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是当初澹台祁还是太子时,随身保护他的贴身侍卫,她见到过几次,绝对不可能认错!
“姑娘还请借一步说话。”
眼见白墨冉认出了自己,那护卫也不再躲避,反而抢在她说话之前先行开了口。
见他如此,白墨冉心知其中必然有异,便点了点头,在澹台祁疑惑的目光中与他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墨冉小姐,我知你已经认出了太子,但我希望,今日的一切,你能都当做没发生过。”眼见四下无人,护卫也不再伪装,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他不是应该……”
“是秦将军,不,现在应该称他为皇上了,是皇上放了我们一马。”知道白墨冉要说什么,护卫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主动向她说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当初的那场宫变,皇子们皆因您的求情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唯有太子始终被囚禁在大牢里,当时我和太子都以为,自己肯定是难逃一死了,事实上,皇上最先的打算也是如此。”
“可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皇上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赐给了太子一杯酒,在太子饮下后,便将我唤了来,告诫我说,忘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就当太子已经死了,而当太子再次醒来之时,我发现,他忘记了过往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名姓。”
既然太子没有死,那为什么当初自己声声质问他的时候,他却一言不发,甚至连一句辩解都没有?
对方短短的几句话间,白墨冉的心里早已千回百转,想到了太多的过往。
“所以,墨冉小姐,既然太子他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一切,我恳求您,也将他当做陌生人一样的忘掉吧,这样不管是对您,还是对太子,都是最好的选择。”
护卫看着白墨冉脸上忽明忽暗的神情,有些捉摸不透她心中的想法,便也不去猜测,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白墨冉看着他,一瞬间心里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自己艰涩的从唇齿间挤出了一个字,“好。”
是啊,忘了也好,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负他良多。
如今,他不再是太子,而她也不再是那个养在深闺中的丞相之女,他们已经在各自的路上,越走越远。
“我也恳求你,帮我好好照顾好他。”
护卫听到白墨冉这话,诧异的看着她,只见对方的眼里充斥了太多的情绪,愧疚、无奈、担忧……可独独,少了爱慕。
“墨冉小姐还请放心,太子的命就是我的命,只要我在一日,必定不会让太子受到半点伤害。”向她保证完,他似是害怕离开太久会引起澹台祁的疑虑,急急的走了出去。
白墨冉也跟在他的身后,重新来到了澹台祁的面前。
“抱歉,您的书童已经向我解释过了,看来的确是我认错人了。”白墨冉对澹台祁表示歉意的颔了颔首。
“无妨,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认错人也并非姑娘所愿。”澹台祁对着她微微一笑,如Chun风拂面般舒适,紧接着看了看手中的兰花,方又道:“相逢即是有缘,在下觉得这盆兰花与姑娘气韵甚是般配,倒不如赠与姑娘,就当是临别赠礼。”
“临别赠礼?”白墨冉听到这四个字方又恍惚了下,再次盯着澹台祁看了半响,见他始终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这才渐渐的收敛了眸中的探寻之色。
“也好。”她低叹一声,从他的手中接过那盆兰花,再次抬眼时,笑容明媚如骄阳般绚丽,似是不想让对方再为自己有半分的担忧,“那么,莫忆公子,你我就此别过,还请各自珍重。”
这样也好,若不是身在皇室,他本该就像现在这般潇洒的生活,做一个翩翩公子,或许哪日能遇到自己心爱的姑娘,成家立业,过上属于自己的幸福日子。
“珍重。”澹台祁看着她,笑容亦是暖上了几分。
再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白墨冉终是狠了心,捧着兰花转身就往回走去。
“主子,您真的就要这么放她走吗?”看着白墨冉渐渐在人群中消逝的身影,护卫忍不住的开口劝阻。
“走吧。”
澹台祁最后凝望了一遍那道早就刻入骨髓的身影,突然哂笑一声,潇洒的转身离去。
“母亲,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您这么着急?”
看到白墨冉手捧一盆兰花回到自己的身边,墨锦愈发好奇起来。
因着他的话,白墨冉再次朝着卖花的摊位望去,却再也寻不到那人的身影,唯有手上的这盆兰花,在向她证明着那人真的来过。
她低头轻嗅,芳香盈了满鼻,方才回答道:
“只是遇到了一个故人。”
从今以后,也真的只是故人……
从宫外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归宁因为逛了一天,直接累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墨锦也因此终于有了和白墨冉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白墨冉猜到他可能有话要与自己说,所以也没有开口阻止,由着他一路随着她来到议政房。
“墨锦,有什么事情,你现在可以说了。”
白墨冉走到屋里,没有直接坐到桌案前,而是走到一旁的软榻坐下,顺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到她旁边来。
墨锦也不忸怩,大大方方的坐下了,抬头很认真的看着白墨冉道:“娘亲,你现在还在生父皇的气吗?”
白墨冉微微一愣,不是因为她不好回答,而是因为她已经太久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不,娘亲早就不生你父皇的气了。”早在她得知轮回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彻底的对他俯首称臣,她知道,这辈子,她不可能再恨他,她恨不起,也没有资格。
所以,她才会让辙钧帮她配一些调理的药材,日日不嫌麻烦的给他寄去。
那时,她和他之间唯一的龃龉,便只剩下了澹台祁的死。
而现在,连这最后的一点疑虑,也随着澹台祁的出现而烟消云散。
“那为何父皇每年都会给娘亲写一封信,而这些年来娘亲一封信也不回给父皇?”因着白墨冉的回答,墨锦更加的觉得不解了。
“信?”因着墨锦的话,白墨冉只觉得莫名,这些年来,她从未有收到过什么信,“你是说,你父亲每年都会给娘亲写一封信?”
“是啊!而且父皇每次都是算好时间的,几乎每次都是在妹妹生辰前后的时候让信鸽飞来,难道母亲你一次都没有收到过吗?”
墨锦也从白墨冉的表现里看出了异常,猜测到了一些东西。
“墨锦,今天在外面一天你也累了,早点去歇息吧,娘亲这里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就不多留你了。”
“那墨锦就先行告退了。”墨锦本身就很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