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魏满却财大气粗,一时开仓一时爽,一直开仓一直爽,其他联军根本没有魏满这个爽快劲儿,只好灰溜溜的不再跟风。
附近的百姓很快听说了魏满的善举,来吃粮的难民很多,渐渐的,淮中的难民果然也过来了不少,一传十十传百。
魏满他们驻扎的这个地方,本十分偏僻,但就是因着放粮,没有半个月,人口急剧膨胀,武德也是个能忽悠的,招揽难民军队他是一把老手,半个月时间,招揽了一万难民。
半个月一万难民,可见淮中一带的难民到底有多多。
陈仲路果然听说了魏满放粮的事情,气的不轻,这时候杨樾和虞子源已经派人散播舆论,说天灾**是陈仲路招致了老天爷的怨恨,已经失去了德行,不能再做君主。
陈仲路可谓是腹背受敌,面临舆论、天灾**的灾难不说,而且还要面临联军的不断施压。
魏满只是派人施压,但是根本不主动出兵,驻扎的也很远,就这么吊着陈仲路的胃口,先晾一晾陈仲路的胆子。
这日里众人坐在幕府之中议会,武德将舍粮的账目拿出来,请魏满过目。
魏满这么一看,面上十分欢心亲和,但心中冷笑,越来越忌惮起武德来,此人表面上恭恭敬敬,账目做的也是分毫不差,十分细心,如果不是林让先知,恐怕魏满真要栽培武德才是。
事实也是如此,如果林让没有出现,原本的轨迹就是武德投靠魏满,魏满重用栽培,还请皇上封官武德。
魏满只是轻飘飘的表扬说:做得很好。
便没有任何下文了,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表扬。
众人正在说话,杨樾与虞子源突然从外面闯进来,步履匆匆。
魏满说:杨公、虞公,可是有什么急事?
杨樾说:魏公,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什么人打起来了?
杨樾焦急的说:汉东郡,打起来了!
汉东郡处在陈仲路的管辖之内,汉东郡本有一个太守管理此地,不过太守去世,陈仲路觉得有机可趁,便派遣了自己的手下,驻兵汉东郡,接替了汉东太守的职务。
但是陈仲路派遣的这个人,名不正言不顺,这样一来,很多人都不服气,周边很多郡的势力,都想要争抢汉东太守这个职位。
这些势力便借口替陈仲路僭越天子的名义,开始攻打汉东郡,准备明抢。
魏满一听,感情他们还没动手,已经刚有人开始打陈仲路了。
林让说:这个汉东郡陈仲路派遣的太守是谁?
杨樾说:似乎姓詹,叫什么詹玄的?
林让一听,眯了眯眼目,说:这詹玄,可有一个侄儿,名唤孔明?
他这么一说,杨樾就不知道了,詹玄年纪不算很大,他的侄儿恐怕只有十来岁,杨樾怎么有空去管一个没长大的小屁孩儿?
这时候嬴子云却开口说:正是,确有此人,子云昔日里与这詹玄有过几面之缘,詹玄无有子女,身边带着从兄的儿子女儿,若子云没有记错,詹玄的侄儿中,的确有一个唤作孔明的,算起来如今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
林让听着男神嬴子云的话,登时眼目都亮了起来,冷漠的眼神里绽放着冰锥子一样的寒光,众人一见,均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林让轻声说:有趣儿,有趣儿的紧。
魏满实在不知,这个詹玄的侄儿有趣在何处,但是眼看着林让双眸寒光闪闪,魏满心里想着,孤也不敢问
各地势力哄抢汉东太守的位置,魏满打算先静观其变,因着汉东郡还不够乱,如果再乱一些,那便更好了。
有句话说的好,浑水才能摸鱼,魏满打算等汉东的水再浑浊一些,才好伸手下去。
林让也是这个意思,他虽对这个詹孔明十分有兴趣,但并不着急,慢慢来。
如今的重头戏还是放在舍粮的事情上,未免武德动歪脑筋,因此魏满几乎两三日便要查账一次。
林让是不会查账的,但是魏满十分精明,账目看得又快又精。
这日里林让陪着魏满看账,其实就是魏满看账,林让在一边霍霍磨刀,找了一块磨刀石,是魏满千挑万选来的磨刀石,准备打磨倚天宝剑用的,被林让给临时征用了去,给他磨银针。
噌噌噌
噌
噌!
魏满眼睛看着账目,耳朵里听着霍霍磨刀的声音,头皮一阵阵发麻,说的简单一些,这声音就好像有人在用叉子刮嗤盘子一样,谁受得了?
