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堪重负(一)
肆意的雪花自天空中洋洋洒洒地撒下，凛冽的寒风一阵又一阵，吹散了这个地区的水汽，只留有干燥与寒冷。寒流滚滚，北风凛冽，使周遭的湖水大部分结出了浅薄的冰晶。
北冥这个地方没有春夏秋冬四季，有的只是寒暖两个季度。而如今寒季已经过去大半，可冷风依然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寒气入骨。
一个白衣女子，正赤着双脚站在北冥的浅水当中。她奋力的与那些“鬼”对抗着，丝毫不顾及湖水中的寒冷。她汲取湖水中的寒冷与纯净将它化为一股洪流，朝着那些四面八方的“鬼”冲去。
任何“鬼”只要沾染上一滴，都会发出凄厉的哀嚎，随后无数的冰晶就从它的体内爆裂开来。哀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最终在洪流的驱赶下原本数量众多的“鬼”所剩无几，剩下的也都四散逃命。
但是如此强大的法术与恶劣的环境，也使得施法者不堪重负。等到那些“鬼”全部走掉之后那位女子已经面色十分苍白，连站都站不稳。
“乔霜！”一位身披软甲的男子岁数了跑了过去，抱起乔霜就带她脱离了湖面。
“倚松，没必要这样。反正我也命不久矣，倒不如多做点有用的事。”乔霜躺在倚松怀里苦笑着，“只可惜，我走了之后就又要派更多人来解决这些“鬼”了。”
“嘘，别说这么丧气的话！”倚松更加搂紧了乔霜的身躯，但他能够感觉到乔霜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已经朝天宫上报了，他们一定会来帮忙解决的。”
“唉，但愿吧……为了南方的那些人可以好好的活着，必须要趁早封印住那道裂缝。”
飘雪还在下，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北冥大湖，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这一对孤雁在苦苦相依。
现在萤惑和开阳已经早早的回到了天宫之中。至于为什么在百年之前鲛人们袭击人类天宫不出手，开阳只是说那个时候尘世“鬼”肆意害人，天宫中所有的人手几乎都派下去处理这一件事了，因此也就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本来萤惑是不打算信的，认为这个理由很荒唐。但是他却不得不信，因为他说的是事实。百年之前的确是有诸多的“鬼”祸乱人间，并且它们祸害人，不说连妖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尘世生灵涂炭，尸横遍野，但好在最终还是把他们打回了北冥。如今只有少量“鬼”在人间徘徊，已经够不成威胁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萤惑此时躺在藤椅上，而开阳则是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晒着太阳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水。
“何事？说。”
“你之前使用的那个法术是回溯吧？”
“没错，怎么了。”
“那……”萤惑有些踌躇，但随即又镇静了下来，说道，“你不是说单靠千年的修为不能够发动那一个法术吗？”
“只是不能瞬发，蓄力可以使用。”开阳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萤惑沉默了，好吧是他自己孤陋寡闻了。要有六千年修为才能够使用的法术啊，自己离这个历程还早着呢。
“你在这儿歇着吧，我先进去了。”说罢，开阳便起身走进了里屋。
说是成为开阳的侍从，但日常却和他差不多是平级相处。天宫伊始，像他这一类的神祇近乎没有什么等级观念，就连现任天君柳濛也是。
萤惑闭上了双眼，回味着他以往和武曲的记忆。
当时武曲正好有时间带着萤惑去好好的玩上一番。孟秋之夜，他们踏着青石板路，穿梭在繁华的城市中。街道上招酒的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用她们那甜美的嗓音“勾引”着徒步而行的行人旅客。
走进酒肆中，两人都喝了不少酒。不过因为萤惑那个时候还是妖，所以当武曲喝的昏昏沉沉，满脸通红时，他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直到明月爬上树梢，萤惑才背着早已神志不清的武曲回到了皇宫之中。顺便帮他宽衣解带擦洗身子，毕竟一身酒气，闻着也让人心塞。最后捣鼓完已是深夜，索性就直接和武曲躺在了床上，一直到第二天晌午才醒。
正当萤惑还在继续回忆时，一阵鸟鸣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路，让他的思绪重新回归到现实之中。
睁眼一看，只见一只玲珑小巧的白鸟站在自己的胸口处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还时不时地啄食自己的衣带。直到看见自己醒来才肯善罢甘休。
“哪里来的鸟？”萤惑只当是哪家仙君的灵宠无意间跑到了这里，想着赶快把它驱走，自己还要继续做美梦呢。
刚一抬手就听见储幽的声音：“小仙君快过来，有事找你。”
“这只鸟是你放的？”
“只不过是一只传声灵兽而已，快过来，老地方！”
等到她说完，这只白鸟就又叽叽喳喳的飞走了。
萤惑内心嘀咕着：什么事情？莫名其妙的真是不让人省心。
不过虽然在心里嘀咕，但是身体还是十分诚实。直接马不停蹄地朝他们出狱的地方飞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他就远远的看见储幽正站在那个台面上走来走去，似乎十分焦急。应该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想到这儿，萤惑又加速飞了过去。
看到萤惑的到来，储幽连忙招了招手：“这这这！快来！”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有件事情恐怕得拜托你了。”储幽慌慌张张地把他拉到一块儿祭坛之上。
“什么事情非我不可？”
“哎，先别说话，一会儿你看看就知道了。”储幽施法启动祭坛，在其中央地区出现了几道幻影，最终形成了整个世界的轮廓。
“你看这儿。”储幽指着北侧的一处地方，发现那里满是黑雾缭绕，甚至连幻影都有几处裂缝。储幽顿了顿又说，“北冥…好像出事了。”
“北冥？‘鬼’的诞生地那里吗？”
“没错，就是那儿，你知道？”
“略微了解过一些。”
“好啦，等等吧我们先说正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