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将军夫人22(1 / 1)

快穿之美色撩人 夏生 3912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095章 将军夫人22

  他们赶到云州府的时候已经是隔日的天黑。

  战事一开,整个云州城巡逻的士兵都多了起来,许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百姓对这样的突袭和巡逻兵的增多,都没觉得半点奇怪,反倒是习以为常,只是闭门不出了。

  跟着白承恩过来的这些将士虽说是精兵,可到底是秦墨言新招的新兵,没有什么打战的经验,都是带着一腔报国热血跟着白承恩过来,他们大多是听说延勒跟胡人勾结反了,可到底是没见过真正的战争,而且一路行来也算是平稳,倒是觉得是不是真如传闻那般,白承恩是小题大做,想多了,毕竟这些年胡人年年来犯,可到底从没有越过北沧州,战事既远,又何必这样郑重其事,反正那边有守军,这些年胡人没少来犯,狼牙也没少惹事,可还不是这么过来了。

  可不过三日,斗溪堡失陷,连着玉屏关也跟胡人僵持不下,这帮热血青年到底是有些慌张起来,好在白承恩坐镇,好歹都是忍下来了。

  直到有一晚,胡人来袭,这群士兵才真正感受战事临近。

  自从白灼华有这样的心思,就跟白承恩申请了命令负责看押粮草。

  那是一个深夜,白灼华照例起身巡视,经过北边仓库的时候看到有两人鬼鬼祟祟低着头,一人提着桶,一人拿着火把,靠近了粮库。

  “干什么?”白灼华唤了一声。

  那两人一慌,其中拎桶的那一个一吓手中的桶从手中掉了出去,一阵刺鼻的煤油味道迎面扑来。

  “转过头来。”白灼华说着往前一走,那两人就疾步匆匆往前赶。白灼华上来把着其中一个的肩头,那人一回头,高鼻梁,绿眼睛,是胡人独有的面貌。

  不等白灼华开口,那人却突然张嘴,一根细小的银针朝白灼华刺了过来,白灼华偏过头,躲开那突然的一袭,一脚踹上那人的后背,另外一个却举着匕首朝白灼华攻了过来的。

  打斗声惊起一片飞鸟,扑簌扑簌的声音在深夜中显得尤其刺耳,有人听到大声问:“怎么了?”

  “有胡人来袭,保护粮草,告知将军。”白灼华应了声追了上去。

  那胡人是个常年征战的,白灼华一路追赶来到一处河边,那人嗤笑:“毛头小子,不自量力。”

  白灼华不理他,他最不喜欢这种耍嘴皮子的,架起长枪挑掉那人手中的短刃,对准那胡人的脖子勐地刺去,那胡人左闪右闪,往后一仰,几支银剑从背后刺了过来,齐齐对着白灼华的要害刺过去。

  白灼华架起轻功,躲过那几支箭矢,随后一个回身,踹向那胡人欲逃的后背。

  那胡人看白灼华难缠,也不恋战,朝着一边的湖边跑了过去,眼看就要跳下河逃走。白灼华是最怕水的,而今也不管不顾了,扔下枪追着那人的方向,在他入水的那一刻跟着跳了下去,随后见着一身影,就抓着那胡人的双腿,生生的往岸上拖。

  军营离了粮库有些距离,白承恩这时候才带人赶到,大吼一声:“活捉,留他一条命。”

  那人挣扎着要往前,白灼华死死地扯着他的两只小腿抱住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是小腿骨裂的声音,那胡人惨叫,反过身子,借着力,手中两把短刃朝着白灼华的手臂扎了进去,随后往旁边一划拉,白灼华骂了一声,可仍旧没有撒开手,拖着那人往岸上推了上去。

  正巧白灼华的人来到,几个守将拖着那人的腿往岸上拖,白灼华趁机用力掐住那人下巴,他是见过胡人死士的,白承恩既然要活口,那自然是有军事问题要问,左右不能叫他死的太过痛快。

  白灼华压着手臂上的伤口,有士兵看见了连忙喊:“军医,军医快过来,”白灼华不理会,随意的扯了内衫的一角,一边咬着固定位置,一边自己包扎伤口,他刚包扎好,抬起眼就瞧见白承恩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来。

  他低头瞧了一眼白灼华手臂上的伤,道:“还有力气就跟过来,审人这事交给你了。”

