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萧诵(1 / 1)

我就是不讲武德 顾青姿 5073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3章 萧诵

  李令俞不明白他一个正直小伙儿的直来直往, 也就不敢再随意捉弄他。

  “那就不必了,看美色不一定非要占为己有。”

  严柏年却说:“人生在世,不过是赏美色, 喜美景,也不算玩物丧志。”

  李令俞面露尴尬,“严大人说笑了。”, 她开玩笑有点说不过这个小少年。

  严柏年尝了口有些清淡的酒,一时间也尝不出来什么味道。

  李令俞见他犹如喝水一般, 心中暗道,他应该是喝烈酒长大的,这种绵软的酒只怕根本喝不醉他。

  严柏年倒怕她喝醉了,就问:“西阳门外,向西三十里, 就是白马寺,都说白马寺讲经, 天下闻名,小李大人听过吗?”

  “我不信神佛。”

  若是神佛有用, 我为什么会来?我爸爸又去哪里了?

  而原这位身能活着,也不是我佛慈悲,而是有心人相救。

  她歪着头,将碗中酒一口饮尽, 这喝法十分豪迈, 严柏年没想到她年纪这么小,喝酒看起来像喝水一样,这么凶狠。

  劝说:“那喝了这碗酒, 咱们就去看看吧。”

  李令俞见他认真的可爱, 又想起这几天的消息, 心下烦乱,就意兴阑珊说:“那就去看看。”

  两人到了白马寺,不巧白马寺主持并不在,但有僧人在讲经。

  门外的白马驮经书,她看了很久,在这个陌生时空里,文脉不断,佛法无边,白马寺都在,可她找不到任何熟悉的人。

  进了大殿,三座大佛,释迦摩尼,还是一脸慈悲。

  严柏年没见过一个少年人,会有这种表情。

  似喜非喜,似悲非悲。

  李令俞望着殿中的佛,心中默念:“若是慈悲,就请保我得偿所愿。”

  严柏年侧头看她一眼,只觉得天才生来悲喜多。

  而后两人出了殿,严柏年一身劲装,即便谁寒冬也丝毫不畏冷,她的则是一身圆领袍,外面披着披风,看着像是富家小郎君。

  那领路的僧人说:“主持不在,两位施主可去后殿听经。”

  李令俞看严柏年一眼,见他好奇,就随那僧人进去,坐在外围的蒲团上,耳中梵音,倒是能让人没办法胡思乱想。

  严柏年心里惊叹,白马寺果然名不虚传。

  父亲此次命他进京,也是为探听两宫的矛盾。也想看圣人是否安好,陛下如今什么态度,九边之将杀敌悍不畏死,但是怕自己人。

  如今九边之将听圣人令,可若是哪一日圣人不在了呢?

  北三州以平城都督府马首是瞻。严平骏怕将其他人带上死路,更是不敢得罪当今陛下。

  他见了萧诵,也见了圣人。

  圣人多凌驾,萧诵多招揽。两宫矛盾毕现,一如父亲所言。

  只是这上都城,也有许多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

  等听经结束,已是傍晚,段功竟然追到了白马寺来寻她,见了面直说:“大人,北宫急召大人进宫。”

  李令俞面色一凛,问:“可有说什么事?”

  段功:“苏大人嘱咐,大人进宫务必带上青鱼符。”

  那就是大事。

  李令俞看了严柏年一眼,严柏年也知轻重:“我送你一程吧。”

  两人共乘一匹马,直奔入城。

  等李令俞进了北宫,已经是灯火通明。

  北宫已经戒备,她一身官服,十分肃穆,往日蔡真定会来接她,今日连蔡真都不见了,黑暗中她独自一人直上紫宸殿,连阶上都有神策军把守。殿外重兵围了起来,蔡真就守在紫宸殿外,远远看见了她,就朝她走来,在她身侧小心翼翼说:“太后娘娘在里面。”

  “到底出什么事了?”,她诧异问。

  蔡真摇摇头。那是谁召她进宫的?

  她掉头回东明殿,北宫之内无人拦她,她从东明殿进了苏绎的院子,苏绎也不在,她站在苏绎院子里正想找个人问问,自己猜测怕是萧诵出事了,要不然曹太后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正想着,听见有人进来,苏绎进门就见她站在院子里。

  冲她微微笑了下,指指里面,让进屋说。

  她进门就问苏绎:“可是陛下出事了?”

  内官点了灯,后出门将门关上,苏绎将手里的折子放下,说: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太后,求圣人主持废黜太子。”

  李令俞一时间,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李令俞问:“太子做什么了?”

  苏绎:“什么也没做,不必有大恶,但太后性情刚毅,想必是知道陈留王妃的事了。”

  原来,大家都知道那个可怜的女子是怎么死的。但若是为这个,说句冷血的话,是不能废太子的。

  李令俞问:“单为这个吗?”

