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鹿鸣宴(1 / 1)

我就是不讲武德 顾青姿 515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0章 鹿鸣宴

  在场的学子和群臣行礼之后落座, 永康依旧没有找到李令俞,便扭头问萧鋆:“李令俞没来吗?”

  萧鋆忍笑一时间不好拆穿,说:“等等吧, 父皇一会儿就到了。”

  永康以为李令俞还在太极殿,便看着这届学子,和萧鋆说:“学子们, 倒是来了不少。”

  萧鋆看着在场的学子们,心里十分欣慰, 朝中多年没有年轻人进来了。这齐刷刷的学子,是朝中新鲜的血液。

  李令俞窝在后面,听着身边的人各种八卦。

  前排坐着一位户部的老臣,在和旁边的户部侍郎说,这些可都是好苗子啊。

  李令一时间觉得十分好笑。

  正出神听到内官宣, 萧诵来了。

  全体起立行礼。

  萧雍今晚眼可见的十分开怀,一直都在笑。

  今晚帝后相携而来, 但却没有太子。

  按照太子的性情,怕是会恨死今晚在场的人。

  萧诵说了声:“开宴吧。”

  鹿鸣宴自此拉开序幕, 学子们顿时满面激动,这是受天子设宴款待,可是书生的终极梦想。

  开场的歌舞音乐后,萧诵开始连番接见学子, 每一位都仔细问了个人的履历。

  傅潘是江南乡绅之子, 自小聪慧,十二岁便能作文。在科考之前,已经是江南有名的才子。

  李肃是营州一个旗长的儿子, 带着边境的说话自带着边将的豪情, 让李令俞一时间想起严柏年来。

  这次严家该是放心了, 陛下能提李肃为榜眼第二,就是愿意给九边之镇机会,那就是并不记恨他们如今效命于圣人,这是君臣和解的信号。

  第三名罗骓,出自宁州世家罗家。罗家门户不显,又是相邻交州之地。算是陛下给偏远之地的恩泽。

  这次的名次取得已经是极公平,阅卷人都知道。

  剩下的就是群臣过目,最后定下的名次。

  书生中,有人擅诗词,有人擅策论,有人擅长讲学,有人擅歌赋。

  李令俞看到袁兆宗坐在人群里,正笑着听被叫出列的学子弹琴。

  李令俞正出神,听到有人说:“上元节那日,小李大人一首《青玉案》让上元节灯会更是流光溢彩,今日鹿鸣宴更应该有好诗,才能配得上今晚的宴。”

  李令俞就这么在出神中,被萧诵叫起来。

  一时间全场的人都炯炯有神盯着她,尤其那帮学子们都盯着她。

  萧诵也笑问:“李令俞,今日可有好诗?”

  “不敢欺瞒,今晚,也是陛下为学子们特意开宴,我怎能抢了学子风头。臣满心也都在学子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准备。”

  萧诵却说:“不碍事,今日的鹿鸣宴是为学子贺喜,也宴请你们有功之臣。你也不过和他们同年,甚至比他们还年幼。他日你们就是同朝为官。不必拘谨。”

  李令俞被硬提到这里,推脱不了。

  萧鋆看出她的不情愿。

  出口言:“今晚在座的都是才子,作诗也不必单单为今晚之宴。再者,今晚之宴,也是天下宴。是陛下和群臣、学子们的永和宴,以后也定会传为佳话。不拘是谁,只要写出诗来,都是好诗。”

  话说到这个份上,真的是。

  永康见她只管谦让,看了眼萧诵,就说:“上元节,听说你并不曾去赏花灯,也能写出青玉案这等词来,今晚定然也不会让在座的失望。”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你怎么和裴虞一个德行?

  李令俞最后只能说:“不敢负在座期望。”

  她回到座位,见老学士眼巴巴的看着她。

  只好提笔犹豫后,写下,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她在座位上写着诗,那边萧诵已经问到了二甲的学子,袁兆宗正说:“吾祖籍建康,祖父曾任……”

  萧诵知道袁兆宗的祖父,是先帝朝的老学士,学识渊博。就赞道:“原来是袁老学士,袁家当真是诗书传家!”

  袁兆宗十几年来,一直背负着传承门楣的责任,就为让人提一句袁家,就知道袁家是诗书传家百年的望族,而今被陛下亲口夸赞,一时间心潮澎湃,几欲泪眼阑珊。

  身边的老学士看了眼李令俞的诗,一时间情难自禁赞道:“好诗!”

  一时间周围的目光都被他那一声喊回来了。

  萧诵笑问:“李令俞可作好诗了?”

