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偷偷哪个?(1 / 1)

无傀 蓝风山 2844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35章 偷偷哪个?

  一家子三口人里接连倒下了两个,这回可让村民们一次炸开了锅, 纷纷围在乌纳家的帐篷门前转来转去, 像是一群发了蒙的无头苍蝇。

  好在后由村里有经验的妇人细细探过脉搏,方知容十涟并不是因着病发而突然昏倒, 只是孕时身体气血不足所致, 加之岛上条件有限,平日又过度操劳, 时常帮着村民干些粗活累活,很有可能不多留意的话, 肚里的孩子根本熬不到出世那一天。

  可这说到底又能怎么办?

  杨德奕只能叮嘱容十涟, 叫她近来少在田地里头忙活。

  谢恒颜也主动站出来说:“我可以做饭,以后糖水姐姐的位置,就由我来顶替好了。”

  杨德奕道:“乌骞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时候帮他娘亲多干些活。”

  熟料那头乌骞刚听到这里,却陡然开口反对道:“这个女人不是我娘, 我才不要帮她干活!”

  谢恒颜低声劝道:“听话啦阿骞, 将来等到弟弟妹妹出世, 你这当哥哥的要做好榜样啊!”

  “我不要, 颜颜是坏蛋!”乌骞红着眼眶道,“爹爹也是坏蛋!”

  说罢丢下众人,一溜烟便跑得没了踪影。

  但依照如今这般情形,村人们没空多去管他。待得明日一早起床, 船队照例要出海捕捞, 而姑娘们也要忙着烧饭种地, 各家料理各家的杂务,压根抽不出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

  眼下乌家这对夫妇双双病倒,就仿佛骤然失了支撑每日劳作过程中的顶梁柱,导致一切事务都变得有些杂乱无章,毫无头绪可言。

  尤其在这头天夜里,乌纳吊着大半条命,随时可能会死,邻里几个人担忧得打紧,便奔去帐内轮番看护,谢恒颜则留下来,一起帮着照料昏迷的容十涟。

  一时间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谢恒颜一整晚没有睡觉,守在旁边给容十涟喂水掖被角。等后半夜完全困到意识模糊,杨德奕那边差人来替了谢恒颜的位置,他这才魂不守舍地离开帐篷,就着一身褐色的血污赶去池塘边洗澡。

  然而在这寒风凛冽的大冬天里搓冷水澡,对于一只怕冷又怕水的傀儡来说,委实是件要人命的难事。谢恒颜脱去衣服下水,本来没敢在池塘里多待,谁料洗到一半的时候,总觉得周边有什么东西晃来晃去,待要定睛前去细看,忽有一道声音冷冷自背后响起:“你洗的什么澡,衣服也不拿,打算光着上来?”

  谢恒颜哗啦一声仰起脑袋,就见印斟站在岸边,手捧一沓干净的衣裳,正一脸嫌弃地盯着他看。

  “你怎么来了!”

  谢恒颜惊叫一声,偏生这会不着寸缕,不知怎的在印斟面前,反多有几分不好意思。待要匆忙往下钻回水里,印斟却拧着毛巾伸手前来,囫囵罩住傀儡脑袋,略微施力揉了揉:“……这么大个人了,洗澡也不会。”

  谢恒颜立马不动了,感觉印斟温暖的大手正在发顶细细地摩挲,他便舒心地靠回池塘边缘,十分理直气壮地道:“之前都是你给我洗的呀!”

  印斟先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往傀儡脑门儿上轻轻弹了一下,道:“小傻子。”

  “你才傻……不对,乌大哥那边怎么样了?”谢恒颜适才想起什么,忙转移话题道。

  印斟叹道:“还能怎么,没得救了。”

  谢恒颜:“……”

  彼此又别开脸,各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印斟拿毛巾打过皂荚,一声不吭帮谢恒颜搓背。借由天外一层微弱的月光,能清楚瞧见在他周身上下,细细密密无数道疤,尽管大多伤势现已完全愈合,但这些遗留下来的斑驳痕迹,都是以往不曾有过……同又象征着人心叵测,与厉鬼凶祟同等狞恶的证明。

  ——很多时候,人若存心为恶,势必比世间任何一类无心的妖魔鬼怪,还要来得凶猛残暴许多。

  印斟垂眼盯他看了良久,直到谢恒颜终于忍不住了,主动出声打断他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讲?”

  印斟怔了一下:“嗯?”

  “你在梦游?”谢恒颜扬手招呼他一脸冷水,“醒醒。”

  “……”印斟顿时无语,抬起袖子擦脸,边擦边道:“我在想事情。”

  谢恒颜道:“你还能想什么?无非是对刚才糖水姐姐那番话耿耿于怀,又说不出口,一个人憋着穷较劲罢了。”

  印斟:“……”

  谢恒颜笑道:“看,让我说中了吧!”

  印斟拿毛巾把他那张刺人的大笑脸一起盖住了。

  “……唉,真是没办法,只好我来开导你了。”

  谢恒颜随手擦干身子,窸窸窣窣穿鞋上岸。印斟揭开干爽的里衣替他披上,在低头忙着系腰带的间隙里,他终于按捺不住,对谢恒颜说道:“其实……你一直都清楚。”

  谢恒颜问:“我清楚什么?”

