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差点露馅
偏在此时,乌纳率先迈开步子, 朝二人迎面走了过来。
谢恒颜紧张道:“乌、乌大哥!”
“抱歉。”乌纳淡声, 面色和缓了些,尤是恳切低头道, “之前是我不好, 没问清事情缘由,贸然对你们大发脾气。我……向你们道歉, 诚心道歉。”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印斟和谢恒颜都愣住了, 万万不想乌纳这副倔强脾气, 竟然服软服得如此之快。
容十涟笑着说:“不用太惊讶,我刚刚已经教育过他啦!好歹这么大个人儿,怎能像小孩一样,说打架就真的打?”
“嗯,我反思过了。”乌纳继续说道, “我事前不知道, 你不会水。后来推你下去, 也纯属失手……害你差点丢命, 真的很抱歉。”
“呃,也没有那么夸张啦,反正有印斟在,又没出什么大事。”谢恒颜忙摆手道, “是我做的不对, 试箭之前, 没有考虑到村民的安全问题,对不起……让大家受惊了。”
好在乌纳本身,是个极好说话的爽利脾气,但凡能将误会解释清楚了,自然也没什么好多吵的,遂与谢恒颜二人,彼此各又客套一阵,落水这茬儿且算是盖过去了,也没人一直揪着不放。
倒剩下一个印斟,在旁黑着张脸,显是非常不满,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于是谢恒颜拿胳膊肘顶他,催道:“印斟,快给人家道歉。”
印斟:“……”
乌纳挑了挑眉,垂眼直视他的正脸。
“罢了罢了,不过几拳头的小事情,都别放在心上。”容十涟出来解围,“谈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真是不好意思,印斟给你添麻烦了。”谢恒颜垂头鞠躬,十分抱歉地对乌纳夫妻二人道,“他一直就像这样,小孩子脾气,不要同他计较……”
乌纳道:“不计较,不计较。”
印斟却冷声道:“我是为了谁?”
谢恒颜道:“你一定要在这里同我吵吗?”
印斟:“……”
“好了,都不要闹。”容十涟道,“现在叫你们过来,不是扯这些有的没的。”
乌纳也开门见山道:“方才你们一直说试箭,到底是为什么试箭?”
“是这样的,早上时间赶太紧,没来得及同你们解释明白。”谢恒颜将先时削的那张木弓取过来,连着之前飞回来的鸡蛋一起,递至乌纳面前,“在你昏迷这段时间里,发生过好些事情……我大概也同糖水姐姐说过一次了,但在当时线索不够,很多结论都只能凭空猜测。”
容十涟问:“是你早前说的,那什么……有关女子怀孕,以及幼胎的事情吗?”
“嗯,那时候让你驳回了,我本来也没再多想。不过再后来……我和印斟,无意发现了一样更关键的物事。”谢恒颜伸手入袖,随即从中仔细包裹的小布袋里,拈出那两枚被暂且搁置的奇怪蛋壳。
容十涟尴尬道:“这不是……印斟之前送你的贝壳吗?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这个不是贝壳,是蛋壳。”印斟道,“捡的时候没注意到,混在贝壳堆里,很难看出来。”
乌纳皱了眉,道:“……拿来我看看。”
谢恒颜把怪蛋递过去,然乌纳只搁在手里,粗略看过两眼,便道:“这是猛禽的蛋啊!”
印斟问:“能确定吗?”
“能确定,且多半是些食肉的大鸟。”乌纳肯定道,“在永村没有这样的鸟。我小时候出海的时候,在父母的船舱里见过……当时都拿铁笼子拴着,生的蛋不多,一个两个金贵得很。”
“大鸟……那能是什么?雕?隼……还是鹰?”谢恒颜挠头道。
容十涟道:“怎么可能?都说了永村没有。”
“这个不好说,我也不是专程驯这玩意儿的。”乌纳道,“但在咱们村里,确是没有这种东西……大家连鸡鸭都养不活,便更别提那些食肉鸟类了。”
容十涟拧眉道;“我看,这就是龟蛋吧!”
乌纳笑着搂了她道:“不,涟妹,你信我的眼光,绝对是鸟蛋没错——问题是,它到底从哪儿来的?”
“我们一开始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到后来为了验证,干脆拿鸡蛋配着木箭一起试。”谢恒颜扬手举了举弓。
乌纳一听到这里,表情立马严肃起来了。就连容十涟方才还一脸不信,这会忍不住问了他道:“那……结果呢?”
“第一箭射歪了,打偏到乌大哥的船上。”谢恒颜沉目道,“但是我想,第二箭多半没出岔子,因为在它射出去之后,连箭和鸡蛋一起消失了踪影。”
容十涟紧张地问:“有没有可能,只是你们没找着?”
