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直吻一直爽!【倒v开始】
二更入夜, 晚风渐凉。
印斟端着一只香喷喷的食盒进屋, 没用多久,柜里藏着那只狗鼻子就自己蹦出来了, 摇头摆尾往他手边乱蹭。
印斟那时真的想问, 这厮到底是人是狗。
但这问题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因为谢恒颜有的时候莽得像狗,有的时候又笨得像猪。
唯独烛光照耀下的一张俏脸,生得甚是好看,眉清目朗, 即便埋头猛吃的模样……也显得楚楚可怜。
印斟朝他看了一会儿,说:“你过来。”
于是谢恒颜便过去了, 老老实实坐在榻边, 动也不动。
印斟问:“你想清楚没有?”
谢恒颜愣道:“想……什么?”
“昨天和你说过的,去找活干。”印斟叹道, “你成天待在衣柜里, 能有什么好处?”
谢恒颜懒洋洋地托腮:“可是空盏楼已经拆了,你想叫我上哪里去?”
他那一双杏目漆黑圆溜的,其间隐隐泛有几分温润的水光。
印斟只匆匆瞥过一眼,便不由自主地想到康问今日下山时说过的话。
听话的都是花心,是滥情。
——何况面前这样一个人,除了在做小倌的时候得心应手, 对待其余的事情, 基本就是一窍不通。
印斟想了一想, 还是问他:“……你不去青楼, 难道就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吗?”
谢恒颜反问:“那师兄认为, 我应该去哪里?”
“面馆,酒肆,茶楼。”印斟如是应道,“镇上这么多地方,总该有你的容身之处。”
谢恒颜笑了一声,忽而朝他凑近几许:“可我觉着……你家衣柜甚好,有些脱不开身啊。”
印斟刚想说点什么,眼前一黑,嘴唇即被谢恒颜彻底封住了。
食髓知味的傀儡,端着与人迥异的能力——他不爱做些烧杀掳掠的大事,偏爱计较眼前的得失与否。
“印斟,往后像这样,你赶我一次,我就亲你一次。”
谢恒颜杏眼赤红,双手捧起印斟徒然遭控的面庞,一字一句地道,“你赶一次,我亲一次。”
“反正事后,你也不会有半点印象。”他轻轻吮着印斟的薄唇,如痴如醉道,“你有本事,别找我说话,你敢说话,我就敢控你……”
这是谢恒颜自有生以来,第一次通过控制活人,做出此等不可饶恕的坏事。
以往他阿爹不是没教过,通过自身的能力侵占人的思维和意识,原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傀儡就是傀儡,于人而言便是温顺忠诚的玩物,本身与看门的家犬并无太大的区别。
但自从与空盏楼的柳姨相识过后,谢恒颜心底某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便正开始一点一点地觉醒。
“印斟,我不是故意想做坏事的。”
谢恒颜屈膝骑上印斟的大腿,一面凑去吻他,一面委屈巴巴地说道:“但是和你亲嘴儿……可太舒服了,我戒不掉……”
说罢,他再次闭紧了双眼,几乎是不管不顾地压在印斟身前,迫切想要触碰他那温软湿润的嘴唇。
然而就在此时,房门吱呀的一声,随即传来康问大大咧咧的声音:“师兄,我们明天……”
话没说完,这小子一眼瞅见床前两道拥吻痴缠的身影,瞬间就僵滞住了。
与此同时,谢恒颜的控制突遭打断,失去效用,印斟陡然睁眼,对上的便是面前之人沉重压抑的一大道黑影。
——与那日噩梦中的索命厉鬼如出一辙。
于是印斟当时做出的第一反应,即是狠命一拳挥击出去,不偏不倚砸上了谢恒颜两边泛红的俊脸。
随即又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屋内一众桌椅板凳尽数错位,而那方才偷腥未能得逞的馋狗儿谢恒颜……则连翻带滚从床头一路摔向墙角,发出接连数道震人耳膜的轰鸣。
印斟气喘不止,一手紧捂着带有一丝可疑濡湿的唇角,方要扬声发出质问——恰在此时,窗棂被人轻轻敲响,管家霍石堂定身站在房门外围,似有几分责备地出声问道:“印公子,都这么晚了,何故闹得如此动静?”
印斟刚要开口解释,霍石堂紧接着又道:“老爷也说你,近来愈发不够稳重。早晨闹过一遭,也便罢了,如今夜深人静,老爷身子不适,须得好生歇息,你岂会对此一无所知?”
印斟微微拧眉,俨然已说不出一字半句,好在这会儿康问主动出来解围,靠近窗台对霍石堂道:“霍管家,对不起,是我来找我师兄闹的。”
“怎么康问也在?”霍石堂一惊,“你小子,跑你师兄房里来做什么?又想偷吃夜宵么!”
康问直道:“不不不,管家误会了,我是来师兄这儿……学画符咒的!适才力道没能用匀,符纸飞出去砸到床了。怪我不小心,怪我不小心!”
