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笑容,几步就蹦跳到她的身边,然后在心里默默的数着数字,在数到三时拽着白墨冉的衣摆甜笑着仰起头,软软的叫了一声:“娘亲!”
自从她懂事之后,她便很少唤白墨冉“娘亲”了,不是她不想,相反的,她很是喜欢这种寻常百姓家的称谓,只是她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虽然很多时候她看上去有些胡搅蛮缠、以捉弄他人为乐趣,甚至让宫内的侍卫看到她就想跑,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合乎礼法的范围内,她的心底始终有着一条线,任何人都不可能让她轻易逾越。
只有每当她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时,她才会主动开口唤白墨冉“娘亲”,因为一次难得的机会,她知道白墨冉也很喜欢她这么叫她,所以这几乎成了她的杀手锏,虽然这个杀手锏,她用到的次数屈指可数。
然而这次,即使是杀手锏,也没能帮她换回白墨冉的一点好脸色。
她抬起头的那一刻,看到的是白墨冉冰冷而又严肃的面容。
用这样的神情来面对她的母亲,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母皇,归宁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归宁保证,下次不敢再犯了!”
比起母皇的责罚,她更怕母皇生她的气,这次她私自离家出走,她可是考虑了很长时间才下的决心,她知道母皇一定会为她伤神,可是她若是这次不出去,以后她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会遇到禾染这个变数,让她改变了原本所有的计划。
“归宁,你从小就是那么懂事,所以母亲一直很是放心,也从来不对你加以束缚,但母亲万万没有料到,你竟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母亲可以不责怪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母亲,你这次贸然出南疆,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墨冉看着低着头不敢再看她的归宁,心中揪成了一团。
这些日子里,她表面上云淡风轻,归宁的失踪,看上去对她就好像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那些都是平日里做给朝堂上的那群大臣看的,又有谁知道,她在归宁失踪的这些日子里,从无睡过一日好觉?就算是难得入眠,也常常会被噩梦惊醒。
她很怕。
她怕归宁在那片密林里遭遇什么意外,无人问询。
她怕归宁出了南疆被外面的世界给迷了眼,受人欺骗。
她最怕的,是在秦夜泠还没有看到他的女儿之前,她作为母亲不曾保护好她,让他连一面都见不上!
但就是白墨冉的这个问题,让归宁彻底闭上了嘴。
原本归宁还企图说几句话来抚平白墨冉的怒气,可是现在却是一言不发,俨然一副认罚的模样。
白墨冉一见她这样,心底一沉,怒气不可遏制的急速上涌。
她才多大?对她就有了自己的秘密敢私自逃离南疆?要是再等她长大一点,她是不是想要见到她的人都难了?
在这一刻,白墨冉几欲失去了理智,一道身影先她一步的拦在了她的身前,挡住了归宁。
她回过神来,就见挡在她前面的清远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看自己的手。
她这才发现,刚刚急怒攻心之下,她竟是差点对归宁动了手。
“归宁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孩子,别人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你作为母亲,应该最清楚不过。”清远出言安慰她,替她慢慢地分析着现在的情况,“她不想说,必然是有着她自己的苦衷,你们是母女,来日方长,不用急于这一时。”
不得不说,清远的每一个字都说在了点子上,让白墨冉很快就平息了怒气,再次看向归宁时,她已经能够让自己做到心平气和。
“好,我可以不问你,但是归宁,你要向我保证,以后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能擅自离开南疆半步!”这已经是白墨冉最后的底线。
归宁的眸光闪了闪,内心某处似有破碎之声响起,可面对白墨冉的要求,她还是给出了自己的承诺,抬头认真道:“我答应你,母皇。”
这一刻,清远仿佛明白了什么叫做带笑的哭泣,他心口一痛,张了张口,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三人齐齐扭头往后看去,就见墨锦停住了步伐,有些局促的看着他们。
一见到墨锦,归宁立刻就将自己的那些不愉快给抛出了九霄云外,她上前一把拉住墨锦的手,将她带到白墨冉的面前热情的向她介绍,“母皇,这是我在东临国认识的一个小哥哥,这一路上多亏了他的照顾,我才能安然的重新回到南疆。”
说完,她还特意把墨锦朝着白墨冉的方向推了推,两人的距离近的让墨锦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香味。
“是吗?那母亲可得为你好好的款待人家!”白墨冉说着,低下身对着墨锦微微一笑,在看清对方的长相时,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这孩子的长相为何她看着很是眼熟?
“儿臣知道不能轻易带外人来南疆,可是小哥哥他的父亲生了重病,寻遍名医,说是只有我们南疆夏邑山上一种名为香丝的花才能救治,而小哥哥又救过我的命,归宁不忍弃之不管,所以才擅自做主,将他给带回南疆,若因此而让母亲为难,归宁愿意接受惩治。”
归宁说着跪倒在白墨冉面前,肃着一张小脸,态度很是真诚。
将小哥哥带回南疆的确是她的主意,而在做出决定带他来南疆的那一刻,她也同时做好了被处罚的准备,现在只是论罪领罚而已。
“女皇陛下,一切都是禾染之错,禾染自知外人闯入南疆是为大罪,可禾染实在不忍家中父亲每日饱受病情的折磨,这才让归宁公主带着我来到南疆,归宁公主年纪尚小,怎可让她替小辈受罚?若有让女皇为难之处,还请尽管惩处禾染,与归宁公主断无关系!”
墨锦一听归宁主动领罚,一下子就急了,他身为哥哥,怎会让自己的妹妹替自己受罚?平日里的稳重风度一下子全无,连忙抢在白墨冉开口之前替她求情。
“小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就是……”归宁也急了,他的这一番话岂不是让她的心思白费了?她之所以会这么说,其实内心还是有些小九九的,她毕竟是母皇的亲生女儿,母皇就算再怎么惩戒,也会有个度的,可若是他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
“归宁,你不必再说!”墨锦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归宁从未见过墨锦的这幅样子,心中也是一怵,可又觉得万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