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1)

薄幸美人 龙门说书人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已登场(慧明,方丈,纨素,南宫瑜,姑苏捕头,周驿使,陈老伯,陈小哥,猴儿,老妪,阁老)

劳烦施主们猜一下凶手是谁?除了阁老自杀这种答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海晏河清

  寺园晴昼,暖风暄和,静室的门窗皆开了,与长长廊院相通,倾进日光,一应众人铺席而坐,檀香轻烟,从青玉镂空小香炉里袅袅而出。当中上席自然是南宫瑜,他端坐看这满室中人,连纨素的父兄都来了,不由镇敛眉峰,仿佛有不好预感。

  陈小哥、陈老伯坐在周驿使身后,皆有些局促不安,看陈老伯似乎病体初愈,脸色尚可,但仍以粗布覆额,稍避头风。周驿使见是南宫瑜前来,面色恭敬,自知此处尚轮不上他说话,也不敢请教是何缘由,只能屏气敛容,作小伏低。

  陈小哥则望向南宫瑜身畔静坐着的妹妹纨素,黛眉绛唇,清雅时难掩殊艳,尤其自从她跟了南宫公子,举手投足更是脱胎换骨一般,添了三分清贵,他这个做哥哥的一面喜悦,一面也有些自卑,他自问低贱粗糙,旁人断不会以为他是纨素的兄长,许多次甚至连他都不禁怀疑,他俩并非亲兄妹。

  连映雪与南宫瑜相对而坐,她公子打扮,素雅深远,身后端坐着两个清秀小和尚,仿佛禅门侍童,别有一番妙趣。乡下老妪则坐在南角一侧,见一室各色人等,正不知何意,却见静室外忽然来了五六位带刀捕头,当头的一个三四十岁年纪,着皂靴锦袍,迈步飒飒有风,一看便知是行武出身,最难得有一段风度雍容,不单是鲁莽武夫,倒令人多看几眼,只见他嘱咐了随从捕头留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进门来,朝南宫瑜抱拳行了个礼,依礼坐在了右旁席垫。

  南宫瑜向他引见连映雪,道:

  “朱捕头,这位是我的一位旧相识,自号麒麟公子,因他在断案上颇有心得,这次阁老命丧姑苏,他恰巧又作客姑苏。我素知朱捕头杂冗缠身,恐怕难以分心,所以贸然请他插手,朱捕头不会怪罪罢?”

  南宫瑜说得这般客套,这位朱捕头自然识相,道:

  “南宫公子一片好意,朱某道谢还来不及,断不敢推辞。”

  朱捕头打量了连映雪一眼,虽则他从未在江湖中听闻麒麟公子这个名号,但见这位公子仿佛文文弱弱、不堪一击,气息却稳而平,轻而慢,多半是个内家顶尖高手,他不敢小觑,朝连映雪微微点头致意。

  南宫瑜见众人已齐,这才请连映雪道:

  “这宗命案隔了月余才请你来查,本是没线头的乱麻,难得你竟查清了,我凡夫俗子,身处团雾,还要劳烦你指点迷津。”

  连映雪想这南宫瑜未必查不清,只怕是他忙着和纨素姑娘享浮生清欢,懒得出手罢了。她不敢倨傲,沉静道:

  “佛戒贪嗔痴,因三者皆令人昏乱,恐怕杀阁老的凶手,回头来,也不敢相信自己手上竟然沾了无辜人命。”

  连映雪拣起膝边那把红梅骨伞,撑开了,置于众人面前,道:

  “张阁老之死,全是因为这把红梅骨伞。”

  这是一把精致些的骨伞,再怎么精致,不过只是普通寻常之物,如何能夺人性命?众人听了愈发迷惑,只听连映雪细细道来:

  “当日阁老并家眷下榻姑苏驿,因听闻风月寺有佛经孤本,慕名而来,可天降霖雨,侍候的小丫环一时找不到雨具,所以向陈小哥借了这把骨伞。”

  连映雪看向陈小哥,问道:“我说的可对?”

  陈小哥点头称是,却仍是茫然不知,只疑道:“这伞不过是我妹妹纨素落下的,怎么会害死一条人命呢?”

  “我已听纨素姑娘提起过,这伞上的诗是她亲手所提,敢问一句,这诗与从前可有二致?”连映雪看向纨素。纨素凝神细细打量那伞,吟哦诗词,摇头道:“此事太过遥远,我一时看不出差别。”

  连映雪点头道:

  “凡事都有巧合,只不过诸多事于半年前、月余前这两个时间发生,我反复从诸位口中听闻,如今想来,你们所说的不过是同一个局的片断罢了。

  话说月余前,阁老撑着这伞到了风月寺,正碰上慧明小和尚寻找寺中所饲养的猴儿,这猴儿看见阁老的红梅伞就扑了上去,是因为这伞上沾了猴儿所熟悉之人的血迹罢了。”

  连映雪一语道破,合座人或惊或疑,渐有不安,齐目望向那把伞,连映雪将指尖停在那几瓣略褪了色的梅花上,道:

  “这并非丹朱所题,是有人用手指抹了血涂上去的,这人极智慧,怕被人看出端倪,故意将血迹画成了红梅五瓣,可是他终究无法用墨点蕊,所以这几瓣梅花是没有蕊的。若诸位不信,可以劳烦朱捕头请仵作来验查,或者将这伞置于烈日暴晒下,想必不时便有蝇头聚在这血梅花上。”

  连映雪所说理据皆明,众人神色各异,疑团仿佛更多,朱捕头开口问道:

  “若公子所说属实,那这血梅花是何人之血,怎么又与阁老之死相干,难不成,这血竟是阁老的?”

  连映雪摇头道:

  “并非如此,若这血是阁老的,可这伞置于门扇后,阁老身中数刀,命绝于堂中,相隔数尺,地上并没有阁老步行挣扎的血迹,可见血梅花并非阁老所画。

  正相反,正因为阁老无意中撑了此伞出行,而他曾在寺门口连说了几句‘伞拿错’,想必无意中他同我一样,已经看出了这伞上的端倪!

  而一路尾随阁老的杀人凶手,也恐怕是在阁老借伞后撑开时,才看出了梅花是血所画。凶手既晓得阁老是还乡的大官,怕他彻查这伞的蹊跷,所以才杀了阁老灭口。”

  众人愈听,仿佛迷雾中有些亮光,只是此事何等离奇,众人皆是将信将疑。

  “依你之言,这伞上的血是猴儿所熟之人的,那凶手所杀想必就是风月寺中僧侣。另外,这伞是阁老从驿站撑出的,凶手自然就是驿站中人了。”南宫瑜顺连映雪所说想去,目光所及,凌厉地看向周驿使、陈老伯还有陈小哥。

  周驿使撑不住那等寒意加身,忙伏身告饶道:“小的就是借了皇天老子的胆,也不敢做出这样犯王法的恶事啊!小的从祖宗十八代起都是清清白白的,公子您一查就知,千万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慧明听到这时,忽然双目怔怔,竟有些哭咽道:

  “猴儿一直是我师傅饲养的,公子的意思,难道是我师傅已经被人害了性命?那伞沾的竟是他的血。”

  连映雪不忍道:“方丈半年前云游,可曾与你交待话别?”

  慧明神色愈发哀戚,惨白口吻道:“不曾,师傅向来如闲云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