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和,但是蒋玉涵生气了。
“你才丑。”
“好,我丑。”
两个人沉默半晌,蒋玉涵心情平复,才觉得自己刚刚分外幼稚。
松开了拉着帘子的手,找了块大一点的罗帕,把自己全部遮起来。
“把信,还我。”
“没带。”
因为病痛的缘故,蒋玉涵脸色比之以往,越发的白,听见这句话,朝君九黎瞪大了眼睛。
“那你干嘛过来?”
“殿下不想我过来?”
“不想。”
就会玩弄感情,才不想见,一点也不想。
“我明日就要离开羽都,殿下确定要一直缩着脑袋,背对着我。”
蒋玉涵余光朝君九黎撇了撇,整个人很是不开心。
他承认,他是故意的,但是真染了天花,躺在这里,受病痛折磨,他又不希望君九黎过来了。
生病本来就不是一个可以控制的事情。
“一定要走?”
“恩,不过我可以给殿下带礼物,东海的贝壳,如何?”
“不要。”
小孩子的把戏,我才不喜欢。
“要多久回来?”
“三年之内,在殿下的成人礼之前,如何?”
这话,基本拦了蒋玉涵的退路,蒋玉涵是想借着这次天花,然后逃出宫,跟君九黎出去玩。
君九黎这么一说,他就要留在宫里了。
但是,不甘心。
干嘛听你的,他向来谁都不听。
“随你,我又管不了。”
“那殿下早些休息。”
蒋玉涵一听君九黎要走,立马转了过来,就见君九黎含笑看着他。
“殿下?”
第504章 494:不走
瞧着这张脸,俊美无双,但是偏偏说出来的话,格外气人。
越看,越是来气。
“你不是走了,还做这里,干嘛?”
娇憨娇憨的声音,十四五岁的少年,还没有过变声期,声音带着雌雄莫辨的美感,加上生病,平添了两份柔弱。
自己大抵也觉得似撒娇,又故意说的干巴干巴的。
真是属刺猬的,逮谁就想扎谁。
“我要是走了,殿下转身,岂不是看不见。”
嘁,说的好像他很像见一样,自恋。
“殿下吃了几日的药,要不要吃冰糖葫芦?”
也不知话题怎么就转了,君九黎不说还好,一说,这屋里里满满的药味,又苦又涩,的确不是很好闻。
只觉得喉咙间的药味,越发重了。
“想吃,难不成,你能给我变出来?”
水润润的大眼睛,可怜又懵懂。
君九黎淡淡一笑,这倒是不能,不过过来的路上遇见了。
“殿下等一会,我马上回来。”
见君九黎要起身,总觉得对方不会回来了,蒋玉涵心中一慌,扯住了她的袖口。
“殿下?”
蒋玉涵别过脸去,脸上染了一层红,“你,生气了?”
君九黎嘴角动了动,果然还是孩子呀,怕她拿糖葫芦当借口,溜了。
“生气,殿下应该爱惜一下自己的身子,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以身犯险的。”
蒋玉涵低着头手指绞着君九黎的袖口,卷成了麻花,嗫嗫小声说了一句,觉得君九黎没听清。
手指又紧了两分,白的病弱中带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绷地如琴弦,稍不注意就直接断掉。
“你,值得。”
“我觉得,你值得。”
“我觉得,我喜欢的人,值得。”
说完,蒋玉涵抬起眼眸,亮晶晶看着君九黎,像极了邀宠的狗子。
君九黎喉咙紧了紧,她一向觉得自己没有这种世俗的。
咳咳!清了清嗓子,蒋玉涵本就清瘦,这半个身子探出来,倒是小衣被挣开,隐约可见……
别开眼去。
拿手指拍了拍蒋玉涵的脑袋,“下次,不必做这种蠢事,我去去就回。”
待君九黎离开之后,蒋玉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看了半晌,扯了扯,满意了。
即便现在,整个身上,因为天花,疼痒难忍,但是还是心情极好的想唱歌。
司楠溪趴在外面看了很久,见君九黎急匆匆走出来,才探头探脑走进来。
“表弟,你们说了什么?”
“说,你刚刚哭的太丑。”
听听,这是人话吗?要不是他,君九黎能来,不谢谢他就算了,还说他长得丑。
回头看了一眼听雪,“我丑吗?”
听雪不善言辞,“不丑。”
“听见没,我不丑。”
这会门开着,虽然冷风灌进来,但是屋子里暖炉烧着,也不算冷,倒是清醒了几分。
想想刚刚的动作,蒋玉涵脸红了一圈。
再看探头探脑的司楠溪,顿时没有了旖旎的心情。
“你还留在这里,不走?”
司楠溪眨了眨眼,“去哪?”
蒋玉涵看向听雪,“你不是羽朝人?”
“不是。”
“带他回你故乡看看,不过,三年内不许碰他,不然,我必天涯海角追杀你。”
第505章 495:水做的
司楠溪一听,呜呜咽又哭了,“表弟,我不走,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你怎么办?”
蒋玉涵直接把帘子拉下来,“快走,不走等姑姑反应过来,你想走,可就晚了。”
蒋玉涵帮司楠溪死遁,但是却只是想让司楠溪出去见见世面,他再怎么说,也是司丞家的小少爷,跟着他这几年,见识也不浅薄。
出去历练历练,几年之后,荣成归来,做一个富商也好,想开了嫁人生子也好。
但是绝对不是帮他跟着听雪去私奔。
蒋玉涵是瞧不上听雪这等别扭的个性的,虽然他也很别扭。
“可是,我不能等你病好吗?”
司楠溪委屈巴巴,他这辈子出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城郊十里外的莲花塘,还是陪着表弟去钓鱼。
现在,自己一个人抛下表弟跑了,他不舍。
“不能,自己选的路,自己去走,若是听雪姑娘对你不好,就自己回来,别死了就行,虽然你丑,但是也是我表弟,我会养你一辈子。”
司楠溪越发想哭了,表弟……
一旁站着的听雪,想安慰一下,但是蒋玉涵盯着,她又收回了手。
“不会,不好。”
“哼,这话,你说到做到才行。”
司楠溪就是哭的再惨,他还是得走,毕竟,他的确不像随了母亲的心意,成婚。
本来他在司府也是一个透明人,这些年,都是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父君眼里只有他几个漂亮的女儿,自己无足轻重。
他也向往羽朝以外,男子可以自由行走的世界。
“表弟,你等我,我会回来的。”
“快走。”
司楠溪瘪了瘪嘴,没良心的,跟着听雪,一路朝北,离开了羽都。
……
等君九黎拿着糖葫芦回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虽然烧着暖炉,但是冷清清一片。
蒋玉涵抱着自己,脑袋埋在膝盖里,像鸵鸟一样。
又单薄,又弱小。
就算是只麻雀,养了一两年,也有感情,更何况是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表哥。
即便他派了暗卫一路保护。
蒋玉涵还是有些失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生病,格外脆弱。
等到明天,君九黎一走,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殿下?”
蒋玉涵抬头,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看着君九黎瘪了瘪嘴。
想哭,忍住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
手一伸,“我的糖葫芦呢?”
君九黎觉得,这会她要是拿不出糖葫芦,蒋玉涵那眼泪能直接流成河。
以前倒不知是一个这么爱哭的性子,“殿下,唐突了。”
蒋玉涵被忽然抱着,眼底的泪再也没控制住,装得再冷冷淡淡,如今也才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