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五〇(1 / 1)

躺赢小太后 纪二一 4701 汉字|11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50章 五〇

  叶灼第一日来被拒之门外, 第二日夜里过来依旧如此,第三日第四日也是反复如斯。

  这件事阖宫上下,乃至前朝内外, 都略有耳闻,所有人惊诧的不是萧太后将叶灼拒之门外, 而是权倾朝野的叶灼, 竟然会因为太后的一句“不许进来”, 而当真在长乐宫门外驻足不前。

  夜里叶灼站在长乐宫门外。

  余奶娘看着他略显凄凉的背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其实她打从一开始就没用正眼看过叶灼,要说有的也只有畏惧,毕竟他是个不干净的阉人,爬得再高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可是经过这么些时,她对他的偏见与厌恶, 确确实实改变不少。

  至少他待小徽韫是真心的。

  否则天下还有能挡得住他脚步的人吗?

  所以每次夜里他过来,余奶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心里想着只要徽韫自己开心就行, 可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

  一堵宫墙是拦不住两人的, 真正拦住他们的是这层身份, 寡居宫中的太后和贴身太监, 这听上去就不会为世人所接受的。

  她走过去,给叶灼递了伞, 指向暗沉的风云:“今夜只怕是……会有雨。”

  叶灼依旧眼皮沉着, 他这样的冷漠矜贵的人,似乎连皮相都比人高贵, 朦胧的月光撒在他的脸上, 宛如精雕玉琢般的神器, 气质温柔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也难怪余奶娘总觉得他待徽韫好像没有几分真心。

  可一个人啊,要看他做的。

  叶灼没接伞,这人很固执,寻常人动摇不了,余奶娘也没劝,给伞靠在石柱边,没有多犹豫,推开长乐宫的大门,奔着正殿方向去,进入时隐约听见哽咽,纱帐之中小太后,可怜兮兮的抱着双膝,隔那么远她都瞧见硕大的泪珠了。

  殿外起风,石柱里的蜡烛,摇摇晃晃的,一下子就没了。

  余奶娘知道她要面子,也没有点破她偷偷流眼泪的事,徽韫看见余奶娘来,掩耳盗铃般的擦干净,然后哑着嗓子问:“他,走了吗?”

  小时候徽韫很爱哭,一哭就是好几个时辰,可嗓子也没见哑成这样,估计这情况已有好几天了,那眼睛又红又肿,像是被打了。

  余奶娘重新点了一根红烛拿过来换下灭掉的:“还没。”

  徽韫眼神往外看。

  可是叶灼在长乐宫的大门口,这儿是看不见什么的。

  余奶娘浅笑:“今夜会有雨,娘娘要记得盖被子,当心着凉。”

  “下雨?”

  她吸鼻子,目光往外。

  余奶娘又笑:“春雨格外寒人呢。”

  寒人?

  徽韫呆呆的垂下眸子又抬起来盯着余奶娘好一会儿。

  余奶娘出去时空中已经飘起了毛毛小雨来。

  她不放心的看门外,出去叶灼果然还没走,路过的宫女太监行礼后离去,她叹气:“您这又是何必呢,就算是见了面,也解决不了事啊,这众口铄金的,娘娘她惧人言。”

  “谁说解决不了?”

  余奶娘一整个愣住,眨巴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心中早有主意:“既然有了法子,那你为何不进去跟娘娘说?就因为她不让你进?”

  叶灼没回答她的话。

  余奶娘气笑:“两个死脑筋!”

  大概是二更天时,徽韫从恶梦中惊醒,梦里易将军等一众大臣,指着她与叶灼的鼻子,谩骂两人行径龌-龊为人不齿,朝堂之上她无地自容,只能躲在叶灼身后哭鼻子。

  忽然——

  死去的成化帝来了,瞪着她抓着叶灼的手,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瞪得两只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松手!”

  她吓得连忙缩回手。

  紧接着转身萧太后也是怒发冲冠:“哀家让你入宫可不是给我们萧家蒙羞的!你这样对得起萧家吗?你这样对得起尚在襁褓的皇帝吗?你既然享受的荣华富贵!那就必须舍弃普通人的感情!要生出一颗王心来!”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名垂青史,我都不要了,我都不要了……”

  她吓得捂住双耳,蹲在地上痛哭流涕,可是耳边的声音就没断过,他们说她是个罪人,可是也没错,她就是个罪人啊,大周的太后怎么能跟太监混在一起呢?她就是萧家和大周的罪人!

