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弑神杀鬼(1 / 1)

男主死了很多年 南楼北望 5372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第192章 弑神杀鬼

  ◎“你真狠”◎

  小童当即说:“我愿意!”

  云乘月便对杜尚德说:“那就请杜大人先躲进飞舟。”

  杜尚德拱拱手, 依言照办。

  云乘月又对严伯舟说:“严大人,请你藏匿在阿文身上。之后,请你进入我的识海, 这样一来,我就能躲在你的气息中, 潜入黑海。”

  “之后……”

  严伯舟越听越惊异。他沉思片刻,眉头一松,释然一笑:“云姑娘都不怕,我怕什么!我只有一个请求。”

  “严大人请说。”

  “如果云姑娘不幸失败, 请先一步捏碎我的神魂。我在云姑娘识海中, 就如砧板上的肉,可以任姑娘处置。”他含笑道, “恐怕云姑娘也有这层打算吧?”

  云乘月笑了笑,坦然道:“是。若是失败,我会先一步消灭严大人。我自己有办法脱身, 严大人却是……”

  “我明白。那怪物一日不死, 我一日不得脱离。云姑娘有次决断,我很放心。”

  严伯舟平静道,又看向“文”字。他忽地叹了口气:“阿文,你虽是我第一枚书文,却胆小木讷,除了多三分灵性,其他真是一无是处,因而我从未让你参与斗法……”

  小童被说得哑口无言, 失落低头。

  “可你之所以这样, 也有我疏于锻炼的缘故。”严伯舟却话锋一转, “阿文, 这一次我将性命托付于你。我们生死与共,都要竭尽全力才好。”

  小童头一次被主人这样重视,惊讶又高兴,反而说不出什么话,只不断点头。

  严伯舟望向云乘月,面容坚毅端肃。他郑重一礼。

  “云姑娘,拜托了。”

  他化为银白光芒,附着在阿文身上。后者一震,还原为“文”字形状。那嫩草绿的光芒被冲淡了,起先还有些不稳,震颤几下后就平静下来。

  它变成了一种流光溢彩的银绿色,光芒范围也陡然变大不少。无数细碎星光在其中游曳,自成秩序,轮回不息。其中自有玄之又玄之意,在极微与级宏大之间震荡。

  同时,另有一层灰黑色的物质,也在光芒中流动。它们并不起眼,却无处不在;道意轮回,它们也跟随流动,如跗骨之蛆。

  这是死气,是死灵的象征。

  云乘月第一次直视严伯舟的道统。她许久没见过通玄境的修士,现在亲眼一看,不由心生惋惜:能够在天地灵气稀薄的情况下进阶通玄,严伯舟何等天才!如果他能活下去,假以时日,说不定就是当世飞仙。

  可惜……大约也正是因此,庄梦柳才不会让他活下去。

  一个有飞仙潜质的大能修士,是神鬼最垂涎欲滴的食物,能让它们直接上升一个大境界。是的,神鬼也有境界,也有修为。与其说它们是怪物,不如说它们是另一个种族——侵略、奴役人类的种族。

  这些是云乘月不打算说明的。对大部分人而言,把神鬼当成一种怪物更好,这样更能下得去手,能避免很多无用的讨论。

  银绿色的光芒向她飞来,征询似地停了一停,然后猛地钻了进来!

  一种带着刺痛的凉意袭来。她的识海宛如迎来一场突兀的暴风雪,连颤抖都艰难。而因为极寒,她的丹田本能地开始防御,蒸腾起极热的气息;寒热在她身体里对撞。

  云乘月弯下腰。她的肤色变得很奇怪,忽而惨白,忽而通红。

  ——云姑娘,你没事吧?

