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纳侧妃
陆璟颢并不愚钝,也并不当真需要楚巽给主意,如今他已明确自身该做的,接下去的事他自会处理。
四月春暖花开之时,亦是陆璟郯迎娶何四姑娘为侧妃之时,薛雪宁再是不乐意再是不愿,也得接受,且仍要将宴席准备得妥善,不被人诟病,否则,她善妒、原来并不愿意宁王爷娶侧妃的名声,只怕不足一日就要传了开去。
宴席摆在晌午时分,长公主府与楚国公府到得不早也不迟,楚巽悄悄拉住要随着长公主和傅氏等人进内院的小妻子,不放心地嘱咐道:“不要让青云离开身边,可知晓?”
陆璟郯曾在公府拦截过她,薛雪宁则因着陆璟郯的缘故对她向来不甚友好,如今来宁王府参宴,他着实放心不下。
元蓁微微莞尔,“你出府前便交待过一次,我记着呢。”
前头长公主等人已要转过二门,楚巽只得点点头,让她进内院。
几步外的宁辞戍见着她人走了,这才来到楚巽身边,眼神莫测地瞥了眼他,“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像个唠叨的婆子。”
楚巽冷冷一眼扫过去,“等你有了爱妻,你最好别比我还唠叨。”
这话是真戳心,宁辞戍举双手投降,“莫不是你也被我娘说服了,是兄弟就别提这事。”
楚巽成了亲便不提,如今就连邵颂亦是速战速决地定了亲,婚期也定下了,他母亲便急了起来,只是,没报杀父之仇前,他不考虑成亲之事,他也与母亲深谈过了,此事过得几年再议。
两人一同往前厅去,楚巽低声道:“成亲与你想要做的事并无冲突。”grape
宁辞戍就瞥了他一眼,“若我早有成亲的打算,她还不一定就会嫁给你。”
楚巽顿了下,偏头看他一眼,旋即却只阔步朝里行去。若蓁蓁当初有意于他,他不会全然没有动作,况且当初的蓁蓁,对谁都并无意,包括她曾点头应下亲事的顾凯渊,这世间没有如果与假设,结果便是蓁蓁如今是他的妻,他好不容易才攻破她的心防,让她答应嫁给他。
宁辞戍跟上他,又道:“她的商队我很看好,我这边有几位很有经验的管事,可以领着先跑几趟。”
能想到自己组建商队,她很有想法,虽前期会要投入许多,但若是做了起来,后期会是得利不断,他想帮帮她,少走弯路。
楚巽想也没想,道:“你自到府上去与蓁蓁商议便是,府中之事皆是蓁蓁做主。”
宁辞戍抿抿唇,他感觉得出来,他们成亲后,感情甚笃。
“我与她接触,你不介意吧。”他不想因着他而对他们有所影响。
楚巽不以为意,只道:“她自有分寸。”
他从来没禁止他们见面,蓁蓁对打理铺子那些有兴趣,宁辞戍能帮得上许多,再者,一昧地压抑并不一定就表示放下了,指不定接触后,阿戍发现蓁蓁过得很好,时日久了,自然而然便彻底不再介怀。
听闻此话,宁辞戍暗暗撇嘴,这人永远一副胜券在握,自信不疑的样子,时而着实是碍眼。
内院里,虽宁王府是迎娶侧妃,亦有不少府上赏脸前来,元蓁行在长公主身旁,一路与上前来寒暄的夫人太太们微笑点头,时而也寒暄几句。
若按品级论,元蓁三品夫人的品阶并无多少夫人能得她行礼问安,但若按长幼,元蓁却是辈份小的。
绥阳侯夫人、秦氏亦来了,今日的她们装扮得华贵非常,穿梭来往于各个席间帮着薛雪宁笑脸盈盈招待贵客们。
听闻唱报,转眼便见着傅氏、长公主一行人出现在花厅里,绥阳侯夫人忙迎了上前,口称笑道:“长公主殿下、国公夫人可安好。”
转眼见到一旁的元蓁,面上的笑僵硬了下,干巴巴道:“楚少夫人也来了。”
想是忆起了前次被元蓁不留情面挤兑地无话可说的时候。
元蓁微微一笑。
众人相互见礼,长公主环顾四周,问道:“我那四侄媳妇呢,怎地只让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在这操劳?”
说的便是薛雪宁。
绥阳侯夫人想到那不听劝,如今只怕已去了何侧妃处的女儿,暗自懊恼,面上只能强撑着笑道:“方才还在,有管事嬷嬷前来禀事便走开了一会。”
长公主不置可否,众人还未曾落座,外头丫鬟又唱开道:“太子妃到!”
太子妃!