魏满头疼欲裂,无奈的看向林让,说:林让,银针已经够锐利的,要不然咱们
林让抬起头来,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魏满,说:嗯?
魏满:突然又不敢说了。
魏满露出一片亲和的笑容,说:刺史大人,请继续。
林让点点头,又继续专注的磨着手中的银针。
就这时候,营帐外面一阵阵吵闹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大喊着什么,反正听不清楚,但声音足够喧哗。
魏满正在看账,那是精打细算的活计,林让正在磨刀,那也是精细的活计。
嗬
林让突然低呼了一声,吓坏了魏满,赶紧把账目扔在一边,冲过去握住林让的手,说:怎么的,划到了!?
林让被银针划了一下,不过没有流血,只是破了皮,没什么大事儿,魏满握着林让的手,登时气怒非常,朗声说:外面怎么回事儿?!
帐帘子很快打起来,武德从外面走进来,魏满便说:可是难民在外喧哗?如此吵闹?
武德赶紧回话说:回主公,的确是难民在外吵闹,不过并非是舍粮的问题,而是方才嬴将军抓到了一个骗粮食的小贼,那小贼大喊大叫,所以
魏满蹙眉说:一个小贼而已,嬴子云竟亲自出马?
武德点头说:是是,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其他的缘故。
林让有些好奇,毕竟嬴子云可是他的男神,林让两大男神,其一是俊美善于音律的庐瑾瑜,其二就是禁欲系的白衣小将嬴子云了。
嬴子云突然抓了一个骗粮食的小贼,林让有些好奇,说:那小贼什么来路?
武德说:这就不知道了,隐约听到什么孔明
孔明?
林让腾!的一下子便站了起来,差点撞到了魏满。
魏满从未见林让这般激动过,虽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动作快了许多,与平日里慢慢吞吞的模样一点子也不同。
孔明?魏满心想,这名字好像有点儿耳熟,前几天才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魏满仔细去想,突然啊了一声,说:汉东
陈仲路任命的汉东太守詹玄,他的侄儿不就叫做詹孔明么?
前些日子才谈论到此人,不过据嬴子云说,这个詹孔明如今也才十四五岁的模样,年纪甚小,能懂什么?因此魏满并没当一回事儿。
如今汉东动乱,太守詹玄的侄儿突然出现在了他们这里,还是个偷粮食的小贼,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林让说:走,立刻去看看。
他说着,不等魏满反应,便离开了营帐,准备往前面去见识见识偷粮食的小贼。
放开我!
放开!
我没有偷粮食。
林让出了营帐,便听到了吵闹声音,首先看到了身材高大的嬴子云。
嬴子云俊美模样,带着一股儒将的儒雅正气,一身白色介胄,手拿亮银枪,从远处走过来。
紧跟着便看到了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那少年身材很是瘦弱,本走在嬴子云前面,但林让第一眼并没有看到少年,就是因着少年与嬴子云站在一起,显得实在太过渺小。
那少年衣衫落魄,脸上还蹭了一堆的灰,遮盖住了原本的样貌,但能依稀分辨出来,他原本的肤色绝对十分白皙。
林让一眼便看出来了,因着年龄十分吻合,这绝对是詹孔明无疑了。
詹孔明是谁,魏满现在或许并不知道,但以后那是如雷贯耳。
对于现代人的林让来说,这个身材矮小的少年,便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卧龙先生!
帮助武德成就三分天下的伟业,无论是对手还是麾下,都对他敬重有加,人称在世张良。
林让眼看着他日腾云高飞的詹孔明,如今还是这副弱小模样,不由眯了眯眼睛。
嬴子云正要押送着小贼去见魏满与林让,正巧便遇到了,拱手说:主公,刺史。
魏满点点头,低头去看那黑球球的小少年,这少年比一般十四五岁的孩子身材要小的多,瘦弱得多,说是难民的话,魏满绝度不会怀疑。
毕竟当年脩儿十四五岁的时候,已经长得高大英武,而这小少年带着一股乳臭未干的稚气,还有一点子文文静静的感觉。
众人进入了幕府营帐,少年使劲甩了甩身上的绳子,但是挣扎不开,说:我没有偷窃粮食,你们抓错人了。
那少年说话声音十分清朗,但是又带着一股软绵绵的滋味儿,就好像是水果味的软糖一样,若是形容,便是颇为可爱。
林让打量了两眼这少年。
嬴子云拱手禀报说:主公,鲁州刺史,此子乃汉东太守侄儿,詹孔明。
小少年一听,瞪大了眼睛,他的脸黑漆漆的,但眸子分明,闪烁着璨若星河一般的光芒,听到嬴子云的话,似乎吓了一跳,不过不动声色。
小少年说:这位官老爷你说什么?我实在听不懂,我是逃难过来的难民,祖籍并非汉东人士。
小少年一直在否认,还装傻充愣,嬴子云却全然不吃他这一套,身材高大,虽儒雅,却正气凛然,立在少年身边,押解着他,又说:主公,卑将识得汉东太守詹玄,见过詹孔明两面,此子定是詹孔明无疑,子云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嬴子云朗声说:汉东正在打仗,詹玄的侄儿却逃离汉东,而且乔装打扮,必然是去向陈仲路搬救兵,因此子云才借口骗取舍粮为由,将此子拿下。
魏满与林让一听,瞬间都明白了,原来什么骗粮食偷粮食,其实都是假的!
