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耳鬓厮磨(1 / 1)

妖女为何这样 蜂蜜糖霜 2743 汉字|0 英文 字 4个月前

第69章 耳鬓厮磨

  温逾白从来都波澜不惊、迷蒙烟气一般的神情, 终于微微一变。

  他并不在意相凝霜的冷言冷语,他对她从来都有一种近乎娇惯的纵容,但他十分不愉, 她与那人的这种旁人难以介入的、天然的信任与依恋。

  那应该是他的,不对吗。

  他低下眼,看向相凝霜骤然亮起如星辰的眼眸, 微微弯了唇角,笑意柔和清淡:“…很高兴?”

  相凝霜笑吟吟:“我觉得我的欢喜已经溢于言表了。”

  她是打定了不给他好脸色看,又心知虚无之境诡奇难破,几乎不可能从外攻破。手底下招式也没停, 一式一式出其不意诡谲多变, 又被他一下一下慢条斯理见招拆招, 幻境内地动山摇连连塌陷, 他语气仍然慢悠悠, 却突然轻了些,像用指尖轻拂落雪,怜而慢地问道:“阿霜怨我?”

  孩子都死了爹才知道哭了, 相凝霜想笑:“你说这些废话有什么意思?”

  窗边的白山茶已经落尽了, 温逾白漫不经心掠过一眼, 继续温声道:“断云峰那一日…我本来是想带你走的, 但时机尚不成熟,又担心你受了委屈,所以才耽搁了……没成想却让你受了更大的委屈。”

  他语气温和, 低而柔,相凝霜听着却不禁想起从前, 断云峰上下血洗一空, 她孤零零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因此被宗门上下指成弑师屠峰的悖逆之徒,不得已叛出宗门。

  现在想来,其实他们未必那么蠢,真觉得凭自己一个人能杀得了温逾白,不过是寻个由头拿捏她而已。

  真正蠢的人是她,离了长留以后数十载,秉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想头,她一直在找他。其实心底也尚存希望,希望他还活着。

  事到如今,确实是活着,可他还不如死了。

  她越想越气,冷哼一声,懒得多说什么,抬手便并指为剑,聚灵于指,甚至带起低低嗡鸣,抬手狠狠朝他刺去。

  温逾白抬手,却并没有躲。

  于是她指尖如剑锋般洞穿他掌心,霎那间血色四溅如梅花,他却连眉眼都多有动一下,只是继续抬手——

  抚上她鬓边。

  她的珠簪歪了。

  指骨与血肉肌理摩擦时甚至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相凝霜一瞬间反应不过来,手一软下意识慢了下来。

  他微微一笑,说的确实不相干的话:“…知道你委屈,师尊已经杀了星罗替你出气。”

  相凝霜闻言便是一怔。

  星罗……竟是他杀的?

  星罗是长留相凝霜这一辈弟子的翘楚,为人矜傲、目中无人却又性情古怪,她叛出宗门之时,指她有罪的一干人中,星罗是声音最大的。

  因此得知他身死的消息时,她的确是开怀了好一阵子。

  她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嘴上仍冷哼了一声骂了句装模作样,实则手中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

  温逾白轻轻一笑。

  他微偏了头,凑去她耳边,语气轻轻,气息吹动她耳边鬓发。

  “…别气了,剩下的人也跑不了,我都替阿霜记着。”他语气愈发温柔,唇角笑意也温软如落花,“…怎么停了?眼下正是好时机,我一只手已经被你所制,你该趁机发力,贯穿我掌心…”

  他似乎半点感觉不到疼痛,血流了半身,还只是微笑着抬手,停在自己的咽喉处。

  “…然后是这里。”

  “就能杀了我。”

  杀了他…?

  相凝霜顿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进退两难,温逾白却仍在一眼不瞬的注视着她,目光相接,她不得已看向他眼底,而他眼眸剔透温润,深处泛一点淡淡的青,仿若春辰庭芜,任何人看向他,都会沉入那一方幽深潋滟的水。

  她一时没能答话,连动作也艰难,然而只是这一瞬的停顿与迟疑,他却仿佛心情大好一般,低低笑了起来。

  他几乎是凑在她耳边,笑了好一会,这才直起身。

  他说:“阿霜,你下不去手。”

  这一句话他并未再刻意压着声音耳语,响在一片寂静,显得声音很大。

  相凝霜正想反驳,下一瞬耳边却忽而炸开轰然一声。

  …幻境要塌了。

  她愣了愣,头皮都要炸开,万万没想到洛长鹤竟然能生生破开虚无之境。

  温逾白却牵起唇角,轻轻一抬鲜血淋漓的手掌。

  明明是个十分轻缓甚至温和的动作,然而倏然却仿若有万里血海自浩浩苍穹莽原呼啸而来,刹那间带起煞风戾气如冷月雷雨,炸开!