花厅众人皆忙站了起来,绥阳侯夫人率先迎了出去,一面忙示意丫鬟到内院去请薛雪宁出来。
“臣妇/小女见过太子妃!”众人皆忙行礼。
萧滢滢较之未出阁前愈加端稳,身上更添了层贵气,今日的她未着规制的太子妃服饰,只着了簇新的家常裳裙,许是为了腹中的胎儿之故,毕竟规制的服饰繁复又厚重,已有五个月余身孕的她面上丰腴了些,由两个宫婢各在一旁搀扶着。
瞧见长公主,萧滢滢忙让宫婢扶了自己过去,亲自搀扶了长公主起身,笑道:“皇姑姑不必多礼,众位也快快平身。”
长公主顺势起了身,也笑道:“礼不可废。”
她辈份虽高,但太子是储君,储君亦是君,君臣有别,这般正式的场合,礼必不可少。
萧滢滢知晓这位皇姑姑磊落爽朗的性情,并没再与之客气,转眼见到元蓁,便又笑了,温和而又显亲近,“许久未见蓁妹妹了。”
众人原本以为,长公主府娶了媳妇后,他们要与之相交会更容易些,哪知这个媳妇却似秉持了长公主府以往低调的作风般,也不爱在外头交际应酬,除非必要的不可推却的宴席,仍旧与以前一样,旁的宴席鲜少能见到长公主府的人。
能被太子妃姐妹相称,登时不少人望向元蓁的目光皆欣羡不已。
绥阳侯夫人左右看了看,暗暗蹙眉。
长公主笑容不变。
元蓁笑道:“太子妃如此说来可要折煞臣妇,臣妇怎敢还与太子妃姐妹相称,闺阁之时的称呼太子妃还记得,臣妇实是与有荣焉。”
萧滢滢从闺阁之时便是一个拎得清的女子,待她从不过分亲近却也不会退避三舍,如今忽地待她亲近起来,还真让人不太习惯,只不管习不习惯,她却不能就这么应承下来。
萧滢滢也没再继续执着于这个称呼,看了看楚国公府和长公主府来的人,又笑道:“皇姑姑怎地没带了宝?妹妹前来,侄媳妇特意带了些小玩意儿送予宝?妹妹耍。”
长公主就道:“宝?一早便被你皇祖母派人接去了慈安宫。她的玩意儿已不少,你们这些哥哥嫂嫂的还整日里送她东西,当真要宠坏了她去。”
“宝?妹妹乖巧懂事,怎会宠坏了去?”
长公主便笑而不语,怎么没有,她废了老大的劲儿才扭转过来女儿颐指气使的性子。
绥阳侯夫人趁隙请萧滢滢落座,“太子妃有孕在身,还请入座。”
若不是不好被人拿住把柄,她巴不得太子妃这身孕掉了才好,如今却还要请她快些入座,真真是可气!
还有,女儿这是想做甚,下马威也立得差不多了才是,怎地还未回来?万一她去找何侧妃的事传到王爷耳中,无端又要惹了王爷不喜……
奉恩公府也来了人,只顾氏和彭氏前来,元蓁瞧见,与长公主说了声,到了顾氏面前。
顾氏嗔怪她道:“你待在长公主身边就好,来我这儿做甚?”
“母亲很是大方,不会计较这个,娘您就放心吧。爹爹、祖母和嫂嫂可好?”
大哥元理韫她还曾在楚国公府见过一次,当时是去找的表哥楚格,恰好她也在楚国公府,楚锦妍就将她喊了过去,两个弟弟是楚巽给接了两次到长公主府上来。爹爹、祖母和嫂嫂却是许久未见的,前次回府也没见着爹爹。
顾氏笑着遥遥与长公主点了个头,听女儿这么说,就道:“都好。就是你爹时不时便会问起你。”
元蓁听得心里酸酸的,“娘让爹爹下次休沐待在府中吧,我跟夫君回府去与爹爹说说话。”
“你自个能回来便好,女婿事忙你就不要勉强。”顾氏不由叮嘱道。
元蓁只管乖乖应下,那人休沐的时候不缠着她她倒是想一个人回去也好,省得爹爹见了他,又得考验来考验去的。
顾氏就道:“那我便与你爹说。”
宴席快要开始,元蓁回到长公主身边坐下,只才坐下,却见有丫鬟匆匆而来,到得绥阳侯夫人身边,神色焦急地附耳禀报着什么。
众人不由停下交谈,皆好奇不已,片刻后,只见绥阳侯夫人脸色大变,竟已顾不得礼数,抛下厅中众位娇客们便急步离去。
被留在厅中的秦氏颇有几分手足无措,萧滢滢见状,使人将那位前来禀报的丫鬟带到了近前,肃颜问道:“出了何事?为何绥阳侯夫人神色匆匆地离去?”