霍石堂疑道:“大晚上的,你画什么符咒?”
“哎霍管家,您老人家早点休息吧,可别问东问西啦!”康问随口嚷嚷道,“明儿一早大家都要忙呢,早睡早起身体好啊……”
康问到底还是康问,一张巧嘴能言善道,没一会儿就把霍石堂给忽悠走了,转头将窗户一拉,房门一锁,压低嗓子瞪着屋里另外两人道:“……这是干啥呢?我说师兄偏心吧,你俩还真搞上了?”
印斟半边嘴都让谢恒颜嘬红了,脑袋还嗡嗡嗡响着有那么点蒙。半晌缓过神来,反望向墙角里四仰八叉的谢恒颜,冷声问:“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康问一听到这里,毛都跟着一起炸了:“我去……这小倌厉害了,敢对我师兄来强的!”
“问你话呢。”
印斟走过去,声线愈发骇得沉冷如冰:“你刚刚,是不是对我用了什么……”
刚巧问到一半,角落里蜷着那人却是抽搐两下,忽然瘫在地上没了动静。
康问也骇得不轻,就近端着一支蜡烛蹲了过去,小心翼翼将那半面墙角点亮:“……师兄,你刚把人打到了,是不是磕到哪儿了?”
印斟本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喂,小倌。”康问戳了戳谢恒颜的肩膀,“你还好不?死了没死?”
谢恒颜半死不死地缩在墙角里端,隔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勉强喘出一句:“……鸭……鸭悦了。”
印斟怀疑自己聋了:“你说什么?”
谢恒颜重重喘出一声,有气无力地喊:“鸭悦了。”
“呵?你、你这臭小倌!”康问眼珠一瞪,倏而怒声喝道,“吃我师兄豆腐,还敢说你悦了!悦个什么悦,我揍死你!”
说罢撸起袖管,眼看就要埋头赏人一顿馒头,好在中途印斟将他拦了下来,直道:“别慌,听他把话说清楚。”
随后师兄弟两人各自伸出一手,将那墙角里缩成鹌鹑的傀儡给扶坐起来,再顺手提上烛灯一照——这下倒是好了,原是白花花俏生生一张小倌的脸,如今半边腮帮子鼓得老高,又红又肿像是塞下了一整颗鸡蛋。
谢恒颜委屈巴巴地回转过头,两颗小眼珠都恨不能蓄满泪了,嘴里还是只有那最开始的三个字:“……鸭悦了。”
康问只盯着他的肿脸瞧了半晌,最终忍耐不住了,捂着肚子捶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就你他妈这狗熊样儿,还悦了悦了,你想笑死我吗哈哈哈哈……”
印斟无奈扶额,淡淡出声解释道:“……他说他牙碎了。”
“唔……那我师兄还是厉害!”
康问不由得拍了拍谢恒颜的肩膀,说:“豆腐好吃还是拳头好吃啊,小倌?”
谢恒颜霎时悲至极致,方要攒着嗓子与他一声反驳,印斟却已微凑上前,捏着他的下巴道:“嘴张开,我看看。”
牙碎的滋味,可不比断胳膊或是断腿要好到哪儿去。那尖锐的痛感牵扯着整副五官,甚至更严重的时候,还会毫不留情地牵扯面部接连的所有神经。
谢恒颜眼泪快掉出来了,一面被迫在印斟两指间挤开了嘴,一面极小声地喊:“疼……”
康问嗤嗤笑道:“活该被揍!多来几下,你就不疼了。”
“后槽牙碎了一颗,不碍事。”印斟如是说着,却多少有点心虚,“先去拿颗热鸡蛋敷会儿,明早再看情况,给他寻个大夫来医。”
殊不知谢恒颜一听到这里,眼睛都直了,满面凄楚之色尽数化为惶恐与悚然:“窝不干大夫!不干大夫!(不看大夫)”
康问呸道:“你还想干大夫?想得美!”
“看不看,不是你说了算。”印斟道,“康问,你去煮俩熟鸡蛋过来。”
康问撇头瞅了谢恒颜一眼,最后只觉好笑得打紧,摇摇晃晃便朝厨房奔去了。
转眼满室寂静与尴尬之间,便又只剩得印斟与谢恒颜二人。
“说罢。”
印斟很有耐心,也并没打算放弃方才的追问:“你刚刚对我,是不是用了什么术法?”
谢恒颜心里“咯噔”一下,径直盯视着印斟一双陡然深沉的眼睛。
片刻过后,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仗着自己牙瘸还口齿不清,干脆一本正经地开口回应道:
“乌……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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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斟:啊,等等……快停下,那里……不可以!
谢恒颜:小东西真敏感,碰你一下怎么了?
印斟:这不是你半夜啃我的理由。
——停一下停一下,好像逆cp了!
谢恒颜:啊,等等……快停下,那里……不可以!
印斟:小东西真敏感,碰你一下怎么了?
谢恒颜:乌拉!
【关于乌拉,你们可以百度那个特别沙雕的表情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脑补一下,画面会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