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结盟(1 / 1)

玉骨冰肌 鹿无骨 5683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96章 结盟

  拿此事威胁, 玉无缺当真输不起。

  他将剑垂下,眼骨碌直转将整个浮空殿尽收眼底,任二位裹挟劲风逼至近前, 他也只灵巧闪过, 潇洒地悬在半空嘴里叨叨地在计算什么。

  空知已然捏了把汗, 别是师尊激将几句,这小子干脆逆反打算输个底朝天吧。

  不过看师尊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是对他很有信心。

  可信心是一回事,当事人被打得快连剑都捏不稳又是另一回事,好几次玉无缺闪避不及堪堪挂在飞剑上,被白疏镜用剑身打得嗷嗷直叫。

  万幸只是点到为止的比试, 要真是真刀真剑地生死局, 师兄怕已被捅成窟窿。

  以玉无缺的性子, 绝非轻易认输的人, 他不松口,白疏镜也是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放水的。

  神武天榜白应迟高居榜首,白疏镜紧随其后位列第二, 两个都是已到渡劫期随时能够飞升的人, 硬碰硬绝无胜算。

  单说剑法,白疏镜是剑修院师尊, 以剑论道她若是第二无人敢做第一, 这怎么看都毫无赢面。

  玉无缺计算半天, 终于打定主意,突然提剑就往更高的地方飞, 待二人同步追去, 他收剑入鞘, 两手在胸前交合,纤长的十指骨节分明,好似结印一般翻飞如影。

  正在此时,数千灵丝从掌心飞出,瞬间扎向浮空殿的四处。

  “好戏来了。”鹤不归坐正身子,将空知也拉到身侧,心情颇好地问他,“往后想不想同你师兄一起学偃术?”

  “自然是想的!”空知睁大眼睛,“师尊愿收我为徒,我原以为你是怕我没有容身之地,难道我还能多学些本事?”

  “我的徒儿必须各个拔尖,肯学就好。”鹤不归端着茶杯抿下一口,指了指空中,“你师兄入我门下也快一年了,今日权当验收成果,你仔细看着,灵丝挟傀虽只是偃师入门技艺,若用到极致,也有四两拨千金的奇效。”

  要不怎么说,鹤不归虽只一人,却能控制千万大军,哪怕不在神武天榜上排位,依旧是修真界享誉盛名的仙尊之一。

  如今玉无缺也能做到,一个人就是一整个军队。

  浮空殿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正月里除年兽民间点燃的炮仗,连带着地面都震了起来,只见花草树木泥土池水都失了控,无形中被一股力量托起几丈,好似炸开了花。

  空知惊讶地合不拢嘴,一眼不敢眨地盯着。

  “将浮空殿拆了”不是玩笑,玉无缺真的敢这么干!

  荷塘里,花丛中,大树根下,少有人去的回廊,武场的空地,傀儡库房,甚至是厨房,都有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傀儡被灵丝牵引拉出,一把提到了天空中。

  在玉无缺的操控下,天际霎时漂浮起数百傀儡,不论是制作精良的大型偃甲,还是只有个壳子的初级侍傀,但凡牵上偃师灵丝,他们便拥有了最强的机动性。

  这些看似各自为政的傀儡围在两位上仙的身侧,变幻着各种阵型,只是瞬息的功夫,傀儡便布下天罗地网将二人困死,同时以单个为计的傀儡也有了和玉无缺饿一样实力的剑术,哪怕被打散了,也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

  空知看得眼花缭乱,勉强才从密密麻麻的傀儡中辨出几具老朋友:“浮空殿什么都不缺,最不缺的就是傀儡,宫主和太清上仙挑在这里同师兄比试,岂不吃亏啦?”