  苏绎问:“你觉得这个不够废黜他吗?”

  李令俞实话说:“不够,远远不够。”

  她思绪有些乱,肯定是太子做了什么,或者是,太子身后……

  她又试探问:“太后,是否想扶持曹家摄政?”

  苏绎听得笑起来,摇摇头,只觉得她有颗玲珑心。

  李令俞解释说:“太子品行就算有万般不正,但是他拥护陛下,服从陛下。陛下也愿意耐心教导太子,也包容他的缺点,这才是根本。如今太后的要求,太突兀了,或者说,太过霸道。太子一旦废黜,自古只有早亡的储君,可没有长寿的废太子。朝堂动荡,曹谢两家的恩怨,必定会累及朝堂。我想不出太后想废太子的动机。”

  苏绎想,她片刻之中,几句已经将该想的、能想的,都想到了。

  “圣人在思躇中。陛下今日在太极殿众臣眼前昏厥,太子难辞其咎。”

  李令俞见苏绎坦白,那就是熊太子又没做好事,今日可能只是导火索。太后对谢家忍无可忍了。

  她想了片刻说:“其实这由不得圣人,也由不得太后娘娘。只要陛下认定太子,太子名正言顺,合乎礼法。众臣也会护着太子的。不到万不得已,陛下定然不会废黜太子。陛下对谢家放心,但是对曹家不一样。废黜了太子,那就只剩陈留王,那就太后娘家,到时候母子相忌,父子相仇,兄弟相杀。谁也逃不过……”

  这些君臣父子,她已经说尽了。

  等她说到一半,才意识到她听岔了,是太后求圣人主持废黜。不是太后主张废黜。

  好厉害的曹太后。

  她缓缓笑起来,曹太后这态度,是如今想还政于圣人?

  曹太后未免把事情想太简单了。

  她这才说:“是我信口开河了。听岔了意思。”

  苏绎眼睛都亮了,见她明白了,看了眼窗外,“自今秋以来,一直多事,你不要出头,这是那些朝堂肱骨们该操心的事,曹印这次怕是又要吃亏了。”

  李令俞心说,那可未必,萧诵的身体还不如萧雍,他们父子两个,指不定谁先走在前头。

  可这样一想,她又觉得没意思,这样争论了多少年,到头来也争不过命。

  自古皇权就是这样,气数尽了,或许就是命,要认。

  大明朝,开国五帝同世,谁能说没有长久盛世之兆。

  可权力是这世上最难让人割舍的东西,没有人能拒绝。

  李令俞知道这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她只管让手底下的人守好城台道。就起身说:“那我去当值了。”

  此时夜色已经深了,苏绎起身有点了一盏灯,说:“今夜你呆在东明殿内,无召不得出来。”

  苏绎这是变相将她软禁起来,也是怕有心人会盯上她。

  说完后,又说:“我等会儿要回紫宸殿当值,今晚若是陛下不醒,北宫全宫戒备,明日怕是会出事。你且记住,这事和你没关系。”

  李令俞心想,苏绎其实也怕她生事吧。

  她果真乖,回了东明殿就睡了。

  大约在戌时,听见外面有响动声,她猜大概是曹太后回华林园了。

  想不到十几年后,夫妻是这样见面的。

  她昏昏沉沉睡去了,等早上起来,蔡真来给她送早饭,见她睡眼惺忪,早按捺不住了,和她偷偷说:“昨晚圣人差我干爹去送太后娘娘回华林园了。我干爹早上才回来。”

  夫妻和好了?

  李令俞问:“太极殿呢?”

  蔡真:“陛下无事了,太后娘娘让人来送消息,说陛下昨晚醒来,今日太后会去看望陛下。”

  李令俞听着这意思,太后是当真把圣人当君王。

  华林殿内,曹印坐在下首,曹太后坐在上首问:“陛下究竟怎么了?你将当时情景和我说来。”

  曹印:“陛下当时头痛之症犯了。”

  曹印一口咬定萧诵是旧疾复发,他不想生事。

  曹太后:“可我听说,是太子和陈留王起了争执。”

  曹印立刻说:“绝无此事,陛下当时于臣等商议荥阳学子被杀之事,并嘱咐陈留王一行,去荥阳万事小心。太极殿并无争执。”

  曹太后却改说:“文庭,这么多年,太子秉性,你还不清楚吗?”

