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1)

这辈子,还请多多关照 笙罗十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是很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他是寄托了极大希望在这个儿子身上的。前段时日他让莫塍去考春试,便是要为了将来领他入仕先做准备。

  却不想现下折在了一个女子手里。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万,任意挑选一个,也比那家破人亡且毁了容貌的傻女子强上不知多少倍。莫塍也不知怎么就被迷了心窍,失了她,便灰心丧气得连命也不想要了。

  莫锦程虽气恼万分,却也宝贝亲身儿子的性命,立时便让太医过来救治。三个须发皆白的大夫被连夜从家里叫了出来,待看了床上那脸色苍白呼吸浅弱的年轻人都相继沉默地摇了摇头。莫锦程的心便往下沉。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在轻微地发颤。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狼狈模样,他哑着嗓子干咳了两声。

  他却发现,连这两声干咳都是带着明显的颤音的。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害怕了。这些年,逐渐掌握住更大的权力,获取了更多的利益,但是他站得越高望得更远,便越觉得冷和孤独。一路相依相伴走过来的,不会背叛自己的,就唯有这么一个儿子而已。他攒了如此多的人脉,钱财,便都是为了他铺好前行的路,好让他不像自己年轻时那般到处碰壁一路坎坷。

  若莫塍不在了,他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他终于不支倒地。他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哀求太医道:“求求你们,务必要救活他!请一定要救活他!”一边重复着一定要救活他,一边低了头狠狠磕在冰凉坚硬的地上。

  惶恐万分的太医们立即慌张地扶他起身,看着他哀痛恳切的神色终是怜悯地叹道:“有一个方子倒是可以一试。只是药性凶猛,怕救活了人,也会落下残症。”

  莫锦程略犹豫了一下,又立即咬了牙道:“便是残症,也要保住他的性命!”

  于是按着太医的药方熬了药给莫塍灌了下去。这般到了第二日的下午,莫塍终于缓缓睁了眼睛。他看着神色紧张的莫锦程,虚弱问道:“爹爹,我这是怎么了?”

  莫塍失忆了。记得娘亲,记得爹爹,记得春试,只独独忘了楚新雨。不光是忘了她这个人,便连所有和她有关的记忆,都一并忘掉了。

  大概是因为太过痛苦,脑子下意识地选择了忘记。

  太医说,残症便应在了此处。

  莫锦程觉得快慰。没有了关于那个女子的痛苦记忆,以前懂事听话的莫塍又回来了。他循规蹈矩地按着莫锦程的规划前行着,得了当年的头名状元后,没有风波地入仕,然后在莫锦程的扶持下一路晋升。

  尤其在破了长乐凶案后,皇帝对莫塍也是更加器重。二十四岁的资浅年纪,便以从二品尚书的官衔傲然立于朝堂之上。

  却不想某日父子二人设了棋局对弈搏杀时,莫塍执了棋子突然笑道:“儿子在长乐府遇见一个很有趣的姑娘。”

  于是时隔五年后,莫锦程再次听到楚新雨这个名字。

  他装作不在意地随意丢下一子,然后紧盯了儿子表情问道:“你觉得那姑娘如何?”

  莫塍轻轻笑了:“只是萍水相逢之人而已。”说罢轻落棋子,提醒莫锦程道:“爹爹,将军。”

  这一局莫锦程输了。他却输得很是欣慰。同时莫锦程也意识到,是时候替莫塍物色一门好亲事了。

  皇帝便在此时宣了莫锦程进宫。他说,自己的亲妹妹看中了莫塍,想和莫家结个亲家。莫锦程听了便暗道不好。若真和公主结亲成了驸马,便是再不能参与政事的。那教了莫塍这些年的东西,还有莫塍自己因此付出的努力,便都是白费了。且要如今的莫塍为了个女子去舍了大好前程,恐怕是万万不能的。

  但若当场回绝,却又是拂了皇帝的好意,自此之后必会种下芥蒂。莫家怕是再不得皇帝欢心。

  这边皇帝看着莫锦程打着哈哈始终不说好与不好,终于耐不住性子,直接召了莫塍来问他的意思。莫塍果然如莫锦程担心的那般,果断拒绝了。

  皇帝被驳了面子便恼羞成怒了,即时将莫塍关进了天牢。莫塍的身子自十八岁那年落了水后便再待不得潮湿阴气的地方。这样在天牢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待了一段时日后,身子就开始不好了。即便如此一日日憔悴下去,却还是不肯低下头去向皇帝求饶认错。

  莫锦程知道他又犯了性子。上次这样,是为了那个丫头。这次,却是为着不辜负爹爹对自己的希望。

  莫锦程去向皇帝求情。皇帝学着他打着哈哈不说肯与不肯。他便在大殿外直直跪下。

  一国宰相这样不顾颜面地跪下了。皇帝终于看不下去,松了口让他去见莫塍一面。

  虽然早已知晓莫塍的情况不是很好,但是亲眼看到的莫锦程还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莫塍在阴暗潮气的牢房中瘦得形销骨立,再看不出以前风华无双的样子,只是精神还好,见了他还微微抿了嘴笑了:“爹爹。”

  莫锦程因着这声爹爹便要落下泪来。他拼命忍住,隔了铁栏跟莫塍提议道:“还是答应了吧。”

  却不料莫塍回了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

  “爹爹。在临死前,我想见新雨一面。”他的语气淡然,甚至嘴角还挂着那抹笑。但是莫锦程看到他泛了点点泪光的眼睛。

  那眼睛里,是一觉醒来的透彻明白。

  莫锦程恐惧地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只发出了个嘶哑低沉的音调。不似五年前得知了莫塍溺水的慌张无措,这次是深透骨骼无法可解的绝望。

  莫塍记起来了。

  记起来,便会为了楚新雨,再次投了死路。

  只是这次,莫锦程再也无法救他。

  那边莫塍看了他的神色便了然地摆了手道:“爹爹知我脾性。不必再劝了。”说罢,转了身背对着他,再无他言。

  莫锦程几乎是从天牢里仓惶逃出来的。一路上有人向他行礼问好,他浑浑噩噩地也不去看那人是谁,只知道机械地点头回应。直到那着了明黄色龙袍的人截住他的去路。

  他待要恭敬跪下,却被皇帝一把扶住。莫锦程不解地去看皇帝。也不知是不是看错,那一向对他和颜悦色的皇帝,此时嘴角弯起了一抹玩味讥讽的笑意。

  便如一道惊雷轰隆劈过。莫锦程终于察觉,皇帝是在看着他的玩笑的。

  这些年,他替皇帝鞍前马后不辞辛劳地做事,先是大刀阔斧地平定了国内的叛乱,后又捷报连连地接管了接壤小国的区域。然后,这一系列荣耀事迹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