  打落一具还有十具,打落十具还是上百具,越往后玉无缺揪来的傀儡越厉害,源源不断地加入战斗,迟早将对方体力耗尽。

  鹤不归却道:“二打一本就不公平,玉无缺就地取材也不算作弊。”

  空知指着其中一具被丢下来的问道:“那……那个不是空念么,呀,师兄连藏经阁的老学究都不放过。”

  才说完空念就被扔了下来,灵丝堪堪扶了他一把,让他稳稳当当地又落回藏经阁门口,莫名被拽起又丢回,空念指着天空骂骂咧咧,听得空知捂着肚子笑,鹤不归也在一旁哭笑不得。

  这场比试动静实在太大,萧旗左手拉着萧熠,右手拽着巫行雪一路小跑到主殿后院,同鹤不归挤在一起。

  实在没地方去了,据说夏雨苑被一只巨大的燮牛偃甲踩踏了,萧旗好好地在荷塘赏花,差点以为那蚩尤打上山来。

  空知抱歉地给他们让座:“让萧楼主和巫宫主受惊了,二位上仙在试玉公子身手呢,点到为止,想来马上就打完了。”

  方才就在观战的萧熠难得开口:“玉公子剑术绝佳,没想到他的偃术已到出神入化的境地。”

  萧旗吃惊:“我头一次见你夸人。”

  萧熠淡淡道:“确实后生可畏。”

  巫行雪也仰着头不住赞叹:“头次见他还是去岁中秋宫宴,快一年了,竟有这么大长进,可见太微上仙很会人。”

  管他是不是恭维,但听在心头还是很高兴。

  鹤不归淡淡地笑着,将茶一一推过去:“喝茶。”

  半个时辰后,三个人终于各自收了神通,回到院中坐下。

  打成平手,对玉无缺来说,这已经算是赢得很漂亮了。

  白疏镜不大高兴,宝剑一收将扇子抽出来狂扇凉风:“这臭小子……”

  鹤不归横她一眼。

  白疏镜美目一转:“还不错。”

  鹤不归又看向白应迟,白应迟实话实说道:“本事见长,脑瓜子更是好用,我们摆明要欺负他,他倒会因地制宜现拿现用,半点亏不肯吃。”

  白疏镜不服气:“师弟,今儿闹这么一出,你是故意想看我俩笑话呐,这要是传出去,堂堂天极宫宫主连门下弟子都打不过,岂不贻笑大方?”

  “师姐明明看着的,我只坐在这,根本没出手,且是你们莫名而来话没说上几句就打,如今输赢可都是各凭本事。”鹤不归道,“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长进,如此你们可放心了?”

  白疏镜不肯说话,看着自己兄长,白应迟倒不甚在意输赢,不过玉无缺这一仗倒是打得他心服口服。

  白应迟道:“要交代的事,要提点的话,都在剑中,交过手自然放心。”

  白疏镜作为娘家人,要交代的可不单单是打架斗殴,可外人在场不好将事说白,于是只好闭嘴。

  鹤不归奉好茶,请二位落座。

  玉无缺将傀儡都放走,回来时又去里间给鹤不归找了件外袍披着,这才揉着浑身酸痛在师尊身旁坐下,他凑近咬耳朵道:“真打塌了。”

  “没输就行。”鹤不归道。

  玉无缺后知后觉地得意:“徒儿表现如何?”

  “尚可。”鹤不归笑意深深,“不许骄傲。”

  玉无缺忍着亲人一口的冲动,端庄地道:“徒儿知道了,往后修炼照样会用功,不对,是我事事都不会懈怠。”

  二人眉目传情,在座的各个瞧在眼里,白应迟清了清嗓,转移话题:“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正巧二位也在,我一道说了吧。”

  巫行雪有些不好意思:“方便么?”

  “事到如今,恐怕再瞒着反而不宜。”白应迟看了一眼萧旗说,“外头什么情势萧楼主应当最清楚,幕后黑手要粉墨登场,我等不论掌握了多少情况,也该让天下人都知道了。”

  萧旗点头:“自妖族暴动,白令川一战后神女活动越见频繁,玄戒门和上清观先后出事,民间已颇多传言,一说现如今仙门宿蠹藏奸,不堪信任;一说会有大圣现世,将目下所有祸端止息,说辞同先前妖族流传的相似。天下动荡,民心最易被蛊惑,宫主是要说神女的事?”