  印斟道:“容十涟说的那些实情,你至少知道大半吧。”

  “……”谢恒颜思来想去,最后如是回应他道:“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在心里明白,成道逢不是什么好鸟——但这也仅限于对待我们妖类。他是你的师父,将你从小抚养到大,于情于理,你若执意追随他的想法和主张,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名。”

  印斟神色未变,独是目光渐深:“我知道,他始终是我的师父。可在很多事情上……”

  “老实说,你们不适合当师徒,璧御府也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谢恒颜打断他道,“谢淙这回掳你出来,未必不是件好事。”

  印斟喃声道:“……那我觉得,还是你爹毛病更深一点。”

  谢恒颜危险地眯眼:“你说什么!”

  印斟:“没什么。”

  “随你怎么办吧!这都是你自己的破事,我本来也无权利干涉。”谢恒颜扯过外袍往身上一盖,头也不回,径自一人往帐篷处走。

  印斟却在他身后道:“如果有机会回去,我会向他问明白一切。”

  “你傻不傻!”谢恒颜恼怒顿足,回头大声骂道,“成道逢连他自己老婆都杀,你又算得几斤几两——还想找他问明白,真是不怕死啊你!”

  印斟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不可能一辈子躲着他过活。”

  “那咱俩就在这岛上过一辈子吧,都别出去了。”谢恒颜无不颓然地道。

  印斟抿紧薄唇,并没有继续说话。这时谢恒颜忽又折返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像只小狗一样蹭来蹭去。

  “我不准你去找成道逢!”谢恒颜气馁道,“不然我们就绝交了,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印斟无奈道:“八字还没一撇,先出岛再说。”

  谢恒颜狠狠拿头顶他:“那我现在就问你!假如我和成道逢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印斟毫不留情地反问:“我和谢淙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救你了!”谢恒颜不加犹豫地道。

  印斟心头一热:“你……”

  “我爹聪明得很,不像你个笨蛋,在陆上都能活活让人淹死。”谢恒颜一把将他推开,“又蠢又倔,跟头驴子一样!”

  印斟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谢恒颜扯鬼脸道:“印斟是头大蠢驴……嘶……啊!”

  话没说完,就被这怒气冲冲的大蠢驴给埋头拱了一道。

  印斟单手拎起谢恒颜的后颈,两人沿路拉拉扯扯,拐进池塘边的大枯树下,左右都有半人高的草丛形成视线遮挡,印斟刚进去还没吭声,就被谢恒颜盯着咬了一口——眼看一场大战爆发在即,谢恒颜却又踮起脚,在他侧脸轻轻啄了一下。

  印斟:“……”

  紧接着,是额头与眉心,鼻梁到下巴,谢恒颜眯着杏眼,从上到下,由左至右,亲得印斟满脸都是晶亮的水渍。

  “够……够了。”

  印斟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出,可毕竟又是年轻人,按捺不住一身血气方刚,一经食髓知味后的某些强烈冲动,便与懵懂时期那点微妙感觉大径相庭。

  印斟向来是个恪守本分的人,但在骨子里又是十足的桀骜不驯。原先在成道逢眼皮底下不让干的事,不让犯的戒,不让破的清规,不让见的人——他现就恨不能一桩桩,一件件,挨个给它全试得遍。

  尤其事到如今,人又沦落荒岛,下一刻究竟是生是死都未可知。独有幸得来一位佳人,日夜陪伴在侧,与他同甘共苦,生死不离——遂倒不如由着一切随心所欲,百无禁忌,确也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还要来得痛快淋漓。

  虽然吧……面前这位佳人,他是个公的,还是个傀儡。

  印斟俯身亲吻谢恒颜的薄唇,感到傀儡细软的睫毛微微颤动,在亲昵摩挲着彼此的脸颊。

  这种触感其实非常的美好,因为傀儡身上总带有一股清新好闻的木香,印斟并不排斥这种味道,相反还多少有点喜欢迷恋的意思。于是他逮着谢恒颜的嘴唇到脸颊,一连上去啄了好几口,到最后两个人脸都是红红的,简直青涩生疏得要命。

  “走了……别一会叫人看见。”印斟耳根子都在发烧。

  谢恒颜却捏着他的五指,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不试试……那、那个吗?”

  印斟木讷地问:“什么?”

  谢恒颜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嘴,示意他接吻的时候……是不是该象征性地伸点什么东西进去。

  “……好。”

  居然还同意了!

  谢恒颜半磨蹭着道:“那我……”

  印斟单手扳过他的下巴,犹是一脸羞赧又跃跃欲试的表情:“收牙就行了,你别咬我。”

  谢恒颜眼睛一闭,特别期待地把嘴唇噘得老高。

  偏在此时,旁边草丛哗啦的一声响,陡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嗓音:“哇啊,天呐,颜颜和碰不得哥哥居然在偷偷‘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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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啵这种东西,试过一次就绝对会上瘾,尤其是在对方味道非常好的情况下

  每天写这两只崽摸索着互相亲近,感觉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Ps,开车也是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