  白灼华没说什么,站起身,走在了士兵的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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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白灼华在镇北营的时候就没少见过生死,可真正意义上面对军营审讯的是第一次,那真的是相当惨烈,战争时期,双方对峙,对于落入敌营的战俘,对方有的是方法让他开口,更何况白承恩把这样的审讯机会交给了他。

  生平第一次他把能想的法子用在那人的身上,这不是战场上随意流血,无视生死,除了血,伴随着是较量,随着一声声生不如死的嘶喊吼叫,他要保证那人在不死的情况下开口说出他们想要的情报。可即便他用尽方法,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对方是敌营派来的一小分队死士,上级只给了他们烧粮草的指令,对于前方战事一概不清。

  除此之外,无论白灼华用尽什么方法,那死士是无论如何再也招不出什么。

  大军一路前行,直到第五日,他们终于来到了玉屏关附近。

  原本白承恩是北境的主帅,寻常战事只需坐镇后方,无论如何是不用亲自出征的。

  可如今战况不明,他们带来的士兵又少,白灼华跟在队伍后头,寻着机会抓了个副将,问了原由。

  原来胡人拿下斗溪堡,在玉屏关僵持不下,只要越过玉屏关,便可攻打北沧一带,北沧一旦失守,胡人进入瀚州,便可一路直达京都,北沧不能丢,更何况北沧的守军曾是他爹手下的一名守将也姓秦,叫秦亦,是秦墨言的远房表亲,也是他一手带大的,于公于私他都要进北沧。

  消息已经传了过去,可迎接他们的不是秦亦,而是北沧的刺史,姓卓,叫卓百长,中年的年岁,又高又胖,看到白承恩红着眼就迎了上去,跪在他的面前道:“将军,可把你盼来了。”

  白承恩连忙将他扶了起来道:“卓大人,玉屏关如今战事如何,秦亦为何不在北沧镇守?”

  那卓百长长叹一声道:“玉屏关战事僵持不下,胡人日夜攻打城墙,那叛军竟打开城门,眼看玉屏关要失守,北沧告急,秦将军带人前往玉屏关支援,城中只有我和守城的几位将士守着,虽说前有秦将军对敌,可抵不住对方人多,这不没几日城中将士死伤过半,朝廷支援又一直不到,还好您过来了,不然我这北沧关看是守不住了。”

  “这事不急,你先把如今城中兵力告知于我。还有如今攻城的是叛军,还是胡人,还是两军一起攻打城门,采用何种攻打方式,武器是什么?”白承恩问。

  那卓百长回答:“是叛军跟胡人一起来攻打的,胡人派遣骑兵,这些人都用弯刀,骑术极好,而叛军则是用弓箭,这几年胡人没少攻打北境,他们取精华去糟粕,愣是学了一手攀岩的好本事,前来攻城的士兵有的攀爬城墙,有的则是在弓箭上绑上火药想要炸开城门,这几日秦将军留在北沧的一万精锐愣是去了一半,还是带着伤,守在了城墙的东西两方,可即便如此粮草供应不足,也撑不了几日了。”

  白承恩没说什么,就卓百长提出的如今战况,拟定了作战计划,还好眼下是深夜,胡人并没有来攻城,白承恩将人马分成两批,一批先是休息养精蓄锐;一批与北沧城墙上的士兵换班坚守,两方人马轮流休息。

  他交代完毕,路过白灼华身边顿了顿,终究还是开口:“准备准备,胡人怕是不久攻来了。”

  白灼华没说什么,背着一把长枪跟在了他背后。

  原本赶了好几日的路程,该死休息的好时刻,可战争就在眼前,几个人商量着竟也没了睡意,白承恩上了城楼一看,发现城上的士兵并不规范,卓百长解释,胡人长期攻城,士兵一部分跟着秦亦去了玉屏关,剩下北沧的不是死的死,伤的伤,没有办法,只能在城中找些身强体壮的男子来充军,这时间短,有没有上阵的经验,这样的已经很好了。

  白承恩听了,没再说什么,乱世之中,最苦不过百姓,若不是心有牵挂,谁又愿意站在危险前头。

  刺史府长夜灯火通明,黎明的时候城下传来号角,是胡人攻城的声音。

  白承恩从沙盘上仰起头,利落的穿上战甲,拿过长枪,说着“集合”就往门口走去。

  门外已经站了几个守将,白灼华、白玉华亦在其中。

  “白玉华,你带领两千兵马守住西门;杨副将,你亦带着两千人马守住东门,”他利落上马,看了眼白灼华:“瑾儿,你跟着你兄长,千万听他的话。”