  “神女是其次,我要说的是那位兵主,不论是谣传还是妖族的歌谣,里头都提到一位「圣人」。

  如今看来这位「圣人」就是不死城城柱里封着的蛮荒兵主,而神女的一切阴谋都是为了给他铺路。”白应迟道,“为了确定他的身份,此前我去血枫林查过,已然八九不离十,而在逍遥廷向上清观发难的同一天,我同他交过一次手,蛮荒兵主就是上古传说中的蚩尤。”

  巫行雪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萧旗都很震惊,没敢打岔,竖着耳朵听白应迟说。

  白应迟将九墟剑置于桌上:“剑灵附在凌岚后背,挡下致命一击,此战情况由剑灵替我说吧。”

  剑灵幻化成型,将那夜的惊心动魄复述了一遍,他掩护凌岚逃走之后,和蚩尤交战了数个时辰,因当时山门殿战祸刚起,万古青林大火将将烧起来,谁也无暇顾及山下还发生了另一场恶斗。

  强者与强者相撞,白应迟虽只出剑灵,对方也仅一成实力,打得依旧惊涛骇浪。

  以至于五通神对上玉无缺时,蚩尤分身乏术竟无法去解救被困的爱将,让他惨死在玉无缺手中。

  剑灵被彻底击溃时,蚩尤耗尽灵力,难以维持身形,是凌斯掩护其撤入传送阵消失无踪的。

  巫行雪听完很是骇然,他曾被神女威逼利诱,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情来寻求太微上仙的帮助,可此前他并未想过神女之后还有这么强劲的敌人。

  萧旗问道:“恕我冒昧,宫主可否告知,若您本尊对上蚩尤,有几成胜算?”

  白应迟道:“蛮荒界限尚存,不死城禁制未除,蚩尤即便站在此处,也只有他全盛时期的五成实力,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毫无胜算。”

  白疏镜不敢相信:“兄长已是渡劫之身,他不过蛮荒孤魂,怎会无胜算!”

  白应迟叹了口气道:“小妹,为兄不是妄自菲薄,剑灵实力同剑主有多少区别你是清楚的。”

  遑论他手下还有十二大将,八十一部落数万将士,和术法鬼神莫测的神女。

  如今神女和凌斯的活动越来越摆到台面上,逍遥廷也并非他们拉拢成功的唯一门派,那些蠢蠢欲动,意图不轨的人数不胜数,集结成军,待禁制弱到再控制不住魂窟,将蛮荒孤魂全都放出。

  岂非苍生大劫,上古传说中蚩尤通天彻地,差点就做了天地之主,到时候他真的卷土重来将仙门一一屠尽,凡人哪里还有活路?

  萧旗明白过来:“所以现在已是时机,将我等调查之事公之于众,好尽快结成同盟,对抗蛮荒兵主。”

  “正是如此。”白应迟眉头微皱,“蛊惑人心只是小巧,神女不会将她排布许久的阴谋寄托在这样无法控制的事上,若我推测没错,蚩尤不敢在力量恢复前站在所有仙门势力的对立面。”

  巫行雪立刻道:“威逼利诱正是他们正在做的事!”

  “威逼利诱是表面的,他们要的是大家主动选择立场。”白应迟说,“立场背后,是对他的臣服。”

  而修真界打从一开始就有天然对立的两方势力,神女若想横插一杠,不论是以实力压制还是允诺好处,都很容易撬动这块有裂痕的巨板。

  鹤不归道:“既然要将蚩尤身份公之于众,那便从妖族暴动起始,至上清观木脉被毁都详尽其实,禁制和五行龙脉的关系一并说清。”

  “我就是这个意思,由天极宫起头结盟,狱释宗恐怕已难拉拢,等接触后再计较,至于中立门派……”白应迟看了一眼巫行雪和萧旗,萧旗立马道:“啸月楼在传信上还是多少有些威信,若论民间,我去说更方便。”

  “不,啸月楼断不可同天极宫保持一致口径。”白应迟道,“萧楼主看见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如实公开便是。”

  他又转向一脸愁云的巫行雪,说道:“巫宫主,此行来天极宫你冒着极大危险,但绝仙宫的立场,如今还不需要有定数,你明白吗?”

