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不少,前几日知道他把自己压岁钱都花光后,祖母也给了他不少。
所以夏牧现在很富有,富有到他现在只要一看见弟弟就是一脸慈爱的笑,让白长松打了不少寒颤。
夏牧拍着他的肩膀安抚他道:“等过年,我给你包压岁钱。”
白长松很硬气,“谁要你的压岁钱?你也没比我大几岁。”
夏牧直接略过他的话,和周满道:“娘,我回去迁坟的时候发现剑南道有人给外祖父立长生牌位,所以我打算花钱在绵州和罗江县各修建一座庙宇,打上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塑像,让世人想拜祭时有地方可去。”
周满愣了好一会儿后点头,“好,这笔钱我来出,你就只管去办就好。”
“对了,多修一修路,”周满道:“就以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名字来修,绵州和商州都修一些吧。”
白善从屋外进来,闻言道:“这笔钱我们家里出吧。”
他对周满道:“正好,小岳父和小岳母的忌日也快到了,往年都只在玄都观里做法事,今年迁坟,乌圆又长大建了宗祠,便大办一场吧。”
周满点头,“我们自己家办就好,别往外传,惊动外人就不好了。”
白长松忍不住举手,“爹,娘,等我当了族长,我能不能也给祖父立祠,到时候你们也这么帮我。”
周满就看向白善,似笑非笑道:“那得看你爹能不能分宗出来了,不然你想当宗子和宗族,那得打败嫡支才行了。”
白长松就收回手,“算了,我只想当自家的族长,并不想当那么大一个族的族长。”
等白长松终于实现自己冤枉时,夏牧已经当宗主很多年了。
为此,他特意把他的一串孩子领到白长松面前,不断的在他眼前经过,“看到没,这以后都是我们夏氏的分支,你的呢?”
白长松觉得他太碍眼,干脆起身,“我当了族长,你那边什么时候开宗祠让我进去祭拜一下外祖父和外祖母?”
夏牧大方的挥手道:“随时都可以,我是族长,我说了算。”
于是第二天兄弟俩便各自带了孩子跪在了夏氏的祠堂里。
白长松深深的一拜,抬头看着牌位上外祖父母的名字道:“外祖父,外祖母,我也当族长了,以后我会和大哥守望相助,相互扶持,将我们白氏和夏氏发扬光大的。”
一旁的夏牧道:“哦,还有周氏,不过那不用我们操心,舅舅和表哥他们太能生了,现在出生的侄子和侄孙们太多,我都已经认不全,他们根本不用我们发扬,自己就光大了。”
白长松给了不靠谱的哥哥一肘子,让他老实一点儿。
夏牧摸了摸胸口,嘟囔了两声,不过还是暂时忍耐下来,和外祖父母道:“本来这么大的事父亲和母亲也应该回来的,但他们出海去了,陇州那边也是见他们越走越远,几乎照看不到族里,这才同意分宗,等他们从海外回来,他们一定会来拜祭祖父和祖母的,哦,还有曾祖父和曾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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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殷或
殷或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因为他就像夏天的冰块一样,既要被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又要防止热化了。
似乎每一天都处在消融的危险中。
所有人都想他活着,祖母、父亲、姐姐们,但没人问过他,他有没有想活着。
殷或一点儿也不想。
他没有感觉到活着的趣味,他只感受到痛苦,在这个世界上,他没有朋友,也不会有朋友;
他有亲人,但他们给他的爱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有时候甚至怀疑,他们到底是爱他,还是爱他传宗接代的身份。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想要杀死自己,他想过很多种方法,都不必上吊割腕服药这些激烈的法子,他只要轻轻的踢开被子,或是将送到嘴边的药倒掉,他就可以达到目的。
其实他也这样做过的,但结果是伺候他的人被按在院子里重罚,要不是他听到动静赶出去,被惊吓得激烈的咳嗽起来,几乎快把命咳出去,伺候他的小厮只怕要被活活打死。
但自那以后他就明白了,他的命不止是他的命,还是他身边人的命。
他可以不在乎家人的伤心赴死,却不能不在意身边人的死活,尤其长寿是他亲自选到身边来的,他是他的人。
所以他觉得做人怪无趣的,生,争不过天;死,斗不过人。生死都不能做主,做人做到他这份上也算是千古来的头一份了。
他本来就做好了要按照他们的安排过完这一生的准备,但是,临到头来,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好不容易做一回人,他凭什么就临到死都要被困在这一方小院里?
所以在家里准备给他说亲时,他用了很大的心力才说服了家里送他去国子监念书。
他渴求的不多,他就想出去看一看别的人,别的景,好歹,他得让自己的心里知道,他是在这个世界上活过的。
哪怕只有两年,甚至是一年也好。
所以殷或第一次有规律的走出家门去国子监上学。
虽然这会让他身体的负荷增大,每天起床都难受,但他却乐此不疲,这让他有一种在活着的感觉。
他感觉得到,最近送来的药剂量越来越大,他们在等,等他的身体调理到最好的程度,等找到那个适合与他成亲的人,然后成婚、生孩子……
孩子一出生,他这一生留在这世上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殷或想,他要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活,在进国子监前,他没想到会遇到像白善和周满、白二这样的人。
他知道外面很多人讨厌他,他们不会和他交朋友,甚至不会和他有来往,他自己也知道原因。
他也从没想过要交朋友的。。
交朋友……朋友死了也会难过吧?
所以怪没意思的,既然都知道自己短命,为什么还要去交朋友呢?
为了骗一场眼泪吗?
殷或自己情绪激动时,不管是悲伤还是愤怒,或是羞愧,只要情绪起伏,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他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曾经和长寿私下改过。
但他情绪激动起来就是会落泪,他强忍住眼眶还是发红,反而情绪会更激动,最后会头晕目眩的晕厥过去。
他觉得相比于哭,那些站在他对面的人应该会更怕自己晕厥吧?
所以他只能不改了,反正对他来说,面子什么的,他连人都算不上了,还要什么面子呢?
可是还是很生气啊。
尤其是因为他的缘故,他的姐姐还总是去找那些人的麻烦,不仅是生气,更多的是羞愧了。
他都升起了不再去上学的念头,可一想,这是他凭命争来的机会,他为什么不去?
他以为和白善的“争锋”最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