  她艰难地摇头。

  她目前是化意修士,□□修为是第四境巅峰,而因为记忆解锁,神魂找回了力量,大约有第五境巅峰修为。加在一起,算是第五境中阶修为的战力。

  可是,严伯舟是第六境,还是个第六境的死灵。死灵的力量通常比生前更强。

  对此,她是有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严伯舟的力量比她预估的更强,而且强不少。

  ——云姑娘,实在不行……

  严伯舟迟疑了。他对这女孩子有些欣赏,又有些同门之谊,还对她的神秘之处有些好奇。他是不愿意这姑娘死的。而且,哪怕是为了那和妙音相似的容貌……

  他想退出去。

  云乘月感觉到了,立即制止:“我能行!”

  ——可……

  “我能行。”

  云乘月双手撑着膝盖,试了好几次,最后干脆抽出双剑当拐杖,撑着自己直起身。一旦直起身,经脉里的灵力运行更通畅,她就好受一些了。

  “严大人的力量超乎我意料……这是好事。这样一来,我们就更有把握了。”

  生机灵光温润流淌,也像一只慈爱的手,将那些流窜的银绿色光芒拢在一起。在生机灵光的帮助下,她在体内模拟出第六境修士的经脉状况,终于摆脱了被灵力撑爆的危机。

  云乘月长长吐出一口气。

  严伯舟在她识海中目睹了这一切,不由疑惑:云姑娘为何知道第六境修士的经脉状况?而且还这么快就构建出来,简直像曾经观摩过千万遍!

  难道她曾经是……严伯舟琢磨着某个荒谬的猜想,却又自己摇头。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云姑娘,如果你准备好了,我就将意识撤下。这片空间会消失,我们会回到黑海之上。一切小心。

  云乘月点头:“开始吧。”

  风荷月影——倏然破碎!

  无数破碎的镜片样的光,还残留着虚假的夏夜景色,在下一个瞬间,它们又映出黑色的波涛。

  哗啦——

  海浪。

  单调的、乏味的、一成不变的海浪声,本质上是阵法运行的声音。正如机械齿轮不断咬合,这片黑色的海域根本是一座人造的囚牢!

  或者说,原本——是一座囚牢。

  而现在,它成了大人物的养殖场。养殖的是异族的敌人,饲料则是自己的同胞。

  不仅是意识空间破碎了,之前云乘月看见的平台也破碎了;书架倾倒,灯光落地。火焰吞噬了雅致的灯罩,侵略了一本又一本的书籍。而接着,它们也全都消散,因为它们本也是虚假之物。

  她倒飞如海,和这片破碎的景象擦身而过。

  人的记忆多么脆弱。当曾经的现实成为过往,过往也就成了虚假。再厉害的修士也无法改变过去。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抓住未来——向前,再向前。要比所有人都厉害,才能改变结局。

  ——噗通!

  严伯舟的力量张开了。海浪轻柔地吞噬了她,将她卷着迅速往下。这曾经的牢笼,如今成了囚犯的捕猎工具;它还以为终于抓住了多年渴求的猎物,急急忙忙将她往下送。

  下沉,下沉。

  而下沉也就是向前。

  神鬼在海底最深处,它还在沉睡。这是哪一只神鬼,是被薛无晦扒皮抽筋的那一只,还是被她削去大脑、钉穿四肢的那一只?无论哪一只,嘴边都沾染了她同门的血吧?还有韩夫子,他们甚至吃了韩夫子……是的,她想起来了,她的同门和夫子,就是被这些孽畜活生生吃下肚的!

  这样的东西,难道不是他们共同的仇人?

  庄梦柳可以背叛他们,可是他怎么能和这样的东西联手——怎么能?他甚至还在喂养它们!

  如果她的同门可以转世,如果她的老师和夫子可以转世,是不是一次又一次成了这些东西的盘中餐?

