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处处与原屋一样,但又觉得别扭,似乎缺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缺了什么呢?
南灵歌思量了片刻后,忍不住叹息一声,再次摇了摇头。
既然是风华忌的屋子,缺的自然便是风华忌。
要不要将她‘变’出来呢?
南灵歌纠结了片刻,觉得还是让风华忌出现比较好。
有他在,她便会觉得安心。
很快的,风华忌便出现在那张简单的小几后,垂着眼睑悠然的摆弄着几上的小炉。
嗯,一模一样。
南灵歌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在旁边‘建’了几间屋子。
既然能随心所欲,她自然要找风南白当邻居的。
现实世界里风南白很忙,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坐在一起聊聊天什么的了。
现在有机会了,自然不能放过。
与大师兄当邻居,想想就让人觉得开心。
于是南灵歌便开开心心的‘变’出了屋子。
风南白在左,单灵在右。
房前一片大湖,湖的对面又出现了几间屋子,分别是赤夸、赤淆、药当心。
南灵歌原本是不太想准备赤淆和药当心的屋子的。
因为赤淆就是个炮仗,随时可能爆炸,药当心又太吵太闹,与这两人当邻居就别想安静了。
不过转念想想,她熟悉的人一共也就那么几个,与其与陌生人相处,还不如将自己熟悉的人摆在身边。
反正这里也不是真实世界,或许她能将他们的性格改变一下。
于是他便只建屋子,暂时没将屋主人也变出来。
将这一片屋子用高墙圈起来之后,南灵歌的想像力便长了翅膀,扑棱棱向墙外飞去。
于是很快便有了街道、商铺、百姓……
都是她从前印象比较深刻的地方。
比如说挽花客栈,比如说南繁楼,她不停的想,便也不停的有东西出现。
再之后,便有些失控了。
她竟将落清修,赤南歌,薄野藏、老鬼王等人都想像了出来。
等她察觉不对想要收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想像出来容易,抹除却似乎不能。
南灵歌拍着脑袋懊悔不已,她该先问问风华忌不想要的东西该怎么消除掉才行。
现在好了,她能看见一个赤南歌拎着刀纠缠着落清修,同时也能看见另一个赤南歌与薄野藏在半空大战。
雷电交加的天空下,风华忌前世那个倒霉和尚正在渡劫……
可怕的是还不止有两个赤南歌。
还有个正在与赤淆打架,有个正在逃跑……
除了赤南歌外,还有好几个南灵歌。
有一个正与风南白在一起,有一个还是未成型的鬼魂,与单灵在生魂林中……
同一片天空下,有的地方晴空万里,有的地方电闪雷鸣,有的地方下雨,有的地方下雪,有的地方是白天,有的地方是黑夜……
原本空茫的虚无之境,没多久便乱成了一团。
南灵歌看的眼花缭乱,心乱如麻,很想将一切抹掉重新再来。
可是已经出现的东西便不能抹去,她便只得狼狈而逃,躲到了风华忌的屋子里。
一进屋她便瘫在地上,喘息了好一阵子才叹息着说道:“你担心的果然没错,我现在什么事都做不好了,就连做个梦也能做成灾难……”
她本是自言自语,没觉得自己想像出来的人会听懂自己的抱怨,没想到……
“不要紧的。”
风华忌淡淡道:“有时做梦才是最真实的抒发,你不必刻意控制着自己,也不必想太多,只要不是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尽管去想便是。”
南灵歌惊跳而起,诧异的望着风华忌道:“你能说话?”
176 日子不好过
风华忌淡淡一笑:“这里是你的世界,你希望我如何我便会如何。”
意思是不想他说话他就会闭嘴,不想他出现他便会消失?
南灵歌颇为怀疑。
先前她所创造出来的一切,都是她记忆之中存在的东西,可没见着什么事自己发展下去,没见着什么人有记忆之外的举动。
风华忌若是她想像出来的,也应该像个泥胎木偶一般才对。
如此她便不得不怀疑是本尊进来了。
风华忌仍是淡淡笑着,不急不缓的说道:“我由你心而生,我会如此表现都是你内心的意愿。”
是么?
南灵歌愈发怀疑了。
她希望他像本尊一样么?
“是你希望我无所不知,无所不答的。”
风华忌笑了笑,温声道:“同时你还希望我有个好脾气,并对你百依百顺。”
这是她希望的?
南灵歌惊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她想要个乖巧听话如解语花般的风华忌陪在身边?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是这么想的?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想要一个如此的风华忌。
要是风华忌本人知道了,会不会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风华忌笑道:“他不会觉得是侮辱,只会觉得有趣。”
南灵歌狐疑的看了风华忌一眼,有些防备似的问道:“你为什么也能发觉我心思?”
“因为我是你想像出来的,自然与你心意相通。”
风华忌笑的十分温柔,温柔的让南灵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受虐倾向。
当风华忌对着她不冷不热甚至算得上冷淡的时候,她反而觉得比较安心。
因为他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冷。
那时的他周身带着冰霜之气,双眼寒凛凛也像藏着化不开的寒冰似的。
被他看上一眼,便是大热天也能让人打个冷战。
那时的他对她一点也不客气,更别说呵护了。
先是将她当成仇人,后来又恨不得跟她彻底撇清关系,最好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可是后来的后来呢,他便变了。
对她越来越照顾,越来越好了。
他性子虽冷,对她却极温和,极有耐性,甚至还有那么几天温柔的能吓死个人。
可是这种变化一点也不好。
她一点也不喜欢。
因为那种变化是因为歉疚造成的。
他觉得欠她太多,便不能以原本冷清的性子对她。
他对所有人都冷清,唯独对她不同。
那只让她觉得不安,觉得别扭,觉得想逃。
莫明的还有些愤怒。
她需要他的歉疚么?需要他因为歉疚而对她与众不同么?
呸!
她才不稀罕。
若他只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没有那么多外因的关系对她好,她可能才会觉得欢喜。
他那么聪明,这一点他怎么就想不明白?
南灵歌郁郁的撇了撇嘴,瞪了笑眯眯望着自己的风华忌一眼,问道:“你既然无所不知,那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外面的混乱停下来么?”
“已经出现的事物便不可消除。”
风华忌摇了摇头,温声细语的说道:“已有的混乱也不可停止。”
这样啊……
南灵歌虽已有了心理准备,真听到答案还是觉得有些郁闷。
要是外面一直这么乱下去,她还怎么出门?
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