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傻你也傻吗
楚子栎盘腿坐在床上两眼放空正在专心等鲫鱼汤, 萧染撩起衣摆坐在床沿同他说话。
说的好听是两人在聊天, 实际上就是萧染单方面的问楚子栎, 问他除了梦见吕墨之外可曾梦见别人,套他话的意图十分明显。
楚子栎昂着脸装作没听见。
他似鸽傻子, 莫得感情。
直到有小侍过来传话,说太君后请两人过去用饭。
楚子栎像是被人掐了大腿根似的, 猛的一回神,想的最多的是,“鱼怎么办?”
这都上锅煮着了,甚至说不定都快熟了, 总不能再放回池子里游。
萧染对于太君后着人来喊自己一点都不意外, 见楚子栎抱着被子哼唧,就对盛夏说道:“等鱼熟了,把鱼一同给他端过去。毕竟是去长辈那儿吃饭, 空着去不太好。”
青衣听的眼尾抽抽, 心想空着去是不太好, 可那也没有端着鱼去的道理啊。
盛夏倒是听话, 还真就去小厨房里看看鱼可熟吗,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楚子栎被叫去慈宁宫完全是被萧染连累,如果不是萧染, 太君后根本想不起来找他。
“肚肚疼, 不想见小蜻蜓。”一路上楚子栎都揪着自己腰带上的流苏,跟萧染小声哼哼,企图激起她的愧疚心。
这回轮到萧染耳朵放空了, 她双背到身后,嘴角微挑,“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楚子栎脚步一顿,莫名有些心虚。抬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刚才的话都写在上面了吗?
萧染看见楚子栎这个小动作,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不由斜眼睨他,莫名冷“呵”了一声。楚子栎顿时老实了。
太君后坐在饭桌旁,瞧见两人一同过来,半分眼神都没施舍过去,像是没看见一样,就等着楚子栎给自己请安呢。
可惜楚子栎根本没看他,眼睛里只有太君后饭桌上的菜,扫了一眼,顿时没胃口了。
太君后晚上吃的清淡,桌上没有半分荤腥,十分不合楚子栎口味。
萧染率先落座朝碧螺吩咐,“忽然有些口渴,去沏壶茶,”她想了一下,说道:“沏壶峨眉雪芽,这茶昨日才新送进宫的,朕还没来得及尝味道。”
碧螺神色一僵,看向太君后。
太君后本来冷着脸,要给楚子栎下马威,现在眼神倒是略微有些不太自然,说道:“吃饭的时候喝个什么茶,回头喝了一肚子的水哪里还能吃的下去饭。”
萧染赞同的点头,说道那也是,好商量的说:“那就先沏上,等吃完饭再喝。”
太君后不高兴了,“你怎么就非要喝茶,那什么雪芽我让你姑姑拿走了。我又不怎么喝茶,留着也没什么用,见她爱喝就给她了。”
“有用,”楚子栎眨巴眼睛开口,说的认真,“能煮茶蛋。”
这么好的茶叶煮出来的茶蛋,味道一定不差。
萧染像是笑了一下,朝青衣说道:“既然父后不喜欢喝茶,那下回宫里送进来的新茶都送去子栎那里,留他煮茶蛋吃。”
青衣应了声,“是。”
太君后脸色一沉,轻斥了一句,“胡闹。”
萧染敛起清浅的笑意,“朕给父后送来的茶,父后又不喝,回回都送到光禄大夫那里,与其如此,朕还不如把茶直接送去吕府得了。”
“什么光禄大夫,那是你亲姑姑,你怎么对自家人还这么斤斤计较?”太君后觉得每每跟萧染聊天都能聊一肚子的气,看着面前的饭菜也没了胃口,索性让碧
螺把它撤下去。
刚准备拿筷子的萧染将不动声色的又收了回来,微微卷握搁在腿上,反问道:“在父后心里,吕光禄是自家人是亲人,那朕就不是您的亲人了?朕得到的茶一口都没尝到,莫非是朕的错了?”
太君后一时间被她怼的无话可说,只能反守为攻,“你今个过来是存心跟我吵架的吗?一来你就找茬要喝茶,怎么,坤宁宫是缺了你的茶?在那儿坐了这么久,就一口茶没喝,非得来慈宁宫喝?”
萧染皱眉,作势要走,“还不是您唤我俩过来的?”
“我唤你们过来,还不是因为明天就册封了吗。”太君后嘟囔着脸,一副“萧染不孝顺处处让他费心”的表情,“我还不是为了你。”
事情终于扯到正题,萧染木着脸说道:“您想说什么?”
太君后摆出笑脸,“想说你那君后之位不还空着吗,我看你表弟墨儿就挺好的,一是你俩青梅竹马,二是他长的漂亮,身体健康又好生养。”
“好生养”这个字像是戳到了一旁发愣的楚子栎,他一个激灵回神,瞪圆眼睛脱口而出,“会生傻子的。”
太君后没反应过来,“会生什么?”
“会生傻子的。”楚子栎耐心解释,说的认真,“好生养,那生出来也是一窝傻子。”
“……”太君后用眼尾狠狠的夹了他一眼,“你一个傻子懂什么。”
楚子栎被太君后满满的恶意说落的一怔,嘴巴扁了一下,不高兴的说道:“懂你不疼阿姐!”
他板着张小脸跟太君后掰扯道:“我爹爹就疼我,我说想吃肉肉他都答应。你连口茶都不给阿姐喝,你不疼阿姐,你就只疼小蜻蜓,你只疼驴大夫!”