  庄梦柳。真是做得出来。

  不能原谅。

  云乘月笑起来。她眼中有燃烧般的光,仿佛是用骨血燃烧。

  她看见了。

  那是一只巨大的怪鱼。它躯体庞大到一眼望不到边。云乘月看见的是一团灯火,那是从它背部伸出的鳍。在光芒照亮的范围内,可以看见透明的皮肤,皮肤上有一团团云一样的花纹;在皮肤下,是两只巨大的、紧闭的眼睛。

  ——那是……那是什么?!

  严伯舟在她识海中惊叹。神鬼的躯体相当于一枚巨大的书文,本身就拥有震慑之力。人类第一次见到它们时,往往会被影响精神,出现各种幻觉。在当年,这被称为“神迹”。这也是一部分人心甘情愿供奉它们的原因。

  ——是神鬼。

  云乘月说。

  看见这只神鬼的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为什么庄梦柳要拼命喂养它?因为这只神鬼等级很高,拥有极强的“许愿规则”,只要代价足够,它可以实现非常可怕的愿望。

  而那“太清令”?那根本不是什么太清令,而就是这只神鬼的许愿规则。

  太清剑只是一个包装,一个媒介,一种掩饰。真正发挥作用的,是这只藏在星祠深处的神鬼!

  也不怪庄梦柳心动。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和太清剑的“生死之力”结合,可以多么高效地抽取百姓的生命,供他苟延残喘下去。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可是,怎么做得到?

  他难道不记得了?她可是看见这只神鬼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当年吃了韩夫子他们的是一只神鬼小队,而眼前这只——就是它们的头领!

  他不记得了?

  他怎么做得出来?

  庄梦柳。好。很好。

  云乘月笑容更盛。她好像忘记了其他表情,现在只记得这一个;荒谬到极致,难道不该笑?在她身体里奔涌的是力量还是愤怒,亦或两者都有?她已经分不清了。

  她只是下坠。

  她选择冒险到星祠来是对的。只要杀了这只神鬼,就能斩断太清令的根基,也就能重创庄梦柳。

  庄梦柳不会真的以为,她要傻傻等到那什么岁星之宴开宴,去一个一个地迎接挑战者,最后取得胜利……再参加他的狗屁祭天大典,当狗屁执笔人吧?

  做他的春秋大梦!

  她要杀了他,现在就要!

  神鬼正在睡觉。

  它的呼吸和人类不同,因此躯体不会起伏,只有背鳍上的光芒缓缓一明一灭。

  接着,那透明的头部皮肤裂开了;一张尖牙密布的嘴张开,正在云乘月下方。

  它还做着睡梦中美餐的好梦。也对,它被投喂了这么多年,早已没有了戒心,只以为所有来到这里的都是食物。

  云乘月没有减速。

  相反,她还加速了。

  她只有一次机会。

  这只神鬼原本的修为,对应到人类大约就是第七境,和飞仙差不多。当年它被云乘月重创、封印至此,原本应该只剩修为、缺少神智,乖乖给世界当养料。

  可惜神鬼再生能力极强,被喂养这么多年,它好了大半。现在,它的力量大约有第六境,正好和严伯舟相当。

  很强。夸一句举世无敌也不为过。

  她只有一次机会。

  云乘月抽出双剑。玉清剑在左,上清剑在右。一主幽冥,二主杀伐。

  此前融入她骨血的众多情感也在。它们尚未离去,此时也跟着一起澎湃起来。尤其是傅眉的那一道情感,它感应到敌人也是傅眉的仇敌,当即被激活,发挥出了最大的力量。

  敌人的命门在眼睛之下。云乘月早在千年前就搞明白了这件事。

  所以,她需要的只是一击。

  双剑感应到她的心意,发出无声嗡鸣。

  玉清剑变得幽黑,上清剑化为火红。它们都在各自的色彩里燃烧。

  倏然一瞬,她已经抵达了那张大嘴跟前。一排排尖牙被放大到极致;上面没有闪光,只挂着些骨头渣子、衣衫布片,还有些锈蚀的法器残片。

  吃了多少人?这里面有没有千年前的故人?