  陛下猜忌曹家,太子亦不会善待曹家。

  曹印久久没说话,他是臣子,不论君王家事。最后说:“臣扶持陛下登基,自太昌元年开始至今,绝无私心。”

  曹太后问:“可我后悔了。我将曹家,置于险地了。”

  曹印叩首:“太后娘娘言重,曹家为臣,世代尽忠,绝无二心,为君办事,万不敢言辜负。”

  曹太后看着这个堂侄,心中说不出的哀伤。

  “文庭,信不过我了。自文延没了后,你,你们就信不过我了……”

  曹印万不敢认,连连跪下:“太后娘娘言重了。臣万万不敢。”

  曹太后疲倦的摆摆手,曹印只从兄长的身上学会一个教训,万不可卷进皇家的家私中去。

  君臣有别,不得僭越。

  他谁也信不过,尤其信不过圣人、太后。

  他的兄长,当年如星辰一般璀璨的曹文延,才情名动天下,他仰望了几十年的兄长,最后惨死在阊阖门外。

  她的小堂妹,阖家当珍宝一样的小妹,曾是名满上都城的才女,所有兄长都爱护着她,她连同几个孩子,满门被灭。他们甚至不敢去看她一眼,几个堂兄弟相继被杀。

  他至今都不敢回想,天兴三十七的惨事,不敢回想兄长赴死前的嘱咐。

  文庭,我必死无疑,你且记住,待我死后,你立即将我逐出曹家,不要将我葬入曹家祖坟,陛下生性多疑,如今性情爆裂,必会降罪于曹家,你且带着我尸身去请罪,将我的尸身交给他,随他处置,万不要为我求情。

  你去求……曹太后,你率领曹家举家助曹太后,但切记,不可信她。

  我对不住曹家,也对不住你,曹家族人我就交到你手里了……

  曹印告退出了华林殿后,回头望了眼,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萧诵晚上醒了一次,醒来后,心绪不宁,医官用了药,辅以针灸,之后萧诵又昏昏睡过去了。

  医官陪侍在侧,皇后领着太子、太子妃,在太极殿里守了一夜。

  早上萧诵醒来,见皇后守在榻旁,只问身边的大臣们:“陈留王,可动身了?”

  皇后惊喜呼:“陛下醒了?”

  薛洋等人等在殿门口,立刻被召进来,皇后坐在一侧,插不上话,见陛下并不问太子,只问陈留王去荥阳的事,心里惶惶不安,嘴上催问:“陈留王快来了吗?”

  薛洋安抚萧诵:“陈留王和吏部已经准备妥当,只是担心陛下,还没出发。”

  萧诵气息有些虚,慢声言道:“荥阳之乱不能拖。”

  正说着,陈留王已经进来,上前跪在榻前轻声问:“父皇如何了?”

  萧诵见他满脸愁绪,和蔼道:“我儿别怕,我没事。你且早些出发,荥阳之乱不能拖,我让羽林卫指挥使随你一道去,你只管放开手脚去查。”

  陈留王见他和薛洋一般年纪,却满头白发,久病缠身,面容比薛洋苍老许多,一时动容,劝他:“父皇少些思虑,安心养病,儿臣速去速归。”

  萧诵安心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去吧。

  然后说:“曹卿不在吗?”

  曹印正赶来,就在门外,门口的人立刻回话:“曹大人来了。”

  萧诵改和薛洋说:“薛卿,去送送我儿。”

  他还是怕萧鋆去了吃亏,让薛洋嘱咐他几句。

  但他首先想到的还是曹印,不论曹家如何,曹印这个人办事可靠,是可以托付重任的人。他又想起太子,心中有些悲伤,曹家当真出人杰,萧鋆到底有曹家血脉。

  曹印进来见萧诵已经醒了,报告:“六部中有些声音,众臣惶惶,臣去安抚了一二,也都解释了陛下只是累极了,才会昏厥。定不能被有心人传出其他说法来。”

  萧诵听得心下安定,谢皇后坐在那里,她明显感觉到陛下无视她,太子和太子妃熬了一夜,才刚回去,她心里焦急,但不敢做声。

  今日一早曹太后关闭华林园,听说昨晚北宫有动作,谢鹏程递消息进来,昨晚说有人进出北宫,她担惊受怕了一夜,生怕北宫有异动,如今等萧诵醒来,才算安下心了,可又惶惶不敢言。

  萧诵和曹印说:“辛苦曹卿了。往后,朕还要仰仗曹卿。”

  曹印忙叩首:“陛下言重。”

  萧诵问:“太后召你,可有交代什么?”

  曹印并不隐瞒;“太后娘娘想问,陛下昨日为何会昏厥。”

  这话,萧诵信。

  薛洋进来后,萧诵安排二人:“薛卿同曹卿,今日起,你二人暂统六部,政事你二人相商,若拿不定主意,再和朕相商。”

  这话是君嘱臣,那就是两人负责稳住局面,两人齐声:“臣领旨。”

  等人走了,萧诵问刘琨:“昨日我昏厥后,北宫可有异动?”

