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风起(1 / 1)

大将军的小娇娘 坤仪 3539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242章 风起

  陆曣怒瞪着道出她多年死守着的秘密的人,语含威胁,道:“你若敢说,我定不会放过你!”

  “你欲如何不放过?”陆曜就从未怕过陆曣,“莫不是想找柔贵妃帮你?毕竟你们是一丘之貉,除掉我,对你们都有好处。”

  陆曣气得胸口起伏不定,陆曜的确说中了她的筹算。

  那事怎能只让她一人担着,她也是被柔贵妃拉下水,她当年还小啊。

  “你别想对我使什么小伎俩,你以为我会如你这般蠢笨,不给自己留后路吗?”

  “你又做了什么?”陆曜面上的笑似真又似假,以致陆曣把握不定她的话是否当真可信。

  陆曜微微一笑,忽地扬声唤了忍冬进殿,“忍冬,送二公主出去,我现下不想见到她。”

  “陆曜,你!”陆曣怎么也没料到,有一日会被陆曜赶出去。

  忍冬尽职请陆曣离开,陆曣却只瞪视着陆曜,陆曜也不予相让,目光清冷,不避不让。

  最后,终是陆曣不敢太过强硬,担心逼得太紧,陆曜会不管不顾,她狠狠盯了眼敢威胁她的人,心怀不甘甩袖离去。

  直至瞧不见陆曣身影,陆曜再也支撑不住,捂着心口的位置,轻咳不止。

  忍冬心中一跳,忙上前轻抚后背帮着顺气,着急道:“公主,请御医前来吧。”

  陆曜说不出话,只能摇头,她只是情绪起伏太大,御医嘱咐过她需得静心养着,可她今日却动了气。

  陆曣气冲冲地出了蕊芳宫,范嬷嬷亦步亦趋跟着,谨慎不敢言。

  将宫撵抛诸身后,一路疾步朝外走,在通往外朝的宫门处,她却猛然停了下来,范嬷嬷紧随其后,差点撞上。

  还未及反应,陆曣转瞬却又回身往回走。

  她心里很乱,全然没有了主意,这事柔贵妃必须得帮她,否则两人都得被陆曜抓的死死的。

  ......

  嘉阳宫,柔贵妃恰好送走前来“串门子”的容昭仪。

  在嘉阳宫门口见着陆曣,容昭仪颇为惊奇地瞧了一眼,掩唇笑道:“晨曦与贵妃姐姐的感情倒是好,难得进宫也抽空前来看望。”

  容昭仪年轻,生得柔媚,身段也好,颇得惠安帝宠爱。

  陆曣没那闲暇同容昭仪寒暄,随意地摆了摆手便大步进了嘉阳宫。

  容昭仪回眸看眼陆曣显然一副有事急着找柔贵妃的样子,柔媚的双眸一转,不急着回宫了,转而往凤仪宫去。

  柔贵妃方才陪着容昭仪说笑,听她笑脸盈盈地说着皇上如何宠爱她,又赏赐了她什么好物,已是受了一肚子的气。

  皇上如今虽仍会来她的嘉阳宫,但留宿的次数确是已比不得容昭仪的多。

  见着陆曣未得通传便突然出现,面色自是不好看。

  “通通退下!”陆曣兀自在下首的椅上落座便命道。

  柔贵妃暗暗蹙眉,这是在她的嘉阳宫,她竟当着她的面朝她的人颐指气使!

  宫婢们没敢动,陆曣便侧首望向柔贵妃,“不想那事让旁人知晓,就让她们都退下。”

  话不怎么顺耳,但却让柔贵妃思量起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和陆曣之间,不能为众人知的事,也就唯有那一件事。

  摆手示意宫婢们退下,待殿内只剩了二人,柔贵妃这才开口道:“你来做甚?我说过了,未免旁人起疑,我们最好不要私下见面。”

  陆曣对付元蓁多少次便失败多少次,就是个没脑子的,柔贵妃担心自己要被她连累。

  陆曣现下也不是多有耐性,“你以为我很想来吗,我们的事,被陆曜发现了。”

  柔贵妃闻言顿了顿,继而却是笑了,悠哉而优雅地喝了口茶,道:“公主说什么胡话,我怎地听不懂?”

  陆曣不耐地看眼她装模作样的样子,直言道:“初时我也不信,但她就连些细节都说了出来,由不得我不信。且那事,不止她一人知晓。”

  事情出乎意料,柔贵妃不由严肃起来,连声问道:“怎么一回事?她是从何时知晓,又是如何知晓?你承认了?”