  巫行雪茫然地看看他,又看看鹤不归。

  白应迟道:“师弟,巫宫主的安危我交给你了,你们二人之后要如何商量是你们的事,不需告诉我,同样,外头如何结盟,如何拉锯,也同你们无关。”

  鹤不归点头:“我明白,暗线做兜底之用,越少人知道,巫宫主越安全,而我们一起谋划之事也越容易成功。”

  萧旗旋即明白过来,这是白应迟留给他们明哲保身的活路,乱局之中,啸月楼是仙门喉舌,神女必然会盯上,而绝仙宫有金脉,神女绝不会放过。只有游离在争斗之外做出随波逐流的姿态,他们才能苟活。

  想明白这一节,他更是对一宫之主的太白上仙又敬佩几分,哪怕火烧眉毛了,他也没有要将所有人拖入火坑的决策,还在尽力以最合适的立场保住大家不受伤害。

  “既如此,我先表个态。”萧旗道,“啸月楼站在天极宫这边,唯三位上仙马首是瞻,自然了,我也是为了苍生安稳着想。”

  巫行雪也道:“绝仙宫已做了选择,成败在此一举,往后行事,敬听上仙吩咐。”

  白应迟以茶代酒,静握二人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齐心协力对抗不灭战神的联盟,此时也算初初结盟成功了。

  如何同天下人说,如何结盟,事情都得一一敲定,几人坐在廊下,从正午议到日头西斜,鹤不归留下大家用了晚膳,又喝了一个时辰的夜酒,才都疲惫散场。

  白疏镜和白应迟御剑离开,回头正好见鹤不归慵懒地靠在了玉无缺肩头,两人笑着说了些什么,玉无缺一把将人抱在怀里,裹得严严实实掩门回房了。

  白疏镜叹了口气,扭回头道:“兄长,家事也就这么定了?”

  白应迟笑问:“不然呢?”

  白疏镜也说不上来不然还要怎么样,她并非觉得玉无缺不好,相反,今天比试一场,印象中那个到处惹事的臭小子不见了。

  如今玉树临风,一身本事,不骄不躁的痞样其实挺讨人喜欢的,坐下议事也颇有见底,要么安静地旁听,要么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实在很难同之前那个不是炸炉子就是烧山的人联想在一处。

  可即便如此,做姐姐的还是不舍得就将弟弟这么送出去。

  跟对方是谁没有关系,她就是单纯舍不得。

  白应迟非常理解,也感同身受,他道:“你几时见过师弟愿意让外人住进浮空殿,又邀人一同用膳,席间见巫宫主和萧楼主同他说话,像是也不拘束,想必同住殿中多有往来,相处融洽。”

  白疏镜道:“小西确实变得同从前不一样了,开朗了不少,有说有笑的,不总将自己隔在人世之外。”

  “这是好事。”白应迟惆怅道,“既有凡人七情六欲,爱恨嗔痴都得尝一遍,小西来凡尘一趟,总不能一直活得没滋没味,有心爱之人相伴,苦也是乐,他应该懂的,你我不能陪他一辈子。”

  白疏镜道:“可玉无缺也只是个凡人。”

  “是师弟真心喜欢的凡人。”白应迟心痛地强调说,“他做了决定,便是将顾虑抛开了,我只希望他们能开心顺意,其他暂不多想。”

  “是我小心眼了,兄长说得对,小西同无缺在一起,他俩好好的就好,其他不重要。”白疏镜摊手耸肩,“小西修为虽高,那个脾气性子还真不是谁都能拿下,有那小子宠着,我也放心。不过兄长,平日最疼弟弟的可是你,我没想到你竟舍得。”

  白应迟心说,他早在白令川就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每每见到二人暧昧传情,心中都是狠狠一痛,痛着痛着便生了茧。

  那日同鹤不归说开,他突然想明白,自己的这份情谊掺杂了很多,一点朦胧爱意,大半是亲情。

  所以在知道鹤不归心有所属之后,他从来没有过要将人抢回来独占的想法。

  反而,他愿意去成全。

  做不了别的,还可以是独一无二的师兄,是陪他一起长大的兄长,是鹤不归心底最牵挂的家人。

  同从前没半分区别,又为何不能成人之美,放放心心舍舍得得地将人交出去呢?

