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司马伯圭听到这里,双手攥拳,手臂微微颤抖,似乎在忍耐这巨大的愤毒。
林让说:是了,我们只需要让陈继,自己露出狐狸尾巴,司马越自然就会明白。
骠骑将军印信好办,打造一个便是了,虽说印信造假难了点,但是架不住他们手上就有真的啊,对着正品打版,谁还不会了?
至于分化魏满与林让。
林让眯眼一笑,说:吵架。
魏满看着林让的笑容,突然有一种头皮发麻,自己即将遭难的预感
司马越只有最后十日的期限,因此有些着急,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日早起,司马越觉得,自己必须加快进程才是,今日必然要进入幕府之内看看,能不能找到骠骑将军的金印。
魏满性子小心谨慎,金印放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司马越需要寻找才行。
司马越出了营帐,打听了一番,司马伯圭似乎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今日也不是他当值,也不需要值岗,却不见人影儿。
这还是头一次见。
平日里司马伯圭都是缠着他弟弟的,以往是司马越做跟屁虫,如今司马越受伤失忆,司马伯圭倒是成了跟屁虫。
今日不见人影儿,还真是头一次。
司马越没见到司马伯圭,不知怎么的,还真有些不习惯,按了按自己心口的位置,总觉得空落落的,有点子奇怪。
不过司马伯圭不在也好,司马越当即就进入了膳房,端了一份早膳出来,打听了一番,魏满正在幕府营帐之内批看文书。
而林让这会子还未早起,正是亲近魏满的大好时机,也可以趁机查看一下骠骑将军的金印在哪里。
司马越端着吃食,便进入了幕府营帐。
魏满果然就在那里,端坐在营帐中,正在批阅文书,批看文书之时,刚巧用到金印。
司马越一看,不由眯了眯眼睛。
魏满听到动静,赶紧把金印放回盒子里,咔嚓一声盖上盖子,笑着说:你怎么过来了?
司马越端着吃食过去,轻轻放在案几上,还多看了一眼金印的盒子,牢牢记在心中。
司马越便说:越听主公一早便忙于公务,因此特意来送早食。
魏满装作很亲和的样子,说:辛苦你了,坐罢。
司马越坐下来,魏满又风流多情的说:你食过了么?要不要一同用早膳?
魏满笑得轻佻,那全都是因着演技逼真,十分敬业,哪知道司马越一听,会错了意,还以为魏满朝三暮四,稍微鄙夷的看了一眼魏满。
魏满:孤冤枉,太冤枉了!
司马越虽然目露鄙夷,不过也只是转瞬,很快便收回了情绪,笑着说:多谢主公。
林让此时根本没有在营中睡觉,林让虽然起床气大了一点,但是他并不睡懒觉,只是也不能早起罢了。
林让已经起了身,正准备蹲点,看到司马越走进营帐,等了一会子,便准备去抓奸。
魏满耳聪目明,听到踏踏踏而来的脚步声,觉得是林让来抓奸了,便主动靠过去一些,对司马越说悄悄话儿。
司马越突然感觉魏满靠过来,魏满身材高大,黑影瞬间笼罩自己,司马越吓了一跳,真到关键时刻便掉了链子,想要躲避。
魏满一看,果然司马越是做不得细作的,也太孩子气了,方才鄙夷的目光都被自己看穿了,现在还躲。
躲成这样,是想要分化自己与林让的意思么?
魏满靠过去,准备等着林让按照计划前来抓奸,不过仔细一听,林让这脚步声,怎么和平日不太一样,有点快
而且好像会武似的?
哗啦!
不等魏满想完,帐帘子突然被打了起来,并不是林让!
吴邗太守杨樾负责勘探,早些就上路了,今日与大部队会合,急匆匆跑到幕府准备禀报情况,结果一进幕府,没成想竟撞破了大型出轨现场!
杨樾保持着伸手托着帐帘子的动作,一脸瞠目结舌的看着魏满紧紧靠着司马越的动作。
随即瞠目结舌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嗔目。
杨樾眼睛怒瞪,说:你们在做什么?!
魏满: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林让在哪里?
林让这时候才从外面走进来,平静的看着营帐中多了一个杨樾
杨樾看到林让,立刻抓住林让,指着魏满与司马越说:先生,我帮你抓到了,抓到了!魏公他不干好事儿,竟然调戏司马越!我就说他们之前怪怪的,没想到啊魏公我太对你失望了!先生生的这般俊逸出尘,你竟还不知足?!