  刘琨没有离开过太极殿,但消息还是知道一些。

  “昨日有人出入了北宫。”

  “谁?”

  “北宫召李令俞进了北宫,晚上戌时,大夏门开过。”

  萧诵问:“太后出过华林园吗?”

  刘琨跪下答:“奴该死。”

  那就是他不知道。

  萧诵并无怒意,心里想,母后怕是也防着北宫。

  皇后这才说:“陛下且休息休息吧。”

  萧诵问:“太子呢?”

  皇后忙说:“太子守了一夜,天亮时太子妃有些熬不住了,我就让他去送太子妃了。”

  萧诵明知她为太子说项,但也没拆穿,他思量了很久,什么时候开始,他偏袒太子,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疏远曹贵妃的?

  他靠坐着,没什么精神,温言细语说:“今年除夕,让曹贵妃回来,一起吃个年夜饭。”

  谢惠荫脸上一僵,才说:“前些日宫中去看太后,听说曹贵妃畏寒,闭门不出。”

  萧诵明知她的意思,和风细雨问:“朕的太极宫,连贵妃的一间暖阁都腾不出来了吗?”

  谢惠荫被萧诵惯的太久了,一时间只觉得委屈,委屈之后才是惧怕。

  忙说:“是臣妾之过。这就安排。”

  萧诵并不理会她的态度,继续温和说:“母后有了春秋,总不能万事都让母后安排。”

  谢惠荫立刻说:“臣妾这就去安排。”

  萧诵由着她,并不留。

  他自小就见识了母后的隐忍,兄长们他仰望惯了,也羡慕惯了。后来登基后,他总想着,不能让谢氏同母后一样,他一定会会保护好太子。绝不能让天兴朝的旧事发生。

  他有些事,不知不觉中,就错了。

  李令俞吃完早饭,等外面清静了,这才从院子里出来,北宫的守卫戒备还是很严格,她穿过回廊,见许久不见的蔡荃正匆匆往紫宸殿去了,她喊了声:“蔡督事。”

  蔡荃见她,立刻说:“大人来得正好,快随我来。”

  李令俞看着他,一时间不想去,心说我就是问一声。

  但蔡荃站在那里等着她,她只好随他进了紫宸殿。等她和蔡荃进了内殿,苏绎正和萧雍在说北三州的事,见李令俞进来,萧雍问:“各州府的科考,如今怎么样了?”,虽说问得很随意,但李令俞要认真答。

  李令俞见他红光满面,一改之前发疯时的亢奋,看起来比萧诵要健康很多。

  她就答:“各州府科考都进行的很顺利。”

  萧雍接着就骂了句:“顺利?顺利到十几个学子被杀?”

  李令俞总不能说,人家皇帝的事,你少管。

  “陛下已经召曹大人等人商议处理此事了。”

  萧雍冷笑着和苏绎说:“他到如今这副德行了,竟然只记得提防着朕。”

  李令俞觉得他这个人很矛盾,萧诵若是软弱服软时,他十分看不上,现在萧诵出现了突发状况,守住宫门,召集大臣,这些做的很妥善。他又不满意。

  苏绎说:“陛下头痛风之症已久。”

  太极殿发生的事,当时在场的人只字不敢提。所以没有人知道萧诵为何当场昏厥。

  萧雍大概是恨他夺位,轻描淡写道:“不过是辛苦些。连这点辛苦都受不住,当什么……”

  说完就说:“李令俞你过来执笔。”

  李令俞乖乖上前,坐在矮几旁,替他起草了发往北三州的公文,待结束,萧雍突然说:“李令俞,就替孤走一趟太极殿吧。”

  苏绎神色一紧,李令俞丝毫不惧,从容答:“臣遵旨。”

  苏绎看她一眼,见她丝毫不在意,也没出声,倒是蔡荃说:“小李大人毕竟年少,不如老奴替圣人去走这一趟。”

  他还记得给太后贺寿时的情形。

  萧雍却说:“不过是去看看,又不是让她去做什么。你个老货紧张什么!”

  蔡荃这才放心,呵呵陪笑了几声,也没说话。

  李令俞领着小内官们和段功,在萧雍眼前,苏绎也没办法给她嘱托几句,看着她就那么走了。

  她一路进了千秋门,穿过城台道,在层层把守的羽林卫面前,亮了身上的青鱼符,领着人直到太极殿外。

  萧诵听着内官报,北宫右散骑常侍李令俞奉圣人旨,来探望陛下。

  竟然微微一笑。

  片刻后,李令俞听到内官宣她进殿。

  她踏上台阶,第一次进入太极殿。

  入殿后,引路内官带着她穿过正殿,一路进入后寝殿,萧诵坐在榻上,身侧无人,只有大内督事刘琨在侧。

  她犹豫后,跪下行了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