“不会,印斟在箭尾施过了术法,基本最后没召回来,就说明鸡蛋飞到了符咒无法生效的地方。”谢恒颜道,“这地方也只有一个……就是屏障阻隔影响的区域之外。”
乌纳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总算隐隐约约明白了一点:“你是不是想说,所有尚未出生,正处于‘幼胎’形态的生物……都不会受到岛内时间压缩的影响。”
“乌大哥很清醒啊!”谢恒颜惊奇道,“我以为要来回解释好几遍的!”
乌纳却道:“你这种想法,早在几年以前,老村长就已经提过了。”
谢恒颜一怔,随即讷讷道:“原来老村长也意识到了。”
“但是在那之后,找不到任何靠谱的依据。”乌纳摇头叹道,“光凭借不实际的猜想,根本不可能站得住脚。”
谢恒颜沉声道:“怎么可能站不住脚?二十多年前的穆家夫人,难道不是怀着腹中胎儿,带领一大批村民成功离开了海岛?”
容十涟道:“可他们究竟存活与否,到现在也未可知啊……”
乌纳也道:“而且就只看这两枚蛋壳,也没有办法证明,它们是否在屏障内外有过进出。”
谢恒颜忽有些急了:“那乌大哥还需要什么样的证明?”
印斟唯恐傀儡又变得毛躁起来,赶忙以手掌盖过他的肩头,继又抬起眼,直接对乌纳道:“我和他现在做的一切,无非是想离开这座海岛。但是目前条件限制,纵是有心也无法去尝试。”
“对、对啊!”谢恒颜都快结巴了,“明明看到了一线生机,偏就这样放任不管——这和自杀又有什么区别?”
“……”乌纳面无表情,转而抱起双臂,声线微有些转冷:“说清楚吧,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印斟简明地道:“船,和人。”
“别想了,没可能的。”乌纳一早猜到会是这些,于是摇头,无奈叹道,“早在你们刚入岛的时候,我就说过……大多村民都不愿意继续冒生命危险,去做一些很有可能毫无意义的事情。在确切找到能打破屏障的方法之前,我上哪里找人给你们修大船出海?”
印斟只道:“大多村民不愿冒险,那说明还是有少部分人愿以一试。”
“你可真够倔强。”乌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们三三两两几个人,造艘大船到猴年马月去了……等到时候人死都死干净了,徒留一艘没用的空船,到底又能怎么样呢?”
乌纳这话说得并没有错。如今存活在岛上所有的生命,现经过时间压缩之后,已经变得足够短暂——很少有傻瓜愿拿自己所剩不多的日子,昼夜颠倒拼死拼活,用在敲打建造一艘很有可能没法出海的大船上。
“人到头来,终有一死。”印斟道,“但我想死在外面。”
乌纳劝道:“我知道你们想走,而我们又何尝不是呢?可再仔细想一想,算一算,你还剩得几年能活?也许几月,几天,或者几个时辰……有那时间修造一艘大船出来,倒不如在岛上娶个媳妇生个娃娃,过完普通人的平淡一生——这样难道不好吗?”
印斟被他堵得说不出话,一时间哽住,回头去看谢恒颜,谢恒颜却比他还要激动,腾地一下站出来,直冲着乌纳喊道:“才不好!明明可以活到一百岁,为什么非得活到二十岁就死?要过普通人的平淡一生,最起码也要有普通人的命啊!”
“喂,小妖怪,你……”容十涟顿时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乌纳冷漠道:“那你至少先保证,你的印斟活得到那时候吧?”
“印斟不会死的!”谢恒颜极尽清晰地道,“造船途中,只要发生任何意外……我的业生印,立马摘下来,以后归他!”
此言既出,周围三个人,皆是骇得满脸震惊无比。尤其印斟自己,甚至没反应过来听到什么,当下喉咙一阵发紧,又立马问谢恒颜道:“你说什么?”
容十涟更是惊到语无伦次:“你……你……”
“所以说,不用担心印斟有没有能力撑到最后。反正只要有他在……还有乌大哥一起,你们两个人修船,同时带动其他人帮忙,造福的是整座海岛的后代。”谢恒颜毫不犹豫地道,“当时村长舍弃自己的生命,将业生印贡献出来的初衷,难道不就是为了这样吗?”
