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尔等不配(感谢深海二号的盟主)(2/2)
封越城外,官道旁边。
凌厉的寒芒几乎未曾停下来,横刀复又劈斩下来,刀锋震颤,裹挟纯白气浪,狠狠地斩在了交叉防御的两柄断刃之人。
黑衣男子面色微微一白,险些吐出血来,强撑着身体不适,手中断刃猛地斜斩逆撩,便要将严令手腕切下,可后者似乎视若无睹。
那柄大秦横刀以同归于尽的惨烈刀法,朝着敌手心口处刺去。
以伤换死。
拼着手腕不要,也要令你喋血当场。
严令的眼睛冷静地可怕。
黑衣男子咬牙,手中兵器路数再变,仿佛水中游鱼,变化为更精巧细腻的路数,强行将劈斩而下的横刀拦架住。
可他毕竟是强行变招,力道至多施展出了平素的十分之七,面色复又一白,险些被那横刀上裹挟的力道生生劈斩地半跪在地。
兵刃碰撞处,形成了凌厉的气劲碎屑,落在地上,炸出了许多坑洞。
泥土扬尘,严令的眼瞳中不曾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只是兀自加重了手中之刀的气力。
黑衣男子渐渐察觉有些难以支撑,方才交手的时候,严令凭借一柄大秦横刀,几乎将武道中凶,狠二字发挥至了极限,刀刀夺命,宛如醉酒癫狂,黑衣男子并没有打算将自己的性命现在就留在这里,是以便不得不跟着严令的节奏走。
后者气势越发暴烈,而他自己的实力却难以全部发挥出来。
继续这样下去,再有四五十合便会受伤,一旦受伤气力不支,迟早死在这里。
黑衣男子咬了咬牙,手中兵刃气力卸去,运起身法朝后暴退数丈,可严令似乎早就防备着这一招,手中横刀刀锋微偏了数度,猛地劈斩下去,在那黑衣男子肩膀上拉出一道血痕,鲜血涌出。
继而如影随形一般,双手持刀,那刀锋撕裂了空气,在黑衣男子眼中只能看得到一点寒芒而已。
可喉咙处已经能感觉到了明显的刺痛。
心下一发狠,手中断刃交叉,仿佛与先前一般无二的防御,可是脚下步法却已经不同,左臂肌肉绷紧,内力运转如龙如虎,右臂却放松下来,仿佛空洞一般。
外面看去,是强撑死守,可内在已经形成了阴阳轮转之势,只要严令掌中之刀斩过来,便会被此招法所制,阴阳轮转之下,严令掌中之刀至多刺穿他的肩膀,或是腰部,并不会致命。
而他掌中之刃趁势反制,逆转斜向上掠,却足以能将后者的脖颈斩个大口子。
这一招阴阳错曾助他度过不知道多少难关。
唯一的问题在于,严令的刀会不会如此直截了当地劈斩过来。
黑衣男子心中已经开始升起了快意。
这需要有任何疑问吗?
回想到方才严令刀法的疯狂和霸道,他心中根本没有半分怀疑。
他的双目死死盯着前面,呼吸略有急促,血液在体内疯狂涌动,在这种特殊的状态之下,眼前所见的一切似乎都被放慢,他能看得到对方那双冰冷如同寒玉的双瞳,他能看得到严令紧握着刀柄的手掌。
他看得到那柄大秦制式横刀刀锋凌冽,排开两侧的空气,笔直而来。
那刀戛然而止。
恰停在那黑衣男子心中喜悦到了最巅峰的时候,唯独刀锋之上携带着的劲气依旧还凭借着惯性向前,那黑衣男子感觉到自己的面目一阵撕扯的刺痛,黑色的面罩承受不住这种劲气的撕扯,终于化为了碎片,纷飞散落。
露出了一张中年汉子的脸,这张脸很朴素,看上去也很老实。
长相很老实的人不一定就真的老实。
严令手中之刀恰好站在那两柄断刃之上,可是刀锋上竟然没有丝毫的劲气,既然是阴阳错乱,后发制人的招数,那么此时自然没有办法发挥出什么威力,反倒是被这刀锋卡住了两柄断刃。
严令握着横刀,神色平静,道
“是不是很意外?”