  陆曣只得将方才陆曜与她的谈话简单说了来。

  柔贵妃听了,恨不能亲手掐死她得了,当年就该连同她也一道解决了了事!

  陆曜那么说她便信了?说不准陆曜原本还只是臆测,但经了她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态度,陆曜肯定能确认就是她们亲手毒害了先小太子!

  “为何会忽然重提旧事?”忍耐着,柔贵妃又问道。

  当年皇上皇后大肆调查,陆曜也没有出来指证揭发她们,多年来更是瞒得滴水不漏,为何偏偏在此时说了出来?

  陆曣支支吾吾,不敢说,柔贵妃一瞧便知,定又是她干了蠢事!

  她深深吸了口气,道:“你立即便回王府去,不许再轻举妄动!此事我会处理。”

  柔贵妃是一刻也不想见着陆曣,若不是当年皇后防范极为严密,她实是找不着人,也不会怂恿诱哄她帮她的忙。

  二来,也是因着,皇后再是如何厉害,也不会怀疑到亲生女儿身上。

  陆曣来嘉阳宫,便是想让柔贵妃揽下此事,且她如今已不住在宫中,想要行事,终究多有不便,柔贵妃再是不愿,也没法子不出手收拾善后。

  她心满意足离去。

  独自一人留在殿中,柔贵妃头疼地揉了揉梳得精致的鬓边,仔细思量着陆曣所说的话。

  陆曜以前的老嬷嬷定然是要找出来,至于陆曜所说的这位嬷嬷会四处与人唠叨的话,也就只能吓吓陆曣罢了,怀揣着这样大的秘密,若敢如此行事,早死了不知几回。

  还有便是陆曜的后路,让她觉着棘手的,是此事。

  陆曜既敢说了出来,自会想到她们极有可能对她下手,为自己留后路,便是自然而然的事,若是她,她也会如此作为。

  问题就是,她的后路......到底是什么?

  嘉阳宫里,柔贵妃多了件威胁到了她的烦心事,而凤仪宫中,皇后听了容昭仪似是不经意的话,也陷入了深思。

  女儿有何事,竟要找了柔贵妃商议,而不来找她这位母后?

  今日进了宫便径直去了蕊芳宫,紧跟着就去了嘉阳宫......

  秦女官轻轻替皇后按揉着肩颈,心中担忧不已,不由开口道:“娘娘也许久未曾与公主一道用膳,不若奴婢去请了公主前来?”

  公主幼时便常往嘉阳宫跑,后来被接进了凤仪宫住这才收敛了些。如今身子好了进宫还未曾踏足凤仪宫,却去了嘉阳宫,娘娘心中定然不好受。

  皇后沉默了会,黯然摇头。

  随她去吧,她定是还因着前次她同意安南王妃严加看管约束她的事而气恼。

  ......

  内宫的诡谲,元蓁多少从楚巽那儿听了些。

  楚巽却也知之不详,青羽传出来的消息只道是陆曣进宫在蕊芳宫待了一个多时辰,两位公主私话,只留了亲近的宫人守着,她无从知晓谈了何事,而后陆曣又去了嘉阳宫,与柔贵妃则是关起门来说了将近两刻钟的话,来时分明满面恼怒焦急,去时却似放下了心头大事般的轻快,只亦是没能知晓二人说了什么。

  唯一可能知情的范嬷嬷,最近行事却格外谨慎,小心翼翼,未曾再有传过消息给楚巽派去联系她的人。

  楚巽便也耐心等着,以不变应万变。

  而欲知那日宫中发生了何事,倒也还有人可打听,便是陆曜和忍冬。

  只楚巽却不想让元蓁在此时进宫,先是陆曣图谋不轨,再是她们联合对陆曣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两次事情皆发生在蕊芳宫,紧跟着陆曣毒素一清便进宫找了陆曜,还有不知因何事而让陆曣出了蕊芳宫便转道去了嘉阳宫的事……

