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泅水!!
方才的欣喜在此刻尽数变成了一种绝望,我拼命扑腾了两下,身子却依然往下沉,嘴巴的位置几乎与水面持平,随着我的挣扎,大量的热水灌入口中,几乎逼得我无法呼吸。
糟了,不知道神仙会不会死!
那时我是慌极了,才会忘了还有施咒这回事,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求生上,然而腿已经开始因为脱力而不听使唤,几乎就要尽数没入水中。
身后突然传来“噗通”一声,接着我就感觉有一股力量猛然在我的腰间施力,一下子便将我拉出了水面。
“啊呼,咳、咳咳咳!”
出水面的瞬间,我贪婪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可还没吸几口,立刻就开始剧烈地咳了起来,伸手紧紧抓住身边的石头,企图减缓一点咳嗽的痛苦。
终于,就在我以为自己会直接咳昏厥过去的时候,我总算是顺过气来,脱力地靠在石头旁,小口小口地喘气,脑袋里有些发懵。
又是缓了缓,我方才总算是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果然是我总欺负维桢遭报应了吗……”我正喃喃自语,却听见头顶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似是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
“哦?那是谁?”
“啊……就是一个兄长派来陪我的小……”
等、等等。
我缓缓吞了下口水,自己现在,是在和说话……
我这才发现自己人在水潭中心,周围根本没有可以依靠和抓握的石头!自己的腰间似乎正被什么东西圈着,而方才的声音……
似乎是个男人。
如此想着,我不禁头皮一阵发麻,慢慢地、慢慢地朝上看去。
先是腰,再是精壮的胸膛,喉结,线条优美的下颚,微抿的薄唇,挺直的鼻翼,最后是那双漆黑如玉的眼,正含着冰冷却恶质的光芒,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
轰————!!!
我只觉浑身血液直往上冲,耳边是炸开的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你!!”我支吾了半响,突然发现自己竟再说不出第二个字来,倒是那个人,挑眉看着我,似是十分期待我的反应。
我又羞又怒,深吸一口气,终于憋出了三个字。
“放开我!”
他做出理解的表情,我腰上的力道顿时一松,整个人瞬间又开始往下沉。
方才差点淹死的可怕记忆再次浮上眼前,我心中一惊。
不要!!
双手下意识地扒住了他,十指紧扣,发誓这次死也不要松手了。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带着几分戏弄的轻浮:“我还好奇,怎么会有想拒绝我的女人,啊,原来是想主动啊。”
我闻言,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方才他伸手圈住我的姿势已经变成了我主动搂住他的脖子,两人密密贴在一起,自己的上身几乎已经脱离水面,露出大片美景。
我大窘,再次猛然扎入水中,只留出颈部以上的部位,狠狠地瞪他。
“放开你的手。”他冷声道。
我却连忙摇了摇头,更加死命地搂紧他的脖子。
他的眉微微拧了起来,似是想说什么,我却突然发现,这眉眼,这神情——
我当即在心中欢呼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咫尺天涯,竟让我找到了!!
我当即扑了上去,扯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靥,嗲着嗓子甜甜地叫了声——
“夫君!”
接着我便感觉他身体猛然一僵。
这次,似乎换他整个人不好了。
第六十五章 长梦(四)
温泉的蒸汽氤氲出朦胧的暧昧,我就这么伸着胳膊紧紧贴着他,笑得极尽勾引之能事,应该不会有问题,毕竟人界晚上总有那么几条街上的姑娘就是这么笑的。姑娘一笑,男子便尽数如被勾了魂儿似得黏上去。
啧,也不知这张面皮好不好用。
“夫君!”我软软地又喊了一声,他脸色一黑,突然就有一股力量缠上了腰部,将我整个人按进了水里。
“咕噜噜噜——咕噜——咕噜噜——”
“呼啊——你做什么——咕噜噜——”
我就这么被他按下去又抬起来反反复复折腾两次之后,那两道剑眉依旧紧蹙。
“你搞什么鬼?”语气里是十足十的警惕。
啧~
肚子里尽是水的感觉让我差点怒目相视,但是——深、呼、吸~要怀柔,要怀柔~
我在垂下眼反复做好心理建设之后方才扬起一个无害的笑容,继续嗲得酥了我自己一身骨头——
“夫君,你讨厌啦~”
他眼角一阵抽搐,仿佛正在隐忍些什么,手上用力,作势又要将我按入水中。
“还不说?”低沉的声音毫不掩饰威胁的警告,倘若我第一次见他,这种威压定足以吓坏我。
但是这并不是第一次,我早已经在凌虚台上偷窥、咳,是观察了他好久,那些表面上的东西甚至已经变成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一种美好。
是以不怕黑脸的,就怕黑脸的遇上不要脸的。
我暗暗调整了一下气息,顺着胳膊上的力往上攀了攀,整个人做虚软状伏在了他的胸口,无限娇羞地垂下眼,手指开始不安分地在他的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
“夫君~原来夫君喜欢这样的吗~”
头顶似是传来一声低低的抽气,接着我就明显感到自己手下的肌肉又僵硬了几分。
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我又往上爬了爬,还不忘用手指戳他硬邦邦的胸口,娇嗔道:“夫君,奴家也好喜欢你这样啊~”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整个温泉一片寂静,静得足以清晰听见彼此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一个力量毫无预警地钳住了我不安分的手,那双眼中是骇人的怒气,和一种说不明的深浓的情绪,终于让我直觉有些可怕。
“你到底是什么人?”
手腕上的力量往里收了几分,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嗓音……似乎比之方才嘶哑了一些。
“夫君,你弄痛奴家了~”嘶,这话可不是撒娇来的,我真心觉得这家伙倘若再用点力便可以将我的手骨给生生拗断。
“说。”
“我是月宫的人啦!月宫!就是天上的那个!”
兄长是个很精明的人,虽然看上去温润儒雅,实则是指不折不扣的狐狸。自从与他日渐亲近之后,我那些由于各种贪玩闯祸而扯出的大谎小谎,早已经在和兄长你来我往的斗法之中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真假三七分,避重就轻,不懂装傻,四两拨千斤,方才是最不易被发现之道。
语罢,他果然松开了我的手腕,却转而捏住了我的下颚,硬是逼着我直视他。
黑玉般的眼睛此刻正散发出骇人的寒气,仿佛下一瞬便会冻住周围蒸腾的雾气,看得我不由暗暗咽了下吐沫。
“你说,你来自月宫?”黑眸微眯,他的语气森然,也不知是何意思。
我抿住唇,狠狠点了下头。
“是月宫里的什么人。”
又是咽了口吐沫,我哑声道:“呃,月宫中为纤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