  内官将纸呈给萧诵。

  李令俞放下笔,依旧缩在人群里。

  萧诵看了眼,这是何等的气势。

  连萧鋆都震住了,一时间赞道:“当真是青云之志。”

  永康公主好奇问:“这是什么好诗,让你们这么惊讶。”

  萧诵让内官誊抄后,给学子们和大臣们传阅。

  一时间都沸腾了,老学士和李令俞说:“今晚没有葡萄酒,真是可惜了这好诗。”

  李令俞听得笑起来安慰他:“改日,我定给您府上送上两坛。去年的葡萄酒已经没多少了。待到今年秋季,我定然多酿几坛,专门留给您。”

  上年纪的人,就喜欢嘴甜的孩子,老学士听完乐呵呵地笑起来。

  李令俞又被提起来,萧诵已经开始封赏,对于她的封赏,萧诵显得十分大方,又在作出新诗的兴头上,当场提她为银青光禄大夫。

  这是越了品阶的散官。听起来确实龙恩浩荡。

  一众人都望着她,甚至后面的学子给她鼓掌。

  她出列后,跪在那里听封,最后也只说:“谢主隆恩。”

  萧诵是真喜欢她的聪慧,也喜欢她的志气和才情。

  在场的人都看着她,一时间觉得今晚,她的光彩比头名状元更甚。

  永康看着她无惊无喜的样子,和萧鋆说:“她就是这个样子,看什么都不惊讶,也不喜形于色。仿佛这些都理所当然。”

  萧鋆却想,她小小年纪,就生死里博功名,若是心志不坚,怕早已不知道流落到哪里了。

  他在华林园听曹太后讲,当日李令俞率神策军在建春门外,斩杀了一名羽林卫,才将他带进来。

  十几岁的年纪,这是何等的魄力。

  今晚,注定最耀眼的是她。她年纪太小,才情太高,做事更是让人心服口服。

  智多近妖。

  萧诵用她的那首诗鼓励在场的学子,要有大鹏之志,不用怕落水。

  总之,她给萧诵做了很好的示范。

  本就是萧诵的新生动员会,这群学子里,说不准就有未来的肱骨。

  之后学子们讲学、宴会歌舞起罢,群臣互相敬酒,李令俞年纪小,只能来者不拒,一整晚一直都在喝酒。

  裴虞见她面色虽带笑,但并无多少喜色,想她大概是并不想在这种场合出挑。

  父亲说,若是太子输给陈留王,那么五成的变数,就在李令俞身上。他当时不相信,现在却信了。

  他就是那个变数。

  一直到鹿鸣宴接近尾声,再没有学子写出,比李令俞那首诗更让在座的人拍案叫绝的诗来。

  萧诵到底身体不强健,宴会并没有持续很久,他赏赐完在座的人,就和皇后回去了,留下大臣们和学子们同庆。

  帝后离开后,气氛果然活跃了很多,在座的各位开始乱走动,有学子频频来敬酒。李令俞躲不开,就装作不胜酒力醉酒了。

  连同永康公主坐在她身侧,她都不肯抬头。

  太极殿议政的人都知道陛下欲将永康许给李令俞。

  本就关于两人的传闻传的沸沸扬扬,而另一侧还坐着望着二人的裴虞。

  让这出戏,更有了八卦色彩。

  李令俞听到永康来了,只管趴在案几上装醉。

  永康见她闭眼,就说:“你不用装,我知你没醉,二哥说你千杯不醉。”

  李令俞只当作没听见。

  永康继续说:“你能写出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也能写出‘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既然有这等鸿鹄之志,也有那样的万千柔情,你为何不敢承认,你有心仪的小娘子?”

  李令俞听着就是不吭声。

  永康见她一动不动,像是真的醉了,就伸手扯了扯她的外袍,没想到裴虞起身过来,给永康行礼:“问公主安,师弟怕是喝了酒,已经醉了。”

  永康看着裴虞盯着李令俞,一时间有种被前任抓包的感觉,竟忘了争辩一句。

  但在场的人看在眼里,就觉得是裴虞和李令俞二人,因着永康公主起了龃龉。

  一时间都偷偷摸摸的时不时注视着他们三人。

  永康到底是女孩子,有些羞怯,一言不发,起身带着宫娥回了自己位置。

  走之前没好气和李令俞说:“你只管装醉!”

  萧鋆见永康回来,笑问:“你和她说什么了?”

  永康没好气说:“她喝的烂醉,我能说什么。”

  萧鋆远远望了眼,见李令俞始终趴在桌上。裴虞坐在一侧。

  他没来由的笑起来。

  永康没好气说:“二哥有什么好笑的?”

