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神魂被牵引着,在虚空中穿梭,离钺好奇:“为啥切我的神魂给皇帝?”
不可能是为了给皇帝引路,但豆芽不会害她,所以她就没拒绝。
豆芽为自己的机智自得不已:“他命中有劫,你切点神魂保他一命。等他成为千古一帝,再加上你献计促进科学发展,你就能收到巨多的功德反馈。”
“隔着无尽虚空,也能收到功德反馈?”离钺脑中没有相关知识。
“当然能,三千小世界是主世界的分支,能量体系共通。”这些是神女成神后传输给豆芽的,“可以躺着收能量,你高不高兴?我一定是最好的辅助,三刀的红豆绝对不如我,嘎嘎嘎……”
“高兴,记你一功。”
离钺只有一点点期待。
小世界的人想进入主世界,要经过十世轮回,渡劫成神才可以。
皇帝来找她,首先要记得她,然后要魂魄强悍到经得起十世轮回,还要渡劫成功,等同于多个奇迹叠加在一起,是神都不能抱有期望的事。
所以离钺原本没打算给皇帝留神魂种子。
但现在给都给了,便留一份期待呗,兴许,奇迹就叠加到皇帝头上了呢?
回到主世界,离钺从法阵中央坐起,活动活动手脚打了几拳,颇为满意:“新身体不错,跟原装的没什么差别。”
“自然。”一团没有固定形状的能量回道,“这就是照着你原本的身体完美复刻的。”
“不愧是神女,优秀。”离钺朝祂竖起大拇指,“你咋回事?分s上瘾了?”
“成神后本体不能进入此界,只能如此。”
离钺拱手道:“恭喜你成神。”
能量团化出爪子也拱了拱:“是你们先兵解,我才能汇聚到足够的能量叩开天门,多谢。你们努力修炼,我已备好宴席,希望不会久等。”
“嗯,很快就会赶上你的。”离钺指了指自己的脑壳,“该取出来了。”
能量团在她眉心一抓,揪出一颗绿豆:“我去把三刀的红豆也回收了,再会。”
“再会。”
好几年没回家,还怪想念的,离钺在科技感十足的房子里漫无目的地溜达着。
“尊者,午安。”
一位面如冠玉,梳着高马尾,穿着月白长袍的少年郎,站在次卧衣帽间,恭敬地敛目颔首。
“惊玉?”离钺诧异了,“你怎么还在?”
“尊者要赶我走?”少年抿紧了唇,神色倔犟却难掩慌张。
“我只是有些意外。”
离钺有三位男宠,都是大家族继承人。他们是为了和九阶尊者双修升级,才成为男宠的。
这在末世很常见,性别对调也是一样。强者泄y,弱者慕强,一拍即合;哪天不合了,再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离钺兵解过,神魂一下子变成了最低阶,需要重新修炼。
此后她的修炼资源要给自己用,不可能再分给他们;和她双修,他们也不会再有明显的提升。
因此他们离开她,回去继承家业是正常的,这惊玉居然没走?
哦对,惊玉背后没有家族,是她买回来的管家。
离钺笑道:“这些年你做事周全,我买你花的钱,值了。正好旅行完心情不错,你若想走,我可以无偿解除主仆契,还你自由。”
修长的手指掐着衣袖,惊玉垂着眼皮耷拉着嘴角,回:“我不走,我会追随尊者一生。”
“小子还挺犟,随你吧。”离钺伸了个懒腰,继续往下一间溜达,“不过我穷了,只管吃住不管修炼资源啦,你想提升就自己出去抢。”
“是,尊者。”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注意到那少年郎——又或者说是男人,近乎贪婪地注视她的背影,直到她转了个弯,连背影也看不见了,才又低下头。
惊玉松开手指,有几点浅淡的血痕印在月白衣袖上,刺目的很。
掐破手心染脏了衣裳,令他很是心痛:“尊者不会送更多的衣裳了,得爱惜些啊。”
他是个奴隶。
八岁时,因为修炼资质不错,尊者路过奴隶场,将他买回了家。
而后他成了尊者庄园里的小管家,每天工作是调度家务机器人,把庄园打扫干净,给尊者备餐。
空闲时他可以看书学习,也可以玩庄园里的娱乐设施,甚至可以进修炼室修炼。
除了主卧和书房,他拥有绝对的自由。
尊者不约束他,也不怎么在意他。
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惊玉,xx有宝物出世,我去看看,你看好家。”
“祝尊者玩得开心。”
“什么宝物,净是废铜烂铁,浪费时间!”