  殿外狂风暴作,春雨如水珠般,从青天一泻而下,她吓得浑身哆嗦,忍不住裹紧被褥,眼中一道光闪过,她忽然记起了一件事,连鞋子也顾不得,推开大殿的门就往外跑,冲到长乐宫门口时,心里那股沉痛,压得她再也走不动,连呼吸一口都如刀割。

  从小到大她从未袒露自己喜欢什么或者讨厌什么。

  她那样不堪的身份,表面上说是萧家三小姐,其实不过一个不受人待见的私生女,所以她的喜怒哀乐是不重要的,她没有什么必须要得到的东西,有就很满足了。

  所以她乖巧听话,连流泪都是悄无声息,她不敢撒泼打滚,也不敢辩驳反抗,因为只有那样,她才能让人喜欢,才可以生存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心声。

  她要出去!

  她不得不出去!

  哪怕是一起死好了!

  雨水一瞬间就浸透了她的头发和她的衣襟。

  她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她眼睛疼得厉害,有什么奔涌而出。

  直到叶灼一把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她贴着他冰冷的身子才感觉到寒冷,叶灼抱她是轻而易举,他一手托着徽韫,一手握住她白嫩的小脚,疼惜的揉着取暖,那一瞬她什么也顾不得了,搂着叶灼的脖子,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埋入,从他的胸腔传出她的呜咽声,凄惨又可怜兮兮。

  那一夜雨声很大。

  孤零零靠在石柱边的雨伞可怜的被打倒在了地上。

  而他们疯狂的亲吻着彼此。

  最后紧紧相拥。

  雨声停了,风还在动,他们的呼吸声,也渐渐平复,可房间内升温的空气,却比以往更深沉。

  叶灼捧着她哭湿的小脸笑着撩开碍事的秀发。

  她吸了吸鼻涕,又用手背一擦:“我好像着凉要生病了。”

  “那就一起病吧。”

  说着他再次凑上来,只需一只手就足以盈握她的腰,他的吻里有贪婪却又克制的温柔。

  “叶灼。”

  她推开他他又吻了上来。

  “嗯?”

  于是她再次推开。

  “要不……”

  可叶灼用力抵住她的后背,愈发用力却依旧理智,似乎不管什么时候,他对她都保留着克制,这份克制是霸道且温柔的。

  终于有一口喘息的机会。

  她说:“我们私奔吧。”

  叶灼:“……”

  徽韫的嘴巴已经肿了,看起来像一朵花,还是被露水打湿的花,她很认真的说:“要不我们学话本里的人私奔吧?”

  她读了那么多言情小说,这下总算是学以致用了,不过私奔这个词在周朝显得太过离经叛道。

  “我们身上带点钱,还有衣物和吃的,找个机会逃出宫。”徽韫已经开始计划了,“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说我们什么了。我把东西都还给他们,易将军就不会再训我了,舅舅外祖母也不会来梦里指责我。”

  “他们跟娘娘说什么了?”

  “他们让我杀了你呜呜……”说着她哭得更凶了,一把搂住叶灼的脖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喘,“可是我不能没有你呜呜……”

  “娘娘……”

  他心疼又欢喜的低头贴着她瑟瑟颤抖的肩膀。

  “娘娘如此待奴才,奴才死了也值了。”

  “那你死了我怎么办呐?”她特别严肃也特别认真的瞪着他,叶灼笑着帮她擦去眼泪,“你不许死!”

  “是。”

  “要么……我假死?”

  叶灼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她也不哭了,大眼睛灵动又笨拙:“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本话本,里面就是这样的,先假死逃出家,然后你把我养在府里,这个方法最可行了,也不会有人怀疑。”

  他轻轻捏着徽韫的脸蛋吮了一下她的唇瓣。

  徽韫推开他:“好不好嘛?”

  “娘娘可是好不容易才坐到如今的位置的。”他说,“娘娘就甘心成为奴才府里的金丝雀?”

  没人疼没人爱的庶女一步步从皇后再爬到太后,这是多少女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他盯着她问:“不可惜吗?”

  “是有点……唔……”

  他像是以美色为诱般的缠着徽韫又吻了许久,她头晕目眩,已不知天地为何物。

  管他呢!

