么问题,只想到要表明自己的诚意,闭上眼睛,睫毛止不住地颤,嘴巴也下意识地紧紧抿着:“嗯……嗯。”

  她感觉到盛誉的手托住她的后脑勺,紧接着,手指插进了她的发间。

  只不过他这次没上次那么用力,所以没弄疼她。

  她慢慢闻到盛誉身上的味道,两个人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是一样的,但他闻起来和她就是不太一样,是一种好闻的不一样。

  想象中的触感迟迟未到,冬宁试探着睁开眼睛,看到了一脸冷淡的盛誉。

  他的眼神和表情跟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不沾一点边。

  冬宁下意识地往后仰,被他掌着她后脑勺的手牢牢地固定住。

  “你很紧张?”

  “没有。”

  “那你又哭什么?”盛誉说,“我不想强迫你。”

  冬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角有点湿润,她抬起手背擦了擦,又挤出一滴,连忙拿指腹给抹掉。

  她老实了点,语气就难免显得可怜:“我是有点紧张。”

  因为心跳太快,她的嘴巴比平时还要红一点,两只大眼睛的睫毛低垂,很容易叫人心软。

  盛誉收紧插在她发间的手,让她下意识抬眼看他:“你现在这种样子,让人觉得挺没意思的。”

  冬宁没感觉太意外。

  从她睁开眼睛开始,其实就看出盛誉其实没那个意思。

  “我就是说,如果你想,但要是你不想,我也……”

  “要不你还是对我冷淡点吧。”盛誉冷着脸离她远了点,忍住想打她手心的冲动,“可能我就是贱,看你贴上来,反而觉得没什么胃口。”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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