“欢迎尊者回家。”
“惊玉,西园的花架倒了。”
“好的尊者,我这就去修理。”
“惊玉,晚上有客人。”
“好的尊者,我这就准备宴席。”
“惊玉,一号修炼室报废了。”
“好的尊者,我这就给维修公司约时间。”
……
尊者似乎把他当做了家里的一台管家机器人,而他乐意之至。
惊玉一直都知道,自己感激尊者,崇拜尊者。直到两位男宠进门,他才意识到,自己或许是,爱慕尊者。
这里没有奴隶不配爱慕主人的说法,他当天便自荐枕席,然后两位男宠也归他管了。
他当然想独占尊者,可他无法左右尊者的行为。他一直在变强,比另两位都强,与尊者相比,仍然太弱。
他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能赶上尊者。只是听说到了尊者的层次,由于世界限制,会进无可进。
所以他还是有机会的,他一直默默努力,终于七阶了。
这一天来得有些猝不及防,尊者只剩一副强悍的躯体,像幼儿穿了大人的作战服,连一成功力都使不出来。
尊者变弱了,非常弱,比他弱。
不敬的念头疯长,他不想在她心中,只是一台管家机器人了。他想真正意义上的与她对话,他还想……左右她的行为。
***
把家里溜达了个遍,离钺饿了:“今晚吃什么?”
“尊者,鬼头兽可以吗?”
“可以,还真有点怀念那又丑又鲜嫩的奇葩。”
吃完饭,让机器人把碗筷收走清洗,惊玉正色道:“尊者,第36城有宝物出世,我想去抢夺。”
“好的,注意安全。”这对话还挺新鲜,离钺这样想着,端起果盘进了修炼室。
受不了自己这弱鸡模样了,修炼走起。
目前她的情况是,心境、r体强度都达到了九阶,修炼等于没有瓶颈,可劲吸收灵能就行。
九阶的她没有储存修炼资源的习惯,家里只有一些连男宠都嫌垃圾的垃圾,倒是正适合现在的她用。
她一修炼就是半年,从没阶跳到二阶,家里连垃圾都没了,她得出去跟小孩抢夺资源了。
跟三刀他们汇合后,几位弱鸡同时叹了口气。
苏刕:“当初该多育崽的呀,然后就可以让孩子替咱们抢夺。”
离钺:“你个单身狗育个锤子。”
苏刕:“不都是单身狗嘛?让你跟我育,你还不乐意,矫情。”
离钺:“爸爸比你强,凭什么你育崽?”
末世育崽是在识海中进行的,所以母体不按性别划分。母体神魂越强,后代修炼资质越好,因此末世人会让更强的一方育崽,也默认育崽的一方更强。
苏刕反驳:“你强个球球,本仙女可没输过,不服再来一场呀。”
离钺撸袖子:“来就来,正好我也烦平局。”
穆戈把两人分开,劝道:“父女关系就别讨论育崽了,显得咱们很不正经。”
苏刕立马缠着离钺哼唧:“爸爸,小戈戈推我,她脱单了就猖狂了,爸爸快打她。”
离钺揽着苏刕往旁边走:“乖,她跟咱们不是一国的了,不跟她玩。”
这几个人出城的同时,全世界五阶之下的年轻人都出动了。
都知道他们是开天门的大前辈,全世界都欠了他们人情,因此,年轻人不是来跟他们抢资源的,是来求学的。
见面就开打,使出十八般武艺,也不讲什么武德,最后不管打赢打输,就觍着脸围着大前辈求教。
求教完规规矩矩告辞,当地的资源随大前辈取用。
苏刕拔出一根灵植,嫌弃地抖了抖土:“日哦,那帮老狐狸可真会做生意,用些低阶垃圾资源换九阶授课,太划算了叭。”
“跑来跑去挺浪费时间的,要不咱回去开课,让他们用资源交学费?”离钺刀尖一挑,收获了一颗灵石。
穆戈摊手:“别做梦了,那群老家伙,八成正躲在角落里录咱们的黑历史。”
她才说完,周围就响起了吭哧吭哧的偷笑。
苏刕勾着发梢绕了绕,阴森森地威胁:“谁要是敢把本仙女拍丑了,等回到九阶,我就把他扒光了挂天屏上,展览三年。”
她向来说到做到,周围登时一片死寂,离钺他们默默点赞。
东奔西跑搜集了一年,几人满载而归,继续闭关修炼。等资源消耗完了,就再出去……
越往高阶晋升越慢,二阶到四阶,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四阶到五阶,是一个分水岭,用了一年时间。
五阶以上,普通灵石灵植就没用了,需要无数天材地宝堆积。
离钺正打算出门,惊玉递来一个空间戒指。
十个立方的中高阶资源,足够她再修炼两年,跨入六阶了。
这几年,离钺不是在修炼,就是在搜集资源,都没空注意惊玉,自然就没发现他悄悄攒了这么多宝物。
然而这些东西,不是能够随便送人、随便接受的。
见她迟疑,惊玉解释:“靠着尊者提供的资源,我七阶了,也希望能回报尊者,而且这些我都用不着了。”
“多谢。遇到瓶颈就到修炼室找我,虽然我现在没你强,但理论比你扎实。”
离钺也不扭捏,拿着空间戒回修炼室去了。
她愿意收,惊玉就很高兴,心想尊者定然是明白的。
离钺又不傻,这么多宝物,说不是特意搜集的,谁信?