魏满:
杨樾今日是骂爽了,又噼里啪啦的说:魏公你这样做法,实在太偏颇了,我虽没你官级高,但今日之事当真看不过眼,先生,这种事儿不能忍,你干脆与魏公断了罢!
魏满:
有了杨樾助阵,那场面简直是**,堪比春节没有禁放烟花的二踢脚,砰砰!的爆炸,差点把幕府顶棚都给掀翻了。
林让也是个演技派,虽然是个面瘫向的演技派。
林让当即冷下脸来,说:没成想魏公竟是如此三心二意之人。
你听孤解释!
魏满差点都忘了做戏,腾家伙站起来,就去拉林让的手,说:你别听杨樾胡说,孤
谁胡说?
魏满根本没说完,杨樾已经开口抢白,说:摆明了是魏公你做得不对,已经人赃并获了,竟然还不承认?难不成要抓奸在榻才行么?
榻
魏满气的头皮发麻,只觉杨樾捣乱。
他努力想要辩解,便看到林让突然给自己打眼色,虽然打得眼色一如既往的冷漠。
若是旁人看来,估计还以为是林让在瞪人。
不过魏满恍然大悟,他们在做戏,对对,是做戏,都是杨樾捣乱,自己突然给忘了
林让便按照计划行事,说:想来魏公从头到尾都只当我是一个替身而已。
魏满反应过来,按照计划行事,说:什么替身?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多大的点子事情,你至于闹成这样?
林让冷笑一声,说:什么替身?魏公难道不知?就因着我长得像已经去世的列侯,所以魏公才对我青睐有加,不是么?
林让的口气咄咄逼人,杨樾一听也懵了,没成想林让说的如此直白,生怕魏满生气,再一气之下砍了林让?
一提起列侯,魏满果然暴跳如雷,乓!!!一声,狠狠的拍了一下案几,将案几踹翻在地,说:谁允许你提起列侯?!再者说了,在你的眼中,孤不过也是你叔父的替身,不是么?!你还有脸说孤!?
杨樾:等等,信息量有点大?
林让是列侯的替身,这点子大家长眼睛都看得出来,因为他们长得真的太像了。
可
可魏满竟然是林让叔叔的替身,这
怎么还有叔叔的事儿?
林让眨了眨眼睛,有点奇怪的看着魏满,魏满这是即兴发挥的么?好像不在剧本之内,不过发挥的也挺好。
司马越听到巨响,案几翻倒在地,吓了一跳,眼看着魏满与林让吵架,心里突然有些奇怪,总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实在太偏颇,即使是因着要完成主公的任务
但事已至此,司马越若是再说话,恐怕只会越来越乱。
就在就此,林让突然指着司马越,说:司马越与我如果一同掉在水中,魏公先救水?
魏满:即、即兴发挥?
魏满有点懵,说:先先为什么会一起掉进水里?
林让冷淡的说:打个比方,若是魏公回答不上来,也不用顾左右而言他。
魏满说:自然是先救你了。
呵
林让冷酷一笑,说:就知道魏公是敷衍于我的。
杨樾:这情况怎么突然诡异了起来?
魏满冷喝一声,说:奉孝!你不要无理取闹!孤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两个人吵得越来越凶,营帐外面都听的一清二楚。
林让还故意踹了一脚地上翻着的盒子,使劲一踹,嘭!一声,里面盗版的骠骑将军金银便翻滚了出来,掉在地上。
杨樾震惊的说:金印!别给摔坏了!
司马越低头一看,眯着眼睛又看了一眼那金印。
魏满怒喝:你若是再无理取闹,就给孤滚出军营!孤的身边缺了谁都过得下去!不是非你不可!
魏满说完,林让轻笑了一声,说:好。
他说着,转身便出了营帐门,扬长而去。
魏满:怎么觉得心中有些忐忑难安呢?
林让不会真的生气了罢?
杨樾一看,气得不轻,说:魏公,你这次做的太过分了。
他说着,也转身跑出营帐,大喊着:奉孝先生!先生!你等等我啊!
司马越心中也是忐忑,说:主公
他的话说到这里,魏满已经头疼不已,摆手说:你先退下罢。
司马越点点头,便退出了营帐。
魏满一个人留在幕府头疼,心想着,林让不会真的生气了罢?不会罢?