“很可惜,我恰好有正常人应该有的判断能力。”
黑衣男子双目微睁,面色有些难看。
而在同时,严令手中之刀如同块青石一般,生生压在了那两柄断刃之上,使得其非但没有办法逆转劲气反攻,甚至于因为角度的问题,都无法拔出,他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突然开口,道
“而我的老师告诉我两句话,第一句是,不要相信敌人所表现出的事情。”
“你当真以为我是疯子?”
青年声音平淡,可在黑衣男子耳中却满是嘲讽。
就在此刻,严令右膝猛地屈起,朝着对方腹部狠狠地撞击过来,直到此时,后者才终于确认自己看走了眼,着了道,此时严令的兵器压着他的断刃,他虽然没有办法用出兵刃,可前者也相当于放弃了手中之刀,双方只能近身缠斗。
内力涌动,在腹部形成了一层防御,同时左膝屈起,同样朝着严令腹部撞去。
严令的膝击撞在了黑衣男子的腹部,后者已准备好五脏六腑被劲气冲撞的可能,却发现这一招甚至于还未曾击穿他的防御,而他自己的左膝带着三成气力,狠狠地撞在了严令的腹部,触感柔软,并非是气劲阻拦的感觉。
黑衣男子心中猛地一突。
而就在后者分心刹那,严令掌中之刀化压为刺,猛地朝前刺去,那黑衣男子分心他顾,阴阳错乱的招法未能及时施展出来,纵然已经及时反应了过来,以双手兵刃卡住了严令手中兵刃,仍旧感觉自己的脖颈处一痛,那柄横刀刀锋已经刺入一些。
鲜血顺着刀锋滑落。
在他浮现惊怖的双瞳中,倒映着对面的青年,倒映着那有些微苍白的面庞。
严令的双眸黑亮,因为方才硬吃了一招,嘴角渗出些鲜血,血红,墨黑,苍白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虽然受伤,严令身上气势却未曾有丝毫的萎靡,看着对面的男子,道
“我的老师告诉我的第二句话,不要相信你敌人的话。”
“很抱歉,我确实算是个疯子。”
青年声音平淡,但是对面的黑衣男子却感觉到了一种被嘲弄的忿怒和不可言语的恐惧,他说不出话,只能竭尽全力拦住那把横刀。
这只是任何人临死前几乎本能一般的反应。
严令双手持刀,将那横刀往对手脖颈中刺去,兵刃碰撞,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他看了那仍在反抗的黑衣男子,悠然道
“还有一件事。”
“你知道我为何会知道你是白虎堂的人吗?”
那黑衣男子此时根本不会理睬严令,可是谈及白虎堂的时候,他的面容仍旧微微一变,严令笑了下,他双眸冰冷,倒映着那挣扎的对手,道
“是你告诉我的。”
“我并不知道那姑娘是否是门派中人,是否是江湖仇杀,我只是诈你一诈,你便自己说了出来……”
对面黑衣男子即便是知道严令是打算以言语来打破自己心境,可是听到后者所说,心中却终究忍不住颤抖了下。
回想起方才严令所说,其实有不少破绽,可是后者那种自信从容的态度,却让自己忽略了这一点,心中暗恨,却犹自还能克制住。
却在此时,严令突然开口,淡声道
“你果然是白虎堂中人。”
那黑衣男子先是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又被诈了一次,心中愤恨几乎难以遏制,而在此时,严令掌中横刀气力陡然暴涨数成,趁着后者分心的瞬间突破了黑衣男子双刃阻拦,直接刺穿其脖颈。
右手握刀,左手为掌,按住刀柄,身形前倾,以刀刺穿对手脖颈,严令如同发狂的猛兽般将之朝前推行了数十步。
哐啷声中,竟是将其生生钉杀在了背后枯树之上,刀锋入树,直接刺穿了出去,那黑衣男子显见不活,可因为七品武者顽强的生命力,却似乎还未曾断气。
严令呼出口气,直起身躯,淡淡道
“你这此地还有同伴吗?”
