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的。她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非要留在这里,当苍儿的童养媳?
很多时候,她都能注意到,这个小女孩一直偷偷地看自己——心里肯定更烦了。你想啊,老是看着你,要谁谁不烦?
面对小女孩的态度越发不耐,可小女孩被如此对待,也不说离开。偏是要如履薄冰的呆在这里,做事谨慎小心,很少出错。
现在在回想一下这几天的时光,流婪婆就怎么也止不住哭泣……
那可是她的女儿啊……可她都是对她做了什么啊……从来没有一天给过她好脸色,还亲手把她送到了魔尊的手里……
流婪婆一边哭一边用手捶着胸脯,连翘看着这一幕,也不禁动了容。
“怎么事情……会这么曲折的……”
连翘原先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鬼夫子前辈的女儿,竟然就是流婪婆的女儿。
不过话说回来,连翘是没看到,不然细看过去,她肯定能发现,纸鸢的相貌还是神似流婪婆的。
苍穹的面色也有些不忍,他看向鬼夫子,开口问道:
“纸鸢她,是怎么死的?”
“被……活埋。”鬼夫子如今说出这两个字,心里都是痛啊。
才八岁的一个小丫头,竟然被扔进坑里,活活用土覆盖,窒息而亡。
连翘的手攥住了衣服,气愤道:“太残忍了……”
“人性本就如此,为了利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鬼夫子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说到底,还是怪我……如果不是我,纸鸢也不会死……”
“她很怕火?”苍穹再次问道。他记得没错,这个小女孩时时刻刻伞不离手,除了面对母亲大人强迫取下伞,其余的时候,绝不。
“在她六岁的时候,经历了一场火灾,险些丧命。她的背部,还留有被烧伤的痕迹……所以,她非常怕火。”
一旁的流婪婆,听到这里,蓦地爆发出一声啜泣。
天哪……她都做了什么啊……那一日,她的女儿明明求救的看着她,跟她说,她怕……她竟还强迫她拿开伞!——
“我真是作孽啊……我、我……”流婪婆上气不接下气,双手都捂住嘴巴,也制止不了哭泣。
“我原先不明白,为何纸鸢会来这里。我现在是知道了……”
流婪婆朦胧的视线落在鬼夫子的身上,似是等他下文。
“你这山洞门前,种了不少丁香……春天正是开花季节,她怕是被这香气引诱而来吧……”
“她……喜欢丁香?”流婪婆的声音很是沙哑。
鬼夫子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曾跟她说过,她的母亲最爱丁香……这些年,我们住的地方,也种有这种花。”
连翘也想起来了,她在小茅屋的外面看到过,原来那花色淡雅气味芳香的花,便是丁香啊。
“而且……你的画像……也一直挂在密室里。她每日睡前,必会一看。”
流婪婆被这个消息弄得不知所措,她似乎可以猜到,纸鸢这次来,并不是为了做苍儿的童养媳,而是为了、为了……
找她啊。
不管她态度怎么不好,不管她怎么想着法子赶她走,她就是不走。
她终于明白为何总有一道目光时时刻刻围着自己转,为何纸鸢宁可克服自己最怕的火,宁可放下伞,也不愿惹她生气。
做苍儿的童养媳,便等于是她的儿媳,便可一直呆在她的身边。
恐怕纸鸢,打得就是这个算盘吧。
……
夜色里的小女孩,手撑白色纸伞。
她的目光空洞却能看见四周的丁香。她是跟着这个领地的领主一路寻来的,瘦小的身躯穿过偌大树林,她终于来到了这里。
“花。熟悉。”
这是她站在洞前说的第一句话。
丁香花,是娘亲最爱的花。
马车里的女人,有着她熟悉的脸。
那张脸,是她日日夜夜都会看的,是画像里的娘亲的脸啊。
第七十四章 叛变的灾难(10)
洞外突然传来了骚动,有一个鬼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喊道:
“不好了!!领主大人、领主大人!!——”
他跑得太过匆忙,差点摔在了地上,流婪婆依旧坐在软椅上,轻轻用手拭去脸上的泪,缓住声音问道:
“什么事?”
“弑、弑魂……弑魂领主他、他带人围上来了!!”
“啊!”连翘小小的惊呼一声,她差点忘记了,他们还让阿宝去通风报信来着。看来阿宝成功把消息带到了。
“那个……”连翘低咳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们喊来的。”
流婪婆有些诧异的去看连翘,心想,这小丫头究竟是谁,竟然连弑魂都认识。
苍穹也转身去看连翘,不过想到连翘的身份,和外面的一些传言,大概连翘和弑魂那家伙是朋友。
“让他进来吧。”流婪婆做了一次深呼吸,补充道:“记住,只能他一个人进来。”
流婪婆从软椅上站起身来,她的眼睛还有些微红,却是朝另一边走去。
“有些事情,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连翘点了点头,她和肉肉互相看了一眼,几个人一起跟上了上去。
他们来到了流婪婆平日接待客人的地方。屋里是正规的茶桌与茶具。每个人都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流婪婆自然是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她的视线再一次落到连翘身上,开门见山的问道:
“莲姑娘,你也是沐家的人吧?”
那个少年她记得,用的招数是沐家的没错。
“是的。”
鬼夫子幽幽的叹了一声,接道:
“这位姑娘,便是沐家的第二十七代掌门。”
流婪婆稍微有些惊讶,这个时候,姜北臣被鬼兵带了进来。
她看了眼姜北臣,再看了眼连翘,心想,怪不得她请的动弑魂。
声音略显疲惫,流婪婆稍微抬了一下手,道:
“随意坐吧。”
姜北臣穿着黑色的战服,他一进屋便发现大家都坐在这里,气氛并不紧张。
——怎么回事?他用眼神问连翘。
——没什么,坐吧。连翘摇了摇头,继而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座位,意思再明显不过。
姜北臣便没再表示什么,抬起腿朝前方的空位走去,悠然自得的坐下了身。
“我想,今天聚在这里,大家应该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情。”
流婪婆缓缓开了口。鬼夫子,连翘还有那名少年,他们来到这里都是为了纸鸢。想必弑魂也是他们请来帮忙的,出动这么多人,也就是为了抢一个小女孩。
现在,她也很想要救回纸鸢,所以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有同一个目的,那么便可以合作。
“如不出意外,我想,在日落之前,我便应赶过去。”
“这么快?”连翘现在还很混乱,关于如何从魔尊的手上抢回纸鸢——说实话,这也太难了吧?
“魔尊行事一向凌厉,我若想看到活着的纸鸢,必须尽早赶去。”
姜北臣从阿宝那里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如今听到鬼夫子这样说,他微微皱眉。
“凭魔尊的势力,就算我们所有人都去,也救不出纸鸢。”
这不是疑问句,也不是反问句,而是肯定句。对于魔尊的强大,姜北臣是知道的。现在他们要是过去,那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