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沉静,黑发就如同阿黑的毛——不是,是像贵族们钟爱的上好丝缎一般,一尘不染地垂着。
城主大人永远给人一种……宁静而高贵的感觉。弗雷拉想,虽然其实是个嗜甜如命的小心眼儿。
夏迩径直走到了弗雷拉跟前,两人一墙之隔。弗雷拉拍了拍墙壁,又喊了两声。
“他应该听不到啾。”壶豚判断。
“弗雷拉。”
“他听到了!”弗雷拉得意地望着壶豚。
壶豚:“啾?”
“你在这里,对么?”
弗雷拉猛然反应过来——这声音是从她脑袋里直接响起来的!
糟糕刚刚还在说他小心眼——
“我听到了。”
“……”弗雷拉大惊。她下意识地一边用力甩着脑袋一边转身就跑,刚跑了几步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傻到天怒人怨了,于是便还是期期艾艾地回到了墙角边儿。
“笨。”夏迩毫不留情地讥笑。“你也不必太介意,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消耗不小的把戏。”
弗雷拉在壶豚不明所以的眼神中一脸痛苦地抱着头蹲下,放低了姿态仰望着城主大人,心想您说吧您说吧您给我个痛快!
夏迩也跟着半蹲了下来,再次准确地对上了弗雷拉的眼睛。那金色的瞳孔还是让牧马姑娘的心跳加快了几拍。
“我能察觉到你在用天眼做坏事,能与你这样沟通,都是凭借着你耳朵上的,那一小段‘真理的路引’。”夏迩直截了当地解释道,“现在听好了。把你所有的炼金制品全用上,破坏这面墙。这里是个罕见的、以强大力量划出的元素隔绝区。”
所以使用魔法的城主大人现在就是被恶龙困在高塔中的公主,要等待着武力值强悍的弗雷拉骑士去营救。弗雷拉愉快地想着。
“……今后四年的学分你还想要么?”夏迩危险地轻声道。
弗雷拉强制自己清空了脑袋。
提炼度为六的炼金酸已经开始散发一种刺鼻的味道。弗雷拉毫不心疼地将它们全部拿了出来,总共三个小桶,在脑子里用力地想了两遍“夏迩让开”,便抬手将炼金酸往墙上泼去,打算先泼上小半桶看看效果。
“住手——”
弗雷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抖了一抖手,于是一整桶都泼上去了。
“……”
那声音怒骂了一句,横隔在两人之间的墙在下一瞬间诡异地消失了。牧马姑娘与黑马城主大眼瞪着小眼。
“咳咳,咳咳。”那声音有些局促地咳了咳,却又突然凶恶起来:“过来过来,一点儿都不安生,好不容易弄到的宝贝……滚过来!”
弗雷拉只觉得眼前一晃,再次站定时,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被塞得满满的巨大空间。
将空间塞满的那家伙冲着两人喷出了两道粗大的鼻息。弗雷拉反应极度迅速地一个前滚,才避开了顺着鼻息喷出的黄绿色不明液体。
“……身手不错。”那声音显得很遗憾。
夏迩将弗雷拉不动声色地护在身后,朝那处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奇怪却高雅的礼节:“帕尔卿科陛下。”
“我记得你,新生的梦魇。”眼前的一团巨物动了动,却惹得整个空间摇摇欲坠了起来。巨大的翼龙帕尔卿科费劲地将头脸转向两人这边,浑浊巨大的竖条形瞳孔直直地盯着两人,总让人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前不久你来过,那时我还在无忧无虑地呼呼大睡。”它眨了眨眼睛,一层淡绿色的水膜在眼球上极快地覆盖又消失,同时它发出了闷闷的讽笑:“不要再称呼什么陛下,现在的我只是个可怜虫。终日饥肠辘辘,要撞了大运才能吸食到几个人类的灵魂充饥——还不怎么美味。你说是不是?”
弗雷拉的手心微微冒汗。
“别这么说,帕尔卿科陛下。”夏迩垂着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说话倒是一如既往地有礼且不卑不亢。
“不必说好话来愚弄我!”翼龙的声音突然拔高,震得这个摇摇欲坠的空间又更危险了一分。它自己也猛地僵住,随后尴尬地长吸了一口气,干巴巴地对夏迩道:“你不知道这里还有我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在,但我相信你一定清楚红方帝国那些蝼蚁的下场。就算是这样,你依旧来了。说吧,你想要拿走哪一样珍贵的宝藏?”
“你最好坦率起来。”老翼龙嘟哝着补充,“我承认你是一只独一无二、强大得有些奇怪的梦魇,但也只是在小一辈当中罢了。你度过的岁月毕竟太少——不到我的五分之一——太少。”
夏迩微微侧脸斜睨了弗雷拉一眼,转头对老翼龙坦诚说道:“我想要龙骨。”
帕尔卿科勃然大怒!由至高神亲手创造的、掌握着最强横力量的龙族,尊严受到挑战是它们最不能够容忍的。这是源自它们血脉中的,深深铭刻进去的高傲!
夏迩顶着眼前来自传奇种族的王者的威压,丝毫不惧地接着道:“我曾有幸在遗迹中拾回一枚将要孵化的雷龙蛋。有了星辰之光的相助,如今它已经顺利破壳,只缺龙骨喂养。”
在夏迩提到雷龙蛋的时候,周围肆虐的狂风就戛然而止。老翼龙终于施舍了弗雷拉一个眼神,再次转向夏迩时,它的眼中隐隐带着一股狂热:“雷龙?我是不是听错了?”
“不,您没有。的确是雷龙——被封印起来的,只差绝对高温就能够孵化的雷龙蛋。”
弗雷拉觉得自己眼花了。她竟然看到了老翼龙巨大儿浑浊的眼球似乎有水汽在堆积。
“呵呵……呵呵。”它耷拉在两人面前的翅尖微微颤着,两只眼球紧紧地盯着夏迩,似乎要在上面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半晌。
“你赢了,新生的梦魇。”老翼龙呼出一口气,卷起了地上的沙石,“为了龙族的至高王,你知道的,这是理所当然的奉献。”
看样子是答应了。弗雷拉心想。
“我知道你没有欺骗我的胆量,对吗?”它威胁地审视了夏迩一番,“顺着左边那个通道走吧,那里有你们想要的。”
“伟大的帕尔卿科陛下,那只是我想要的,并不是‘我们’。”夏迩这样说着,不顾老翼龙又变得不安且粗重的呼吸,将弗雷拉让到了前面。
弗雷拉有些紧张,但她却是感激夏迩的。
她之前就明白,她不可能永远都待在哪个人的身后。
弗雷拉定了定神,正准备开口,却把即将出口的话吞回去了。她犹豫地想要转头征询夏迩的意见,却终究还是转了回来,对着翼龙王道:“我的同伴们怎么样了?”
“同伴?哪几个?”出乎意料的,翼龙并没有生气。它反而显得兴致盎然,像是终于找到玩伴的小孩子一般,“你们的思想简直有趣极了。说来,上古的炼金术真是奇迹。来,过来,指给我看看,哪些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