那人眼中浮现嘲讽之色,未曾回答,严令却点了点头,道
“还有。”
黑衣男子即便是弥留之际,仍旧浮现呆滞之色,严令如同未曾看到,继续问道
“比起你强?”
“看来你只是其中三名掠翼……”
“不在这里?”
“原来如此……”
伴随着严令的呢喃,那名武者眸中神色逐渐变化,变得越发惊怖,如同看到了鬼怪,如同眼前青年不是凡人,而是出身于阎罗殿中的判官。
若非如此,如何能够看得到自己内心所想?
严令问完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看他一眼,道
“人死之时,意志溃散,我不需要你回答。”
“所有的答案,我会在你的脸上去自己找,身体有的时候,要比语言可靠得多。”
声音微微一顿,复又道
“对了,还有一事。”
青年嘴角似有微挑,在黑衣男子模糊的视线当中满是嘲弄的模样。
“方才交手时候,最后一句,也是诈你的……”
“你是白虎堂之人,我自一开始便知道了。”
“因为唯独白虎堂的武者,对于十步这个距离,才会如此敏感。”
黑衣武者残存的意识想及了严令初次出现时候,和自己保持了十步距离,神色变化,懊恼痛苦,不甘忿怒,精神之上无比强烈的痛苦令他甚至于有回光返照的迹象,看向严令,眸中满是恨意,道
“你……”
却在此时,严令身形后退,一手握着刀柄,左手抬起,转在刀柄右侧,运力一推。
铮然爆鸣声中,掌中横刀猛地斜斩,将那枯树,将白虎堂男子半截脖子直接斩裂,男子登时散气,瞳中是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恨意。
严令手持长刀,深深呼吸了一下,垂目看着那男子眼中的恨意,敛目,道
“人死世间种种皆散,忿恨狂喜,前尘皆不复记,复归安宁。”
声音微顿,复又轻笑出声,那笑声中不复原本沉稳,隐隐有些疏狂。
“尔等不配……”
“晓得吗?”
手腕一震,掌中长刀横甩,其上沾染的血迹甩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凌厉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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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百零五章 虎首兵刃(1/2)
义庄当中。
王安风一身白衣,立在院落当中,双目微阖,并没有打算现在就进去询问宏飞白。
尽管他现在确实是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
可王安风更明白,现在无论是谁都不应该打扰宏飞白,无论是有什么事情,什么样的理由,这样都太过残忍了。
王安风呼出口浊气。
江湖本身已足够残忍。
夜色寂静无声,他双目微阖,站在院落当中,自身感知自然而然向外蔓延,心绪宁静,却在此时,察觉到了一股不同的气息,只在距离此处约有十数丈之处。
气机阴沉而冰冷,带着让他心中不适的粘稠杀意。
王安风双眸睁开,转头看向那边的方向。
那股气机的主人似是看到了王安风的动作,只在原地僵持了一瞬,便毫不犹豫,直接转身,以极为惊人的速度朝着远处疾奔而走。
王安风双瞳微张,瞳仁深处闪过如同利剑出鞘般沉静的流光,视线瞬间拉近,看到了深沉如墨的夜。
看到了那施展轻功,朝外飞纵之人的身影。
穿一身墨色衣服,腰部悬着一柄剑。
这些都很寻常,大秦随便一座城池中能够轻松找到上百名这样打扮的武者,可是在那男子的背上还背着一柄青竹打制的长剑。
以王安风的目力,甚至于能够隐约看得到对方脸上还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面具,想来亦是狰狞。
只要是在忘仙扶风二郡活动的武者,对于这样的装扮,都不会有丝毫的陌生。
意难平。
杀人犯!
冒牌货!!
