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0 章(1 / 1)

相公大人等等我 小风上山 2000 汉字|1 英文 字 28天前

好菜,大盘小碟的山珍异禽,但覃小贝今天却喝不下去,也吃不下去了。满桌美酒佳肴后面,晃动着贾阳、马四、老张、老黄和无数看不清面目的屁民的影子。

“敢问王县令,这两桌酒席,恐怕又要花费不少银子吗?”覃小贝禁不住问。

“郡主天上客,银两阿堵物,遇真人只带出尘事,其它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王县令亲切地笑着回话。

放在昨日,覃小贝还很欣赏这种风雅的清谈,但现在听来,只觉得有些虚伪反胃。

“到底用了多少两银子,郡主只想了解一下。”另一桌上的果果代覃小贝追问,其实她更想知道这桌酒席的价格,见了八两平碟宛儿她们,也有得吹嘘的资本。

王县令稍稍尴尬咳了一声,目光扫向另一桌的李主簿,李方簿站起回道:“回郡主,这两桌酒席,若放在大酒楼吃得的话,怕要三十两银子都下不来,而且不包括三十年以上的九酿春酒——这个年段的酒市场上是有价无市的。”

三十两银子,足够一个普通城里平民生活二十年,够一户乡下农民生活多久,覃小贝一时算不出,但也足以让她心惊了。

“这三十两银子,是衙门出呢,还是王县令个人掏腰包呢?”覃小贝似乎漫不经意地问。

王县令头上有些冒汗,猜不透郡主为何突然问起这些问题,但是很快镇定下来回答:“是由下官和几个同僚凑份,自愿接待郡主的。”

“哦,那王县令一年俸禄有多少呢?”覃小贝面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还是怒,王县令望望桌上其他人,南山皓只顾饮酒,一旁下人抱着酒壶不停地在添,而王子默只是饮茶,目光注视着茶杯,置身世外。

王县令擦擦额头道:“在下从六品,年俸九十六石。”

覃小贝快速心算了一下,就是每月八石大米,约折合三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的人民币2000元左右。虽然以前读书知道明代官员收入很低,但如此之低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每月八石大米,能够养活你的全家吗?”覃小贝放缓语气问。

“哪里够用,”王县令听覃小贝如此说,叹了一口长气,说:“这每月八担大米,也只是名义上的,因为有时发大米,有时发布匹,上上个月还发了几十斤胡椒抵薪。所有发放物品的折算比率,都是由朝庭上面定的,拿到市场上卖,却又值不了那个价。实算下来,每月实领到手的银子也就二两,下官家里人口算是少的,也有六七张吃饭的嘴,仅凭俸禄,这日子怕是一月也过不下去的。”

在鸣朝,官员俸禄之低确实难以养活家庭,所以从上至下,整个官吏体系都把俸禄外的收入列入了每年每日的生活预算,灰色收入被视为理所当然的所得,成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这一点,整个体系内的官员皆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偏偏覃小贝要问出来,王县令想,这真是一个“何不食肉穈”的膏粱子弟啊。

“俸禄之外,还有怎样别的收入?”覃小贝是真的不知道,虚心问道。

却不知王县令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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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县令咳咳两声,不往下说了。另一桌上的李主簿站起,替王县令解围道:“凡官场上的人,都免不了要送礼、收礼,每年的‘三节两寿’(即春节、端午、中秋和官员及官员夫人的生日),都会有所收获,象上面的知府,一个太太的生日,便能收到贺金数千两之多,这还是不愿摆排场的好官。”

覃小贝还是不解,再问:“但是有收就得有送啊,下级送来的收下,那送给上级的银子又从哪里来的呢?”

这次论到李主簿也吭吭咳嗽了。银子哪里来?摆明了一句话——从贪污受贿来,但这话能在桌面讲么。地方上官员的灰色收入,大多从经手的税费中捞钱,特别是利用征收钱粮时,向上级少报收入,或者在钱、粮折算中,将余额省略归为私有,行话称为吃“平余”,吃“加耗”;另外,就是大肆收取下级官吏的“孝敬”,当然在征税、办案、抽丁等活动中,都少不了下面人将银子奉上,总之办法总是有的,来钱路子是多多的,只要你掌握着实权。

看着屋里气氛有些冷场,王县令笑着讲了个笑话:“从前一位皇帝问臣子:‘我们脚下的大地下面是什么?’最有智慧的老丞相回答说:‘我们脚下的大地,是由一个巨大乌龟驮着的。’皇上满意了,但睡了一觉第二天上朝问老丞相:‘丞相,那只驮着大地的乌龟下面又是什么呢?’老丞相回答:‘是由一只更大的乌龟驮着。’又过了一晚,皇上上朝时又疑惑地问老丞相:‘丞相,那只更大的乌龟……’老丞相打断皇上的话,恭敬地说:‘皇上,懂得什么时候适可为止,是一种大大的美德。’”

这下包括不断追问的覃小贝,低头吃酒的南山皓,满屋子的人听了都哄笑了。一片笑声中,覃小贝也就不再追问,适时学会具备了适可而止的大大美德。只是无论怎么讲道德和清高,覃小贝的肚子还是饿得急了,看着满桌已经做好摆好的饭菜,终于拿起筷子,从盘里捡了起清淡的,放进面前的碗里吃了起来。

气氛顿时温暧和气起来,觥.筹交错中,王县令小心问起昨日郡主的去向和行踪。覃小贝没有将见到的一切都说出来,只是很认真地告诉王县令:她有一个法子能使真真假假的贾阳彻底绝迹。

王县令大感兴趣,侧过身子愿问其详。

覃小贝道:“要想使贾阳绝迹,其实.并不困难,根本用不着赵营千总铁甲兵,只须‘轻徭薄税、赈荒济贫、顺时爱民’,十二字足矣。”说完,覃小贝自己觉得了无新意,从孟子见魏惠王开始,便是轻徭薄税爱民这套说词,二千过去了,无数的忠臣良吏对君主上司重复了无数遍,论到自己开药方了,想了半天说出来还是这一套,中华大地万千百姓仿佛进入一个死循环中,真是让人好生悲哀。

王县令喏喏应承,点头称是。覃.小贝想起双锁山下民众激情的聚会,不由颇为亳州未来局势担心,还是被充了两句:“如果不遵上面十二字,反过倒行逆施,纵使斩了一个贾阳,怕是还会有更多的贾阳冒出来,到时纵是再来加倍的铁甲军,恐怕也难遏制燎原之火。”

覃小贝说得所谓“十二字”方针,实儒家老生常谈,进.士出身的王县令岂能不知,听话听音,方才覃小贝一番话,暗明了指责他不是孔孟的好学生,不但政绩不佳,品行也距清官标准差得太远,否则一任地方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