  似乎连虚空都要被这样恐怖的威压撕开,相凝霜下意识聚了力护住心脉,还未来得及出手,余光却瞥到白茫茫一片雾气般的光晕中,有更纯净的雪色忽而一现,琉璃霜白,浅云寂寂。

  那般的冷而高远,是天上神子,雪中云鹤。

  他在漫天的血色煞风中,轻轻递出去一支手指。

  是玉色一亮,微云一抹,穿花拂柳般的轻。

  然而刹那,便将这一境的煞气血色,拨云见日一般重重拂开!

  这样毫无烟火气的招式 ,其中却杀气却森冷如刀呼啸如雨,势无可挡,倏然而至,温逾白都不禁微微敛了神色,微微一叹:“真快…”

  随即他轻轻一笑,偏身躲开相凝霜趁机使出的一击,轻飘飘的:“罢了,你既不愿收心,那便再放你胡闹一阵子。”

  话音未落,已然有淡淡青色光辉一闪,仿若水面涟漪,下一瞬便再无人影。

  他竟然就这么跑了?

  相凝霜现在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温逾白修为深不可测,完全能与洛长鹤一战,他避其锋芒的原因,要么是不想打,要么是没必要打。

  他在等什么?

  这一番念头流转不过一瞬而已,下一瞬,就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极用力,紧得她被抱得生疼,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却又小心翼翼,如同抓住一朵云,留不住一汪水,于是连拥有都仿若哀求。

  他身上馥郁清冷的香气铺天盖地笼住她,而他微凉的、细腻的脸颊贴着她的额角,又慢慢埋进她肩窝,渴慕的、眷恋的,像被扔掉又自己找回来的小猫。

  而他喘息更急促,一下一下,有些发抖,气息密密麻麻扑在她颈侧。

  相凝霜愣在原地。

  她从没见过洛长鹤如此失态。

  明明他的手好冷,脸也好凉,全身上下都冷冰冰的,相凝霜却觉得自己好像被他烫着了,心底也起了一蓬火,烧得她也气息不稳。

  “…上座…”

  洛长鹤却突然堵住了她的话。

  他抬起手,点在了她柔软淡红唇瓣上,力道有些大,他却只是又轻轻喘息了一声,轻声道:“…别说话。”

  他轻喘着,竭力克制自己一般,伸出一只手撑着墙,仍然牢牢箍着她的腰,仿若凶兽禁锢占有自己的配偶,动作凶得要命,语气却低弱,缠绵,有些哑,“阿霜,先别说话。”

  他真的很怕,很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相凝霜察觉到了他的隐忍克制,更察觉到了这样的隐忍克制之后,滔天般要将她吞噬的占有欲与…情-欲。

  失而复得,他不知道该如何确认,他真的找回了她。

  相凝霜心底发软,身子也软,只好软绵绵的开口:“可是我想亲你。”

  洛长鹤一顿。

  下一瞬,他便吻了上来。

  他动作很急,又凶,压着她亲,半点没有平素清冷淡漠的样子,有那么一刻几乎让相凝霜手足无措,半边身子都软下去,差点要怀疑他还是不是洛长鹤,然而半晌反应过来,他只是在贴着她的唇线厮磨含-吮、亲吻舔-弄。

  ……果然还是,不太会。

  她有些想笑,却又心软,于是只是软绵绵张开了嘴。

  洛长鹤很明显的又是一顿。

  然后他便去轻轻的、温柔的,含她的舌尖。

  唇齿相依、交缠,他在这一瞬间几乎感觉到疼痛,心境动摇连带着整个幻境也摇摇欲坠即刻塌陷,他们于是落下来,相凝霜被他垫着,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动作之间自己的牙齿磕破了他的嘴唇,他却一点都不在乎,只是温柔又缠绵的吻她。

  相凝霜有些后悔了。

  不该教的,她快被亲得不行了。

  柔软的唇瓣被吻得红肿,气息也不够用,她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到现在被弄得乱七八糟,忍无可忍般推他。

  “…停,先别…”

  洛长鹤很温驯的停了下来。

  她抬眼,本来是想说话,然而一瞬便对上他的脸,明明还是那张如雪如玉的脸,弧度流丽的眼角却飞起一点胭脂淡红,霁色眼眸湿润,似冷玉染朱,只对她的艳色无双,一刹极惊艳。

  …这男的也长得太要命了。

  亲!往死里亲!

  她笑眯眯啵一声亲在他脸颊,想到什么问道:“对了,这是哪里啊?”

  看起来是洛长鹤搭了个结界,但外边是什么地方?

  “…长留山下。”

  他回得简短,因为他还在一下一下的吻她。

  好缠人,真的像小猫,小心翼翼又沉湎的亲吻她,不仅仅是因为动情,更是为了确认她的存在,却又克制,相凝霜明显感觉到他握着自己腰的那只手挤用力,落下的吻却温柔缠绵。

  她于是微微偏了脸,轻声问道:“不想亲别的地方吗?”

  她是故意逗他,想再看他脸红,然而洛长鹤却微微一顿,忽然伸手,用指尖轻轻触上她颈侧。

  “…这是什么?”

  相凝霜一愣。

  下一瞬她便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草,温逾白留下痕迹了。

  作者有话说:

  一些女人都会犯的错(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