王安风双眸微张,脑海里瞬间冒出了好多词来,耳畔随即便响起了三师父撕心裂肺一般的高喊声音。
那声音怎么听怎么兴奋。
“小疯子,抽他丫的!”
鸿落羽的声音瞬间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嘴里塞着破布的呜声,然后是急速飞行带来的破空声音。
然后连着这声音也消失不见,
王安风失笑,心境因而安定下来,知道杀人凶手果然如同严令所说一般现身在义庄之中,顾不得和宏飞白说话,已踏前一步,身如飞鸿,眨眼掠出了十数丈之遥。
对方轻功在他看来并无可取之处,按着三师父所说,慢得跟龟爬似的,本欲第二步直接追上。
可在这个时候,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速度放慢。
任由对方施展轻功,慢悠悠朝着远处奔袭,自身只是凭借瞳术和轻功远远跟在了身后,直至那人距离自己已经颇远,深吸口气,身如鲸化飞鹏,扶摇而上,转眼之间,已经御空而上。
两人一追一逃,顷刻间便将那阴森森的义庄给甩在了身后,也未曾跑向封越县城的方向,约莫有奔出十数里的距离,那黑衣面具的武者方才放慢了脚步。
他没有感觉到那名白衣少年的气息。
想来是没有追上。
心念至此,稍微松了口气,复又在心中升起了某种得意的心态来。
果然,就算是武功比自家更高的人,在轻功这一方面,却也只能够在后面吃灰。
所以才会由自己扮演‘意难平’。
他此时为了方便行事,脸上还带着那狴犴面具,所以觉得稍微有些气闷,旁边有片密林,每到了夏日时候郁郁葱葱一片。
现在虽是隆冬,也能够遮掩行迹,便将腰间佩剑解下,握在手中,行至那片枯林当中,等着同伴过来。
而在此地上空,王安风右足轻点空。
两道不同的劲风在他身周旋转,令他即便是在虚空当中也能够维持住自身的稳定,不发出任何的声响,月色之下,他原本的黑瞳此时有些通透。
如同北地诸国所钟爱的冰玉灵精,目力透过夜色阻隔,将下方那人收入眼底。
看着那人盘坐在地,手中之剑放在膝上。
那剑修长,剑柄上雕琢着一只狰狞霸道的虎首,王安风的视线自那虎首上停了停,复又偏移开来。武功终究是杀人的伎俩,兵器上雕刻虎兽之类,以壮煞气本就是寻常事情,并不值得多加注意。
他凭借神偷门的轻身功夫,强行停留在半空中,本打算顺藤摸瓜,直接等到下面那‘意难平’的同伴,却未能如愿,下方武者等了约莫一刻时间,突然站起身来。
作黑衣面具打扮的武者左右看了看,只看得天色昏沉,心开始不断下沉。
没有来。
也没有讯号……
他的眼中神色开始闪烁不定。
他们行动之前曾经有过约定,无论事成与否,都会来这里碰头,纵然没有时间过来,也会发出专门用于联络的响箭,那箭矢升上天穹,会爆开一团锦簇烟花,数十里可见,可是此时天穹之上,依旧是一片深沉宁静。
显然这事情已经生出了许多波折。
可能已经殒命。
心念至此,知道自己不再在这里枯等着,若是继续等下去,或许等来的不是同伴,而是杀身之祸,复又想到了先前在义庄中所见的那名白衣男子。
满院黑棺,夜色如墨,白幡纸钱乱舞,就算他是杀人如麻的武人,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也忍不住心中发麻,此时回想起来,心中不由生出战栗,再无半点迟疑,转身朝着远离封越城的方向,施展身法离去。
在此时,心中复又升起了侥幸。
幸亏在看到不对的时候,马上转身便跑,若是上前硬硬拼杀,此时或许已经殒命也说不一定,他行走江湖中,靠得便是谨慎二字,才能够在众多同伴当中脱颖而出,一直活到现在。
因为担心后有追兵,他在奔逃的路上不断地变化自己的方向,同时极娴熟地在身后留下了种种用来误导追兵的痕迹。
然后小心翼翼以江南道中最好材质的丝绸,将可能存在的痕迹之类抹去,看着最后一处伪装下来的地方,心中暗松了口气,深吸口气,腾身而起。
