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已是再无可能。
所以东临现在亦不敢轻举妄动,一时半会儿,两军将会持续呈对垒状态。
而这种情况,正是她喜闻乐见的。
两国僵持的局面,正好给了软红阁以及神机楼养精蓄锐的机会,即便之前他们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做了太多的准备,但是从筹划到实现,这个过程也是很需要时间的。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唯独有一件事情让白墨冉感到很是不安,那就是在这几日中,不管她给秦夜泠传去多少消息,都如同石牛入海,没有得到对方的半点回应。
若不是传递消息的人明确的告诉她说,是亲自将信笺交到了他的手上,她必定会担心他是出了什么事情。
可现在看来,他这样的反应比出了什么事情让她感觉还要槽糕。
但时局如此,眼下这种情况容不得她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儿女情长,她只要知道他无事便好,早一些完成自己的计划,她也能早一些的回到他的身边。
“在这种时候,你让我陪你去游山玩水?”
白墨冉一手用笔勾画着折子上的名单,一手抚着算盘,计算着一旦战起,所要承担的粮草军费,忙的连口水都没空喝,所以当她听到澹台君泽的提议时,毫不吝啬的赐了他一白眼。
“师妹,好歹师兄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作为感谢也得陪我几天不是?再者说了,这都大半年没见了,你就一点都不想我?”
澹台君泽见白墨冉没有搭理自己的打算,干脆整个人都赖在了她的桌案上,让她无法继续下手。
如果可以,白墨冉真的想说“不想”,但是当她抬头见到满是期待看着自己的目光时,还是良心发现把到嘴的话给收了回去,无奈妥协道:“说吧,你要去哪儿?”
“缥缈峰。”澹台君泽见自己的奸计得逞,愉快地笑了。
缥缈峰位于北寒国最西边,周围众山环绕,唯其傲立于群峰之间,直破天际,每日随着日出而现,日落而隐,缥缈无踪,故而被人命名为缥缈峰。
也因此,缥缈峰最出名的美景,就是当你爬过半山腰时,那逐步递进的云雾,虚幻无踪,洁白无瑕,脚下的泥土更是松软无比,就仿佛真的踩在云朵上一样,恍若置身仙境。
一众侍卫护送着两辆精致华贵的马车缓缓地朝着山上行进,山上的游人都已在事先被请了出来,所以一路行来,除了侍卫们的脚步划一和偶尔的鸟啼声外,便再无其他的声响。
白墨冉和澹台君泽一直坐在前面的一辆马车中,这一路白墨冉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总感觉氛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到得这时,她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后面马车内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一路与我们同行?你这次出游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她就算反应再迟钝,也知道澹台君泽这一趟不是请她游山玩水这么简单了,纵然她先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师兄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拉她出行,却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是皇上那边派来的人。”澹台君泽语气轻闲,“你这次与我一同出游的消息,必定不会瞒过父皇的耳目,所以父皇有此一举也是正常,若是能借此机会打消了父皇的疑心,岂不是更好?”
听了他的解释,白墨冉的疑心不但没有褪去,反而从心底涌出了一股更深的不安,可她知道师兄既然对她这么说了,就不会再多言,因而也只能把满腹的心思给压了下去。
她掀开车帘向外看去,此时马车已经行至了半山腰,正是与云雾连接的地方,有雾气从顶端不断地蔓延而下,随着她的动作涌到了车厢里,飘飘然给人一种如坠仙境的错觉。
白墨冉的眼神随之也有些飘忽起来,思绪不知道被哪片云朵给带走,飞到了远方。
“这座山峰后,便是西漠了吧……”
就在澹台君泽以为白墨冉就此沉默下去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澹台君泽以为她会就此与他说上些什么,谁知道她说完这句话,又再次寂静了下去,让他不禁怀疑他刚刚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西漠虽与北寒比邻,但事实上相比于东临,西漠与北寒之间的来往要显得稀薄的多,一来是与北寒相比,西漠在物资上虽然要好上一些,但也没达到让北寒觊觎的程度,二来就是因为北寒和西漠之间,那绵延不断的高山了。
两国若是开战,首先要将横亘在他们间的山峰给解决了,不然总归是首先发难的一方处于劣势的,不然你想,就算一方克服了困难险阻攀越了高山,但一旦另一方察觉了你的意图,彼时只需要嗑着瓜子带着一众弓箭手在下面等着就好。
澹台君泽及时的拉回了自己的心神,觉得自己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这还没坐上那位置呢,怎么就犯贱的开始想这些事情了?
但是小师妹必然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西漠的,他在心里暗暗的扒拉了一下她身边的人,在想到其中一位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莫子篱,曾经是他的好友秦夜泠最忌惮的人,甚至他都离开了东临,他都还没有走。
他与小师妹之间的关系,他也有所了解,十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就算不复往昔,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说断就断?
不过这些,已经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了。
越往上走,雾色渐浓,白墨冉掀开帘子朝着车外看去,三尺之外的景色已然模糊起来,四周都是一片白茫茫的云霓。
“若是仙境真如是,又有何乐趣可言?”白墨冉由衷的发出一声感慨,又将车帘重新放下。
四周皆不见,整天活在飘飘然的虚无中,怕是不老不死才是一种折磨。
澹台君泽闻言,眼中波澜微动,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骤然停下的马车给打断了。
白墨冉疑惑的话还未问出口,就听得走在最前方开路的侍卫们发出接连的惨叫声,更有人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惧的往山下跑去,秩序霎时一片混乱。
“莫不是有人行刺?”白墨冉面色一下子就凝重起来,心中顿时掠过无数种猜测,却都在瞥到澹台君泽平静无波的神情时化为乌有。
想起他这些日子以来反常的动作,她的心中蓦然开朗,肯定道:“难道这都是你的安排?”
“我只是猜测罢了。”澹台君泽面上虽然没有慌乱之色,但是也没有任何计谋得逞的喜悦,更甚至在眼底深处,白墨冉还捕捉到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