  萧鋆心里笑说,没有误会争执就好。

  鹿鸣宴最后在酒宴畅谈中结束,等出宫时,已经是子时了。

  李令俞的酒也醒了,精神抖擞的跟在曹印身后,曹印迎面对上永康公主略带怒意的眼神,回头看了眼躲在他身后的李令俞,一时间啼笑皆非。

  永康到底没能逮住李令俞,最后就那么不甘心的跟着萧鋆回去了。

  李令俞则扶着老学士,跟在曹印身后,一句话不说。曹印最后问:“你和永康公主……”

  “我与公主君臣有别。”

  曹印见她态度坚决,就说:“你若是当真不同意,在陛下面前尽早答复。早做决断。”

  李令俞心说,陛下面前好说,但是北宫那个老祖宗不好说,他脾气太大了,一旦不顺他的心思,他就发疯。

  等出了宫门,他让阿符将老学士先送回去。她自己先散步,刚和曹印等人作别,就听见裴虞的马车来了,直接说:“上车。”

  李令俞今晚确实喝了不少,而且春夜湿冷,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毫不犹豫就上了车。

  裴虞见她眼睛清明,哪有半分醉酒后的模样,这才懂她之前再宴会上,是和永康在玩闹。

  他一时间只觉得无话想说。

  李令俞见他难得清静,问:“裴大人今晚可尽兴了?”

  裴虞:“有你的诗助兴,自然尽兴。”

  李令俞不信他今晚和那么多学子推杯换盏,没有结交到二甲的学子们,真是虚伪。

  她也不拆穿,只说:“今晚好月色。”

  裴虞问:“师弟和永康公主的婚事……”

  李令俞见他先开口问了,可见是他急了。

  就故意说:“为人臣,自然是听陛下的旨意。”

  裴虞听得喟然一笑,一时间生出的都是不能言说的心思,他确实不希望他娶永康,和权势地位没关系。

  李令俞觉得他那张苦笑脸十分有意思,就说:“裴大人年长于我,他日花好月圆好事成双,我定然向大人讨一杯喜酒。”

  裴虞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他只管直勾勾地看着她,不能说出口的心思,在心里翻腾。

  他甚至想说,李令俞,永宁寺那晚,你不该闯进来。

  你不该搅了我的局,更不该称我师兄,也不该送我画。

  你不该认识我。

  李令俞见他眼神不对,心想,他别是怒火攻心,趁着夜黑风高,生出害她的心思来。

  她轻咳一声,说:“咱们同朝为官,往后的日子还长。”

  裴虞被她这句话逗得笑起来,心里一软,也说:“来日方长。”

  送到门口,裴虞也下车,李令俞见他也下车,就说:“谢裴大人捎我一程。”

  裴虞只说:“进去吧。”

  说完又补充:“明日定然有很多学子邀请你参加宴会,你若是不耐烦,就找个地方躲几天。”

  李令俞:“谢裴大人提醒。”

  李令俞走后,裴虞还在门口站了许久,才离开。

  第二日一早,关于前一晚的鹿鸣宴上发生的事,已经在上都城人尽皆知。

  街头巷尾、酒肆、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们,都长了一张利嘴,将鹿鸣宴讲的头头是道,仿佛前一晚,自己参加了鹿鸣宴亲眼见了一般。

  李令俞确实呆在家里,闭门不出。

  鹿鸣宴后,礼部出经费给城中举行的人才举荐会,宴会的请帖全发到了礼部,李令俞连官署都没去,自然也没收到请帖。

  但城中关于她那首大鹏歌,十分推崇,继《青玉案》后,她的又一首诗在上都城被传为佳作。

  春日有好景,有好诗,有少年,也有知己。就是最好的时刻。

  吕匡渊在鹿鸣宴几日后,再次被召进北宫。

  玄武观中,香气缭绕,萧雍一改之前的颓然之态,坐在上首,满身仙风道骨。

  他问吕匡渊:“养仲觉得,今年高中的学子,怎么样?”

  吕匡渊谨慎答:“各有千秋,前途不可测。”

  萧雍问:“营州李肃呢?”

  吕匡渊见他直奔主题,想了想答:“谈吐十分利落,文章也写得十分有些锋利,暂时看不出其他的。”

  萧雍问:“那头名呢?”

  吕匡渊:“头名状元出自江南,才学扎实,文采瑰丽。”

  萧雍略迟疑后,问:“与李令俞比,如何?”

