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自小就喜欢惜遇哥哥,璎珞如今还喜欢惜遇哥哥,惜遇哥哥不是云落国的储君吗?储君大人怎能只有一房妻室?哥哥如果急着把我嫁出去啊,倒不如去给惜遇哥哥说说——”
见景璎珞越说越是没顾忌,景阳的眉宇渐渐纠结了起来,眼底更是瞬间就浮起了一层特别不悦的神色,他先是很是不高兴地看了景璎珞一眼,再是转脸看了看我,面带窘迫之色地斥了一句,“璎珞!”
景璎珞皱眉,看了看景阳。见景阳一脸尴尬地看着我,景璎珞也看看我,突然恍然大悟似的,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呀!”她很明显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眼波极灵动地转着,有些羞涩,又有些尴尬地说,“她,她不是听不到吗……”
嗤。我在心头冷笑。
穿帮了吧?你既然觉得我听不到,那景阳进山洞时,你跟我说个屁话?
我是说不出话,萌宝是黑玛瑙一样的大眼睛里全是恼色,气得小身子一颤一颤,根本就说不出话了。
景阳当景璎珞是真的天真烂漫、口无遮拦,于是他倒也没多计较,只是拧着眉瞪了她一眼,“不许乱说!惜遇说过今生只娶一个,那就是只娶一个。更何况,他一直都只拿你当妹妹,这些年你还不明白吗?”
景璎珞不爱听这话,当即就挺了挺胸,“那我也不要嫁给陈国的皇子!我讨厌他!”
景阳张了张嘴,却还来不及说出话,就听山洞口突然传来冷峭清脆的一句,“不愿嫁给我弟弟?就你景璎珞这样儿的,还想嫁个什么?”
我眼睛一亮。萌宝更是小身子一抬。
我们都知道——援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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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口,传来这一声之后,是几声很慌乱的,“陈公主!您、您不能乱闯的!”
瑶华哪里顾得上那许多,厉色瞪开几个识相的阻拦者之后,还有那个别的很是不识相的,她没耐心,劈手就撂倒了一个。
太监倒地,其余人见陈国公主真是着了恼了,也就不敢阻拦了,只好纷纷退散了开。
瑶华柳眉竖着,气哄哄地走了进来,陡然看到她那张绝美的、与萧惜遇酷似的脸庞时,我真是忍不住便怔忡了一下。
萌宝从我身后直着身子,眸瞳熠熠地看向瑶华,嗓音欣喜地唤了句,“姑姑!”
瑶华正在瞪景璎珞,听到萌宝这一句,顿时目光就朝这里扫过来了。许是陡然见到我醒了,瑶华有些诧异,着实愣了愣,等到下一霎回过神来,她衣袂一闪就朝我扑过来了。
“哎呀我的弟妹啊!你终于醒了!”
我早知道瑶华的奔放,却阔别了这将近两年时间,着实有些忘了她的火热,如今陡然再见,我还挺尸一般地在石床上躺着,她扑了过来就趴在我身上了。
瑶华虽说不重,可那么一压,倒也将我压得不轻,我忍不住便皱了皱眉。
一旁的景璎珞见状,冷冷地笑,反唇相讥,“早说陈国皇室没姿态,皇兄今日算是见识了吧?”
萌宝倒顾不得什么姿态不姿态的,他顾的是他娘亲会不会被自己的姑姑给压死。
小脸苍白,小手使劲儿地掰瑶华的身子,呀嘴里稚气极了地说着,“姑姑快起来,压坏我娘亲了!”
瑶华在我胸口蹭了个够,终于抬起脑袋了,一双手伸出搂住萌宝的同时,凤眼却是冷冷朝景璎珞睨了过去。
“我们陈国皇室没姿态?”显然她是听到了方才景璎珞说的那句话了,故而此刻讽刺得格外不遗余力,“我怎么觉得,在宫宴之上中途偷偷溜走、害自己皇兄尴尬应对的人,更是丢自己皇室的脸面呢?”
景璎珞脸皮一热,俏脸微红,紧接着却是挺一挺胸,很是傲然地应答,“本宫那不是偷偷溜走,本宫是懒得看你们陈国皇室人的脸!本宫还就告诉你了陈瑶华,本宫宁可终身不嫁,死也不会嫁给你弟弟的!”
瑶华不气,瑶华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瑶华慢慢悠悠地说了句,“反悔的怎样?遭天谴啊?”
景璎珞涨红了一张脸,被她激得脱口就说,“反悔的天打雷轰,不得好死!”
我垂了垂眼睫。想笑。
瑶华听了,嫣然一笑,特别字字铿锵,特别字字珠玑地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她转了转脸,看向了一旁一脸郁闷的景阳,抬手推推他胳膊,“呶,你可得为你妹妹作证啊。”
景璎珞恼瑶华碰触景阳,劈手就将他俩的手臂甩了开,她很气愤地说,“做什么乱碰我哥哥?!”
“嘁。”瑶华冷冷地笑,再也不复方才和景阳说话时的调侃和奚落,而是特别特别冰冷特别特别敌对地说,“我不碰你哥哥,你也休想碰我弟弟了。”
“景璎珞,我陈瑶华今日也把话给你撂这儿了,有我活着一日,你不光嫁不了陈皓,连萧惜遇的手指,你都休想再碰到一下!”
景璎珞懵了。
景阳忍无可忍地,俊脸一忽儿青,一忽儿白的,他憋了大半晌,也只是说出一句,“你们两个……够了!”
瑶华冷嗤,“这就够了?我还没说过瘾呢!”
她扫了一眼景璎珞身上华丽的公主服饰,清冷讥诮地笑了起来,“景阳王朝的公主殿下?好一位公主殿下啊。你父亲为你指的好好的婚约你不应,偏偏要纠缠着一个有了妻室的,你是姓下名贱吗?”
景璎珞虽然无理取闹,可绝对比不了瑶华的泼辣,她一听瑶华这话,一张脸腾地就红了,气愤至极地说,“你——”
“你什么你?”瑶华霍地起身,劈手就摔下景璎珞举起的那条手臂,她气势很是凛然地朝景璎珞迈过去一步,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瞧着我弟妹刚醒,身子不好,你来欺负人是吧?我弟妹去年怎么死的,你当我不知道吗?你躲在暗处朝她射了一箭,对吧景璎珞?你当她醒过来能饶你吗?饶你妹啊!”
我闭了闭眼。我心想,瑶华酱,给力。生我者父母,懂我者,你啊。
瑶华酱还没说够,她还在说,她在说我醒过来之后会怎么怎么收拾景璎珞。
在她的描述里,我已然不再是停留在女侠层面的一个女人了,我是一个你刺我一针我杀你全家的女魔。
瑶华的用词,很显然是夸张与比喻齐飞的,可是我不想纠正她——再说我张不了嘴,我也纠正不了她——眼看着景璎珞的小脸一点一点地煞白起来,我觉得……太他妈的过瘾了。
死而复生之后这几日挺尸生活所带来的郁卒,都因为景璎珞的承受不住转身疾奔而出,而烟消云散了。
眼看景璎珞被瑶华骂得哭着就跑出去了,景阳那叫一个无奈啊。他看了看瑶华,又看了看我,见瑶华面无愧色,见我眼角眉梢都挂着愉悦,他叹了口气。
他幽幽地对瑶华说了句,“在男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