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为君(1 / 1)

大将军的小娇娘 坤仪 3874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83章 为君

  听楚锦瑛如此说来,元蓁就懂了,只她并未留意有谁擢升,未料竟是大姑爷赵闰生的父亲任了工部侍郎一职。

  赵府先前是工部郎中,选中其往上升也不为奇。

  “若真如此,这礼便是受之有愧。”雷府和前工部侍郎府的事,也是他们自食恶果,算不上是他们的功劳。

  楚锦瑛摆摆手,道:“五弟妹别拒绝我,不然我回去也不好交代,实则除此之外,我还有事想拜托五弟妹,五弟妹就当是我提前谢你的谢礼。”

  元蓁疑惑回望,楚锦瑛接着道:“夫君原先得了元世子的指导觉着很有启发,只如今元世子已在朝为官,也不知可再有空闲能指点一二。”

  前次春闱实是可惜万分,不然如今也能有个一官半职,那次动荡后朝廷中职缺颇多,多好的机会......

  原是此事,还以为认亲后不久她便会上门来的。

  元蓁笑道:“此事我倒不好做主,哥哥如今也只休沐日得空,需得书信一封回去问过才知晓。”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也知晓元世子如今该以公务为重,春闱明年才开,时间上尽够了,哪怕能得到元世子只是一月一次的指点也是好的。”

  元理韫被点为状元,还颇受皇上重用,能得他指点传授些窍门,定能事半功倍。

  “大姐客气了,待有回信我再使丫鬟到府上去与你说。”

  送走楚锦瑛,晚间待楚巽回来,元蓁边伺候着他换下软甲,边随口将此事说予他听。

  楚巽享受着小妻子的温柔,让抬臂便抬臂,让转身便转身,闻言只笑道:“大房心思不坏,就是大伯父对以往的旧事耿耿于怀,平日里说话便不甚好听,倒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元蓁便知道,那礼收了也无妨。

  前次楚五老爷那事,楚大老爷的表现便令人颇为意外。

  她有听良穗回禀过以前的关于楚大老爷的旧事,那丫头,早已与各处的丫鬟婆子打成了一片,因此打听得来不少事。

  腰带系好,楚巽就搂了她腰,附耳低声道:“小日子是不是走了?”

  元蓁微微咬唇,偏了偏头躲避,轻嗔了他一眼,楚巽就笑,道:“我见蓁蓁吩咐丫鬟们备水沐浴。”

  能泡澡便是身上干净了。

  元蓁挣脱他的怀抱,朝外间走,没好气道:“你就只注意这些。”这人真的是,总能留意到这些细致处,她在他面前,全无秘密可言。

  楚巽笑着跟上,捉了她小手举到唇边亲了口,低声道:“前几日我都睡得不好。”话里藏有几分哀怨的意味。

  元蓁顿步,想起他前几晚的作为小脸不可抑制腾起一片云霞,不由瞪了眼他,就他那样还大言不惭说他睡不好。

  “就叫你到前院你又不去。”

  嗔怪的语气,又似是在撒娇,楚巽就爱听她说话,心情飞扬道:“夫妻同床,天经地义,蓁蓁怎能赶我去前院。”

  元蓁不与他说了,就会歪曲她的意思。

  只当晚,娇柔的人儿还是被蓄谋已久的某人得了逞。

  事后,元蓁趴在某人健壮的胸膛上,气得狠狠拍了他一下。

  “嬷嬷说,这种事太频繁了不好的。”

  楚巽轻轻帮着她顺气,好笑道:“这又是如何一个说法?”

  他还年轻,总不至于现在就要他有所克制。

  元蓁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道:“嬷嬷说,这样不易有孕。”

  她先前都不知道,窦嬷嬷见她来了月事后有些失望的样子,许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便与她说了不少宫中的一些秘法,其中就有这么一条。

  楚巽扬了扬眉,稍显意外,拥着她半坐了起来,道:“是蓁蓁的意思还是长辈们的意思?”他的年岁是到了,只他们成婚尚早,这么快就提及孩子了吗?

  元蓁明白他的意思,软声解释道:“长辈们都没催我,是我的意思。”

  是她的意思,楚巽更是讶然,捧了她小脸问道:“蓁蓁为何会这么想?”

  “就是想生一个像你的孩子啊。”

  她温温软软地坦白,楚巽闻言心中亦是温温软软的,搂紧了她,道:“孩子的事,蓁蓁莫要想太多,我们顺其自然便好。”

  比起这时候有孩子,他更想她身子骨壮实些再怀上才好,床帏之事越频繁不易有孕,那更合了他的心意,他得嘱咐嬷嬷们不要与她说太多此类事才行。

  元蓁不知他的小心思,不由疑惑问道:“你不急吗?”