以前倒没发觉那小子有这心思,等闭关出去再好好谈谈。
查探后,没发现资源有问题,她就开始修炼了。
皇帝那边不知道做了什么,有大量的功德反馈回来,她闭关三年多,直接进入了八阶。
八阶在末世已是顶级高手,毕竟九阶的数量,全世界不足十人。
离钺志得意满:三刀肯定想不到,我会这么快进入八阶,得抓紧时间出去揍那傻叉一顿!
正准备出去持强凌弱,门铃响了:“尊者,我有疑问。”
“进来吧。”
离钺摁了一下腕上的光屏,修炼室的门向两侧滑开,一个像又不像惊玉的人,就站在门口。
他穿着玄色绣丹顶鹤的广袖长袍,腰间挂了一枚红莲玉佩,斜襟上是银线织就的云龙纹。
他将高马尾束成了高髻,以白玉发冠拢住,看上去一丝不苟又气势凛然,非常的——不少年。
男人高视阔步,像回自己家一样,从容地踏入了修炼室。
下一秒,他被pia到了墙上。
“嘀嘀嘀……”
尖锐的警报声响起,龙骨打造的困锁,卡住男人的手足脖子腰腹,死死地将他钉在了墙壁上。
“真是别开生面的重逢。”男人轻笑一声,没怎么费劲,就挣脱困锁落回了地面。
顿时,警报声被刺激得能媲美魔法攻击,离钺索性解除了警报。
雍正一步步朝她走来,老友重逢一般,淡然地问:“离、钺,本座没认错人吧?”
话音未落,天边响起一道炸雷,电光穿过重重阻碍,警告似的落在了他脚边。
离钺是为开天门做了大贡献的人,是天地规则偏爱的人,她的俗名,是被禁止提起的。即便是知道她俗名的长辈,也须称她若光尊者,以示尊崇。
惊玉不知她俗名,是以雍正得确认一下。
“看来本座没认错。”
其实也不可能认错,因为自打进入此界,识海中的那棵树就动了。离她越近,树就越活跃,催促着他快快靠得更近些。
离钺盘膝坐在修炼台上,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异常的沉默。
那双丹存在感极强的凤眼,凝聚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牢牢攥住了她的视线。
她对这个人,熟悉,也陌生。
他五官比皇帝和惊玉更完美,但没有皇帝的纵容,也没有惊玉的恭敬,有的是哪怕笑着也无法掩盖的冷厉。
离钺粗略计算:他作为皇帝和惊玉的时间加在一起,大抵能占十世轮回的,十分之一点五?
被修炼台阻挡了去路,雍正便没继续往前。他曲起一条腿跪在台面上,双手撑在离钺身侧,弯腰低头,缓声问:“在想什么?”
离钺炯炯有神,满脸都是:您要跪着那我可就不困了!
“嗯?呵呵呵呵呵……”雍正闷笑不止。
他抬起一条手臂,试探地环住离钺的腰,稍稍扣紧、拉近,嘴里也换上了她熟悉的自称:“想要朕跪,自然可以。只是,朕不能白白跪你。”
离钺抬手,却没有推开他:“把主仆契约给你解了吧。”
“不忙。”雍正侧首躲开她的手指,又与她额头相贴,“带你看个好东西。”
这是神交的姿势,以往都是离钺摄取对方的神识,进入自己的识海,这一次,她被带走了神识。
这很危险,不过有主仆契约在,他伤不了她。
再睁开眼,离钺进入了一片广袤的天地,蓝天白云下,没有其它生物,只有一颗遮天蔽日的巨树。
在她进来的瞬间,巨树结苞、盛放又凋谢,轻软的绯红花絮,转眼便铺满枝头,又纷纷扬扬地飘落。
花落时分,好似下了漫天红雨,馥郁得令人痴迷。
雍正牵着离钺站在大树下,渺小如画中墨点。
“这棵合欢树,朕养了一千年,只开了这一次花。”
要养神魂种子,就要用最纯净的能量浇灌。皇帝是功德成神,那从种子到参天巨木,得浇灌多少功德呢?
