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和这位少年将军共事几年,对方一张脸似贴了假面一般古井无波。
似今日这般动怒还是头一回。
苏丞相眯了眯眼,难道赵王其实喜欢赵铭?只这个念头一闪,眼中就多了两分厌恶。
若是如此,这赵王更不能留,否则和赵铭两情相悦!
君九黎可不管他们如何厮杀,只是被人从被子里叫醒,然后冷冰冰的看着,实在没有几分好心情。
昨夜她可是雨露均沾,一直欣赏到后半夜。
要不是楚玉甩袖离开,她都不好意思离开,毕竟美人环伺,盛情难却。
走之前,楚玉还无意地摔了那双耳青花瓷瓶。
真是又幼稚,又爱吃醋!
和雪豹一个性子。
“翼王这是做什么?这是寡人的寝殿,你岂可随意进入!”
赵天翼捏着拳,他不应该来的,内心告诫自己不应该来。
但是想到昨天晚上接到的消息,赵铭居然对楚甜儿那般特殊。
他心火难焚!
“陛下曾许臣可自由进入陛下的寝宫,陛下忘记了?”
君九黎扯了扯被子,压在手肘下,任由赵天翼居高临下地质问她,然后困意未消的打了一个哈欠。
眼角不自觉沁出一滴泪。
“寡人自然没忘,只是大清早,赵王就来扰人清梦,是否太过逾矩。”
说着自嘲似的笑了一下,“还是赵王觉得,这大楚,你已经是无冕之王,可随意践踏寡人天子的尊严!”
七十一:克妻谣言
赵天翼自来就知道赵铭喜怒无常,直接跪了下来,“下臣不敢!”
赵铭拿过一旁的琉璃香盏直接朝着赵天翼的脑袋砸过去。
一道血迹顺着赵天翼的鬓角流下来,刚毅的一张脸面无表情,无端端多了一丝委屈。
君九黎心里却想着,怎么就不能砸死呢!
王德全在一旁站着,战战兢兢地帮君九黎披了一个外套。
君九黎轻轻叹了一口气,赤着脚从床上下来。
“疼吗?”
语气带着心疼,眼神却是漠然。
赵天翼垂着的眼中划过恶心,语气恭敬,“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看着你跪在这里,寡人心肝都疼,翼王知道朝堂天天参你不敬的折子有多少吗?”
赵天翼低头,他当然知道,不过那都是苏氏的阴谋,为了谋取大楚帝位!
“臣知罪,下次不会为了陛下不去早朝,身体欠安,冒冒失失闯进来。”
瞧瞧,嘴多甜,这是知道赵铭爱听什么话。
君九黎轻笑了声,“还是翼王关心朕,改日朕在宫中摆宴会,补偿今天一时失手。”
赵天翼想拒绝,却不料君九黎下面的话,让他无法拒绝。
“上月选秀的秀女,寡人已经一一过目,皆是德才兼备,翼王年纪比寡人还大上两岁,亲事一直不顺,合该好好看看,若有心怡的,寡人……”
“大楚战时未平,本王无心娶妻。”
君九黎眼底闪过玩味,赵天翼比她大两岁,三年前是赵天翼娶第一任妻子,那妻子与侍卫有染,没进门就直接被弄死了。
这时候她还没有出手,倒是坊间一水的传言她善妒,弄死了那姑娘。
第二任,倒是规规矩矩,可惜身子弱,听了太多谣言,自己吓死了。
这第三任,是赵天翼自己求的,是上任刑部的小女儿,开朗活泼,可惜出游一趟,跌入河堤,也没了。
那刑部尚书老来得女,疼爱地很,一下没了,心神都去了大半,直接心灰意冷,辞官了。
后面的两任也是没个善终。
君九黎没继续,换了话题,轻飘飘开口,“我昨日居然在雅妃手里看到了我儿时遗失的那把宝蓝色匕首,你说神不神奇?”
说着意味深长得看了赵天翼一眼,“说起来,那匕首寡人可是喜欢得紧!”
赵天翼身子一僵!
那匕首他记得,是番邦进贡,削铁如泥,那时候他还只是赵王府不得宠的庶子。
赵铭从太后手里要了这把匕首送给自己,结果第二天,他随母妃去郊外游玩。
被父亲正妃找来的一群乞丐欺负,有一个小姑娘,一身正气站了出来,那天他很开心,是这么多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傍晚的时候,小姑娘却被推进了河里,他去救人,然后把匕首留给了那个小姑娘防身。
他差点死在河里父亲很生气,毕竟只有他一个儿子。
后来他日子越来越好,却一直没有找到那个带给他好运的小姑娘,没想到居然是楚甜儿!!
见赵天翼身子僵了一下,君九黎明白他想起来了,“因为这匕首,我还被母妃罚了一月不得出门。”
王德全在一旁接话,“陛下记错了,哪里是被罚不能出门,是太后生气,命宫女打了陛下巴掌,陛下龙颜有损,才没有出门。”
七十二:楚甜儿的转变
君九黎瞟了王德全一眼,佯装怒气。
“要你多嘴!”
赵王却是脸色难看,突然开口,“陛下,本王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说着,都不等君九黎回答,直接狼狈离开。
看得出,他心情起伏很大。
一直被视为恩人的女主,被他亲手送进了皇宫,就连父亲也是受他所累。
赵天翼,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呢?
君九黎真是无比好奇。
……
卉华殿。
楚甜儿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中的三色茶花,是王德全亲自送过来的,说是内务府今年培植的,陛下吩咐特意送过来的。
陛下是当年的小哥哥?想想就难以置信。
嬷嬷走进来看楚甜儿这副样子,不由得越发恼怒。
把门窗砰的一声全部关上。
巨大的声音惊醒了楚甜儿。
“嬷嬷这做什么?”
“王爷在陛下寝宫受了气,被砸到了额头。”
楚甜儿淡淡撩拨了一下茶花叶,奶白色的层层叠叠,没有什么多余的香气,她最是喜欢。
“为何?”
嬷嬷一脸吃惊地看着楚甜儿,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人之言。
“姑娘问为何?陛下性子阴晴不定,根本不把我们王爷当战神看,哪里有什么原因,分明是心情不好,故意的!”
楚甜儿微微蹙眉,若是以往,她可能也是这般想。
但是她与君九黎三次见面,若是加上小时候,就是四次。
对方一直君子守礼,即便昨天她带了兵器,对方也没有生气。
分明是面团儿一般的性格。
朝政一直是苏太后把持的,陛下根本就没有过问,被养成爱玩的性格,这不就是话本里的捧杀。
赵王身为将军,给她介绍局势的时候,提及陛下也是厌恶中带着嫌弃。
分明是一国之君,却连该有的尊严也没有,他为何不能生气!
“那可不一定,人生气总是有缘由的,嬷嬷不说清楚,我如何向陛下吹枕边风,帮到将军!”
嬷嬷看着楚甜儿,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对方变了。
“听说陛下今天没有早朝,把所有的政务都给了将军和苏丞相,将军就直接进了陛下的寝宫!”
昨夜他们歌舞到半夜,早晨起不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