因为为了不留下什么痕迹,未曾鼓荡起气劲,只是以单纯的肉体之力纵跃,人在空中的时候,抬手扔出了一枚铜钱,在铜钱上借力,复又向前跃出了数丈之遥,方才轻轻落在了一处石块上。
他回身看着最后一处伪装。
心中充满了自信,按着自己这样的布置,就算是有刑部的菁英过来,也休想要判断出自己真正离开的方向。于是心中放松下来,朝着南面疾行而去。
那里有个破败的道观。
正是他给自己留下的后路之一。
可他往前不过又疾奔数里,已经看到了那处道观,方才安心下来,只要进去,换上道袍,便能避过一刺追兵,眼中浮现喜色,脚步却突然生生停住。
双瞳暗缩。
在他前面十丈之处,站着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左手握着一柄连鞘长剑,那剑鞘乌黑,隐于夜色之中,几乎难以看得出来,却能够感受得到那扑面而来的凌厉气机。
男子心脏几乎要停滞,随即便升起了极为浓郁的不敢置信。
而在这种不敢置信的心念之余甚至于还生出了愤怒。
对于他而言,这件事情远比他被阻拦住的事实更为令他在乎。
不可能会被看破!
怎么能够被看破?在这种小地方?
我用了十七种的手法,我已经抹去了痕迹。
我还用了六种配合。
除非他会飞。
不,运气,肯定是运气!
男子内心中骄傲的东西开始崩碎,以至他甚至一定程度忽略了此时的危机,未曾如同往日那样转头就跑。
王安风抬眸,看着其面上的狴犴面具,看着后者背上背负着的那柄青竹木剑,想及严令对于案件的判断,深深吸了口气。
那空气微寒,压制住心中不可遏制滋生出来的怒意,掌中长剑斜持,拦在了路前。
拦在了那‘意难平’及其退路之间。
前者距离道观不过十丈不到,所花时间,不会超过三次呼吸。
那木剑斜持。
只是三尺青锋,却仿佛一堵无形的高墙,令那武者不能踏前一步。
王安风看了那武者一眼,敛目,道
“此路不通。”
生路不通。
……………………………………………
刺啦声中,身上的朱衣衣摆被撕扯下了一块布条。
严令草草将自己身上的伤口包扎好,方才死战交手的时候,痛楚被压制住,此时倒是越发地绵长,即便是他都难以忽略,眉头微皱。
可即便如此,他的动作仍旧未曾有丝毫的迟疑变形,将那白虎堂之人的尸身隐蔽在一处地方,在那武者身上可能藏着东西的地方找了个遍,果不其然,除去了蒙汗药和些许银钱,未曾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唯独在其腰间别着一柄匕首。
极为锋利,远比其本身所用兵器更甚三分,匕柄上雕琢着一只颇为狰狞的猛虎。
白虎堂中等级森严,寻常的下三品武者甚至于都没有资格知道自己所在的究竟是个什么势力,只是如同武者手中的刀一样,执行组织吩咐的命令。
杀人,夺宝。
或者执行护卫。
或者散布流言。
而更进一步,便能够修习高深武功,知道些许组织内事情,执行有些分量的任务。
这一等级的武者,已经不是随意可丢的弃子,在白虎堂中有名录在,也有了证明身份的东西,便是这狰狞霸道的猛虎雕琢。
而在刑部总部对于白虎堂的记载当中,也给这些人起了一个很是适合的名字。
叫做伥鬼。
伥鬼杀人。
严令定定看了这匕首一眼,那雕琢的猛虎在月色之下似乎越发狰狞,随手将之收入怀中,右手握着大秦横刀,起身辨认了下方向,朝着义庄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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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140628091053739的万赏,真的非常感谢哈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