  这一刻,云乘月摒弃了所有情感。她双手交叉,抵在身前。与此同时,她团起身体,像一颗流星

  ,在尖牙即将咬住她的刹那——飞了出去!

  她飞了出去,向着神鬼的体内,朝着那透明头部的眼睛。

  玉清剑和上清剑嘶吼起来。

  它们的剑刃划破了神鬼的身躯。它们各自都在千年光阴中流转了许久,经历了许多不同的主人,但只有在这一刻,当千年前的阴影重新笼罩,它们找回了当年的锋锐——那势不可挡的剑光!

  那两只巨大的眼睛,倏然睁开了。

  两轮幽幽的绿色亮起。其中有无数粒细小的黄点,那是神鬼的瞳孔;它们向四面八方疯狂颤动,并在下一刻锁定了她!

  它发现了敌人。

  可是,已经太晚了。

  千年的懒散已经让它太过迟钝,甚至遗忘了曾经被重创的痛苦。当它看见她时,有那么一瞬间还感到疑惑:这是谁?新的食物?可为什么她的气息如此熟悉,让它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疯狂示警?

  然后,它想起来这是谁了。

  这是……

  它睁大眼。它的眼睛也是它的武器,还是最强的武器。命门之上,敢不拼命?

  它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可恨可恨可恨!它要发射出最强力的激光,要在顷刻洞穿她的眉心,它要……

  没有一丝声响。

  双剑已然刺入了它的眼睛。

  它的眼睛并不是什么柔软的组织,反而坚韧粘稠,能绞杀一切入侵者。可是……好轻的攻击。好轻的一剑。

  它甚至没有觉得很痛。

  就像是……这个女修的力量缩减太多,根本伤不到它一样。

  神鬼咧开嘴。它想笑。它明白了,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个人类早已跌落巅峰,成了个普通人——一个可以被它轻易捏死的普通人!

  它要一起吃掉,咬碎她的头颅和胸腔,就像当年吃掉她的同门一样——多么美味啊!那种重情重义的大脑、纯净坚定的道心,比什么都美味。

  它感到快意,迫不及待地动用双眼。它卷住了那两把剑,将它们往里拖。

  那女修死死抓住剑,也被它一并拖了进来。

  手,手臂,肩,头……

  细密的尖牙,从眼睛里冒了出来。它们包围了云乘月。

  没有一句废话,没有丝毫迟疑,尖牙用力合拢,死死咬住了她!从头颅到身躯到双腿——它咬住了!

  鲜血。

  带着迷人花香的、馥郁的味道……就是这个味道,甚至比学堂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更浓郁,更美味!

  啊啊……

  神鬼拼命地、使劲地吮吸了一口。那血液浸入它的躯体。

  无上的快乐——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

  因为云乘月笑起来。她浑身浴血,遍体鳞伤,笑起来几乎称得上恐怖;可是她眼里的笑意真真切切。

  “去死。”

  她说。

  庞大的力量爆发了。

  她身体里每一寸骨血,都爆发出异常恐怖的力量。她仿佛根本都不是个人,只是什么致命武器的载体。

  神鬼忽然愣住了。

  不,不是愣住,而是它动弹不得。

  每一滴被它吮吸进身体的鲜血,现在都成了一颗微小却恐怖的种子;它们在它体内同时爆炸。

  而更恐怖的是,它是用眼睛进食,所以食物会首先流经它的命门……!

  陷阱!它终于明白,这是狡猾人类的陷阱!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爆炸无声响起。那么多那么多的血液变成的武器,在它脆弱的命门里,没有任何阻碍地炸开。

  它想要哀鸣。

  会有人救它,那个千年来喂养它的、需要它力量的人会救它,一定会——

  吧?

  “云——乘——月——!!!”

