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道莲(1 / 1)

穿成狗血虐文女配我反虐了男主 不溯生 1836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74章 道莲

  他?

  还是, 她?

  衔枝登时思索,寂无斜眼,似有满肚的厌憎, 并不想叫外人知道, 只绕开话题:

  “天上的明德女帝是什么模样?她喜欢什么, 讨厌什么。”

  至此, 衔枝也没了诧异。

  寂无这无穷的探知欲实在她难担重负。草草道:

  “她是个卑劣的人。长得丑,心眼坏,性子也烂。什么都不喜欢。你还是不要继续执念的好。人已死,前生皆是空话。”

  眼前突然落一粒妖丹。衔枝一愣,便听坐着的那人冰寒的嗓幽幽地:

  “胡说!那样的人绝不可能似你所言。”

  “…信不信由你, 只是若她真能算得上好,也不会下凡历这一劫。”

  他冷嗤:“只知其表,不知其里。你与她的交情不过如此。”

  “你为何如此笃定?”衔枝奇了。

  座上的男子听得这一问,许久未曾出声。衔枝摸着还疼的手吹了吹,顺溜地拿起妖丹塞进袖子里, 身上的橘色小短打此时脏的不像样。

  她百无聊赖地呼一呼手拍一拍灰,心想要不要暂时先离开, 等后头修为提升了请昧琅一起帮忙夺回尸身。

  这么想着, 衔枝依依不舍地看了那莲花台上一眼, 起身就要走。忽地, 寂无蓦然道:

  “我自小就见过她。”

  衔枝猛地转头, 寂无那双素来只让她觉阴鸷的眼,此刻却飘着星点的浮光。

  深远,悠长。

  “你见过…她?”

  怎会, 那时她已回天。

  空气中似有冷香飘动, 勾着人一同沉沦在这寂静的时候里。

  寂无慢慢地, 一张冰冷的脸,用堪称温柔,缱绻的嗓,缓缓铺展开那些层叠交错的记忆。

  “我天赋卓绝,虚风领我进道门,掌门直接赐我道莲为名,看重非常。将我当做下一任掌门培养。

  然我有记忆开始便时常梦到一个女子。红袍,长发,长得很美。又英姿勃发。一把枪用地出神入化。

  我数次卜卦,算不出她姓名。算不出她生辰,算不出她来世今生。

  于是我以为,她只是个虚影。

  可我为此苦恼,清心决念上一千八百遍也不得清去杂念。别无他法,甚至开始日日梦魇。掌门与虚风师叔无奈,命我游历山川湖海,寻一个解脱的机缘。

  十五岁时,我出了望仙谷。走过半个九州,依然忘不掉那个女子。

  直到我十七岁那年途经此处大泽。听闻多年前曾湍急不休,幸得前朝徽国质子一块白骨镇压在湖底,至此河流平缓,分出许多支流灌溉天下黄土。于是生了兴致,十分好奇这白骨镇泽一事是真是假,前去一探究竟。未想罗盘失灵,走入岔口。

  在这林子里兜兜转转十日,我不慎坠入了那个山洞。一块寒玉,一副冰棺。棺中躺着我最熟悉的女子,两具白骨,一左一右为她扶灵。

  前朝的女帝,史书只给她寥寥几笔,同那些流水皇帝无甚区别,甚至不如其父摄政王。看到棺中画作时,我才知原来一直入我梦的人,就是她。

  许是鬼迷心窍,我打开了棺椁。”

  掌门说,你天生便如莲一般。

  莲在水中生,心在水中明,你心望明月,明月照你心。

  唯盼你道心如莲,这乱世之中,出淤泥不染,枕清风而眠。

  他自小就知道,他和寻常人不一样。和寻常只会笑闹馋零嘴的弟子们不一样。

  掌门常言,他生来就是修仙的人。除却徽国那位惨死的质子,再没有人比他惊才绝艳。他倨傲,清寒,对自己严苛无比,承载道门所有人期望。

  他不惧鬼神,反静展胸怀,期待与万物自然攀谈。

  是以当时的寂无,或说是道莲,并不害怕一具尸身,也并不觉自己做得有何不妥。

  只是好奇,十分地好奇。

  人都是要死的。

  肉身不过一桩容器,魂魄离体后,它与这凡间的尘土,溪水,雨雪又有何区别。

  皆为天地万物中的一粒沙。

  身上沾着草叶的清瘦少年睁着秀目,轻轻扶开两架白骨,鬼使神差地,抚上了那位女帝的脸。

  指尖一点点滑过丰润的唇,挺直的鼻,饱满的额。

  最后,几度在柔嫩的面颊辗转。

  下山之后,尘世间诱惑如不尽江水。太多女子对他抛出桃枝。

  可少年永远清冷自持,拒人千里之外。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触碰女子。

  第一次触碰,这么美的女子。

  和想象的一样,那肌肤很柔软,富有韧性。出以触上,便再也不想放开。

  女帝安详地闭目,根本无暇顾及这样的冒犯。和梦里一样的红袍刺痛着眼眸,烈火都不及她。

  他一瞬以为,女帝没有死。甚至失了稳重清冷,触上她的鼻息。

  …道莲愣了,却又不觉难以接受。

  她确实已经远离人世。

  将棺盖推回去,道莲挣扎着出了洞,去了一处书斋。疯狂地翻阅晋朝的一切,终于翻到了一本有关明德女帝的野史。

  他如饥似渴地读,甚至比读道法还要专心。一字一字竟全数记在脑中。

  野史评她相貌艳俗。

  道莲头一回那样不屑一顾,冷笑出声。惹得书斋众人纷纷转头看他。

  野史不准。

  女帝绝艳,哪里是艳俗能够攀得上的?

  他收好书,背着剑,一身青白,与尘世缠绵,亦与尘世剥离。

  道莲想,见过一面那些梦魇便该好了。

  可他始料未及。

  这红尘里的寥寥一遭,叫少年道长绊住了脚。

  三日后,道莲携著书回到了那个洞穴内。与他一道来的,还有簇新的衣衫。

  那两具白骨不见,道莲略有遗憾,便再次推开棺椁。

  一如瞻仰三清祖师,道莲竟由心地恭敬,赤忱地托着背将女帝扶起。却未料那颗头颅一歪动,竟是斜斜滚落下来。

  少年一怔,才想起女帝自刎祭天一事,心头大撼。

  第三次,他带来了针与线。

  粗糙地在手指上扎了无数个孔,一针一线地磨炼了半月,才敢一点一点地为她缝好脖颈。

  这样美,这样动人的人,不该形容不整。

  他违背了先前的想法。

  他想,女帝不该是世间的一粒沙。不该被抹去功绩。不该做红尘的一捧黄土。

  她是那样雄才大略,宽而有容的明正之人

  作者有话说:

  好惹

  这么明显了也就不故弄玄虚了

  寂无和裴既明,确实有这样那样的关系(搓手

  话说没有宝子注意到白骨镇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