嬴子云在外巡逻,归来营地之时,正巧看到昔日里的主公,今日的武德将军正在舍粮,只是多看了一眼,没成想便发现了乔装改扮的詹孔明。
嬴子云深知如今情势,詹孔明来此绝对不是为了舍粮,便果断找了一个借口,将人拿下,押进营地。
林让笑了笑,说:子云将军做的甚妙。
魏满没成想,林让夸赞了嬴子云。
嬴子云是林让的男神,魏满觉得,不管嬴子云做什么,估计林让都会夸赞他的
林让又看向那小少年,笑眯眯起来,眯起狭长的眼睛,挑着嘴角,笑得一脸和蔼可亲。
林让这么一笑,吓得刚刚钻进幕府营帐,准备亲昵林让的小蛮,嗷呜!叫了一声,害怕的直接窜了出去。
魏满:
小少年奇怪的看了一眼林让,觉得林让笑的颇为不怀好意。
其实林让的笑容用一个词儿就能概括,那就是怪叔叔。
林让放轻了声音,说:詹公子,是不是饿了?还是渴了?是了,先沐浴更衣才是。
小少年:
林让亲自给詹孔明解开了身上的绳子,詹孔明眼睛转了转,似乎想要逃跑,魏满冷笑一声,说:孤劝你不要瞎看,这里随便一个人,一只手就能把你制服,来者是客,我们可不想对汉东太守的公子动粗。
詹孔明只是看看,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便端端站着,根本没有一点儿畏惧之色。
很快就有士兵打来了热汤,林让安排了一个营帐,给詹孔明休息沐浴。
嬴子云拱手说:刺史,这詹孔明素来便有狡诈之名,还请刺史小心,恐他逃跑。
林让点头说:也对,那就劳烦子云将军,进去帮忙守一守。
嬴子云听罢了吃了一惊,说:进去?
林让淡定的点头,说:子云将军也说了,詹孔明狡诈多端,你若在外面守着,唯恐他跑了,因此还是进去守着为好。
是这个道理
但里面詹孔明正在沐浴,这
嬴子云纠结再三,觉得失礼也总比失利的好,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詹孔明已经钻进了冒着腾腾热气的浴桶里,这里距离汉东还有一段路程,他年纪小,不会武艺,身上也没有带任何盘缠,一路走来十分不易,虽如今被捉,但能洗一个热水澡,也是来之不易的事情。
詹孔明十分稳当的洗着热水澡,便看到帐帘子打了起来,一身白色介胄的嬴子云从外面走了进来。
嬴子云进来之后,没有去看詹孔明,故意避开,转身站着。
詹孔明看了看,趴在硕大的浴桶边缘,哗啦!一声,竟然撩了嬴子云一身水,嬴子云没有防备,被泼了一个正着,转头去瞪詹孔明。
小少年已经洗掉了一脸的泥污,袒露出白皙的皮肤,看起来犹如剥了壳的煮鸡子一样,又润又白,巴掌大的小脸儿,下巴有点尖尖的,挂着一股稳重又聪慧的样。
少年对嬴子云抬了抬下巴,说:帐帘子掖好,冷风灌进来了。
嬴子云:
嬴子云无奈,只好依言把帐帘子掖好。
詹孔明沐浴更衣,用了半个时辰,又是沐浴,又是更衣,还要嬴子云伺候自己熏香,嬴子云觉得,他绝对是故意的。
魏满左盼右盼,可是把沐浴的詹孔明给盼了过来,宴席已经摆好了,是林让专门准备款待詹孔明的筵席。
魏满就纳闷儿了,不过是个太守的侄儿,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罢了,还能是真龙下凡不成?
林让淡淡的说:并非真龙,而是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