  “我不急,蓁蓁不要有压力。”他以为她是想着他年岁的事。

  元蓁就暗暗叹了口气,“我是担心没能给你留个后。”

  这话说的......

  楚巽不禁捏她小脸,“蓁蓁这是盼着我早日撒手人寰?”

  他没下重手,元蓁并不感觉疼,听了他的话就嗔怪道:“你别乱说话!”后又蹭了蹭他胸口的位置,暖暖的,拿小脸贴着,缓缓说道:“皇上配制火药,是在为与蛮夷的下一场战事做准备吧,届时只怕你就要再次上战场。”

  说不上盼不盼着他领兵作战,她不愿他因为她的缘故而被束缚不前,他也不是只知儿女情长的人,家国大义需要他,他定会选择前往,她只盼着他平安归来。

  但,一码归一码,孩子还是要的嘛。

  楚巽听闻了她的理由,默然良久,而后鹰眸微眯着,道:“若是如此,我便更不能让蓁蓁这般快怀上才行,看来我得去问下御医,有何药能让我吃了暂且不易让蓁蓁怀上的。”

  蓁蓁那么喜欢小孩子,往后有了孩子,如今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只怕就要被分走了去。

  元蓁一愣,倏地坐起,杏眼圆睁,粉面生威,“你敢!不许去问,也不许吃药!”

  那种药大都寒凉,对身子不好,他回京后长公主便很重视他身子的调理,如今交到了她手上,她怎能让他为了她去吃那种药。

  楚巽没有回应,目光落在了她玉雪般的身子上,上面还有他先前烙下的点点红梅,嘴角挑起抹意味深长的笑,目露欣赏。

  元蓁垂眸一看,忙拉过锦被裹住自己,楚巽就笑着将她揽回怀里,安抚道:“不吃药便不吃药,蓁蓁凶起来还挺唬人。”

  “这是蓁蓁第二次凶我。”紧跟着又指控。

  “......”

  “第一次是在公府的梅林里,凶我是外人。”

  “......那时你可不就是外人。”她那时可没说错。

  楚巽就笑,如今他成了她的丈夫,也一样要被凶。

  “我说真的,答应我,不许吃药,我也答应你好了,孩子的事顺其自然。”这人说到做到,她当真怕他瞒着她悄悄去问御医拿药。

  楚巽拉了她小手搭在他手心处细细赏看她纤长的柔荑,笑着许诺道:“是,我的夫人,我答应不吃药。”话落郑重在她手背烙下一吻。

  听他这么说,元蓁才松了口气,只要他答应了便好。

  为了让她安心,楚巽抱紧她,正色说道:“火药之事,如今是我与太子二人一同在负责。”

  元蓁怔了怔,旋即惊喜着就想抬眸看他却又被他摁住脑袋,只得继续贴在他胸膛上,欣喜问道:“如此说来,你身上担子便能减轻些了。”

  楚巽轻应了声,微微一笑,“往后重要之事我皆会先禀了太子,交由太子去做。”

  先前一直有所顾忌的火药之事,在皇上的示意下,于陆璟颢被册封为太子不久后便移交给了他。只是,陆璟颢也说他现今有诸多事务需要谙习,禀过皇上后,便变成了一同负责此事,但相比于先前的独自负责,无疑是多了个保障。

  楚巽又道:“且,若是火药配制成功,我便有把握,能在保全了自己的同时用最快的时间杀得蛮夷兵落荒而逃!”

  蛮夷国内里如今乱得很,索布知晓原来自己的王弟索尔格一直想要杀了他,对索尔格是愈发提防和警惕,而两国开放通商后,蛮夷王得到了他们安排的大周大夫的诊治,病情有所缓和,有蛮夷王护着,索尔格想要再次对索布下手,也没那么容易。

  当前重要的是保下蛮夷王,还有查清那件事......若不然,蛮夷王一倒,索布绝不是索尔格的对手,届时以索尔格暴戾的性情,定然会再次起兵!

  ......

  翌日,送了楚巽出府,元蓁便回内书房写了封信让葡觅带去奉恩公府给嫂嫂左以伈,转交给元理韫。

  而楚巽,一早并没直接去卫所,而是去了东宫,陆璟颢如今已在辅佐惠安帝处理政事,时常会唤了一些官员到东宫议事。

  如今已是太子之尊的陆璟颢,一身明黄的四爪蟒袍太子规制服饰,气度尊贵,器宇轩昂,端坐于书房内批阅奏折,瞧见被引进来的楚巽,炯然亮眸里含着笑意,从书案后出了来,招呼楚巽坐下。

  “这么早找了你来,可用了早膳?”

