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细作
魏满连忙从旁边扯了一件衣服, 披在自己身上, 好歹盖上重点部位,然后匆忙的穿起来。
张让则是一脸淡漠的看着魏满穿衣衫,根本没有半点特别的表情。
魏满一看,不由眯了眯眼睛, 故意放慢了动作, 急匆匆的动作瞬间变得慢条斯理。
将穿衣衫这种每日里谁都会做的动作, 竟展现的风流无限
魏满故意在张让面前,慢慢的套上衣衫,果然换来了张让的目光。
张让的目光琉璃一般,带着说不尽的光彩, 终于投注在魏满身上。
魏满心中笑了一声,心想自己是什么人?张让不过是个宦官罢了, 还能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
如论奸佞, 张让或许还是一把手,但若论这些风花雪月之事,张让能有什么阅历了不成?
于是就在魏满信心满满的当下, 张让突然说:魏校尉,那是让的衣衫, 你穿可能不合身。
魏满:
魏满见他看自己, 还以为张让是被自己的美色所吸引,哪知道张让竟是因着自己穿错了衣衫,才肯施舍眼神过来。
魏满当即气急败坏,将张让的衣衫一把拽下来, 扔在旁边,随即气势汹汹的说:我的衣衫呢?
张让淡淡的说:都是酒气,昨夜扔了。
扔了?
魏满说:那我要穿什么衣衫?我堂堂一营主公,你总不能叫我这般出去,对么?
张让想了想,去取了一件相对宽大衣袍递给魏满,魏满冷哼一声,这才接过来,衣衫的确比刚才的宽大了不少,穿上虽不算合身,倒也不算滑稽。
魏满一面穿衣衫,一面说:你昨夜已经将我看了一个遍,你说如何是好?
张让迷茫的说:魏校尉又不是姑娘,看便看了,还能如何?
魏满一听,说:你这是强词夺理。
张让不知自己如何强词夺理,其实强词夺理的分明就是魏满。
魏满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讹诈上张让,让他多少负点责任,正好讨回自己丢脸的面子来。
只不过魏满还未能开口让张让负责,便听到帐外又大吵大闹的声音,十分响亮,不知是谁在闹事儿。
魏满皱起眉头,当即穿好衣衫,哗啦!一声打起帐帘子,倒是想看一看,在自己的营地中,是谁这般大呼小叫。
魏满从营帐中走出来,正巧看到了张绣。
张绣带着一队兵马,押送着一个五花大绑仆夫打扮的人,往这边走过来。
嘴里还说着:好一个细作!想要浑水摸鱼,今日被本将军逮到,还有你活命的机会?
他说着,便看到了魏满,立刻十分恭敬的迎上来,对魏满拱手,说:主公。
魏满一看,不动声色的说:怎么?这一大清早的,到底是什么事儿,让张兄弟如此动怒?
张绣赶紧说:主公,您有所不知,咱们军营之中,竟有董贼的细作!
细作?
魏满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惊讶的表情,完全在配合张绣做戏,说:董贼竟把细作送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当真是岂有此理!是谁?我倒要瞧一瞧,到底是谁这么大本事儿!
张让听到动静,也走出来看看究竟,一出来便看到张绣说自己抓到了佟高的细作。
而那个细作,不正是张绣本人么?
张让眯了眯眼睛,心中一阵了然,看来张绣已然对自己的细作身份感觉到了危机,所以想要找人当替罪羔羊,分散魏满的注意力。
张绣立刻回话说:主公,您有所不知,唉!也是我军中管教无方,竟出了如此助纣为虐的败类!不正是我军中的郎官,贾诩么?!
贾诩
张绣控告的,正是夏元允的师傅文和先生。
魏满和张让一听,心中便跟明镜儿一般,文和先生昨日抓到了鬼鬼祟祟的张绣,张绣今日一大早,便控告文和先生是细作,想要把脏水全都泼在他的头上。
好一招贼喊抓贼,简直便是先下手为强!
魏满虽心中了然,却装作纳罕的模样,说:文和先生?这怎么如此呢?必然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罢?
张绣一脸悔恨,说:主公!卑将起初也如此想法,只是唉!卑将也是痛恨自己遇人不淑,竟被贾诩这种败类哄骗,险些便信了他虚而委蛇的嘴脸!铸成大祸!唉
他说着,立刻将身边五花大绑的仆夫一踹,那仆夫嘭!!一声跪倒在地。
张绣指着仆夫说:此人便是贾诩派去向董贼输送密报的细作,乃是贾诩的仆从,还有书信一封,请主公过目!
张绣说着,拿出一封书信,递给魏满观看。
魏满将书信打开,里面是一张魏营的兵马布防图,显然是有人手绘出来的,不过并不如何全面,小包子所住的营帐就没有画在其中,而且还有一个粮仓的位置画错了,看起来十分粗糙。
魏满一看,眯起眼睛,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绣抱拳说:主公!恕小人管教无方!军中竟出了贾诩此等败类,险些毁了主公的大事!今日无论如何,卑将都会将这细作碎尸万段!绝不姑息!
张让淡淡的说:张将军如何得知,这密报出自贾郎官之手?
张绣说:不瞒二位,起初卑将也不相信,只是这密报的确出自贾诩之手,字迹独一无二,且
张绣信誓旦旦的说:且这扮作仆夫的细作已然公认!
