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5 章(1 / 1)

相公大人等等我 小风上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这里,众人身上皆有一层寒.意。此时日影西下,暮色渐深,下人们点上七八盏笼了风罩油灯伫立在一边,更为故事增添了一层诡密的氛围。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呢?那棺.材里面有什么,难道是空的吗?”果果已被震摄的不敢说话,虎头代她问道。

“棺材里只有一统帽、一布鞋,……还有一柄刀,正是他行.凶作恶用的那把刀,谁也不知它如何又跑到了这里。”李主簿把事情说完,暂且闭上了嘴。

“所以开棺不但未能闭塞谣言,反而引来涌出更大.的风议邪见。”王县令重新接上话说,“其中流传最大的一种说法是,贾阳是地煞星下凡,要杀够七十二个人方才升天,而且因为前世因缘,杀的还都是衙门里的公人,或者为公家做事的人。一时间人人自危,差役公人和基层的里甲、里老尤其人心惶惶,下面个别乡镇和村庄,甚至完全失去了控制,无赖横行,暴民当道,抗粮抗捐,无法无天,而且多是打着贾阳的名号。而那个传说有着不死之身重新复活的贾阳,也频频在各个地方显身,呼风唤雨,登坛设教,收徒惑众,整得地方上乌烟瘴气,大好亳州变得妖气横生,风雨如晦啊。”(注:里甲和里老制是明朝基层社会组织,其中里甲是赋役,里老是社会自治组织。)

“哦,情况有这么严重?”王子默问道。

“实际情况比我以上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我又何必自污脸面呢。”说到这里,王县令又长长叹出一口气,道:“王某无能,前年来此就任不到两年,亳州便生如此骚乱,惭愧啊惭愧。”

说到这里王县.令语气一转,铿锵明朗地说:“好在我朝柱石坚实,万年江山,纵然刁民似铁,却是官法如炉。上报消息于府上,上面即调赵营千总率军前来,篦梳乡野,痛剿乱民,当场格杀匪盗二十余名,捕获乱民数百人。本着主犯严惩,从犯不咎严宽相济的原则,除数十名首恶,其余人皆担何画押放了。朗郎乾坤,重归清净,亳州地面总算重归太平了。赵营千总此次立功,回去定会受到嘉奖提拨。至于王某么,上司宽怀,功过相抵,不予再究了。说实话,小县不大,却是政务繁多,王某早已不胜其烦,早有挂历印之意,只是上面执意不准。郡主与王公子此次光临鄙县,实在是贵人天降,他日在王爷身上,但凡替王某申言几句,调个轻差闲职,王某便感恩三生了。在此先向郡主和王公子谢过。”

王县令说过,撩袍站了起来,郑重其事的向覃小贝和王子默行大礼拜谢。王子默连忙扶住,道过客气宽慰话,将王县令重新劝回座位。

“赵营千总来过之后,那个复活的贾阳现在还有没出现呢?”王县令最后也没有交待贾阳的最后结果,覃小贝不由追问。

这时风声忽然变大,竟吹灭了一盏下人手提的油灯,桌上杯盘也晃晃有声,王县令又站了起来,体贴而恭敬地道:“夜深天凉,月暗风起,请郡主先到官舍休息去吧。一切均以安排妥当。”

那边王县丞、李主簿也一同客气地站了起来,覃小贝只得起身,和王子默他们一起,由王县丞带着,径往官舍去了。王县令另有事务,一直送到花园门口,走出了半条街子,覃小贝马上回望,看见王县令还在站在那里,于夜幕中挥手招送。

“这王县令,倒是很风雅,很全贴的一个人呢。可惜文人气太重,反不一定适合做官,到京见了爹爹替他一声,给他调个挂名或研究的闲职,也算得其所载。”覃小贝骑在马上若有所思地说。

并排而行的王子默笑了笑,说:“你能这样想,王县令今晚的这场酒就没有白请了。”

覃小贝扭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子默闭口,冲行在前面引路的王县丞努了下嘴。覃小贝会意,望见王县丞背后补子上画了一只既象鹭鸶又有点像孔雀的鸟类,轻声指着问王子默:“那有是什么鸟儿?”

王子默告诉她,此为练雀,是一种想象中的非实有之动物,为八品文官的标志。县丞是县令的佐官,是县里权力仅次于县令的官员。

覃小贝想起刚才王县令没来及回答的那个问题,大声问走在前面的王县丞:“王县丞,后来那个贾阳还有没有出现呢?”

王县丞被点名,不能再装聋作哑,只好开口回道:“后来那个贾阳么,应该没有再出现,但是,或许,有时还有。”

覃小贝纳闷了,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倒说个明白呀。王县丞,你姓王,王县令也姓王,你该不是他的弟弟吧,没有他的点头,怕你连话也不敢多说。”

王县丞面孔有些发红,幸好夜里也没有看见,他哑着嗓声回答:“下官和县令虽然同属一姓,却没有半点亲缘关系,就象我和这位王公子,如不是今天有缘一遇,便风马牛不相及一样。”听到覃小贝在后面笑了,停了一下才往下说:“赵营千总清剿乡下,的确抓了一、两个冒名假装贾阳装神弄鬼的家伙,确实也震慑一方愚民。回来连日庆功饮酒,就在大家以为天下太平,贾阳终于灰飞烟灭之际,一桩意想不到的奇事又出现了。”

噢,原来贾阳的故事还分上下集,王县令只讲了上半截。“快说,快说,到底什么意想不到的奇事?”覃小贝急切催着说。

“这个贾阳他又出现了。”王县丞哑着嗓子说,“第一次,他回到了自己家,是在夜里,他老娘见了哭得呜呜呀呀,轰动四邻啊。当天夜里,曾向官府通风报信的里甲便横尸农庄村口,脖子上一道致命的大血口,正是贾阳惯用的短刀所致。”

“哦,下面还有第二次不成?”

“第二次,出事的是赵营千总手下走散的兵丁,两人到城外乡下顺手牵羊改善伙食,皆被人用短刀格杀于道,道旁大树上剥皮沾血书道:‘杀人者,地煞贾阳也!’。”

“那赵营千总岂不是气坏了,这是在明目张明和他叫板啊?”

“气是当然气得够呛,却也不能再大加声张,更不能象第一次,将民乱事情夸大上报。因为半月前便把剿清乱匪的喜报层层报了上去,嘉奖的名单都快要从京师批下来了吧。如何再能说贾阳又重新出现?只能明里放松,暗中加紧追剿。”

王子默突然插言道:“赵营千总率军移驻亳州以来,也给地方带来了一些不便吧?”

王县丞不再应答,默默骑马赶路,恨不能一步跨到亳州官舍。

“王县丞,怎么又不作声了?是不是王县令让你连赵营千总的闲话也不要说呀,说吧,憋在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