只是为了逼真,自由发挥了两句而已。
而且林让他自己也自由发挥了
杨樾追出幕府营帐,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林让的影子,赶紧冲着林让的营帐而去,准备去寻林让。
杨樾一边走,一边叨念着:魏满真是的,太可恶了,偷腥竟然如此光明正大,三心二意,真不是个大丈夫!
杨樾心中愤恨,往前走着,心想若是自己抱得如此美人归,绝不会三心二意,非死心塌地不可。
嘭!
就在此时,杨樾一个没注意,突然撞到了什么,抬头一看,说:司马伯圭?
杨樾上次与司马伯圭打架,那之后二人便没有说过一句话,今日没成想这么晦气,先是看到魏满出轨,然后又撞到了司马伯圭。
杨樾一脸不耐烦,准备绕路走开,司马伯圭却拦住了杨樾。
杨樾心情不好,他远不如司马伯圭身材高大,却气势十足的抬头说:找打架?
司马伯圭脸色十分冷漠,拦住杨樾,说:伯圭等杨公很久了。
杨樾:果然是来堵自己的,不过就是打架,谁怕谁了不成?
司马伯圭却说:伯圭有话与杨公说。
杨樾狐疑,上下打量司马伯圭,说:有什么话,就现在说,我还有事儿。
司马伯圭抬起手来,杨樾吓了一跳,赶紧戒备,他可没忘了当时司马伯圭一拳,把虞子源的手臂瞬间打青了。
杨樾戒备的说:你做什么?
哪知道司马伯圭抬手不是要打架,而是一脸肃杀的
赔礼道歉。
司马伯圭拱手说:日前多有得罪,是伯圭冲动,还望杨公海涵。
那日虞子源与杨樾撞破了司马越前去幕府营帐偷盗,当时司马伯圭一时冲动,便打了虞子源,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去偷盗。
但是如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无论司马越是不是被陈继洗脑,司马伯圭显然都冤枉了虞子源与杨樾,那二人并非找茬儿,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司马伯圭当时很是冲动,毕竟护短心切,没想太多,而且弟弟刚刚死里逃生,他怎么可能让司马越再受一点子委屈?
如今想起来,的确是司马伯圭的不是。
司马伯圭此人恩怨分明,而且敢作敢当,今日一早上起来,就想去找杨樾与虞子源道歉的。
杨樾与虞子源前去淮中探查,今日便要回营汇合,司马伯圭早早去迎着,哪知道迎岔了,没有看到二人,后来才后知后觉的听说,杨樾与虞子源已经到了营地。
司马伯圭便赶了过来,正巧看到了从幕府营帐中气冲冲走出来的杨樾。
杨樾目瞪口呆的看着司马伯圭,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如此傲气的司马伯圭,竟然
向自己赔礼?
杨樾陡然升起一股自豪感来,他这人是明显的吃软不吃硬,便摆手说:罢了,你既然已经知道错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混人,咱们往后还要一起共事,不该有诸多罅隙才是。
杨樾说起大道理,那是一溜一溜儿的,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吴邗太守了,官腔还是会打的。
杨樾与司马伯圭正在说话,司马越便从幕府营帐中走了出来,正巧看到了兄长。
兄长一大早上不见人影儿,没成想正在与杨樾说话,前几日两个人还打得眼红目赤,突然和平相处起来?
司马越有些奇怪,不由多看了几眼。
哪知道这么巧,虞子源安顿了兵马,也准备来幕府营帐去找魏满禀报事宜,便从远处走了过来,正巧看到杨樾与司马伯圭哥俩好的模样。
司马伯圭既然道歉,杨樾也没有不应承的道理,便拍着司马伯圭的肩膀,说:算了,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
虞子源远远的看着,杨樾的手搭在司马伯圭的肩膀上,动作很是亲昵的模样,不由眯起眼目来,脸色有些发沉。
那种已经超越平常的独占欲,让一向沉稳持重,儒雅名士的虞子源,仿佛浸身在火焰之中一般,不断的灼烧着心窍。
虞子源本想转身默默的离开
林让出了幕府营帐之后并没有走远,眼看着杨樾与司马伯圭哥俩好,又看到虞子源与司马越站在远处偷看,便一眯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