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大的女孩正摇摇晃晃的走在湖边,听到归宁的声音,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归宁有和他提过这个小姑姑,也就是因为她他才知道有这个小姑姑的存在,在东临的时候,父亲最多只会与他提及一些关于母亲的事,也就导致了他除了母亲之外,对于其他人一概不知。
“小姑姑,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可就让人整天看着你,不让你出房门了!”
墨锦看着归宁一把拉过永乐,一脸小大人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正想过去也去看看她的这个小姑姑,就见归宁身后所在的那片湖水骤然起了波动。
他当下来不及细想,与生俱来对危机的感知让他运足了内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归宁的身边,但……也只来得及将她推开。
一双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脚踝,力量是他现在完全无法抵御的强大,他根本挣扎不了,就这样被直直的拉入了水中!
“小哥哥!”归宁惊呼!
她同样也察觉到了异样,但却比墨锦晚了一步,她转身的时候,正好看见墨锦被拉入水中的一幕!
眼看着周围四下无人,她又急又怒,眸中竟是充了血,体内的万蛊之王更是感受到她的暴躁,不可抑制的躁动起来。
因着万蛊之王的觉醒,湖中有人的闷哼声传来,似是被自己所养之蛊反噬从而受到了重创。
归宁见此乘胜追击,她十指蹁跹,将身上能用之蛊全部朝着墨锦落湖的方向袭去。
有血色自湖底泛上湖面,晕染成一朵一朵的血花,归宁心乱如麻,泪水不可抑制的滚滚而出。
永乐站在她的身后,也感受到了不对劲,害怕的蜷缩在角落里。
正在她孤立无援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自她眼前掠过,直直的朝着墨锦落水的方向而去。
“娘亲!”
见到白墨冉,归宁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慌,开始抽泣道:“小哥哥……你快救救小哥哥,他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拖进了湖里!”
此时湖面已经渐渐的趋于安静,也不知道是因为归宁的哭喊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感觉自己心慌的厉害,甚至全身都在颤抖。
她看着平静的湖面,想也没想就潜入了湖中,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将禾染给救上来!
因着是夏天,湖水并没有很冷,可白墨冉却感受到了刻骨的寒意,她睁着眼焦急的在水中四处张望着,几乎一眼就看到了眼眸紧闭的禾染。
湖水并不深,可他就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一动不动,任由着自己往湖底沉去。
白墨冉连忙游上前去拉住他,在两人脸庞最为靠近的时刻,孩子的面孔在她的眼前变得无比的清晰,一瞬间,她茅塞顿开,困惑她三日的答案一下就涌上了心头。
怪不得她总觉得这个孩子很是眼熟,因为这个孩子,像她!
在得到答案的同时,她觉得喉头发紧的厉害,心脏窒息的几欲让她昏厥。
她狠心一下子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剧烈的痛楚总算是帮她找回了些许的理智,拉过他的手奋力的往岸上游去。
在白墨冉潜入水中的这段时间,宫内的侍卫也闻声而至,此时见她从水里出来,纷纷想要施以援手。
“都让开,我来。”
辙钧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此时脸色不是很好,见白墨冉游到岸边,立即伸出了自己的手。
见到是他,侍卫们自觉的背过身去围成一个圈,挡住几人的身影。
方才的情况太过紧急,所以他们才会逾越了礼数,现在既然皇夫来了,这些事情由他来做最合适不过。
“你来得正好,先帮我看看这孩子,他怎么样了?”
白墨冉见到辙钧,脸上是不加以掩饰的急迫,她顾不上自己,双手将墨锦抱起推上了岸。
与白墨冉相处这么久,辙钧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慌乱的神情,他伸出去的手一顿,依言看向了被他救起的男孩。
只一眼,他便看出了墨锦与白墨冉的相似之处,心中一惊。
但眼下显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身为医者的本能让他立即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颈,感受着是否有跳动的迹象。
“还好,脉象虽然微弱,但因为你救上来的及时,还有得救。”
许是白墨冉的表情太过于让人担心,辙钧在还未救治之前就已经出言安慰,因为他怕再这样下去,这孩子还没有什么事,她会先一步的崩溃。
白墨冉点点头,听了他的话心头稍松,可仍旧定定的看着辙钧,强调道:“你一定不能让他有事!”
“我一定会不会让他有事。”辙钧回看她,目光比起她来还要坚定几分。
接下来的时间则是格外的难熬,白墨冉从水中出来之后,就将围在一旁的侍卫都赶了回去,因为她知道,接下来有些事情的发生,不适合让太多人在场。
她顾不得身上的潮湿,和归宁一起看着辙钧对墨锦的救治。
辙钧在解开墨锦的上衣之后,他的肩臂处,有一朵彼岸花的胎记赫然而上,令白墨冉的心再次颤了颤。
“不是让你们都回去了吗?”白墨冉看到一个侍卫去而复返,心中本就焦虑难当,现下正好找到了一处发怒口。
侍卫见到白墨冉的这幅模样,亦知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可是他刚刚得到的消息也很重要,这才让他冒着触霉头的风险前来禀报。
“不……不是的,女皇陛下,是刚刚派去夏邑山的侍卫来报,说是他们打听遍了夏邑山周遭的一圈村落,都没有找到认识香丝花的人,怕是这其中……有着问题。”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白墨冉听了这话很是平静,完全出乎侍卫的意料,但那侍卫也十分识趣,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刻,应了一声也就离开了。
禾染,分别取自秦的一半和她的一字,禾染,秦冉。
而香丝花,则是谐音于相思,他说家中的父亲重病,需要夏邑山的香丝花才能治病,实则是在说,秦夜泠他病了,此为心病,名相思。
他从一开始其实就将自己所有想说的话都摆在了明面上,是她自己太过于忙于政事,没有细想他话中的意思。
她的儿子不远万里的前来南疆寻她,明明就站在自己的眼前,而她却没能将他认出来。
越是深想,白墨冉就越发的觉得愧疚难当,看着躺在她身前脸色苍白的墨锦,她心如刀割,就连当初被万蛊之王噬咬之时,她都未觉得有如此痛苦。
心上之痛,怎能与**相提并论?
“女皇陛下,失去自己至亲骨肉的滋味感觉如何?”
一道粗噶的声音在此时响起,让白墨冉立即提高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