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1)

薄幸美人 龙门说书人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那剑势,若齐齐斩向我,我岂不是连魂都要被震散了,我看你自己惹的风流债,自己了结,我可不相陪了。”

  甘贤越说越无忌,展身飞掠,最得意一势踏雪无痕,才转眼间,人已似梅仙隐进雪里去,不见了踪影。

  而渐走近的顾为川看见甘贤身法,不由暗中叫好,只他一日之内,一见白无恤剑法,二见甘贤轻功,已晓得这雪剑门内藏龙卧虎高手如云,如若这雪剑门不再偏安雪域,而是南下统领中原武林,亦绝非难事,想到此他对这雪剑门不由心生了几分敬意,待他再想到雪剑门门下弟子已如此卓绝,那当得起门主之位的,岂非绝世的高手?心下便多了几分惊奇。

  连映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顾为川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只远远见她似恼非恼,似笑非笑,一身红衣立在白无恤身边,一如红梅一如白雪,与周遭景色浑然天成,仿佛画中人般交相辉映,端的天造地设一对佳偶。难怪白无恤肯倾尽十支雪参只为迎娶一人,这人也须是连映雪才当得起了。

  只是再这样一想,不由想起他的那位娇纵惯了的雪儿,他想要看出些些许蛛丝马迹,却无从看出,只显得他局外人般格外的多余。

  他回身要走,却听亭内白无恤扬声道:“顾兄事情未交待明了,难道一走了之?”

  顾为川清者自清,朗声答道:“我早已对白兄说过,我之所以循雪道追踪马匹,只是为查明真相而已。”

  白无恤冷笑道:“既如此,为何我到之时,你正手持匕首插于马颈?”

  “那马身陷冰窟半日,四蹄皆折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不忍听其哀鸣,所以才有此举。”顾为川磊落相答,连映雪自然是晓得他心中素无暗鬼,但却不愿开口,只怕触了白无恤的心事,于是淡淡问白无恤道:

  “既如此,马尸可还有旁人看见?”

  白无恤冷淡道:“这么一场大雪,须臾间便可掩得毫无踪迹了。”

  顾为川心下一转,已明白连映雪心思,道:“连姑娘莫非是想一招偷天换日,寻一匹同样毛色的马,令这凶手作贼心虚,自乱阵脚?”

  连映雪点头称是,白无恤愈发冷淡,面上却笑容可掬地凑近了连映雪耳际,嘲弄道:“你倒与他心有灵犀!”

  顾为川眼里,却是二人亲昵恩爱,素来非礼勿视,他只能别过头去,抱拳道:

  “既已澄清,在下就不叨扰二位了。”

  “且慢,”白无恤嘲弄地看顾为川一眼,却笑道:“今日之事,既是相约用计,还望顾兄切莫告与第四人知。”

  “这是自然。”顾为川承下,白无恤忽沉声道:

  “听闻顾兄失踪的妻子姓连名映雪,倒与在下的未婚妻同名同姓,不知顾兄以为如何?”

  连映雪听白无恤贸贸然逼问,顾为川眉头一皱,道:

  “世上巧合之事颇多,在下并无看法。”

  “那顾兄此来是为雪参,并非为了寻妻?”白无恤步步紧逼,顾为川被说中心事,面上不由神色稍变,只从速答道:“在下只为雪参,并无他意。”

  连映雪看在眼前,心上却不由明镜般可鉴,顾为川但凡说起谎来,握剑的手总是特别的紧,连映雪不由淡淡一笑,道:

  “同名同姓而已,尊夫人定是比妾身贤淑美貌。”

  顾为川极实诚答道:“她当不起这四个字,但她有她的好处,只是我从未在她面前夸赞过她半句,所以才惹恼了她离家出走罢。”话到后头已似自问自答,仿佛陷入沉思,连映雪忍不住怅然,白无恤却尽情嘲弄道:

  “既然顾兄对妻仍有情,为何又要再娶?”

  顾为川见白无恤一再相逼,一时无从答起,只抱拳答道:“在下另有要事,先行告退了!”

  连映雪看他大步流星,佩剑离去,不由想起他那句不为寻妻的谎话,不由暗暗沉吟,白无恤以为问中顾为川要害,心下愉悦些道:“那折损的红梅我自然会派人补齐了,你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好些了。”连映雪看白无恤在雪里为寻马奔波了一日,尚且无暇自顾便来顾她,待她极好,只是再想到自己身上的毒,这好也是枉然,不由硬起心肠,又道:“我现下累了,不稍陪了。”

  这时,光珠二婢正捧酒而来,却见梅园狼籍,春风含笑的甘贤不见踪影,但换了阿修罗似的白无恤立在小姐身边,一下便默了声响,连映雪缓缓步下白玉亭,吩咐道:

  “珠儿,你将酒送去踏雪山庄,光儿先同我回冷寒阁罢。”

  一霎寒风携着雪花四处乱飘,连映雪立在梅边,只笑盈盈地与光儿一块愈走愈远,白无恤将她的身影看在眼里,一霎笑意冻在嘴角,只余无尽的伤怀。

  

  ☆、重璧之台

  冷寒阁内,甘贤送来的青瓷镂空小灯携流光悠悠转动,连映雪看得痴了,又见光儿端来的一碗参汤,只慢慢饮了下去。

  她心里想起从前顾为川在窑洞大病之时,她也曾留连药店,妄想用区区几枚铜钱买只大补的人参,但她实在对着那实诚的老掌柜说不出口,她更怕药店的伙计恼了打断她的腿,她只能傻傻坐在药店外头,从日出坐到天黑,直到怕顾为川在家饿死,才在日落时不情不愿地回去做饭。

  第二日大清早,她又跑到了药店门口,在外头整整又坐了一日,晚上回去时,气虚的顾为川问她这几日去了哪里,她顾左右而言它,就是不肯说实话。

  如是第三天,连映雪终于在药店外头等来了买参的客人,她鬼鬼祟祟跟在人家后头,直到了镇上的王大户家。她坐在王大户家的后门外头,又是一整日,直等到太阳落山了,她也没回去给顾为川做饭,只是眼巴巴盯着那门缝,固执极了。

  终于,她等到了王大户家的下人出来倒药渣,倒药渣素来有规矩,须倒到道上去,让踏过的行人带走病气,连映雪早料到此节,所以才在外头一直等着。

  她眼巴巴看见那下人将剩药渣洒在黄泥土道上,眼尖尖地瞧见了混杂在其中的一片片的人参,只趁着那下人扭身进屋一关门,她就连忙一片片从尘泥里拾了起来,包进了手绢里,这才飞一般奔回了窑洞。

  窑洞里黑漆漆的一片,连映雪点亮了油灯,一点点豆光,照见床上的顾为川,他那时体弱性娇,又饿了一整天,只忍耐着问道:“你去哪了?”语气中忍不住一股依恋之情,连映雪那时只将他当成牲口看,牲口恋主是没办法的事,尤其是在这牲口一天没喂食的时候。

  连映雪一边熬粥,一边大咧咧撒谎道:“我在镇上的王大户家谋了份好差事,工钱多得很,这几天干活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