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1)

三生·神仙债 雪小朵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是不能体会。”

  我揣摩了一下,大体揣摩出他话中的意思。

  昔微自小都把同我争当做她人生最大的意义,她知道我对画圣仰慕日久,有机会打击我自然不会放过。

  然,大约是明里暗里被她抢了许多东西,早便习惯,如今回过味儿来,发现被她抢走的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师父,心中却早没有当年的惆怅,口中淡淡道:“是吗。”

  宋诀温温凉凉看了我一眼,道:“殿下对虚名并不在乎,却有许多人仰慕殿下的才华,微臣便是其中的一个,殿下可愿成全了微臣?”

  他这个人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令人难以推拒。看来他提这件事,就是为了讹我一副画。不过是一幅画,我若不应他,倒显得我小气。只好道:“你想画什么?”

  他抬起山明水秀的眸,道:“画微臣。”

  我想了想,有些犹豫。

  他道:“听说薛画师不擅长画人像,殿下莫不是也……”

  我立刻道:“不就是人像,有何难的,你的要求我应了,待日后有机会,你来燕禧殿找我,或者请我去将军府,只要皇兄答应了,此事就好办。”

  他眼里笑意一深,道:“好。”

  我想起他方才提到的故事,忍不住也有笑意:“常听人说薛大人与同门的慕大人不和,时常为小事打起来,依我看,他们二人关系这样不好,有一个原因就是住的太近。你想啊,墙头挨着墙头,这边的杏花开了落到那一边去,石榴结果子了也落到那一边去,日子长了,不打起来都怪。可是,你说他们彼此看这样不顺眼,却怎么十几年来从来没有想过搬家呢?”

  注意到宋诀专注的目光,我顿了顿,不知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惹他这样专注地看着我,瞧他的样子,应该已经这样看着我很久。

  我有些不自在:“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宋诀没有移开他的目光,又将我看了会儿,才声音轻缓地开口:“殿下笑起来的样子其实挺好看,臣这样看着,觉得很喜欢,便多看一会儿。”

  我敛了敛表情,小心翼翼问道:“我平时很不苟言笑?”

  他摇了摇头,回答我:“正相反。每次见殿下,殿下便总在笑,无论是生气的时候,还是难堪的时候——其实,殿下如果不开心,可以不必为难自己强作欢颜。”

  我想说我没有,却听赶车人提醒:“将军,已到正阳门。”

  宋诀扶我下车的时候,告诉我:“方才殿下的问题,臣觉得很简单。薛慕二人不搬家,自然是因为他们不想搬。”在柔软的阳光中看向我,眉和眼都暖意融融,“也许,两位画师的关系并不像外人盛传的那样水火难容。每个人的体验不同,欢喜有异,有些事外人看来难以理解,当事人却乐在其中,也未可知。”

  也许是阳光晃了我的眼睛,我竟然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而面对向我说这番话的男子,我的心竟然突然跳快了一拍。

  我摸了摸心口,觉得有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所以今天中午的包子,到底是牛肉馅的好,还是猪肉馅的好呢……

第五章 江南巡游

  我在茶案旁安顿好身子,听着婳婳情绪复杂地向我报告:“殿下,你知不知道你走的那天晚上圣上忽然来了?”

  我想了想觉得问题不大:“皇兄那么忙,就算来燕禧殿,顶多也就坐上那么一小会儿,再说我不是称病了吗,还亲自嘱咐了明霞和秋云,无论如何都要将来访者挡在外面。”

  婳婳一撇嘴:“那可是圣上,谁敢拦啊。再说,不知道圣上吃错了什么药,一听说殿下病了,非要在这里陪着殿下。奴婢蒙在被子里都快吓死了,可是圣上还非要给奴婢讲故事。讲故事也就算了,但你听说过给病人讲鬼故事的吗?”又道,“奴婢胆子这样小,快被吓死了好吗。”

  我忍俊不禁:“其实讲鬼故事是皇兄小时候的爱好,他只要一失眠,就愿意给人讲鬼故事,这样就可以让别人陪着他一起失眠。”随口问道,“皇兄是不是跟谁吵架了?”

  婳婳敬佩道:“殿下你怎么知道?听说圣上本来翻了某位娘娘的牌子,不知为何大半夜却来了流梨宫,还听说那位娘娘在自己宫里哭了一晚上,今早就去太后那里告状去了,闹得鸡飞狗跳的。”

  我叹口气:“能让皇兄失眠的理由还能有什么。他娶了那么多美人,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开心。”又关心地问婳婳,“你没有在皇兄那里露出马脚吧?”

  婳婳露出劫后余生的神情:“那倒没有,奴婢一直蒙被子里,圣上也没觉出不对来。”又弱弱地同我商量,“殿下以后还是别出宫了,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我想了想,觉得不让我出宫委实有些为难,便折衷道:“这样吧,下次带你一起去。”

  婳婳笑容可掬道:“好,一起……”意识到不对,“等等,还有下次?”

  我咳了一声道:“此事先放放。”望着小丫头严肃道,“婳婳,我有件事需要你查。”

  说是让婳婳查,不过是去确认罢了。我将宫外发生的事简短地告诉她,她听后摸着下巴道:“能干这种事的还能有谁,那京畿捕的张大人可是太后娘娘的人,一定是……”

  我拦住她:“婳婳,有些话记得咽进肚子里。我让你查的是我身后的那双眼睛,其余的事无需去管,也管不着。”望着窗外的一株菩提,悠悠叹道,“在这这深宫不如在佛寺啊,没有人会在乎我们好还是不好,我们能做的,只有更加小心。”

  婳婳有些委屈:“那奴婢若查到内贼是谁了呢,要将他怎么办?”

  我看向她,说出令她失望的一句话:“查到了,便离他远一点。日后在宫中,要更谨言慎行。”

  她有些欲言又止,终于对我说:“殿下,奴婢还是那句话,与其这样在宫里憋屈自己,不如早些嫁出去。就算嫁个无名小官,不能保你锦衣玉食,但是只要他能好生待你,总好过在宫中虚度年华,还要每日防备被人算计,累不累啊。”

  我望着婳婳退出去的背影,想着她方才的一番话,捧一杯热茶到掌心,琢磨半晌,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抬头看到窗外的菩提,心中却忽然踌躇。

  虚渡师父圆寂前的那个晚上,召我到房中听他讲禅。

  平日里,他总讲些艰深的大道理,我听了似懂非懂,觉得佛法同我不对路。那日,他却破天荒地讲了个不那么艰深的故事,可惜却没有讲完,我听了仍旧似懂非懂,这证明佛法同我果然不对路。

  虚渡师父说,故事的年代已经不可考了,也许是他师父清河大师那辈的事,又也许是他师父的师父慈恩大师那辈的事。可是无论是清河大师那一辈,还是慈恩大师那一辈,佛界都没有一个人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