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为了爱
印斟已经快忘记当时是什么感觉了。
刹那之间,心间翻了天的五味杂陈, 简直什么情绪都纷涌上来了, 以至于心跳陡然失控,仿佛快到要将肋骨齐齐扎穿崩裂一样, 连带额顶太阳穴都在突突一阵锐响。
而此刻满脑子一团乱麻的混沌想法, 都迅速化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
他不能让谢恒颜出事。
绝不能。
印斟目光剧颤,浑身都在止不住地发着抖。尽管手脚已骇到全然失力的地步, 但在那至关重要的一刻,他还是不受控制地飞冲上前, 几乎用比乌纳还要迅捷更多的速度——大步迈开, 抬臂出去,强以宽厚有力的双手,狠命拎在了谢恒颜的后颈。
彼时距离傀儡完全没入水中,不过差有短短数寸的距离。
印斟完成了自他生命当中,最是重要, 最是艰难, 同时又堪称极限的一项搏命挑战。
——他从死神手里, 把谢恒颜抢了回来。
是真的, 抢了回来。
“印……印斟!”
哗啦一声,谢恒颜钻出水面,呼吸颤抖,湿漉漉的发丝紧贴在额顶, 连带着好几片水中漂浮的碎冰, 整个人就像浸过霜的小白菜一样狼狈不堪。
“印斟!”他又喊出一声, 喉咙嘶哑,额头下巴都在啪嗒啪嗒不断滴水,那模样简直可怜辛酸得要命。
“我在,别怕!”
印斟眼眶发热,一把将谢恒颜拨进怀里,语无伦次地出声安慰道:“颜颜别怕,我在这!”
“咳……咳咳……咳!”谢恒颜脸色骇得惨白,埋头在他胸前,一面哆嗦,一面呛水,其间咳出好几口细碎的冰渣,仍不忘挣扎着道,“冷……冷……咳咳咳……真的……冷!”
“别乱动……先别乱动!”
印斟已经没有外袍可以脱了,但乍一听到谢恒颜喊冷,还是慌到六神无主。挨到最后无计可施,干脆解开内一层干爽的薄衫,替谢恒颜把湿透的头发擦干,末了抱他靠得更近一些,继又四下检查询问道:“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
谢恒颜牙齿都在打架,根本挤不出一句回应的话。天知道冬天结冰的海水到底有多冷,傀儡这一趟下去,命都至少丢了大半,印斟在旁看得心慌意乱,只恨不能将最后一层里衣也脱给他了。
偏偏谢恒颜浑身痉挛,又一直在拼命咳水,印斟边拍他背,边拉起他透湿的衣袖和裤腿,干着急说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别蹬,让我看看……”
“没、没有。”
谢恒颜眼前尽是一片晕眩,头是沉的,手脚也完全使不上力气,此时便如同置身于地底黑暗无边的冰窟之中,兴许再往下挪出一步,即是紧逼绝迹的死亡地狱。
他感觉自己大概用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勉勉强强缓过那股劲头。随后抬起那双沾满冰渣的小手,轻轻扯上印斟的衣角:“没……没事了,没有伤,不用担心。”
然而待抬头时,却被印斟猝然伸来的双臂,再次紧拥入了怀中。
“……印斟?”谢恒颜小声喊道。
正如同方才在那生死时刻,竭力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印斟两手抱着谢恒颜,迟迟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仿佛再往后,这就是他的命了。
谢恒颜稍动了动,将侧颊贴在印斟胸前,感到他心脏跳得好快好快,像是要立马蹦出来一样。
“我还以为……要完了。”谢恒颜眼睛一酸,趴在他耳边,嗫嚅着说道,“真的好可怕,吓死我了。”
“对不起。”印斟垂下眼睫,抱着他完全不敢撒手,“你也吓到我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谢恒颜开了开口,原想说些什么,印斟却低头扶他起身:“起来了,先回家换衣裳。我抱你。”
谢恒颜乖乖点头,说:“……好。”
随后以两手圈住印斟的脖子,脑袋窝进他温热的颈窝里,尤其依赖地道:“印斟身上好暖和。”
印斟说:“是你太冷了。”
“啊,对了……箭,箭刚刚也掉水里了!”谢恒颜陡然醒神,无比紧张道,“怎么办?”
“都确认是射偏的,掉了也就掉了。”印斟缓声道,“你比较重要。”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在怀里窝着,方要转身朝往回处走。
而在这时,好巧不巧……恰逢乌纳迎面走上来,尤是一脸阴沉晦暗,瞧着来意甚是不善。
印斟乍一抬眼,正对上乌纳的视线,整个人顿时警觉起来,连带目光也在瞬间变得冰冷。
“他没事?”乌纳随口问道。
“这么冷的天,你落水会不会有事?”印斟反问,“站着说话不腰疼?”
