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秦母得知消息的当时便晕了过去。
我听了这个消息并无想法,可见我着实是个凉薄的人。我觉得既然凶手瞄准的是美貌女子,那便是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于是便还是照常作息。
这晚刚要入眠,窗外忽传来重物落地之声。我心突地一跳,立时放轻了手脚下床,顺手拔出发边的一根簪子。门栓发出被推动的轻微响动。我迅速打开屋门,手中簪子刺向那团黑影。
簪子被轻易握住。我便撤了手,抬腿攻向对方肋下三寸处。那黑影却开口了:“呵呵,竟不知我徒弟也有些功夫呢。”
是师父的声音。只是不同于往日,带着浓浓的疲惫与虚弱。我便收了攻势,赶紧上学去扶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手碰之处都是浓稠的液体,带着铁锈的涩味,黑暗中虽看不到。可也能感知到是血。
师父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受伤
把师父扶进房间,让他仰躺床上,再用剪刀小心剪开上衣。伤口很深,可见皮肤下红色的血肉,整个伤口从左胸斜向上到肩膀,离心脏位置只差三分距离。可见对方是想要师父性命的,幸好师父险险避了过去。那伤处一直在流血,转眼便浸湿了身下的床单。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止血。师父放药瓶的柜子我是知道的。拉开柜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药瓶。好容易找到了金疮药和仙鹤草,也不管两种药会不会相冲,都依次洒在伤口上,再用纱布把伤口裹缠起来,其间大概是我的手触碰到了伤口,只见已是昏迷中的师父痛苦地皱了皱眉毛,却是连开口呻*的力气都没有了。
忙活好这一切,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手在不住颤抖。接着腿也一软,便直接滑坐到了地上。眼泪也在一瞬间掉了下来。
从莫府跑出来的第三晚,天空落了大雪。四处寂静无声,只有雪花落在枝头地上发出的簌簌响动。我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蹲坐在地,自嘲的想,也不知自己是会先饿死还是先冻死。
大概是一直没有进食的关系,我的眼睛看东西已经有点模糊。当下我还怀疑是不是连神智都有点不清了。
因为我看见这老鼠都没有一只的破庙里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问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在这里?家里人呢?”
“死了。”
显然是没有料到这样的答案,那人顿了顿又道:“那亲戚熟人呢?”
“没有。”
“你没有地方去么?”
“嗯。”
“你叫什么名字?”
“新雨。”
这人走过来,仔细地看我的脸。这样唐突的举动便是一般女子也要生气的,何况我脸上的伤疤并不愿别人瞧见。
于是便懊恼地瞪眼看他。只见这人打扮得甚是邋遢,头发只草草绑住撩在身后,衣服也是单薄凌乱。只一双眼睛倒是明净清澈。
他却突地笑了。
他蹲下来看着我道:“你要不要当我的徒弟?”
这人便是师父。五年前把快死的我捡回来,给了我一个安身之处。
一开始我并不会家务,常把厨房弄得烟火大起,师父却每每捧着我做的可以咸死人的汤,喝得一脸满足。他说:“不要紧,吃不死人就行。”
细细思来,这五年的日子虽清淡琐碎,却让人温暖安心。
于是渐渐地,那些被火光包围的黑色梦靥便一日少于一日的在梦中出现了。
所以啊,老天爷,如果你正在看着,请你听听我的祈愿。请你不要把他像把我爹娘一样从我身边带走。
请不要掐掉我微薄人生中最后的一缕光。
请让他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
不知是什么时候竟趴着床沿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头顶正被人曲起手指断断续续的敲着。大概是受伤无力的关系,落在头上的栗子并无痛感。我却因着这熟稔的动作酸涩了眼睛。
老天爷,你大概是听着了吧。
抬起脸,映入眼帘的是师父苍白失色的脸。他朝我露出如常微笑:“傻丫头,哭什么。师父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平日看只觉慵懒散漫,现如今只倍觉温暖。
当下我装作不闻,只擦了眼泪便上前去看他的伤处。幸好血已止住,看来昨晚用的药很是有些效果。
师父也顺着我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胸口。
下一秒,这个重伤的人生龙活虎的开始咆哮。
“你竟然脱了我的衣服!”
我很是莫名:“不然我怎么包扎伤口。”
继续咆哮:“你还碰了我的胸?!”
我觉得很无力。只默默拿起剪刀。
这人又一副即将被非礼的惊恐表情道:“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帮你换药拆纱布。”
“……我可以自己来吗?”
我着实不知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扭捏的,不过他目前刚受了伤,倒也没什么力气反抗。只能瞪着眼睛红着脸任我宰割。
这最后两个字似乎有点歧义。
我虽没见过其他男人身体,但也能看得出师父的身材着实不错。精干且没有任何赘肉,即使放松着身体也隐约可见遍布的肌肉。只是身上很是有几道伤口,长短不一,错落分布。
我倒是能理解为什么他房间里备着这么多伤药了。
且在我不知道的时光里,他应是受了再重的伤也只能自己擦药吧。
当下替他裹好伤口,又喂了些温水给他。然后替他掖好被子,嘱他好好休息后,我便挎了小篮子去街上准备买点吃食给师父补补身子。
连环杀人案件给这个小地方带来的影响还是不小的。虽然街口的店铺还在开着,路上的行人却很是寥寥。年轻姑娘更是除了我再无其他。在李叔的档口挑了新鲜的猪肝大骨,又在果子铺买了些作补血用的红枣。我正递了银子过去,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现下长乐治安疏漏,姑娘出行当有人陪伴。“
一个不稳,银子掉落在地。蹦跶了几下,落在身后。
我却不敢转身去捡。
这个声音褪去了年少的青涩,变得很是沉稳内敛。
可我却一听便知道是谁。
我以为不会再见的人,终是狭路相逢,相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定情
莫塍十六岁那年的初春,失了母亲。
按礼数我不能前去吊唁,只听爹爹回来说莫塍红了眼睛跪在灵前给来人磕头还礼。少年强忍着未流一滴泪,待人接物虽沉稳周全,手却是一直在不住的发抖。直看得旁人唏嘘不已。
我当下便再也坐不住。是夜便趁着值夜护卫换岗时打开后门溜了出去。
其实我并不知莫府的位置。在街上兜兜转转了几圈便失了方向。因是初春,夜里甚是寒冷。四周一片漆黑,不见一人,只耳边传来几声模糊的犬吠。我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