丫鬟脸色苍白地被带过来,可见是被吓的,只不知是被太子妃传唤吓的还是被那传禀的消息吓的。
太子妃问话,她不敢不答,只恨自己跑得不够快,只得哆嗦着嗫嚅道:“回、回太子妃,奴婢、奴婢只知晓、知晓似是、王妃有事。”
显然不只是有事这么简单……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望向萧滢滢的目光几是热切的,就盼着太子妃能开口说一道去瞧瞧。
可惜萧滢滢听过之后,沉默了会,却是环视了众人一圈,只道:“既是宁王妃事务缠身,绥阳侯夫人亦是无暇分身,那便由本宫代为主持,未免众人久等,秦氏,唤下人们传膳吧,皇姑姑,您看侄媳妇如此处理可妥善?”
太子曾与她说过,如今他们的身份不可与同日而语,无需揪扯于那些小事,无端惹是非缠身。
她应当支持太子,与太子一道进退才是。
长公主闻言,思量了瞬,却道:“明知四侄媳妇有事,我却不好不闻不问,范女官,你代本宫进去瞧瞧看是否有需要搭把手的地方。”
范女官领命而去。
萧滢滢并无异议,见秦氏还愣怔在厅中,又示意道:“秦氏,吉时已过。”
宁王府是打算要怠慢厅中的一众娇客们吗?
秦氏反应过来,忙应声下去安排,心下却怨念不已,这个小姑子究竟在做什么!都到这时候了还任性妄为!扔下个烂摊子让她在众人面前没脸!
长公主与元蓁互视一眼,婆媳二人默契不言,楚国公府亦只当没发生什么事一般。何侧妃今日进门,薛雪宁不在花厅里待客,紧跟着就出了事……先前就传出薛雪宁不满陆璟郯这般快就要纳侧妃的消息,这当真是不消停。
元蓁只觉那人是白担心了,薛雪宁根本不得空理会她,她连人都不曾见着。
不多时,范女官回到厅中,众人边用席边不由暗暗留意,却只见范女官朝着长公主摇了摇头。
她才到正院,却被人拦了下来,长公主本也是表个态,并无要管事的意思,范女官见此便没强求,只代为表达了关心之意,便返回了花厅。
前院也没甚动静,直到宴席结束,薛雪宁都未曾露面,绥阳侯夫人倒是在最后回了花厅,面对众人或关切或只是想打听内情的问候,绥阳侯夫人一概只笑着道是薛雪宁忙完急着出来招待众人,不小心摔了一跤,如此的说辞。
只众人信或不信,却唯有自个才知晓了。
坐上回府的马车,元蓁刚想稍微眯一下,某人便钻了进来。
瞧见楚巽,元蓁便来了精神,眯了眼笑,“你瞧,没事发生。”
楚巽爱怜地将她抱到腿上,“那是恰好出了事,无暇顾及于蓁蓁。”
否则薛雪宁还真说不定会找上她撒气。
元蓁一听就更精神了,“你知道发生了何事?”
这人曾说过他有安插了人手在宁王府,当初建府之后需要招纳大批下人进府时安排的。
楚巽见她极感兴趣的样子,心思一转,问道:“蓁蓁想知道是何事?”
元蓁确是挺想的,究竟是何事会让绥阳侯夫人脸色大变?
如是想着,便点了点头。
楚巽就笑,“蓁蓁若是主动亲我一下,我就说与你听。”
“……你这是趁火打劫。”
楚巽笑而不语,只挑了浓眉,眼神示意他在等着。
元蓁踟蹰着,道:“索性过得几日不定就会传出消息来。”
楚巽却好整以暇打破她的如意算盘,“此事就宁王的反应来看,极是严重,势必会严令府中上下禁口。”
陆璟郯当时脸色大变,离开了许久,后再出现需已恢复了如常,解释只是些许小事,笑着与众人谈笑风生,只他当时控制不住的失态的样子,却让人无法简单地相信当真只是小事。
元蓁就想到绥阳侯夫人当时的样子,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极有道理,不由又看了眼微微笑着的某人。
罢了,两人又不是没亲过。
元蓁想着,与他确认道:“亲了你可要告诉我。”
楚巽点头。
元蓁微微咬唇,黑白分明的大眼做贼心虚般瞄向他绯薄好看的唇形,想着速战速决,便快速亲了上去,可再快也没有早有预谋的某人快,楚巽一手放在她后脑勺的位置制住她想往后撤的动作,一手揽紧了她纤细的腰肢,加深了这个诱哄得来的佳人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