乌纳硬声道:“常年在海岛的住民……不会游水?”
印斟心头一阵窝火:“会水就该下水?推你女人下去试试?”
“你这话什么意思?”乌纳原想上来慰问一番,如今骤见印斟这般态度,登时也跟着冒火了,“这事本来不是你们的错?未经允许,擅自放箭,眼下闹得全村村民不得安宁,就连一声解释也没有?”
印斟冷道:“你要什么解释?”
“怎现在杀人放火,烧杀掳掠,都能做到理直气壮,问心无愧了?”乌纳喝道,“村长这才倒下多久,你们一定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
“没……没有闹事。”谢恒颜蜷在印斟怀里,艰难说道,“本来目的也不是为了伤人,你别老想偏啊!”
“别说了,回去。”印斟漠声道。
“站住!”乌纳赫然而怒,“你俩存心在这抬杠?箭也放了,村民全都乱成一团!不道歉,不解释,你们身在永村,寄人篱下,就是现下这副态度?”
印斟适才听至此处,足下一顿,蓦地回身应道:“道歉?……难道你推人下水,就不需要道歉了?”
乌纳丝毫不带愧意:“我并非有意推他下水!”
印斟同是咄咄逼人:“那箭能射偏,自然也不是刻意为之!”
乌纳辩不过他,大为不快道:“我倒想知道,你活生生一个人类,偏要袒护他一介害人妖畜,究竟是何居心?”
“……”
印斟忽不知怎的,好似被人当场拆穿什么心事一般,脸色登时难看得厉害。
谢恒颜先时想着息事宁人也罢,如今倒好了,看印斟那表情,就像实打实吃过了一斤炮仗……反让谢恒颜也生出几分害怕担忧。
“算了算了。”谢恒颜悄悄扯他胳膊,“咱们回家吧!”
“箭,是我带他放的。弓也是我亲手削的。”
印斟幡然抬颌,径自对上乌纳双眼,几乎是一字一顿,极尽清晰地道:“至于目的,单纯是为验证木箭射穿屏障的可能性,没有你说杀人放火那么夸张……这样解释,够明白了吗?”
——此言既出,乌纳亦是骇得微微一怔,神情在同时变得微妙古怪起来,像是有些半信半疑。
“你……你说什么?”他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印斟凌然道:“我说的还不清楚?”
“什么箭穿屏障?”乌纳皱眉道,“是海域往外那道,看不见的屏障?”
“印斟……我冷。”谢恒颜不安道,“先回家好不好?”
印斟愣了愣,随即应道:“好……好,先回家。”
言罢显是有些慌乱,同时又怕谢恒颜因此冻出毛病,便扯过薄衫将他裹了好几圈,问道:“你不舒服吗?”
谢恒颜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出声。身后乌纳却更是火急火燎,扯开嗓子大声喝道:“站住,不许走!把话说清楚!”
印斟不耐烦道:“都说要先回去,你听不懂人话?”
话音未落,乌纳已是长臂伸来,宛若泰山压顶一般,沉沉一掌盖过印斟箭头——那力道之大,甚至能清楚听见骨骼摩擦所发出的钝响!
“他娘的,你猴急什么!”乌纳爆粗口道,“老子叫你讲清楚,就干脆利落地讲清楚了!停一会儿难道会死吗?”
印斟原就慌得厉害,如今再遭乌纳一番胡搅蛮缠,当下脾气就立马涌上来了,同时抬起手臂,往后重重一掀,几乎是厉声呵斥道:“手拿开!”
然而,也就这么简简单单一下,可是当真能要了人家的老命。
印斟自幼习武连剑,那股子手劲经得长年累积下来,自然不是盖的。再加此时此刻,于乌纳斜后方,恰又是谢恒颜方才不慎滑落的水面……两者之间,不过相隔半尺有余的距离,简直近到叫人不寒而栗。
说来也是极巧,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天降报应,这一回的乌纳,同是一个反应不及,堪堪朝后一仰一滑,紧跟着“扑通”一声——
三尺水花,应声而起。起起落落,洋洋洒洒,带着无数雪白盈透的冰渣,猝不及防溅得印斟谢恒颜一身。
“哇!”谢恒颜躲在印斟怀里,嘴巴张得能塞下俩颗鸡蛋了。
自然印斟也有些惊到了,他万万没想到……这生得如此人高马大一个乌纳,竟是如此弱不禁风,说推就给直接推下去了,连最基本的挣扎反抗的没有!
谢恒颜:“印……印斟,好厉害!”
“我……”印斟一时语塞,想了半天,还是解释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谢恒颜:“那咱别走了,快去拉他起来!”
“你他娘的!他娘的混账东西!”
