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闪动着精光,分明是一个机警的老兵。
这时,张卓文才缓过神来,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原93师作战参谋李学仁,而不是什么普通的老头。
1950年从云南败退缅甸的国民党军队,第五军、二十六军占据了缅甸孟果地区,击溃政府军几次围剿后,虽然在当地站稳了脚跟,却又发现,解放军的侦查部队,已经越过了中缅边境。
现在朝鲜战争已经结束,也预示着今后不知何时,解放军会受邀开进缅甸,到那时,这万把人的残余军队,哪里是久战精悍的解放军的对手。
未雨绸缪,国民党93师把目光转移到了泰国美斯乐地区,群山险峻交通不便的山区,饶是泰**队,也难以攻克。
而重伤的战参谋李学仁,腿伤虽然治愈,但失去了一只眼睛,也没了反攻大陆的雄心壮志,被派到了曼谷市,做了一名暗线。
“台湾有什么指示?”虽然穿着本地的土布罩衣,但在张卓文的眼里,老李还是褪不去一身的兵味;这不,说话就是开门见山。
“这次没有上级指示,我是跟着老板来的,”张卓文把箱子放在灯下的桌子上,随意地坐下。
“没指示?什么意思?”李学仁有些不明所以。“还有,你的老板是谁?”
“一个美军少尉,”张卓文点上一根烟,“德尼尔森少尉,是中国人。”
“呵呵,有意思,”李学仁虽然不清楚张卓文的来意,但他的老板,那个中国人,能混上一个美军少尉,也算是能人了。
“93师怎么样了?还好,”张卓文的话,让李学仁刚刚挂上笑容的脸,又沉了下来。
“武器弹药不足,缺少药品军需,士兵的军饷也欠了快半年了,”要不是张卓文摆手制止,张卓文这个四十岁的汉子,又要抬起五十多岁的老脸,给他絮叨上一番。
“得,那是上面的公事,我管不着,”张卓文啪地掀开箱子,灯光下,闪闪的金光,耀花了李学仁的独眼。
“三百两黄金,一个连的兵力用上五天,武器不用带,我们老板提供,”张卓文不是生意人,简明扼要地开口要人。
使劲咽了咽唾沫,“你老板要干什么?”李学仁的嗓音明显嘶哑起来,脸上的肌肉也哆嗦着。
“干什么?”张卓文拿起两块金块,轻轻地敲击着。“凡是贩毒的,种罂粟的,他不会放过,这是他的原话。”
“靠。他想干啥?”李学仁头皮阵阵发紧,不安地坐到了远处,尽量不去看那诱人的金货。
“还能干啥,杀人抢货呗,”张卓文苦笑着扔掉手里的金块,自己已经是身不由己了。敢于重赏手下的罗二,让他简直是欲罢不能,只能幻想着活着退休了事。
他的为难。李学仁看在眼里,转身拿出花生米,用小盆盛了,又取出一瓶白酒。利索地摆在了桌子上
“来,给老哥好好说道说道,”倒上两杯酒,李学仁仰脖先干了,冲着张卓文一亮杯底。瞪眼道,“喝啊,当我是外人呐。”
又是这套,张卓文掐灭了烟头。也不客气,一口干下。捏着花生米嘣蹦地嚼着,“老李。花生米做的不错。”
“那是,东北老家的手艺,其他人还吃不上呢,”自得地笑了笑;几杯酒下肚,李学仁转入正题,“你那个老板,是什么来头?”
“不清楚,和台湾情报站有关系,”吐了口酒气,张卓文摇了摇头,他可不敢多说什么,这次就对不住老李了。
“这次是美国人的安排?”老李不甘心地问道,张卓文又是一个不知道。
“那你说,你知道什么,让老哥听听,”一个连百十号的人命,就凭这点金货,老李还是不屑。
“老板交代,你的人马在美斯了集结,他要对付的是罗星汉,”张卓文压低了声音,说道这里,他忽然也觉得不对味,老板也姓罗,怎么回事?
“草,”闻言,李学仁差点蹦了起来,再次确认,“是罗星汉?”
张卓文无辜地点点头,“老板这么说的,但也不一定接火,”
“老兄,那可是五百大几的山匪,人家熟悉地形不说,咱们在美斯了站脚还得人家点头,打的过吗?”对于张卓文的借兵,老李摇头否决。
买卖再好,也得看看自个的胃口,别给撑死了。
“人家是美军军官,万一是上面的秘密任务呢,”张卓文对老李的跳脚,毫不在意。
“美国人的事与我何干?”李学仁还是摇头,联系师部的电台在自己手里,没了自己的点头,老美也被办法。
就在这时,小门一开,进来一个小伙,递给老李一封电报,无声地退了出去。不露痕迹间的战斗素质,张卓文看着也暗自点头。
很快看完电报,老李也没了脾气,这正是台湾来的电报,让93师派部全力配合德尼尔森少尉在泰国的行动。
“他美国人在泰国也有陆战队,为什么要我们去?”李学仁对这封电报很疑惑。
见老李不甘的模样,张卓文暗暗一笑,凯利也开始发动了;“三十万,事情了解后,再给你们三十万美金,”不能轻易吐口的张卓文,拿出了罗二的底线。
于是,借兵计划展开了实施,被罗二金钱击败的李学仁,二话不说发电报去了,这年月,有了这笔资金,他确定美斯乐会罗二93师的手里,而不是那什么土著居民的窝点。
借着上级的指示,加上电文里附注的美元数额,老李相信,也已经接到电报的师部,会妥善安排美斯乐的兵力;毕竟,现在在那个山区里,只有一个加强排的兵力,还得赶紧输送士兵过去。
事情办妥,张卓文和李学仁又拿起了酒杯,酒桌上,张卓文悠悠的一句话,让李学仁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老李啊,你想想,一山岂能容二虎,我那老板,估计是看上了美斯乐,正在找代理人呢,就看你们的段希文段师长,有没有眼光了。”
晚上,张卓文入住了旅社二楼,没有去住那憋闷的地下室。
而这个晚上,罗二已经到了美斯乐南端的村庄,见到了伊万的上家,本村村长糯木;那个带路的泰国人,一路上瘦骨嶙峋的鼻涕横流,早早被厌恶的伊万,踢出车外一枪蹦了。
“那家伙是个可恶的烟鬼,活着也是受罪,我把他解脱了,”大言不惭的伊万,小心地向王炳钱解释,奈何,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公路两旁丛林密布,间杂着一块块的田地。车上的罗二,脸色凝重;他也没想到,这里的地形,是如此的崎岖。简直是打游击的天堂了。
沿着唯一的公路,卡车哼哧哼哧开进了村口,被一伙持枪的村民拦截在了当地。
打开车门,郁闷的伊万跳下车,笑呵呵地和围上来的村民打招呼,他的运气不错,村民里有人还记得他,引着他们进了村庄。
生产商和批发商就是不一样。糯木是坐在自己高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