十世功德的三分之一够吗?
离钺不知道,只知道仰头都看不尽树冠。而且一千年啊,对她来说也是漫长的时光。
她伸手接住合欢花,那花落在手上,竟直接与手融为一体了。
离钺轻叹:“奇迹,还真叠加到你头上了。”
奇迹?
的确算是奇迹。
“朕找了你一千年。”雍正说得平静又坦然,
“朕每一世都被洗去了记忆,但每一世都知道,朕得去找一个女人。即便不记得她的音容笑貌,也得去找。”
雍正推着离钺,让她往树干上靠。
离钺连忙挣扎。
树的基底是她的神魂种子,她一碰,树就会化成能量回归本体,她不能。
“树也不会白白给你。”雍正缓慢而不容拒绝地将她按在了树干上。
大树开心地摇着枝叶,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归本体,却什么也没发生。
离钺转转眼睛,想通了,他用神力覆盖了他们两个。
雍正欺身而上,霸道地将她困在胸膛和树干之间,眸底深沉得仿佛藏了凶兽,语气也不复淡然:“这树,你拿什么赎?千年,你打算如何负责?朕跪,代价你是否付的起?”
离钺被问得头皮发麻,隐约懂了他想要什么。
成神后可以创造世界,然后和世界互惠互利共同变强。
创世,最简单的办法,是直接复制上级世界的某个节点。这一招省时省力,但世界成长缓慢,上限也比较低,回馈给父(母)神的力量不多。
第二种办法是,神在识海中,从一条条天地法则到亿万生灵,一点一点孕育。这样创世是一种悟道,开局艰难,可能千万年都无法成功。一旦成功,对神的回馈,会是复制世界的千万倍。
第三种也是识海孕育,不过是有伴侣的两位神一同孕育,过程与前一种类似。创造的世界会更大,成长性也更强,对神的回馈自然也会更多。两神双修,也是力量快速增长的方式。
皇帝成神了,但他没创世。
他在等伴侣成神,他要的是伴侣契。
离钺尬笑:“皇上初来乍到,对此界的许多规则可能不懂,有些事吧,它需要从长计议。你认识的人,她可能跟你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朕有惊玉的记忆,朕懂的比你以为的多。”雍正不想跟她从长计议。
千年的执着,他不清楚算不算爱,但他很清楚,他要这个女人的未来,不问过去。
也许是主神的恶趣味,伴侣契比主仆契只多了一笔。
于是他在她耳边呢喃:“一笔便可成神,尊者为何不愿?尊者,尊者,尊者啊……”
这一声声的,直令离钺心跳加速、血气上涌。
他是惊玉,也是皇帝,更是神尊,他们,他,乖顺地唤她尊者——xp快被戳爆了!
雍正实在太懂她了,一声声唤着尊者,剥去她的衣裙,自耳垂到锁骨窝,慢慢吮吻向下…
他的确跪了,跪在她腿间…
作乱后仰起脸,欣赏着浑身泛起红潮的女子,舔了舔唇边怪异的水光,他问:“定金朕已付,尊者何时收尾款?”
哇焯,这男人真成老流氓了!
离钺被晾得不上不下的,踩在男人肩上的脚,恨不得用力踹出去。
结!疯吧!谁后悔谁孙子!
她终于将最后一笔画在自己眉心,急切地躬身贴下。
两人额间金光闪过,漫天红花霎时一凝,而后快速翻飞旋转,似在为眷侣庆贺。
须臾,无形的神力消失,巨树化作流动的能量,将两人包裹了起来……
外界,天穹奏起仙乐,并浮现出金字:贺,雍正神尊与若光尊者缔结伴侣契,愿尔鸾凤和鸣早创新世。
天地规则昭告天下的伴侣契,闻所未闻。
若光尊者都认识,雍正神尊是谁?
但不管怎样,这是神迹,还是喜事,祝福走起!
整个世界都欢呼起来,庆贺声响彻云霄,甚至盖过了仙乐。
穆戈就笑话身边人:“叫你拖拖拉拉,总嫌准备不够充分,被离二抢先了吧?这可不能怪我。”
男人愤恨地瞪着天上的金字,似乎想把天瞪个窟窿。
苏刕西子捧心状:“日哦,被甩了,造不了天下无双的小崽子了。”
仔细瞅了几遍金字,她有些犯嘀咕:“这雍正神尊,该不会是我那歹命的便宜儿子吧?”
五年后,离钺渡劫成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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