乌纳虽然生在海边,水性一向不差,然这大冬天里不论换谁跑去浸冰,那感觉可不是一般的刺激。他整个人就泡在浮冰旁边,一连打了好几十个滚——霎时间水花、碎冰,连着翻滚的细沙,洒得遍地都是。至于
乌纳本人的样子,更是狼狈又狰狞,像极了一条落了水的长毛狗……要多难看有多难堪,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这时候,浅水滩上的渔民们也渐渐注意到了。于是四面八方,但凡是有人在的地方,“嗡”的一下就炸开了锅,瞬间吵闹得不可开交。
“乌纳落水了!救命啊,乌纳掉进水坑啦!”有人大声呼喝道。
“慌个啥子,人家会游水!”
“怎么回事?怎就突然落水了?”
“我看刚刚……明明是那小妖怪掉水里了呀?”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要救人的、穷害怕的、瞎嚷嚷的……且算是什么声音都有了。
待有渔民急着上前来搭救,偏那乌纳争气得很,根本不需要人帮,已是单手撑稳冰面,“哗啦”一声,两腿跪地,硬生生从水里爬了上来!
“好小子,不愧是乌纳!”
“没想到这家伙病这么久,腿脚还像原来一样利索!”
“也难怪老村长最器重他,乌纳这小子年轻又踏实,是真的不得了啊!”
印斟和谢恒颜则是木讷站在原地,停了有好一会儿,见乌纳没什么事,印斟便对谢恒颜说:“……走吧。”
谢恒颜道:“好。”
然而这时候的乌纳,要说他完全“没事”,那是不可能的。人刚从冰水里一口气上岸,本来穿得不及谢恒颜那样多,这会子冻得跟筛糠一样,连头发丝儿上都难免结了寒霜——依照现在这般状况,就算身体上没什么大碍,那心里头是决计不可能过得去的。
尤其要说乌纳这厮,素来性情豪爽,为人也是直来直去的,从来不曾暗耍心眼。
当然这种人一旦生起气来,就是九头牛也没办法轻易拉住。所以在他翻身出水那一瞬间,那脸色当真就和抹过炭一样,又臭又黑,当时就把旁边几个人唬得说不出话。
“乌、乌纳,你还好么!”渔民关切地道。
“老子很好!”
乌纳抬手拭净满脸挂着的冰渣和水珠,牙齿却在咬得咯咯作响,也不晓得究竟是冷,亦或是气到了无法自抑的地步。
“很好,很好!真是好!”乌纳又僵声重复了一遍。
然后,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支撑起尚在不断淌着水的身体,一步一个脚印,艰难跨到自己那条小渔船上,弯腰下去,提来一只近半人高的结实木桶。
渔民问:“乌纳你干嘛?”
乌纳什么话也不说,只将那木桶抛到冰面下方,两手同时施力,硬是舀得满一大桶带冰的海水上来——紧接着,又是一步,两步,三步,快速踱到了印斟的身后。
“哗”的一声惊天巨响!
人群中瞬时发出不可思议的唏嘘与惊叹。
而那时印斟怀里抱着谢恒颜,明显感到背后传来一阵莫名的寒意。但他根本未及做出反应,只下意识把谢恒颜往胸前一摁——随后乌纳手提整整一大桶冰水,正对着印斟后脑及至脊背一片,毫无征兆就给泼了上来!
在这天寒地冻的厚雪地里,和着呼啸扑脸的阵阵海风,恰如同那冰冷锋利的刺刀一样,时刻要将人心肺骨血都给撕裂捅穿。
“印斟!”谢恒颜颤声喊道。
——殊不料,这骇人又熟悉的痛感,简直就是一次透了底。
印斟又是多年训练有素,于身后陡然遭袭的一刹那间,那种久违的危机意识立马就上来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起臂膀,回头就是一记重拳,又准又狠砸上了乌纳的正脸!
伴随轰然一声剧烈嗡鸣,乌纳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而后整颗脑袋完全不受控制,就让印斟一拳生生打偏了过去,连带半边耳朵也一并骇得乱响。
“印斟?!!”
若说谢恒颜方才的呼喊是因为惊恐……那他现在嚎破喉咙的一嗓子,已完全变调为一种惊讶了!
而就在这声喊出来的下一刻,乌纳已然怒得目眦尽裂,二话不说,抡起手边现有的木桶,直照着印斟英挺的俊脸就给砸了上去——这下哪里还得了?印斟骤然见得此状,凝神一巴掌招呼回去,尽是用了八成的力道,当场把那木桶拍得稀巴烂,木头渣子像雪一样,溅得漫天一阵乱飘乱飞。
“我的天呐!”谢恒颜惊叫道,“你俩有完没完了?”