  ……

  星辉浩瀚,深海之滨,此时却再不像从前那般平静。

  鲛人部族总喜欢沐在月色下放声高歌,让空灵婉转的嗓音响彻海面。

  然而今天,灵动之音像是惊动了深海里的怪兽,怪兽尚未冒头,海水已呈沸腾之象。

  起先那处海面只是无风自动,波澜愈见壮阔之后便形成了一个惊天的海涡,以至于鲛人惊慌失措地四散游离,到很远的地方不至被海涡卷走之后他们却忍不住驻足打量。

  究竟惊动了什么庞然大物?

  海涡中心缓慢升起一个晶莹剔透的锥形物体,同月光一般闪烁着银白光辉,随着它越升越高,大家才看清楚这不过是一座恢弘宫殿的冰山一角。

  这座用海底晶石打造的宫殿幻彩流光,海水淅淅沥沥地滚下犹如被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它不似人间之物!

  冲天宫柱上盘结着威严神圣的天龙,龙首昂扬指天,怒目圆瞪,璀璨的宝石点缀在龙眼上,竟逼真得像是夜放幽光寒气逼人的凶兽瞳孔,那股犀利的瞳线不论在哪个角度都直勾勾地射过来。

  龙身上片片分明的龙鳞闪着金光,宫殿的墙壁也不仅仅只有琉璃晶石,作为基石的玄铁只有北寒极地才寻得到,极为难得。

  而顶部的白瓦像是极品羊脂玉,温润透亮,被月色渡了一层最温柔的光。

  有东西将它整个从海里托起,跃至水面的同时,水中生灵甚至背着不知哪里弄来的砖石一块又一块地铺出了一整个空旷陆地。

  突兀出现在海面的水晶宫殿实在太大了,鲛人族从未见过这等壮观奇景,以为是某种神迹,好奇地想要靠近,甚至想要站上那游鱼负石的硕大广场。

  然而待他们凑近,大殿门轰然打开,一个精壮又俊美的男人投来不怒自威的眼神,他并没有刻意寻找目标,只是漫不经心地扫视周围物事,神态自若得好似宫殿主人只是趁着月色正好,出来赏月的。

  可邪魔气混杂着巨大的不详让天然胆小的鲛人族惊得鱼鳞乍起,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钻进水中逃得远远的。

  古老的歌谣里曾经吟唱过,深海之中有龙宫无数,它们只有一位尊贵的主人。

  可那天性残暴的烛九阴早就归顺神明,逍遥九天去了,他的龙子龙孙遗落在凡尘,极少数继承了神力,而大部分却和烛九阴同出一脉的残暴嗜血。

  鲛人族并不知道陆地上的凡人是怎么美化龙神的,可他们一直都清楚,这天地浩瀚孕育出的万千灵物,谁都逃脱不了兽性,就像鲛人胆小怯懦是天性,龙族同样将成为霸主和掌控奴役刻在了骨血里。

  可若龙宫真的以这样的面目出现了,绝不可能只有这一座,无垠大海比广袤陆地大得多,谁又知道他们藏在何处,藏了多少人,手中的兵器对准的又是谁?

  鲛人不敢惹事,却也不能视若无睹。

  “告诉那位仙长吧?地上的人,我们也只信得过他。”有人这么提议。

  “可是碎月群岛已然过不去了,我们要如何告诉他呢?”

  “我见过仙长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看不见摸不着,还有很浓的死人味的海岛,他在那里留下了东西。既留下要紧之物,仙长必派了人看守,我们游过去找找看,也许那岛上的人寻得到法子联系他。”

  “事不宜迟,快走!”

  作者有话说:

  上周五没更,写是写完了,不太满意所以今天一起发,量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