  吕匡渊也不惊讶他如此比较。只是实事求是答:“不及李令俞。”

  正说着,蔡荃进来奉茶。

  萧雍看着吕匡渊,还等着他继续说。

  “李令俞视文采无物,对才情并不当回事,但才华浑然天成,毫无修饰勉强之意。且心思深沉,办事十分老辣,不似少年人。”

  萧雍没想到吕匡渊对李令俞的评价这么高。

  一时间也无话可说。

  蔡荃倒是说:“小李大人确实是我见过的这个年纪最聪慧的少年人。”

  萧雍似是在思虑,很久后才说:“知道了。”

  而后又说:“将那首大鹏歌,默给我看看。”

  吕匡渊一笔行书,挥洒自如。

  萧雍看着诗,一时间不能将这气势磅礴的志气,与总塌着肩的李令俞联系起来。

  鹿鸣宴过去后,就是宴散的时候。

  落榜的学子就要启程回乡,而高中的也要等听差,然后回乡祭祖。

  另外寻到差事的更是要工作。

  上都城里到处就是宴会。

  同科赶考,那是从五湖四海聚在这里,成就这一场同科的缘分。

  又逢春意正浓,各大世家开始攒宴,大宴、小宴不断。

  李黛这段时间简直忙疯了,春日新装,她确实有些赚钱的本事在身上。

  每日回来,就要找李令俞炫耀一番,今日赚了多少。

  李令俞由着她炫耀,许诺她,若是赚够本金,这家店就是你的。

  李黛听得眼睛一亮,“这话可是你说的!”

  李令俞问:“柳家设宴,你去不去?”

  毕竟是大柳氏的娘家,帖子直接送到了大柳氏手里,让她带着儿女们都来。

  特提起儿子,那就是拐着弯邀请李令俞的意思。

  李黛已经不像去年那么不敢见人了,年后更是因为李令俞的缘故,更是有很多媒人打听她,说的亲事,对方起步都是六品官。

  可见之前的黄家,当真不是正经人家。

  “去啊,怎么不去,咱们家又不比他们家差,凭什么不去?侯府下个月就来送聘礼,到时候姝娘的婚事就要准备起来了。她们以后自然会巴结着咱们家。”

  李令俞见她好胜心这么强,可见上一段婚姻没给她造成什么心理阴影。

  李黛又说:“你管管你的庶妹吧,整日不出门,宴会不参加,连个朋友也没有,除了画画,就是上课学文章,又不是去考科举,都成书呆子了。也就是我命不好,没赶上好时候,我若是读书了,也学画了,就不单单是会赚钱了。”

  “是是是,你是真的屈才了。她也是你妹妹,你是长姐,她给她裁衣,她送你钱财,有来有往,这不就是姐妹么。你自己去管管她就行了。”

  李黛别别扭扭说:“谁要她的那点钱,起早贪黑,赚那点辛苦钱,我才看不上呢。”

  李令俞见她别扭,就说:“你就没想过生意做大?上都城再开一家?”

  李黛盯着她几秒钟,说:“要不说你们读书人心黑。”

  胆子可真大,想的可真远。

  李令俞被她骂得哭笑不得。

  “行了,不说这些了,到时候你们去了柳家,你照顾着她们几个。”

  李黛问:“你当真不想知道媛娘嫁了个什么人?”

  “这又是什么说法?”

  李黛嫌弃她无趣,“要不说你们读书人虚伪,她当初可是巴巴的指望着能嫁给你,结果不过半个月就和谢家定亲了。”

  李令俞说:“你也是说了,是她巴巴的指望,这也能赖我?”

  “要不说你们读书人最是薄性。”

  “行吧,总之我们读书人,就不是好东西。这总行了吧?”

  李黛起身傲娇地说:“你知道就好。”

  李黛正要出门,见李姝进来。

  李姝进门就问:“哥哥过几日去柳家赴宴吗?”

  李黛抢答:“她一天日理万机,王侯的宴都顾不上去,哪能看得上去柳家去赴宴。”

  李黛说的也没错,她确实没打算去柳家赴宴。

  李姝遗憾说:“柳家这次请了很多人,十分热闹。因为谢家的表姐也会回去,说是太子说不准也会去。”

  办个宴会,还能这么吹 ?这都扯到多远的亲戚了。

  李姝见李令俞不说话,就小心翼翼问:“宓娘也去。”

  李令俞问:“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李黛听着,顿时笑的花枝乱窜。

  李姝无奈地看着长姐和兄长。

  李黛说:“你以为你的好哥哥是什么好人啊?”

  李姝抱怨:“你别这么说。”

  李令俞:“行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赴宴要新衣服,要首饰,要什么自己去买,我付钱总行吧?”

  李黛故意说:“这还差不多。”

  李令俞第二天去官署,听到文书和她讲起,过几日柳家有宴,果真有很多人去参加。

  她好奇问:“柳家的宴会这么多人去吗?”

  文书说:“您不知道?不是说大人当日也会去吗?很多学子都为了您去的。”

  李令俞听得真想夸一句给柳家想出这个点子的人。

  她笑笑也没说话,只说:“你去忙吧。”

  柳家宴会前一日,她还在想,该去哪里躲一日清闲。

  没想到北宫有召,她想索性就在北宫住一日。

  只是她没想到,因为她没去柳家,会闹出这么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