这一回,轮到乌纳自己原地僵住了。
要知道人类在获得业生印之后,也相当于是拥有了无穷无尽的生命。所以这时候的乌纳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像当初的杨德奕一样,眼睁睁看着周围所有亲人渐渐远去,最终死在无限守望的痛苦之中。
二是另辟蹊径,赶在亲人朋友尽数离开之前,他将拥有无数种方法,进行不断的开拓与尝试。
但唯有一点并不可取。也许也就在他开拓尝试的过程当中,身边所有人就已经都死绝了,他又变成孤身一人,正与杨德奕那时的处境相差无几。
而且更重要的是……
“我若一心忙着修船,之后村庄的大小事务,应当由谁来管理?”乌纳很快发现了问题的弊端,“我确是有那个时间,一年一年慢慢地磨,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村民的感受?他们愿意这样做吗?”
“那就挑愿意的人出来做吧。”谢恒颜死活不肯放弃,“几个人都能行,只要能造船,我们不在乎多久!”
“你……”乌纳简直无言以对,“你就这么执着?”
谢恒颜道:“是!拜托你,帮帮忙……除了你,没人能调动村民们一起帮忙!”
乌纳是当真让他说得沉默了,半晌过去,还是找不到任何理由用来反驳。
谢恒颜继续上前,无不恳切地道:“乌大哥,真的拜托你了!”
容十涟忙阻拦道:“小妖怪,你别这样,纳哥他也很无奈呀!”
“行吧。”
这时乌纳忽然松口,像是被谢恒颜紧咬不放的顽固态度渐渐磨平了棱角一样。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明显不情愿地道:“这样,明早召集所有村民一起,届时你有什么要求,便自己同他们说罢……”
容十涟担忧道:“纳哥……”
“无所谓了,反正捞不捞得到人,完全看你们的本事。”乌纳摊手道,“我就把前提摆在这了,造船并非什么易事,有没有人肯出力且先不谈——至于做不做的好,做好了出不出得去……又是一轮接一轮新的难题,熬到最后,到底剩得一些什么,希望你们能明白。”
“没关系!”谢恒颜那双杏眼黑得发亮,“一定可以的!
然而同一时间里,印斟亦是专注凝视着傀儡的侧脸,只觉他是以往从未有过的陌生。
至少谢恒颜刚来岛上的时候,旁人不论问他些什么,他都会浑浑噩噩地回答说:“……不知道,不清楚,不确定。”
而到现在,他强烈的目的感已到达印斟无法轻易掌控的地步。
谢恒颜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但很显然的是,他并不是在为自己争取,而是竭尽全力,哪怕耗用自身性命,也只是为着印斟一人。
印斟想不通为什么。
目前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早前还在谢淙船上的时候,谢恒颜无意间对他透露的一点——是因着当初答应了某一个人,所以自从二人相识以来,谢恒颜才会屡次站在印斟这边,时刻保护他的安危。
所以说,木头其实不喜欢他。
帮他是为了别人。
而每当印斟问及实情的时候,都会被他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这根木头没有心,但心眼是真挺多的。
当晚夕阳西下,日落黄昏,印斟同谢恒颜别过乌家夫妇二人,掀开布帘离开帐篷,走在回家途中的厚雪地里。
印斟一手举着纸伞,另一手悄悄抬起来,好几次想过去牵谢恒颜的手,然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有些神经质的别扭。
“怎么了?”谢恒颜侧目回头,主动与印斟十指交扣,“想牵就牵啊,畏畏缩缩做什么?”
印斟心说,你要知道我为什么牵,还会像这样来得坦坦荡荡吗?
不过想是归想,他也不会真正出口。几许沉默过后,印斟道:“我有话问你。”
“你别问了,我知道你要问啥。”谢恒颜平静道,“业生印是吗?那本来就打算给你的,我没想过要留在自己身上。”
“……”
印斟突然顿住脚步,没再继续往前行走。这话在方才那会儿听来,已足够让他惊讶了,现如今让再谢恒颜重复一遍,更让他感到无所适从……甚至没来由的一阵恐慌。
“我没说过要你的业生印。”印斟神情陡然紧绷到了极致,“我明明还活好好的,就算真的要死,也没有任何续命的想法……更何况拿你的业生印续命,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谢恒颜一早知道印斟会是这样的反应,遂也懒得与他多解释些什么,只慢悠悠地道:“管你用什么办法续命!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造船出岛,逃离这片海域……别的什么都不用想。”
印斟陡然听到这里,心头莫名划过涩意。
他问谢恒颜:“你就这么想我出去?往后出了海岛,我们就分开了,还能像这么牵着走路吗?”
“所以你在这儿牵个够啊。”谢恒颜说得有理有据,“怎的等你回了璧御府,我还得在后跟着不成?”
“那你这么着急送我出海?”印斟停下来,侧身跨到谢恒颜前面,拦着不让他走,“你是受了谁的指示?谁的命令?是不是有人嘱咐你,让你定要带我离开海岛的?”
