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不忍。
洛晋却背对着我,挥了手道:“出去吧。”
我依言退出。
回到轩阁,对着神色紧张的宫女道:“我饿了。”
年纪尚轻的女孩立时露出欢喜笑容。便连着内侍,也悄悄咧开嘴巴。
更深露重,我重新躺回床榻。脑海里尽是凌越于冰冷寒室之中的安静侧颜。
凌越,哪怕只有毫缕希望,我也要尽力去试。
第二日清晨,我刚洗漱完毕,便有毕德公公来访。
他领我到门外。我便看见空地处,已有一辆乌顶马车备好。
毕德公公交与我个包袱:“里头有银票干粮。足够姑娘用度。”
他叹气道:“圣上他,很是情伤。”
“请代我跟洛晋说声抱歉。还有这段时日,多亏公公照顾了。”我朝他深深弯下腰去。
老公公忙将我扶起:“杂家却没少给你脸色看。你这般说来,真是让杂家羞愧。冬天日头短,还是赶紧带着凌越公子上路吧。”
接过公公手中的令牌与包袱,我翻身上车。掀开遮帘,便见凌越已安稳侧坐其中。
向一众人等点头称谢后,我执起马鞭驾车奔离。
……
人死之后,因着血液不流,便会身体僵硬。
所以握住凌越手掌之时,我便觉得不对。
那只手,虽甚是冰冷,触感却是如常人般的柔软。
当下便有猜想。凌越会不会,并没有真的死去。
虽然这猜想极是荒谬,却为了凌越,我愿意拼力去赌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更到三点。还好明天不用早起嘿巴扎嘿╭(╯3╰)╮
每天例行的捉虫ing
☆、解药
途经民驿,我停下车,交了些银钱请人带封书信去朝花门。
然后快马加鞭,向极南之地乐仙府直奔而去。
饿了便啃几口干粮,困了便倚在车门处小憩片刻。只是亏得一路上并未有甚大的波折。有时累极,我便掀开车帘去看看凌越。见他依然安稳侧坐原处,我便觉得心安。 如此拼命奔驰十多日之后,我终于叩响了玉鸣阁的大门。
幸好。许覃院主还在阁内。我将马车牵入门内,朝他和掌教掌门扑通跪下:“请救凌越一命。”
许覃院主被我这举动吓得着实不轻。他慌慌忙上前扶我起来:“楚姑娘如此作甚?姑娘莫要激动,先将原委说来才是要紧。凌越师傅究竟出了何事?”
这些天来的曲折经历终于得以倾吐。我啜泣着断断续续答道:“凌越为了替我求药而丢了性命……我却瞧着他不像真的死了。他这般模样算来已是二十多天了,面容却依旧如生人一般。且触他身体,也甚是柔软……我便想着凌越可能还有的救,然后就带着他往此处来了。”
“……请二位帮我看看,凌越他可还活着。”
耐心听完我毫无洛晋的陈述,许覃院主安抚我道:“姑娘莫哭。且待我和兄长看看。”
说着,便有阁内弟子上前将凌越小心抱出。
掌教掌门伸手搭上凌越手脉。探了片刻,又抬手撑开他的眼睑。这般各处查看了一段时间,才缓缓直起身子向许覃院主道:“二弟,你来看看。”
许覃院主依言上前。和他兄长那般验过凌越身体,亦是渐渐皱紧了眉头。我看见他折身问掌教掌门道:“大哥,你看凌越师父,是否像是三弟幼时情形。”
掌教掌门点头称是:“看来我们二人想到一处了。这般情形,应是假死。”
“假死?”我蓦地愣住。
“不错。”许覃院主点头,“三弟幼时曾误食毒草。当时也如凌越师傅一般,没有心跳,亦没有鼻息。身子也是渐渐地冷了下去。当所有人都误以为他已死之时,我们的爹爹却说出惊人之语。他说,吾儿未死。说完便将三弟抱入玉鸣阁的异草园内。”
“异草园内种有各类稀世药草。这些草药吐纳而出的精气逐渐将三弟体内的毒物净化。这般两月之后,三弟便睁开了眼睛。”
”之后再说到三弟当年的症状,爹爹便会加上‘假死’一词。依着凌越师傅的症状来看,他应是如当年的三弟那般,只是假死过去了。”
假死。便不是真的死了。便还是有望救活的。 且救治的方法正在玉鸣阁内。
于是我立时便大喜道:“那可否现下就将凌越放入园内?”
掌教掌门却摇头叹息:“之前雪理草的那般波折,异草园已不复存在。这个法子,如今应是行不通了。”
重新燃起的希望在此刻瞬时破灭。我只觉膝盖一软,便瘫软跌落于地。连日来奔波的劳苦,都不曾让我退缩。却在现下,一番言语便使得我再无力强撑。颤抖着去触凌越平静睡去的容颜,我哑声道:“怎么办呢?我真的拼尽全力了。”
却在此时,耳边响起清朗人声。
我听见清泽道:“楚姑娘莫要气馁。自古万物便都有相生相克之理。一物若有毒害,此物不远处必然开有能解其毒的花草。姑娘先细细告知大家凌越师傅当日遭遇情形,再容我们计较一番。”
抬头看去,正是清泱他们。三人风尘仆仆的模样,应是收到我的信便往此处赶来了。今日正好与我前后脚到了玉鸣阁。且听清泽此言,已是在一旁听了良久。
我抹抹眼睛,将自太医处听的神物传闻并着护军的转述都说了一遍。
清泱听完,点点头道:“凌越师父并无外伤,可见并非毒虫猛兽所害。我看他脸色苍白,嘴唇泛青,应是中了极深的毒。至于这毒,我想便是那林子之中的雾瘴了。”
“若真是那雾瘴所致,倒也不难办了。那林内既有活物生长,其间就必有能克制此种毒气的植物。如今我们只需去泽国取来便可。”
我立时便出口反对:“那雾瘴甚毒,便连凌越都无法躲开,又怎可让大家前去冒险?且让他人为了自己以身犯险,实乃是凌越万分不想见到的。他这心意,之前在泽国便可见一斑。”
笙轩上前安慰我道:“楚姑娘莫急。俗语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过个诸葛亮。我们这么多人在一处,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许覃院主亦附和着:“说得极是。姑娘如今身子初愈,该当安心休养才是。凌越师傅与我们几位都有恩泽。如今他有难,大家定当全力以赴。姑娘不要担心,我们必然会有周密打算。姑娘放宽心等在阁内就好。”
我抬头看去,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尽是让人安心的坚定微笑。这些笑容熨着胸口也渐渐暖和起来。这般沉默片刻,我终是朝众人坚定点下头去。
凌越被安置在原先的异草园中。异草园位于玉鸣阁内阳光最盛处,金丝般的光线倾洒下来,甚是温暖。其间还有几株枝叶奇异的植物长得异常茂盛。掌教掌门说,虽说园内的花草所剩无几,但对于凌越的伤情也聊胜于无。放在此处,也算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