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地扮好人。
“那是,该死的小偷,连鸡仔也不放过。”听了罗二的话,古保田旧愁再起,愤愤地骂道,看向罗二的眼神也舒缓了些。不过,他还是远远地站在堂屋门口,一挨不对劲,立马转身大喊救命。
“那你能不能找来村长,我出钱帮村里买上几头牛。”罗二道明了来意。
“你,小伙子,你知道一头牛多少钱吗?起码要300万,呵呵。”古保田把铁锨放到了墙边,转身坐到了罗二对面。他现在是知道了,这个大概是退役的士兵,要给村上做点事。
反正,自己的床下只有十几万圆,家里再无钱财,碰上强盗也是孤立难支,还不如放开了好。
“不瞒你说小伙子,我就是这个村的村长,过几天村里要选新村长了,让年轻人来干也好。”
“是嘛,您贵姓?”
“什么贵姓不贵姓的,我叫古保田,在这里住了一辈子,大家关照当了村长。”老头摸着下巴稀疏的胡须,自嘲地笑笑。
1953年的旧人民币,已经开始兑换新人民币了,一万圆兑换一元;不过,大家还是本能地按以往的单位来计算。
“那么,古村长知道周围的村子里,大概丢失了多少牛?”罗二还是在打听着牛的事,让老头很不满意,这小子也太顽固了。
“咱们村丢了六头牛,四岁的牙口,精壮着呐,王家庄丢了四头,李家村三头,胡家庙两头,黄羊店一头,那些个鸡呀羊的,更别提了,丢了个干净。也别说,这小偷也邪了门,连看门的狗也没放过,怪事。”掰着手指头,老村长一笔笔算着,算着算着,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一定是碰上团伙了。
不行,明天一定要亲自到镇里去报告,让警察局好好查一下。古保田正盘算着,眼睛忽然睁的老大。
对面的罗二,手里拿出了一根金条,这俗称“小黄鱼”的玩意,让年轻时闯荡京城的村长,眼角不争气地抽搐着。
“老村长,你看这个能买几头牛?”罗二不确定地问道,随手把金条放在了古保田的眼前。
“这?”古保田小心地拿起金条,沉甸甸熟悉的感觉,让他心脏猛然加快了速度;大拇指在金条上狠狠按下,一个浅浅的指甲印,出现在他的眼前。
是真的,这是真的黄金,心情恍惚的村长,仿佛看见了村里的六头精壮的大黄牛,又跟着大伙走进了田里。
咳,罗二不自然的咳嗽声,打断了村长的畅想,“呃,你这是?”把黄金轻轻放在桌子上,古保田看着罗二。
无功不受禄,这点老村长还是知晓的。
“老村长,我也不说什么弯弯绕,你就算好了,要是去买那十六头牛,需要多少?”罗二没有钱,只能示意村长用黄金计算。
“五根,五根就够了。”不用多想,作为一名以前的牛马贩子,古保田张口就出,乐的脸上的褶子挤成了一团;他隐隐察觉了罗二的来意,也就不再矫情。
“那好”,根本没有金钱概念的罗二,抬手把五根金条,哐当放在了古保田的眼前,“一根金条是给那些鸡羊的,麻烦村长你去买牛了。”
“这”, 古保田看着桌上黄灿灿的金条,干枯的手指不住地颤抖起来,他那里见过这么多的黄物,顶到天了也就是就近看上那么几眼。
而现在,他能被托付六根金条,那是多大的信任啊。
想到信任两个字,古保田脑子清醒了些,“小伙子,你不怕我拿了金条跑了?”
“老人家,要是你年轻个十几岁,或许我真的会害怕。”罗二笑着拿出香烟,给老人递上一只,“当”,银色的打火机,凑了上去把烟点上。
“下个月,我回京城的时候,还会来拜访您老的,这事不烦二主,拜托了。”
美美地吸了口烟,古保田闭上眼睛,把浓郁的烟气,在肺里转了几个来回,娘的,骆驼牌的,许久没尝过了;“好说,要是后生你相信我老汉,这事我担下了,保证让各村拿到好牙口的黄牛。”
说完,古保田瞄了一眼桌子对面,却诧异地发现,那个椅子上,已经没了罗二的踪影。罗二何时离开的,他根本没有察觉。
浑浊的眼睛里,古保田那一丝深深的颤忌,久久没有散去;他能看出,罗二身上萦绕的煞气,相比京城里砍杀革命党的刽子手们,浓烈了太多。
村头古保田房里的灯光,在漆黑的夜里,还是那么昏暗,也让湿凉的月夜多了点点温馨。
放下心事的罗二,闪出了村子,看好京城的方向,沿着大道快速消失在夜色中;在他的身边,徘徊了许久的大灰,撒开腿也跑了起来。
罗二是幸运的,要知道,再过几个月,“三反”、“五反”的展开,任他手里再有黄金,也没法去买那些作为生产资料的黄牛;而作为牛贩老手的古保田,正好盛下了他的托付。
自己在京城的那个家,虽然没了亲人的等待,却一直萦绕在他的梦里。
该去看看自己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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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章、失手杀人
二百一十九章、失手杀人
卸下心情的罗二,乐呵呵地回到了京郊的军营,虽然已是凌晨两点,但能一下子把带给村民们的欠债给还上了,那也值了。
第二天,洗漱完毕的罗二,简单吃过早饭,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和王山明道别;走出军营的时候,他的手里拿着一张返城探亲的证明。
探亲?罗二古怪地看着手里的纸,自己的亲人都没了,还探个什么亲,要探也得去朝鲜,或者,美国?
念头一起,罗二缩了缩脖子,这满大街把美国看成仇敌的内地,这话还敢说嘛。
得,到城里看看自己的家,再想办法找找大力,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混成啥样了;把证明叠好放进了兜里,罗二掏出一盒烟,搭上了去城里的马车。
马车过了刘家村,罗二远远地瞟了一眼西边的那一片荒凉,那里,是圆明园废墟,自己小时候还到那里玩过;不过,现在从战场归来的他,看到了那一份从没体会到的悲凉。
老弱被食,那零砖烂瓦的园子,就是丛林法则的见证。
晃晃脑袋,罗二不再多想,拿起背包,和赶车的大叔道别,这里距德外桥还远,可得走上一段路。
中午,在街上买了两个烧饼的罗二,来到了柴棒胡同,一身军衣的他,急匆匆向自己的家走去。
拐进胡同,迎面走来一个妇女,罗二也不在意,错身而过;“咦,罗二,是你嘛?”
这近乎陌生的声音,留住了罗二的脚步,扭头,一个消瘦的中年妇女,出现在他眼前。
“你是,刘大妈?”看着眼前一头白发的大妈,罗二几乎认不出来这还是曾经照顾自己的居委会的刘大妈,他清楚地记得,那个中气十足、风风火火的大妈,根本不是眼前的这副模样。
两年多没见,苍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