  它确实听见了怒吼。

  但这已经和它没关系了。

  死亡来得如此迅疾,如此无法阻碍。它终于明白,千年前这个女人没杀它,是因为她那时还不想杀它,可现在她一旦决定杀死它,那死亡就只是一个瞬间。

  神鬼死了。

  它身上原本伸出去一道力量之光,这光芒联系了它和太清剑,也联系了它和那天山皇宫里的人。

  那是它的“许愿规则”之力。通过这样的联系,太清剑才能发挥所用、收集生命,那皇宫深处的人也才得以活下去。

  可现在,联系断了。

  输送生命、实现愿望的无形通道被粗暴地崩断。原本有序往来的力量顷刻崩散,统统反噬到了另一头。

  就像皮筋崩断时会弹到手指的那一下“崩”——

  外面,白玉京星祠原本一片狂热,热闹至极。可忽然,那崇高的太清剑跌落在地,像一柄普普通通的凡兵,一动不动。

  星祠之上,朱雀星官还没有从权力的迷醉中清醒,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和人群一起,呆呆地看着那一幕。

  她背后,辰星忽然一震,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迅速苍白,甚至跌坐在地。

  而那皇宫一重又一重的宫门之后,在茫茫白雾背后,在镜面之后,那独自闭关的人影——重重一抖。

  砰——

  他想站起来,可结果却是从御座上摔下来。原本象征权力的阶梯,此时成了放大狼狈的展示台:他无可避免地滚了下来,重重跌在地上。

  ——云乘月!!

  那神识在尖叫,那身体却无力。陡然失去了赖以为生的血肉供给,他当然无力。

  他抬起一只手。那手臂枯瘦得可怕。

  云乘月看见了这一幕。她身在黑海底部,神识却顺着“通道”的痕迹一路攀爬,一直看见了那个藏在幕后的黑影。

  她两手拎着剑,眯着一只被血糊住的眼睛,仔细地、慎重地端详那个人。

  现在,他只有一张脸还能看,还能辨认出当年的模样。至于躯干和四肢,早已枯瘦得不成人形。这熬过千年岁月的身体,一旦没有了神鬼的支持,瞬间就如朽木见光,即将崩毁。

  即将。崩毁。

  云乘月忽然笑起来。为什么是即将崩毁啊?她那么多同门和战友,还有她的老师,都早在千年前被神鬼嚼得粉碎。还有薛无晦,他不是也被一剑穿心,还被斩下头颅,只剩一缕幽魂充满怨恨地挣扎?

  他们都是那样下场。凭什么过了一千年,这个叛徒只是即·将·崩·毁?

  她觉得荒谬极了,所以笑,笑得止不住。在这笑里,她提起剑。玉清剑化为一道黑光,附着在上清剑上。现在她手里只有一把剑,是一把燃烧着黑焰的、暗红的剑。三清剑既能分为三把,必要时也能合为一体。可惜现在只有两把了。

  她高高举起剑。瞄准那人的眉心。

  “你敢——!”

  他在怒吼。婴儿般的怒吼。在被切断生命力供给的此时,他孱弱得与婴儿何异?

  云乘月笑着,将仅剩的力量都灌入了三清剑。她举着长剑,如举着长矛,然后——用力掷了出去!

  燃烧的三清剑飞出,沐浴着同样燃烧的血液。

  是飞燕,是游隼,是穿梭了千年时光、迷失得太久的一声尖啸;终于在这个现实的刹那,找到了归宿——杀意的归宿!

  它沿着“许愿规则”留下的残痕,划破空间,直捣皇宫——

  咔嚓。

  作为防御的雾气破碎。

  咔嚓。

  作为掩饰的镜面破碎。

  剑尖没入庄梦柳眉心的刹那,时间如同静止。那张苍白消瘦、却还能看出当年秀雅的脸,竟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应当是优雅的、温柔的,可当它破碎了一半,满脸凝固的血污,就只显得僵硬、诡异、怪诞。

  “大……师姐……”

  “你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