  钱财神外之物!

  还是先选叶灼好了!

  -

  “世子要放弃如今自己十年苦心经营下来的一切?”秋姑姑听到叶灼说要辞官出宫时惊了。

  她知道叶灼起初入宫是为了复仇,是为了颠覆这背叛了叶家的大周基业,可是事情显然在悄无声息的发生改变,她庆幸名门之后的叶灼并没有因为仇恨而走上不归路,成为遗臭万年的奸逆小人,反而是兢兢业业的帮新君打理朝政,想来叶侯在天有灵也有些许宽慰。

  可是她万万没有料想过叶灼会放弃位极人臣的一切。

  反而甘心归于虚无。

  秋姑姑猜测:“世子是为了太后娘娘?”

  他只是低眉浅笑,不过笑容并不冰冷。

  “我要这滔天的权势干什么。”

  每天处理朝政忙得要死,倒不如当个有钱的商贾,再娶一房白白嫩嫩的美娇娘。

  于是他为徽韫精心策划了一起假死出宫的计划。

  当徽韫温热的身子逐渐冷却,脸上的红晕慢慢消失时,所有人都信了太后暴毙的谎言,也包括前朝的那些大臣,素日与徽韫交好的那些太嫔太妃们,趴在她的灵柩前哭着送她最后一程。

  “太后娘娘这么年轻就去了,叫我们这些姊妹可怎么办呐?呜呜……”

  叶灼当众宣读太后懿旨。

  “太后竟然还给我们留了旨?”

  “快快跪下接旨。”

  叶灼展开宣读:“武安帝尚年幼,恐怖不能理政,宫中贤太妃,聪慧端庄……”

  贤太妃彻底懵了,待到圣旨宣读完,德太嫔小声嘀咕:“萧太后这是把皇帝过继给贤姐姐了?”

  叶灼卷好懿旨:“望贤太妃扶持新君成为他日一代明君。”

  “臣妾……接旨。”

  她缓缓接过,心里颇不宁静,总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自己心里一点预兆都没有,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无儿无女,就要孤独终老,可没想到天上掉馅饼,并且她帮徽韫照顾皇帝多时,心里也是喜欢的。

  “贤姐姐可真是有福之人,不用生育就白白捡了个这么好大儿,这可是多少人烧多少香都盼不来的。”

  “是呢是呢。”

  “……”

  不久后徽韫的灵柩送葬,送入皇陵途中被人调包,她被人偷偷送去了紫京叶府,洪管家瞧见一椁棺木送来时脸色铁青,心里正想着天底下竟还有这么不要命的,将这晦气东西送来此地,等到身穿玄袍的男人踏马而来时,立即嬉笑相迎。

  “老爷您今日怎么有空回来?”

  叶灼径直入府。

  洪管家匆忙跟上去说:“刚刚有个不知死活的,送了椁棺木进来,小的这就让人给架出去,老爷先别去前院,以免撞见了不吉利。”

  “棺椁在哪儿?”

  “前院小花园。”

  只见那几名抬棺木来的壮汉,用尺子撬开钉死棺木的钉子,轰隆一声将棺盖推到地上,棺木里躺着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女,在一堆金灿灿的陪葬品中气质清新,她披散着头发不着粉黛,口里衔着一颗碧青色的琀,宛如一抹静谧的湖面。

  洪管家脸色煞白:“你们……”

  叶灼扶着棺木里的人,取出她口里蝉状的琀,小心翼翼的往她嘴里喂下一颗药,待洪管家看清楚那人的脸时,脸色更加惨白了:“夫……夫人?”

  “我可怜的夫人啊……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去了……留我们老爷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这可怎么办呐……”

  洪管家带着下人们哭丧。

  “夫人呐……”

  沉睡的眼皮蠕动,叶府上下毛骨悚然,紧接着就见她死而复生,一双尚未聚焦的眼睛,无助的扫过院里所有人,见他们脸上都有几分畏惧。

  叶灼:“娘娘……”

  她闻声看着他。

  洪管家:“夫人活啦!夫人活啦!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叶灼浅笑:“以后没有什么再能叫我们分开。”

  说完像是失而复得般的拥住。

  洪管家以为两人是经历了生离死别所以才如此感伤,看着也忍不住老眼朦胧。

  “咦?”