乌纳眉目扭曲,满面通红,却犹是把头抬得老高,俨然像只好斗的公鸡。而方才印斟给他一拳,此刻大半张脸都肿起来了,带着血丝儿,用不了多久便开始泛红泛紫。
但像他们这些常年在外,摸爬滚打,经过无数风雨的大男人,极好面子,偏偏性子烈,自尊心又通常强得要命,做什么都可以输——唯独在打架这一方面,是绝对输不起的。
遂在印斟挥拳出去的那一刻,乌纳已经开始准备着卷袖管了。他顺势抬起手,将湿透了的头发别往脑后,神情肃穆,朝印斟勾手道:“很好,你很好!有本事过来,我们打一架——大不了你赢了,从此往后,这业生印就归你管罢!”
“乌纳!你在说什么呢!”浅水滩上有村民高声喝道。
“不要胡来啊乌纳!”
“这孩子脾气怎还这样倔强!老村长不在,就没人管的住他了。”
印斟却面色不改,定身站在原地,多半是理智和耐心早都耗干净了,满脑就只剩得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
果然很快,他便弯腰下去,把谢恒颜放到一旁避风的船篷后方,自己则空出手,将一头柔黑滴水的长发挽起来,高高束成马尾。
而正在此时,发下棱角分明的一副五官面庞,虽是生得俊朗无俦,仿若浑然自成,确也愈是衬得目光冰冷而深邃,皆为说不出的令人生畏。
谢恒颜一下看得呆了,险些忘记自己还冻着。好在他反应够快,腾地又跳了起来,朝印斟喝道:“印斟,你不听话了,还不跟我回家吗!”
印斟头也不回,说道:“等我,马上。”
谢恒颜急道:“马上你个头啊!不准和人打架!”
那头乌纳却将上衣也一并脱了,臭着张凶悍又狂放的脸,冲印斟无限挑衅道:“还不给老子滚过……”
话没说完,印斟一拳头轰过去,直接给他俩鼻孔飙了血。
紧跟着周围窸窸窣窣冲上来一帮子人,迅速将临水域附近那片冰面堵至水泄不通,渔民们一个个都担心得要命,偏又不敢上前阻止,只得手忙脚乱地畏缩在旁边,扯开嗓子冲乌纳喊道:“乌纳,你小子病才刚好,这是不想要命了吗?”
“乌纳,别冲动呀,快停下!”
“叫旁边那小伙子也停手,别打啦!”
“就是,年轻人,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动口不动手啊!”
谢恒颜则像个傻子一样,坐在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身后,起又起不来身,喊又喊不出话,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眼看着印斟第一拳过去,直打得乌纳鼻血横流,闷哼不止。而乌纳自不服输,反手一肘横在印斟肋骨上,“咔”的一声闷响,周围但凡是长了耳朵的人,基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同时不住发出惊骇不已的唏嘘。
谢恒颜更是眼泪都逼出来了:“快别打了,印斟你疯了吗!乌大哥也停手啊!”
然印斟根本不等他把话说完,曲起膝盖往前狠命一顶,乌纳整个儿白眼一翻,险些当场就给催得吐了,后还没能朝后站稳,印斟又扬手甩来一巴掌,甩得他半边脸皮子都在噼啪作响。
乌纳登时都被打蒙了,心说这人平时看着力气也不大,怎的打人能这么疼?
实则不想,印斟昨日是受过伤的,彼时腕间,还缠着谢恒颜给他包扎的手帕,今时一连数拳挥击出去,疼的不光是乌纳,自然还有他自己。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乌纳也完全不蠢笨,几次这样下来,一眼就洞穿他的弱点。之后两人扭打在一团,乌纳基本是扯着印斟的痛处下手,一次还比一次狠,可印斟毕竟铁打的练家子,人身形虽不及乌纳那般五大三粗,真正要近身搏斗起来,那每一击都是能要人命的凶狠而精准。
因而这般缠打到后来,乌纳完全是攒着一骨子蛮劲,拿力气往印斟身上反复地砸,而印斟毫不示弱,反手捶得乌纳浑身内伤,就剩一个可怜巴巴的谢恒颜在旁边,冻得直吸鼻子,像个路边没人要的小孩一样,哭着喊印斟道:“叫你别打了,听不到吗?”
“为……为什么呀?到底为什么要打架?”谢恒颜边擦眼泪,边是不解地问,“是有什么话,不能用嘴巴,一定要用拳头才能说的吗?”
※※※※※※※※※※※※※※※※※※※※
男人打架是不需要理由滴~
当然,乌纳是纯粹心情糟糕,需要发泄,再加上争强斗狠,不肯服输
至于印斟,他打架的理由很复杂
他不是为了自己再打,也不是纯粹为了帮谢恒颜出气
这是一个很深沉又很简单的问题……
说白了,就是因为爱情
然后今天的小细节你们大概发现了
印斟冲上去喊的是颜颜
没毛病,就是颜颜。
这是第一次直接喊颜颜,之前那次小声嘀咕不算~
算是一个隐藏的糖吧,嘻嘻
祝大家粽子节快乐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