  楚巽行了一礼,才道:“谢殿下关心,微臣已用过早膳。”若是以前,定然是没吃的,如今她都会提前安排好,他想让她多睡会,她却坚持陪他用了早膳送他出府。

  陆璟颢瞧他眉宇间不经意划过的柔情,便知他定是想到了家中娇妻,现下楚大将军宠妻的声名只怕京中鲜有人不知。

  两人寒暄几句,楚巽率先开口道:“殿下找了微臣前来,所为何事?”陆璟颢如今分身乏术,没事不会轻易找他。

  闻言,陆璟颢神色严肃下来,命了身边的郑六到外边守着,才谨慎低声道来:“安腾查出,以往四皇弟在永兴、南川两处县城所督建的河坝,实则皆是粗制滥造,所用各种材料均是次品,掺杂了许多杂物,并不甚坚固。”

  闻言,楚巽眼睑微颤,眉宇不由紧紧蹙起,鹰眸深黯。

  “安世子此话,可有证据?”

  陆璟颢也不简单,安腾在外游玩是假,原是去秘密调查陆璟郯。

  比起安腾,他更信任楚巽,便是没有证据,才找了他前来商议。陆璟颢道:“安腾担心走漏了风声,只先行回了京来与我商议。”

  陆璟郯在敛财,那次动荡后,他怀疑陆璟郯以往所督建的那些工程会有问题,这才请了安腾以游玩的名义前去探查,安腾为人洒脱,逍遥自得,派他前去最不易引人注目。

  不料,果真出了问题,那些工程,事关百姓温饱和安危,往后一旦撑不住,多少百姓危在旦夕!

  四皇弟他怎么敢!

  他本想在楚巽成亲后便找了他前来商议,但紧跟着又出了楚五老爷的事,随后他意外被封太子,手头上忽地多了诸多事务,一时倒搁置了。

  楚巽暗自思量,那些工程,若没有当地的一些官员配合,仅凭陆璟郯一人是做不成的,只怕还有不少商家参与其中。

  他斟酌着,没急着给意见,只点拨道:“此事还是要看殿下,若安世子的探查当真没有问题,殿下如今知晓宁王爷做下了那些事,欲要如何处置?微臣只望殿下在考虑前,先行想想皇上为何会封殿下为太子?”

  陆璟颢或许是当真想与他商议,他却不能当真给主意。难得抓住了陆璟郯的把柄,陆璟颢定然不想轻易罢手。

  但,如今已开春,雨水会愈来愈多,是先行为了百姓着想,安固工程?还是先行想办法收集罪证,锐挫有与之相争皇位的野心的皇弟陆璟郯?

  先行安固工程,他们便会失了先机,陆璟郯知晓事迹败露,定会想方设法湮灭证据,还会推出替死鬼,可若不动声色,先行想了办法搜集证据,那些工程距今时间最长的已有四年之久,要查,不易,还不知需得耗时多久,若是今年雨水多,堤坝抵挡不住,受苦的便是百姓。

  还有一途,一边安固工程一边搜集罪证,那么,他们便必须得事事抢在陆璟郯之前,此事,亦是难事。哪怕他们派出足够的人手盯住了陆璟郯的一举一动,永兴、南川牵涉了哪些官员他们并不知,难免就要被钻了空子,也给了足够的时间陆璟郯找后路,那么,想要锐挫陆璟郯便不可能。

  其次,还要考虑到皇上。皇上本还犹豫不决,当初为何会突兀地便封其为太子?多半便是因着陆璟郯背地里小动作颇多,为了打压异己,敛财聚富,甚至不惜杀害无辜,坑陷忠良,让皇上痛失所望,这才索性直接册封了陆璟颢。

  为君者,需胸怀天下,要有为国之强盛民之富足所去运筹帷幄之心,眼界要放宽至整个大周,不应只去着眼于眼前的那些阴谋诡计。

  古来皆言太子难为,只因太子需顾虑的太多,还要顾全局面,陆璟颢步步都得谨言慎行。

  提及惠安帝,陆璟颢霎时犹如醍醐灌顶,醒悟过来!

  他如今是储君!不再是恭王!不能再以打压陆璟郯为首要的事,陆璟郯如今不再是他的敌人,他如今已是众望所归,已站在了道义的一面,陆璟郯往后若敢再对他动手,便是谋害储君,觊觎皇位!

  如今他需得防范,却不好去主动出击,他更该的是将重心放在政务之上,为国为民而想!

  想通了后,陆璟颢面上神色明朗起来,如待好兄弟般,一拳击在了楚巽左肩上,朗声笑道:“阿巽提点得甚为及时,幸而找了你前来商量,如此我便知晓该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