  棺木里全是昂贵的陪葬品,她一动就听得叮当作响,当时成化帝与太后过世时,就往放入棺椁里的陪葬,当时她还觉得可惜,那么多宝贝入土岂非浪费,没想到自己死了也有这么多,等意识到这些都是自己的时,她看得两眼放光。

  她捧起一堆金饰珠玉:“这些……都是我哒?”

  叶灼轻松提起她抱出棺椁。

  她抱了一堆还盯着棺木里没有拿出来的:“那些东西……”

  叶灼无情给她拿掉扔回棺椁,然后朝身后的洪管家吩咐:“都埋了。”

  “那值好多钱呢?”

  “不缺这点。”

  “……”

  搞搞清楚,他首富欸。

  可是那也好浪费啊!

  叶灼将已经制好的一对平安镯拿出来给她套上,眼神里满是了少年郎看心上人的情意。

  两人眼神一对,相迎亲了一口。

  刚要进来的余奶娘瞧见没眼瞧的打趣二人:“也不知道避避人!”

  徽韫抿唇低头红了耳朵。

  余奶娘进来说:“如今世上可就没有徽韫这一号人了。奴婢多嘴问一句,你们打算如何?”

  余奶娘问这句话其实是变相的给徽韫要一个交代。

  徽韫睁着眸子看着他。

  叶灼低头一笑:“那就委屈娘娘日后以叶夫人的身份示人了。”

  徽韫瞬间眼睛都亮了:“那我是最大的那个夫人吗?”

  “你是奴才唯一的夫人。”

  等意识到叶灼这句话的份量,她的眼睛又亮了一分,不管是她从前所在的萧家,还是待了两年多的皇宫,三妻四妾成了理所当然。

  可是叶灼说要给她唯一的夫人欸!

  余奶娘笑着默默退出去给二人腾空间。

  那一日徽韫乐此不疲的问了一遍又一遍“我是唯一的吗?”

  他亦是不厌其烦的回了无数遍。

  不过……

  太后薨世,当属国丧,依大周国律,三年之内,不许嫁娶。

  于是徽韫与叶灼的婚事只能挪到三年后再办。

  得知这一噩耗,她小孩子气的抱怨:“我还得为自己守丧啊。”

  余奶娘与秋姑姑不约而同的噗嗤一声乐笑了。

  她一脸纯真的叮嘱:“三年之后要娶我,你可不许反悔啊,然后,彩礼一分也不许少。”

  夏风卷西帘,院内山楂树,花期正鼎盛,他临窗鹤立,衣诀翩翩,朝她伸出手。

  初夏小雨绵绵,青草葱绿油油。

  他素手轻轻托扶住少女娇俏的脸庞含笑落了个吻。

  “好。”

  作者有话说:

  番外想看什么?/吐泡~

  (广告达人再次出现:宝子们给小纪的预收《小南山》点个收藏吧~)

  ——【笨蛋美人VS风流太孙】——

  宣岫烟心悦后梁太子殿下,为了助其成就千秋大业,甘心孤身奔赴南唐为间

  可本应该成为皇妃的她被南唐皇送给了太孙

  宣岫烟:行吧,也一样

  伺候谁不是伺候呢,而且这个还年轻些

  成为太孙奉仪后,她穿的是绫罗绸缎,用的是玉箸汝瓷,日子比皇妃还要奢华,还独得太孙恩宠

  宣岫烟:不对,跑偏了

  她的目的是搞垮南唐皇室,不是成为太孙的专房宠啊

  -

  最近唐肆得到后梁来的密报,说是后梁皇意派了细作来南唐,传闻还是个千年难遇的绝色

  起初唐肆是想杀了她的

  可在见到宣岫烟后他改了主意

  手下规劝他:“细作不能留活口!”

  唐肆盯着那寸细腰勾唇:“岂不可惜?”

  再后来宣岫烟成了东宫的专房宠

  手下们又坐不住了,央求将其就地处死

  唐肆:“你们可看清楚了,她不是什么奸细,而是爷的南唐妇。”

  [小剧场]

  宣岫烟第一次在皇宫里遇见唐肆就让他给调戏了

  宣岫烟:“我是你奶奶!”

  后来东宫再见之时

  男人唇角噙着一抹笑意

  唐肆:“你是我的什么?”

  宣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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