张绣对魏满拱手说:主公!如今当务之急,便是一定要尽快抓拿贼子贾诩!这贾诩许是知道自己细作的身份暴露,因此便畏罪逃跑,卑将已然去过贾诩的营帐,但帐中无人,主公!还请主公速速派一队兵马,追赶贾诩才是,卑将愿意大义灭亲,自请效力!
魏满一个字都没说,张秀已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的话,好像十分迫切的想让魏满开口斩了贾诩。
也是,只有贾诩一死,张绣细作的身份才有替罪羔羊。
只可惜张绣并不知情,自己的身份已然曝光了,不只是张让和魏满知道,但凡是军营里有些体面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
只是对比轻重缓急之后,并没有立刻揭露张绣罢了。
如今张绣反而在魏满面前卖弄了起来。
魏满冷笑一声,本想撅他两句,哪知道这时候就听到一个气愤的声音说:竖子胡说!文和先生并非细作,也没有畏罪潜逃!
众人转头一看,那说话之人乃是夏元允,而被众人谈论的细作贾诩,便跟在夏元允的身边。
两个人一起走过来,张绣看到贾诩,立刻着了急,便指着贾诩,呵斥说:大胆细作!你昨夜不在营中,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去了何处?!
他说着,又拿出一枚玉佩,擎着玉佩给众人看,说:这是从细作仆夫身上搜出来的,大家伙儿都看看清楚这玉佩,是不是贾诩的贴身之物!
贾诩面色十分冷静,看到那玉佩,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说:正是文和的贴身之物,文和一直佩戴着此物。
那便好!
张绣听贾诩承认,便说:如今人赃并获,你昨夜又不在营帐之中,可是去通风报信了?还想如何狡辩!
贾诩面色并不着急,夏元允一听,却是个暴脾性,当时便震怒,愤怒的说:文和先生昨夜一直与元让在一起!
他这话一说,在场的可不只是魏满张让这些自己人,当然还有张绣手下的兵马,众人一听夏元允的说辞,登时一片哗然。
纷纷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夏元允与贾诩。
魏满一看,很自然的笑着说:是了,昨夜文和先生为大家讲书,后时元让听得入迷,便款留文和先生促膝长谈。
贾诩在夏元允营帐留宿,结果被魏满这么一说,愣是给说成了纯洁的促膝讲书
众人听魏满都这般说了,而且魏满说的时候,面色十分正直,不见一星半点儿的谎骗之意,简直毫无破绽。
张绣哪成想,本是证据确凿,人赃并获的事情,贾诩却无端端的多了一个十分有力的人证,这个人证还是魏营主公的从弟。
这下子倒好,张绣登时从上风跌落谷底,瞬间有些慌了,随即缓过神来,立刻冲那仆夫大喝,说:你这细作,竟诓骗于我!害得我好苦!
张绣眼看大事不好,便想摘清自己诬告的嫌疑。
立刻转头对魏满说:还好主公与夏侯将军慧眼,否则卑将便错信了小人,真是该死!
魏满冷笑一声,说:该死便不必了来人!
他的话音一落,夏元允立刻拱手说:主公!
魏满挑了挑眉,笑的一脸戏谑,说:这事儿交与你也正好,那你便即刻拿下这仆夫细作,关押起来,好生盘问,到底是何人指使,竟来诬告陷害我营中郎官?
他这般一说,张绣虽面上不动声色,不过到底有些心虚,因此额角稍稍冒了一些许的冷汗,赶紧抬手拭了拭汗水。
魏满吩咐之后,又笑着对张绣说:张兄弟,我要收监你抓到的细作,张兄弟不会有什么异议罢?
不不不
张绣一打叠的说:怎会如此?卑将乃是主公麾下,区区一个细作罢了,全由得主公一句话欢心。
魏满哈哈一笑,笑声十分爽朗,说:那便好,带走罢。
他说着,摆了摆手。
夏元允的士兵很快就将那仆夫细作押解而去,张绣也不愿久留,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火速离开了。
张让看了一场热闹,张绣风风火火而来,又风风火火而去,张让昨日照料了一晚上撒酒疯的魏满,因着眼下疲倦的厉害,便用袖袍挡着,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又进了营帐,准备稍微歇一个回笼觉。
魏满见张让离开,本想跟上去,哪知道却被夏元允拦住。
夏元允偷偷摸摸走过来,似有什么悄悄话与魏满说,还笑了笑,说:兄长,恭喜啊!
魏满一阵纳闷,说:元让,何喜之有?
夏元允一副自己很明白的模样,说:兄长,咱们虽多年未见,但到底是从兄弟,血里的亲缘,因着兄长也不必对元让隐瞒什么。
魏满越听越糊涂,自己到底隐瞒什么了?
夏元允又说:其实元让早就看出了些许的眉目,兄长必是对先生有情。
有
魏满险些被夏元允吓着,什么酒意困意,一瞬间跟着魂魄全都飞出了躯壳,差点给夏元允一棒子打散!
夏元允嘿嘿笑着说:兄长不必否认,元让都听吕布大哥说了。
吕布
魏满立时眯起眼睛,心想着好一个吕布,吕布定是将自己那日丢脸的话听了去,没成想竟与夏元允说了。
夏元允说罢了,还慷慨的塞给了魏满一个小盒子,说:兄长,元让见先生神情疲惫,兄长必然已经顺利与先生成就好事,这便送与兄长,好用的很!
夏元允说完,立刻欢欢喜喜的走了,去找文和先生去了。
魏满立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的小盒子,是一盒消肿止疼的外用伤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