楚子栎嘴恰到好处的瓢了一下,把“吕”说成了“驴”。
太君后被气的脸色发青,站起来指责楚子栎,“我们父女说话谁允许你没大没小插嘴的,你爹就这么教你的?怎么那么不知道规矩,看来还是李太傅打的太轻,你爹没教好你,连李太傅也没教好你。”
上次吕青庭挨打的怨气还堵在太君后心里头呢,这次正好一起发作出来。
楚子栎丝毫不怕他,也跟着站起来,甚至扶着桌子踩在板凳上掐腰俯视太君后,瞪着他说道:“你不讲理!你站的再高你也不讲理!”
“你!”太君后气的拍桌子,指着楚子栎,“你给我下来!”
楚子栎挺直腰板,“我不!我就不!”
太君后从身后的凳子旁绕过来,作势要打楚子栎。
“父后!”萧染拿起边的茶盏砸在地上,阻止这场闹剧。
茶盏碎在地上“啪”的一声,成功的拦住太君后。
太君后被溅到脚边的茶盏碎片吓的尖叫了一声,怒道:“你是跟谁甩脸色呢?”
“他不懂事,您也不懂事吗?可至于跟个孩子计较。”萧染终于朝太君后说出这句话,一时间心里莫名有些舒坦。
每每吕青庭犯错,太君后总是护着,用这话来堵她。
楚子栎理直气壮的跟着附和,“就是,我是傻子,你也是傻子吗?”
“……”正要朝女儿撒泼的太君后被楚子栎一句话给堵住了。
萧染一边扶着楚子栎从板凳上下来,一边对太君后说道:“明日便会册封,今个正好借这个会跟您说声,吕墨进宫后,您若是因为他的事情再向今天这般闹,朕就把吕青庭送出去。”
太君后气的一哆嗦,跺脚说道:“你敢!”
萧染语气平静,“朕是皇上,这天下有何事是朕不敢的?”
“吕青庭跟
吕墨谁轻谁重,您自己去衡量。”萧染拉着楚子栎,“这饭朕就不陪您吃了。”
出了慈宁宫的门萧染才松开楚子栎。
楚子栎偷偷瞥着萧染的脸色,小声嘤了一句:“子栎跟人吵架让阿姐不高兴了。”
青衣怕楚子栎内疚,便低声朝他说道:“不是殿下的错,这些年太君后因为吕家的事情没少跟陛下吵架。”
近两年他带着吕青庭出宫才消停下来,这也是萧染轻易不想让太君后回宫的原因。
楚子栎心里了然,神色怜惜,“他不疼阿姐。”
萧染回头看楚子栎。
楚子栎抬头朝她笑,眼里映着头,“阿姐不怕,子栎疼阿姐,以后子栎替阿姐跟他吵架。”
都说父慈女孝,若是父不慈,那女儿又何必愚孝呢。
萧染挑眉,意味不明,“此话当真?”
楚子栎眼尾一抽,后背莫名发毛,觉得萧染话里的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心,他开始后悔自己嘴快了。
楚子栎木着一张小脸,“……其实也不太当真。”他眨巴眼睛,企图收回自己刚才的话,“子栎只知道吃鱼,子栎什么都不懂。”
萧染单背在身后,心情大好,甚至抬捏了下楚子栎的腮帮子,“你吃鱼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懂。”
楚子栎一时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可等新人入宫后,他坐在坤宁宫里锅从天上来的时候,才渐渐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自己的确什么都不用懂,就老实的坐在坤宁宫里等着替萧染“那方面无能”背锅就行。
盛夏带人端着鱼锅跟萧染楚子栎迎面遇上,哪怕鱼汤盖上盖子,也压不住那股四溢的鲜香味。
楚子栎瞬间把刚才的事抛之脑后,高兴的蹦过去,伸头凑近砂锅嗅味道,像个猫一样围着端鱼的小侍“喵喵喵”。
“出息。”萧染双背在身后笑了。
楚子栎跟着端鱼的小侍亦步亦趋的走,生怕鱼丢了,逐渐跟萧染拉开一小段距离。
青衣说:“自从青庭殿下因为字丑被太傅训斥后,这几日太君后都在看着青庭殿下练字,本来是无心关心册封之事,看来像是吕大人昨日过去朝太君后说了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自然是知道父后的命脉,拿吕青庭做章。”萧染嗤笑,“朕这姑姑的胃口可是越来越大了。”
瞧着身后的楚子栎,萧染压低声音朝青衣吩咐,“你去跟花旦说一声,从今晚起,着小生过来保护子栎。后宫人少时无事,一旦人多,便像被搅浑的池水,脏着呢。”
两人身后,盛夏正拉着楚子栎,“殿下别离太近,仔细被烫着。”
楚子栎肚子疼了一天,现在是真饿了,饿的“喵呜”一声。
青衣听见瞬间笑了,朝萧染说道:“陛
下忘了,水至清则无鱼,水浑了才能鱼多。殿下爱吃鱼,这正是对了他的胃口呢。”
萧染一想也是,楚子栎哪里是个任人揉搓的面团,他身后可长着尾巴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九条尾巴的楚子栎:一大波炮灰即将来袭!各方面请做好准备
厨房:鱼已经炖好
盛夏:碗筷准备好了
暮春:板凳也齐了
楚子栎:得嘞,咱们吃鱼看戏
画一下重点
1、本从头到脚1v1
2、进宫的都是感情催化剂,都是萧染拿来收拾前朝官员的、感情戏在路上,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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