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毒,任凭你爬得再高,只要不是万人之上的那唯一一个,在这金字塔形的权力机构中,一朝不慎,就有可能沦为阶下囚。
“是副城主夫人。”前方中年护卫听到了,转过头来看了叶席一眼,解释道,“这些人我知道,阎家的,打头那辆囚车内的犯人就是前任阎副城主,正在叫嚷的是他夫人严氏,疯了。据说是因为贪腐甚巨,草菅人命,证据确凿。罚抄没家产,主犯即刻入州受审,其他一应流放西北荒漠。”
阎副城主……阎高轩的家族?
叶席闻言一愣,随即微微皱眉,什么贪腐、草菅人命他是决计不信的,阎高轩刚死,阎家就出事了,这里面要是没有关系就见鬼了。
心中一动,叶席瞧向中年护卫,不得不怀疑,因为这事有点巧了,中年护卫刚来接他,阎家就在他眼面前出事了……而若这事真是对方所为,那他杀阎高轩的事明显也就曝光了,否则对方没有出手的理由必要。
中年护卫神色平静,似没觉察到叶席的探究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囚车队伍,不以为意的模样。
没瞧出什么异常来,叶席收回视线,又将怀疑对象转到学院派身上去。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秦帆虽然被放出来了,但双方梁子已经结下了,出手报复貌似也说得过去……
以上思虑只在脑中打了转,叶席很快就放弃了,信息太少,猜想没有意义。
而且,不管是谁出的手,重要的是现在阎家倒了,知道这点对于叶席来说就足够了,他不用再担心后患的问题了。
囚车队伍还在行进,如叶席这等停靠路边的马车不只一辆,大抵是觉得受人围观指点太过屈辱,那心理落差太大的严氏不再叫喊,改为吐口水,叶席他们这辆马车也没能例外,一口带血吐沫溅来,落在木轮丈外。
中年护卫没有计较,只是冷哼:“泼妇,疯子!”
叶席赞同点头,又摇了摇头。泼妇是不假的,但说疯子还言之过早了,若是让这严氏知道杀儿真凶就在她面前的话,恐怕才会真的发疯吧……
一点小插曲,没多大影响,待囚车队伍通过,中年护卫驾着马车顺利通过岗哨关卡。
也就在这时,北城区一处住宅庄园外,一形象邋遢的中年男子走来。不等左右守门护卫靠近驱赶,便扬手亮出枚令牌,只稍等一会,便由人带领大摇大摆走进。
穿过几栋精致阁楼,路过中庭院落,迎面走来两人,一面容俊朗、气质温润青年,一两鬓微霜老者。
双方照面,俊朗青年轻笑迎来:“哈哈,稀客啊。今天吹得是什么风,竟是把耿神捕给吹来了?”
“不来不行啊,我最近头疼的紧。”邋遢男子,也就是耿轻侯轻叹了口气,随即上眼打量两人装扮,挑了挑眉,“陆公子这是要出门?”
那陆公子没有回答,而是先摆了摆手,示意身旁跟着的老者以及带路护卫退下,护卫直接行礼告退,那老者却是目光审视的盯着耿轻侯看了看,似有警告意味,随即方才略有些不甘离去。
待两人走远,陆公子摊手笑道:“头疼应该去医馆,耿神捕找到我这来却是没道理了。”
耿轻侯意味深长道:“我这头疼非同一般,主要是心病,烦的。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般说来我就是那个系铃人咯。”这陆公子倒是好说话,颔首道,“那耿神捕不妨将心病说来听听,或许我真有办法医治也说不定。”
耿轻侯也不客气,直接道:“食君俸禄忠君之事。我的心病就是最近城内局势有点不让人省心,区区十来天时间,接连覆灭六个帮派,死伤数百,民心惶恐……”
微顿,双眼微眯看向温润若君子风度的俊朗青年,“不知我这病,陆公子可否愿意治上一治?”
“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耿神捕所辖为治印司,什么时候也管起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帮派之流了?”
“帮派我不管,但是,夜倾城不能乱!”
“呵呵,此前的夜倾城还不够乱吗?”
耿轻侯无语默然。
陆公子则是依旧轻笑道:“我的看法恰恰相反,如今的夜倾城积重难返,乱起来或许是好事也说不定。”
耿轻侯皱眉:“手段太激烈了……”
“乱世当用重典!”
“道理没错,但乱起来后你有平定的把握吗?”
“且先试试看吧,有些事情,总是要做过才知道的,不是吗?”
“你在玩火!”
“不破,何立?”
耿轻侯再次沉默,半响后深吸了口气,正色道:“或许你是对的,但若有天局面失控,我觉得有出手必要时,我不会对幕后主使手软!言尽于此,告辞!”
话落拱手,干脆转身大步离开。
陆公子没有挽留,只是静静看着耿轻侯身影逐渐走远,消失。
“他管得太宽了。”两鬓微霜老者宛若幽灵般再次出现在俊朗青年身后,望着耿轻侯离去方向,语意微冷。
陆公子不在意摆手:“他若管得不宽,也就不叫耿轻侯了。”
老者皱眉:“可他方才竟然敢威胁少爷……要不,找个由头调走他?省的以后生出事端!”
“不可。依照我们的计划,先行梳理官场,再行剿灭南城区帮派,最后解决城内印道势力,彻底平定夜倾城。如今官场已经大致梳理清楚,帮派也在剿灭中,等我们着手解决最为棘手的城内印道势力时,治印司就是最好的助力,现在调走他,岂不是因噎废食?”
“可他对我们的计划并不认可。”
“现在不认可,不代表以后也不认可。”陆公子摇头,“等他见到我们平定了城内帮忙势力,自然会靠拢过来。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打理好夜倾城。”
老者想了想,欣悦拜服,“少爷英明,是老奴眼光浅薄了。”
“呵呵,樊老你啊……尽捡些奉承话说与我听。好了,不说了。”陆公子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么一耽搁,却是失约了,马车备好了吗?”
老者点头,摆手虚邀:“已经备好了,就停在门外。”
“好,那就快些走吧,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终究是何方隐士高人,竟然可以医治楚王世子的病疾。需知那先天太阴体质,就连我宗门长辈都束手无策。”
“听说是个小医馆的坐堂大夫……哼,我看楚王世子这次十有又是被些宵小给诓骗了。”一边陪着陆公子快步向门外走去,老者一边不屑轻哼,神色间大是不以为然,随即想起什么,又禁不住道,“只是可惜了那阎副城主,老奴已经将他列入拉拢名单,正要派人接触,却不知哪里得罪了初来乍到的楚王世子一行人,未待转圜,便直接身陷囹圄,如今更是被押解入州府审讯。”
出了庄园大门,陆公子躬身走入车厢,“好了,一名没实权的副城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