  这是白灼华第一次上阵杀敌,白承恩多少还是存了点私心,深怕他有危险。

  他吩咐完,带着人马离去。

  白灼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情绪,什么时候白承恩的背影已经不如当年挺拔宽阔了,他想同他说几句,可大概是他同他生气了太长时间,到嘴那几句关怀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哪怕是“小心”“注意安全”“平安归来”这样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白承恩就在城下,骑着马,目光锁定胡人军队中,高坐马背上一高大男人的身上。

  这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异族贵族军甲,留着卷发,生了双胡人独有碧绿的眼睛,绿莹莹的很是深邃,在黑夜中很有攻击性。

  他正看着白承恩笑,一扬手,周遭队伍都安静了下来。

  “白承恩,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出来了。”那胡人笑道:“你若是再不来,我都要把你得意门生的脑袋给你送过去了。”

  白承恩神色冷淡,道:“延勒弈秋,几年不见,你还是只会口出狂言吗?”

  延勒不以为意的笑了出来:“几年了,是不是只会口出狂言,如今的局势你不清楚吗?”

  白灼华听着他们对话,正要转身跟白玉华走,却见卓百长上了城墙。

  这时候上城墙无异于将自己当耙子,他正疑惑卓百长这样做的目的,便听白承恩道:“卓大人,城上危险,快下来。”

  延勒弈秋同那群胡人一同大笑了起来,弈秋笑道:“白承恩啊白承恩,枉你一代名将,却,太过容易相信别人,心太软。注意失败。”

  他说着,卓百长突然在城上高声道:“白将军,大燕气数将尽,山河倾覆,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他说着,抬手,周围他的亲信突然与士兵对战起来,卓百长道:“还愣着干什么,开城门,迎接弈秋将军。”

  胡人大笑,摇着弯刀,铁骑踏起黄土,一路前行。

  变数来的突然,大燕士兵没有准备,马下鲜血一片,很快便是第一道防线被毁。

  白承恩很快调整战略,不远处白灼华早已发现这突生变卦,他架着轻功勐地冲过来,踏在一胡人马上,将他人踹下马,随后抓过背上箭矢,对着城墙上大笑的卓百长就是一箭。

  箭矢破空,在风中长鸣,对着卓百长的胸口飞射而出,那卓百长尚且还来不及说一句,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空洞,直直的倒了下去。

  铁骑依旧长驱而入,双方人马太过悬殊,白承恩当下下命令:“撤退,都撤退。”

  可胡人已经呈夹攻之势,即便镇北军奋勇杀敌,人人一身血色,可仍旧抵不过体力透支,那边白玉华也遭遇了卓百长人马的叛变,狼狈的摔着人马来到了城墙处,白承恩看到了,吼道:“白玉华,清点三百兵马跟我拖住敌军,你带着人马从南门撤退,不可恋战。”

  白玉华愣了一瞬,还未说出口,白承恩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奋勇杀敌的白灼华道:“瑾之,拜托你了。”

  白灼华就在军队的前头,他一把长枪既要杀敌,又要救友,突然有人拽住了他的领子,白灼华骂了一声勐地回头,却见是白承恩将他扯了过来护在自己背后:“跟着你哥,走!”

  白玉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抓着他的手就要将人拉走,白灼华不愿,长枪挑起一旁冲上来的胡人,随后拍开白玉华的手,怒吼:“我不走,我不走,三百士兵如何能扛敌,白玉华,他也是你爹啊!”

  白承恩喉咙一窒,怒吼:“白灼华,听令,你是军人要绝对服从命令,跟你哥走。”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三百士兵,你是不给自己留后路。”白灼华紧紧地跟在他的身边,白承恩怒吼:“白玉华,白术,执行军令,将人拉走!”

  白术正好骑着马杀敌过来,听到命令从马上飞身下来,跟着白玉华将白灼华拖走。

  白灼华怒吼,对着他们骂道:“滚开,都他妈滚开,那是我爹啊……”

  白承恩握着长枪站在原地,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要冲上前来的年轻身影,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我老了,对不起你……”

  白灼华撕心裂肺,他看着白承恩虽然清瘦却仍旧挺拔的身影站的笔直,最后在战火中越来越远,变成一道模煳的身影,奋力挣扎。

  白玉华怒吼:“将人带走,全力撤退。”

  没人听他的唿唤,没人能够回去救他,白灼华掉下眼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