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谢恒颜整个人都被问傻了。半天反应过来,有些莫名其妙地道:“你在说什么东西……还能有谁给我下这种指令?拜托你醒醒,我是傀儡,不是娃娃,背后没有牵丝!”
“那你解释清楚,之前在船上控制我昏迷后,你脱口说出‘那个人’,到底是谁?”印斟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准确来说,从刚才起一直就是这样。他拼死拼活跑去救了谢恒颜,甚至在那短而急促的一段时间里,终于舍得直面自己的感情——但最要命的是,在那之后谢恒颜并没有领情,好像还觉得他这样做得并不好。
而到现在又像这样自说自话,说什么要把业生印转移给印斟,让他将来和乌纳一起造船,一起出海,顺带造福全永村的村民。
印斟是何等自尊高傲一个人?被动接受旁人的施舍,于他而言,就是一种变相的轻视。何况还是用爱人性命换来的延续……有无意义且先不谈,这对一个情窦初开,刚才认清内心目标的人来说,未免也太过残忍。
印斟死死盯着谢恒颜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到底是谁?别卖关子。”
谢恒颜退后一步,万万没想他会突然问到这茬儿。当下无奈又头疼,缓缓朝后退过一步,抬手轻轻抵着印斟道:“你……你冷静点,干什么这么凶,吓到我了!”
“我哪里凶了!”印斟脸色黑得跟炭一样,“不准打岔,说实话。”
“真的没必要问啊,反正……反正你知道,我不会害你就得了。”谢恒颜别过脸,不自然地道。
“你不会害我,我知道。”印斟一把抓过他手腕,眼底都在噼啪冒火,“所以是谁?我的话你听不进去。人家的话,你一字不落放在心上。”
“说了你也不认识。而且,我只听好看的人说话。”谢恒颜冲他扯扯鬼脸,“回家照照镜子,看你现在有多丑罢!”
言罢拖着印斟转过去,两手把他朝前一推,说道:“走了大肿脸,还不回去换药,明天越发像猪一样!”
“有那么……丑吗?”
“哈哈,你当真啦?其实没有,勉强能看的。”
“……那就好。”
“毕竟做猪呢,最重要的是开心。”
“……”
“啊!你你你干啥……大街上……呜哇!!”
*
于是乎,问人这么一茬儿,又给谢恒颜瞎打马虎,巧妙地掩了过去。
印斟每每问一半的时候,都被缠到色令智昏,一把抱起他的木头到处折腾,反正到最后干脆不问了,就低头看着谢恒颜在他怀里撒娇,已经到了浑然忘我的地步。
等到第二天早上,两人又破例起了个大早,见帐篷外仍在刮着大风,吹得厚布帘子哗啦哗啦直响。
殊不料隔壁那头,乌纳比他俩起得还早,很快便笼络了周围家家户户的村民们,大伙儿熙熙攘攘挤在一团,懒洋洋地听乌纳给他们讲述昨日谢恒颜试箭失误一事。
原本所有人都认定那时“天降一箭”,是为惩罚乌纳转移业生印,擅自延续了自己的生命。不想此番听来,才知晓是完完全全闹了乌龙,众人们逐一醒过神来,顿时又嗤嗤笑罢,似为先前神神叨叨的行为感到无话可说。
待如阵阵潮水般的议论渐渐散去,乌纳适才清了清嗓子,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到正题。
这时谢恒颜和印斟从人群后方缓慢地走上前来,各自手里还提着两三张半人高的画纸,瞧来多少有些古怪,也不知晓是做什么用。
等走到所有人都能清楚看见的地方,谢恒颜转头对印斟说:“摊开吧。”
伴随“哗啦”一阵清脆的响声,画纸从中散开,被印斟以两手撑得无限饱满而有张力。
随后再次展现于众人面前的,则是一艘黑白相间,骨架分明,以墨笔轻绘上去的精致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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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恒颜不跟印斟说实话,是有大原因滴,不是故意瞒着的哈~
最主要是不想让他担心
这对真的很让人捉急,但是我写的好开心
明明之前在拂则山,是最方便亲近,搞地下恋情的时候,但印斟太禁欲也太傲娇了,送上来的木头他都不愿意吃
现在岛上倒好了哈哈哈哈,印斟想吃谢恒颜,还要考虑他愿不愿意
不过有时候真的想,剧情断在这里就好了,海岛是最甜的副本,因为与世隔绝,所以不存在任何负担。
当然印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嘴里说着“上岛就分开”了,其实背地里比谁都黏。
——因为论程度来看,印斟是真的很依赖谢恒颜,甚至胜过谢恒颜依赖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