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1 / 1)

狐妞牙尖尖 翳雪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事可以将就,但唯有两样独独不行。

  一是吃饭,二是睡觉。

  这也是为什么在看到白泽那油光水亮的皮毛之后,我第一时间便动了心思。

  “那你,在这里并没有可以下榻之处?”我尽量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容。

  那厢,他回答得慢条斯理,薄唇轻启,高贵冷艳地丢给我两个字。

  “自然。”

  “那你平日晚上出没在这里之后皆睡在哪儿?”我顺着问道,谁知我话音未落,一道寒意便兀自袭来,伴随着让人寒涔涔的嗓音。

  “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闻言愣了一下,缓过神来便不由得意起来,笑道:“早便说了,奴家可是在凌虚台上对夫君一见钟情呢。”

  他还没回答,旁边的维桢倒是一阵猛咳,我才想起还有这厮的存在。所幸自己平日里没脸没皮惯了,尴尬之感压一压也便罢了。

  回答我的,是一阵冗长的沉默,这寂静的夜里,偶尔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阵诡异的嘶鸣声,配着突然冷下来的气氛,格外让人心里发怵。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边传来“君公子”有些低哑的嗓音,“好。”一个字,像是沉思良久。

  “你当真要跟我走?”

  什么?他的意思是——

  我赶紧大声“嗯”了一下,生怕他会在下一瞬改口。

  跟着找到他的窝便什么都好办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

  “喂,我们要去哪里?”维桢凑到了我跟前,盯着前方的眼神十分戒备。

  我毫不犹豫地丢给他了一个异常嫌弃的眼神,你不是方才还黏人家黏得像怕一松手人家就消失似得,如今倒是想起来担心人身安全问题了?

  维桢,你这么长的反射弧真的没问题吗?

  “走,还是不走?”那边他似是有些不耐地再次确定道。

  “走走走,怎么不走。”我又是十分狗腿地一阵点头,却突然一顿。

  “……咦,去哪里?”

  谁知回答我的却不是他的话,而是一阵猛然刮起的强风,接着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前方笼罩着那个男人的黑暗似乎突然变得浓郁了,从小径的那头晕染开去,直到将他的身影完全湮没在黑暗之中。

  一种浓郁而沉重的威压从那里散开,仿佛带着亘古洪荒的味道,欲将它触碰到的一切都尽数吞没,莫名让我直觉发慌。

  想逃,脚下却像是钉在了那里,移不动,逃不开。

  黑暗中,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只是淡淡两个字。

  “过来。”

  却足以夺取我的全部心魄。

  意识变得恍惚,身体仿佛自己拥有行动的能力,左脚向前,就要往黑暗深处走去——

  “别过去!”维桢却在这时毫无预警地拉住了我的胳膊,我顺着他的声音有些恍惚地回头,那满是担忧的熟悉的脸,如今竟看上去,竟有些模糊。

  我应该说些什么的,至少,我应该给他一个表情,哪怕仅仅是一个让他安心的笑靥。

  然而最终身体自己做出了反应,眼神似乎找不到焦点,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应该往前走,去找他。

  前方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暗,然而他在那里。

  仿佛黑暗中的一簇亮光。

  在那个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看见了他。

  一袭黑衣,长发散下晕染在肩头,俊美的轮廓上是清冽如寒潭的眸。

  他站在黑暗的那头,静静等着我。

  那时我当真不晓得自己是怎样生出那样大的力气,就这么以胸口碎大石般的真汉子气魄将维桢甩出了好远,义无反顾地朝黑暗中的那簇光走去。

  啊,是了,自己当真是已经没救了。

  就在这个瞬间,我坚定了自己的心意。

  说来好笑,有的时候,便是当初那莫名的一念之动,改变了一生一世,甚至是几生几世的命运。

  黑暗中,他看着我走近,唇边似是勾着惑人的弧度,然后,优雅地朝我伸出了手,手指修长有力,在我将自己的手放入他手心的那一刹那,几乎让我产生了一种就将这么下去一辈子的错觉。

  被保护,被珍惜,被如珠如宝地仔细呵护。

  和这个男人,一起走到六界的终结。

  头脑中一片空白,我只是怔肿地盯着他的背影,任他将我牵着,走向某处未知的地方。

  在那里,会有他在,是以我竟丝毫不觉害怕,仿佛这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到了。”我就这么恍惚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嗓音似是含着几分笑意突兀响起在我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某种熟悉的刺激当即让我心下一惊,神思在瞬间聚拢了起来。

  他似是故意与我凑得好近,薄唇几乎触到我显然已经充血的耳根,又是一阵低哑的笑容,似是在他浑厚有力的胸腔中滚动。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情不自禁,一下推开他,跳出了好远——

  “嘶——”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我狠狠倒抽一口气,我伸出右手欲打量一番,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其抬起来。

  怎么回事,突然这么痛?

  一双指节分明的大掌毫无预警地接替我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托起了我疼痛莫名的右臂,动作轻柔得让我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一缕黑发沿着他的肩滑下,带着他的气息,落在我的脸颊旁,莫名地让我一阵悸动。

  我正花痴着,上头却传来一声薄凉的嗓音:“脱臼了。”

  ……什……

  我当即愣在了那里。

  “脱臼了?!”

  自己走路也能走脱臼?

  啊!莫非是方才推开维桢的时候——

  是了!定是那个时候!

  缓缓吸了一口气,我告诉自己要淡定,抬头问他:“那怎么办?”

  “好说。”他回答得云淡风轻。

  好说?

  我十分怀疑地看着他眼角几乎掩不住的笑意,某种即将被算计的感觉就这么油然而生,让我生生抖了一下。

  “啊——”

  “嗷嗷嗷嗷!!!”

  我捂着被他毫不客气地蹂.躏一番的胳膊,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漫不经心气定神闲的模样,几乎想扑上去撕了他。

  丫的你是想卸了它对不对!对不对!!你说啊你!!

  不!要!不!说!话!啊!

  就在我已经将方才一路的绮想尽数抛之脑后,开始丝毫不掩饰眼神的凶残琢磨着该在他身上哪里下口的时候,一个柔柔的嗓音似是带着怯意,就这么插了进来。

  “殿、殿下。”

  身着白色素衣的少女娇娇怯怯地站在那里,神色恭敬,甚至可以说是带着畏惧。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相同着装看上去差不多年岁少女,皆是同样的神情,只是虽然低着头,却悄悄抬起眼皮似是打量着我。

  殿下?

  我捂着胳膊看他,却被他脸上瞬间冷下来的表情弄得有瞬间的错愕,那副冷冽严厉的模样,早已完全不见方才作弄我时的笑意。

  打量四周,我这才突然发现此刻竟已经不是夜晚,然而虽不是夜晚,似乎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