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决不可纵容。”
冷玉低头,准备听碧玺教诲。
然而碧玺叹了口气,缓缓道:“但若按你的法子做,陵光神君会领情,织女大概也会高兴,更不会得罪那些嗜饮的仙人,除了我心中微有不舒坦,对谁都很好。我最近常在想,我以前是否做错了,对不对,没有绝对标准衡量。然而好不好,却是人人都知道的。”
碧玺看着冷玉,目光闪闪:“我与司典惩的其他几位仙人本也不合,却是你一直在其中周旋。你修为虽不如我,但为人处事,却要强得多。我如今做了神君,还不知日后如何,天上除了玉帝,至今未有神君司职。我想明日便去求玉帝早日替你设劫飞升,待做了上仙,也好名正言顺接手我的位置。”
冷玉被碧玺这一番话着实惊到,不敢相信这话竟是那百般要强从不服输的碧霄天君说出来的话。待她反应过来,正要张口说什么,外头一阵敲门打断了她。
“神君,我是暖玉,来给您和冷玉仙子送茶水。”
“进来吧。”碧玺正觉得有些口渴,便坐到一旁椅子上,叫暖玉进来。
暖玉端着两盏茶进来,先恭恭敬敬奉给碧玺,然后第二盏端给冷玉,朝她眨眨眼睛:“阿姐,这是你喜欢的兰花茶。”
碧玺早已闻到了那浓郁的兰花香,而自己那杯虽无如此厚重香气,但入口清冽甘醇,正是她最喜欢的黄山毛尖。
看来暖玉的确费心了,到底是自己府中惬意。碧玺想着,见暖玉还迟迟没有离开,似有话要说,便问道:“还有什么事?”
“步回托我给您带的话。门口有个小仙,叫朱虚仙人,在门口等着见您,问您见还是不见?”
碧玺皱起眉头,她与天上仙人几乎都没什么交情,这碧霄天君府也极少有访客,或有,多半是来求情的,碧玺一概均是不见。
“那朱虚仙人可有说为什么要见我?”
暖玉摇摇头,解释道:“其实神君刚回天上那会儿,府门口有许多仙人来访,之后听说神君不在,便慢慢少了。只这朱虚仙人,道神君总是要回府的,每天日落之后便会到门口守着,直到天明离开,问他有何事却总不答,似是非要等到神君不可。步回瞧他也不容易,所以才托我问问神君,是否要见?”
“既是急事,便让他道明事情原委,我相信步回自能把握。这连个事由都说不出口,可见不是什么好事,你便让他回去吧。”碧玺最厌烦有人事后功课犯了错才知后悔,挥挥手叫暖玉将他打发了。
暖玉满脸愁容,虽是步回托她来传话的,实则她自己也觉得那朱虚仙人苦守了那么多日子,足够诚心可以让碧玺一见了。
冷玉见状,状似不经意地提起:“神君才刚回府,自有许多事要处理,更何况三日后王母陛下在瑶池设下桃花宴,神君必然是要出席的,这两日自然更加忙碌些。”
暖玉眨眨眼睛,对了,桃花宴,听说九重天上外加地下有仙衔的仙人都会去参加,到时候那朱虚仙人自然能见到神君了,也不必日日在此苦等。
朝冷玉感激地看了眼,暖玉欢欢喜喜地去将这一点告诉外头的朱虚仙人。
碧玺知道冷玉便是这般能帮都会帮一把的性子,想这与自己也无多大影响,便装作未听出她话中的含义。喝过茶,又踱到案前,信手翻着那一堆文书,寻着是否有朱虚这样一个仙人的名字。
“醉酒,殿前失言,衣衫不整……”碧玺一封一封地扫过,又将公文一件件丢在桌上,终于在看到照智元君打扰度厄星君公务,度厄星君劈错天雷的那一封公文时住了手。
“天上倒是一派悠闲。”凡间的种种似乎还历历在目,碧玺神游了一会儿,长长呼了口气,苦笑一声:“谁叫人生苦短,仙寿绵长呢?”
“其实,天上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冷玉小心地看了碧玺脸色,见她似乎并未生气,只是有些感慨,便大了胆子道:“仙下倒是觉得,是神君自从凡间历劫回来,没有原来淡然了。”
第四十章 朱虚
“你说,是我的问题?”碧玺下意识便要反驳,然而开了口,才发现自己这语气,便如那刺猬受了刺激,缩成一团见人就扎,掩饰的,还不就是自己心里的慌乱。
慌,却不知道慌些什么,只是一颗心悬着总是定不下来;乱,一切看在眼里都是乱,总希望所有都按自己想的来,然而实则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仔细想来,天上真的一点没变。冷玉依旧情理通达,暖玉还是活泼好奇,步回向来粗鲁直爽,还有悠闲却时不时会犯些小错的上仙们,严谨却不失慈祥的王母,公正严明而又通情达理的玉帝,就连紫耀,也是一如既往的游手好闲逗人取乐。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活得很好,她却发现找不到自己的路。适应不了,好像自己不属于这里一般,回来,却好似到了别人的世界,觉得一切都不对劲,一切都让她不满。
莫非这便是初为神的不适?难怪紫耀要留她在方天府里一直住着,难怪王母要专程派人来看她。做了神,有了开天辟地创造世界的力量,就是这般迫不及待要毁去眼前让一切都按自己想的来么?
然而自己到底有多少力量,碧玺至今还未弄清楚。
闭上眼睛,却不像以前一样能够感觉到自己元神的力量。也是,如今她整个人,便是以元神形态示人,要如何感受?
碧玺放弃了,颓然道:“你说得没错,大概的确是我变了。”
“其实您不管变是没变,您还依旧是您。”冷玉斗胆往碧玺身边靠了靠,诚恳道,“小仙不知神君与天君到底有何区别,但小仙觉得这不该影响神君您的想法。小仙一直以为,神君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这九重天上,不能没有神君您。”
碧玺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急切想要安慰自己的冷玉,心中宽慰了不少:“多谢你这番言语,不过这九重天并非没我不可,而是我,不能离了这九重天。不然,便什么都不是了。”
站起身拍拍冷玉的肩膀,碧玺朝她露出个笑容:“我方才说的虽有几句意气之言,但关于你的却是句句属实。以你的能力,任我这职绰绰有余,而今唯一欠缺的便是一个名分。你多加紧修炼,玉帝处我也会去替你争取。”
碧玺都已说到了这般地步,冷玉也不再客套虚言,朝她足礼拜下:“冷玉谢过神君。”
“毕竟也是我身边出去的,我盼着你好,也是替我自己长脸。”碧玺轻轻将她扶起,“时候不早了,你明日还要办公,早些回去歇息吧。”
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