  元蓁这两月来进宫频繁,会太过扎眼,若有人因此而将事情联系起来,她们对陆曣下毒之事只怕就要瞒不住。

  元蓁亦是如此认为,虽担心陆曜,但对她们来说,现下最好的便是莫要轻举妄动。

  “夫君,若是可以,你让青羽多关注着些蕊芳宫。”实则他们都清楚,陆曣定是怀疑那毒的事,这才在身子刚好便进宫找上陆曜。

  她们特意将毒粉分了好几次加在她的吃食里,每次只加一点,就是为了延迟毒发时间,让她不至于怀疑到陆曜身上。

  元蓁本以为,陆曣会找上的人是她才对,毕竟陆曣硬是将有些事赖在她身上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哪知这次她却是进宫找了陆曜。

  而元蓁不知道的是,陆曣原本确是要找她,或许该说,陆曜和她,陆曣都会找上,只没想到陆曜会突然说出她深埋于心多年的那件事,如此,她哪还有心思再去找元蓁的茬。

  她与陆曜闹翻了,陆曜还知晓她想毒害元蓁两个孩子的事,若是陆曜不管不顾说了出来,她“亲手”毒害弟弟的事在众人看来,岂不是更加可信?

  楚巽自是应下,陆曜也是为的护着他的儿女,如今又帮着蓁蓁挡下了难缠的陆曣,他亦是心存感激。

  此事只在极少的几个人里边掀起了些许波澜。

  ……

  进了九月,金吾卫现任统领卸职,惠安帝御口亲提由楚巽接任。

  这并不令人意外,安腾等人起哄,要楚巽做东宴请大家伙。

  一行十几人到了泰昶院,楚巽本想请了众人到樽飨楼,省得蓁蓁要照顾两个儿女之余还要张罗酒席之事,众人却兴致高昂,更想到泰昶院。

  近晚膳时分,元蓁倒没觉着多事,楚巽使人回来提前说了声,她便多报了菜点让厨房先紧着前院的酒席,再让丫鬟到酒窖里拿了两坛去年酿下的桂花清酒和两坛子菊花酿出来。

  一行人有如蒋越、迟淮、楚悭、邵颂那样在军营喝惯了烈酒的,桂花清酒既不乏味又够烈,恰恰好,而如陆璟颢、元理韫、宁辞戍、楚格这样的文人,菊花酿是特意用的较为绵软后劲不大的酒酿制,则更为适合他们。

  一群人闹到了将近宵禁,才在陆璟颢的一声命下散去,蒋越、邵颂喝了太多,楚巽只得安排了二人在客房歇下。

  元蓁哄睡了一双儿女,在房里边看书边等着楚巽回来。

  听见动静,她抬头,便见某人捏着眉心朝她走来,走得稳当,倒是不见醉态。

  掀了被子跪坐在床上,元蓁拉了他坐下,又拉下他手,自己接替了过来,力度适中地给他按揉。

  故意使劲嗅了嗅,元蓁笑话道:“身上挺重的酒味,一会洗过了才好去看祯哥儿和璨璨,别给熏醒了儿女。”

  楚巽顺势紧紧抱住她娇软的身子,与她亲密相贴,埋首在娇妻馨香的肩窝里,闷声道:“看过了孩子回来的,被蓁蓁说中了,我一凑近臭小子竟然还嫌弃地偏头。”

  元蓁笑着安慰道:“这是因着祯哥儿睡着了,平日里多亲近你啊。”

  楚巽又道:“他们都叫着抱了祯哥儿和璨璨出去瞧瞧,被我拒了。”

  元蓁笑着轻应了声。与他成亲后,她就没见他喝醉过,是以,也不知晓他喝醉后是何样子,只今晚瞧着,他喝了酒竟似是格外多话。

  “他们都夸蓁蓁酿的酒好喝,还想要了带回去,都被我给拒了。”

  带点为之骄傲又带点任性的口吻。

  元蓁听言,讶异扬眉,确信了他是在跟她耍酒性子,平日里的他哪里会用这种语气与她说话,可见他今日的心情极是不错。

  无暇玉容笑靥如花又如蜜,菱唇微启,正想说什么,却又听得他道:“很多人都送了礼来予我,蓁蓁有无亲自为我备了礼?”

  “......”

  今日确是收到了许多府上送来的礼......

  “若是蓁蓁没有准备,不若听了我想要什么?”

  两人间已是极为亲密,对方的一举一动彼此间都能意会,方才在他提及礼物之时,她微妙地停顿了下,他便知道,他的蓁蓁没有为他备礼。

  不过这不要紧,如今他的衣食住行都是蓁蓁亲自安排,时而还会有亲手缝制的中衣鞋袜诸物,他已很满足。

  而他想要的,也不需要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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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