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6 章(1 / 1)

反派boss救赎指南 扇九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味。”

  “他在问剑谷?”

  “是,时不时也会到虞渊养心宫去暂住。”

  金羽心直口快,“虽为道听途说,但应当差不离,毕竟天下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

  她肩头被岑起一撞,忽然反应过来,见着谢征微微变色,忙闭了嘴。

  雅间静默须臾。

  “……我知晓了。”

  失态仅为一瞬,青年低眉敛目,神情也随之冷静下去。

  他起身:“多谢二位相告,恕我不能继续作陪。”

  “谢道友不必客气。”

  金羽自知说错了话,心头一紧,想到问剑谷里那些没边际的传言,望向谢征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顿了一顿,补道:

  “谢道友约莫与师弟关系亲厚,我们也不留了。你留在问剑谷祠堂的命牌,七年前便灭了,想来谁都以为你……还是快些回去为好。”

  说罢,她瞅着岑起,两人抱礼后一道离去。

  谢征没有挽留,也未说些客套话,垂着眼,一言不发地立于原处。

  【宿主……】

  011见他失神太久,忍不住出声,【你还好吗?】

  “……嗯。”

  【听上去不太好。】011嘀咕一句,也不免有些低落,【竟然过去这么久了……小偏楼,该等急了吧?】

  何止是等急了,怕不是要等坏了。

  谢征按住眉心,良久,涩然一叹。

  秘境一别,对方惊痛的神情历历在目。

  当时,他并无把握能活下去,不如说,本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才会那般自作主张,蛮横地要人去等。

  傅偏楼是个执着的人,他太清楚。

  见不到尸首,便不会肯承认,抱持一线希望,总比无望来得好。

  否则,他不知那孩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命牌……为何会灭。”

  谢征蹙眉,他分明还活着。

  就在这一念头浮现之时,他的耳畔忽然响起一道隐约的浩渺之音。

  【前三年里,你借不系舟安置躯壳,自封神魂,与秦知邻争斗。那时,虽魂魄不定,躯体总还活着。】

  【然不系舟力有不逮,至多藏你三年。三年一过,你将再度置身于崩毁的秘境之中。届时,撕裂的时空、怨魂而生的毒瘴、以及白承修燃尽性命的龙息,任意一者都能令你尸骨无存。】

  “于是,你做了什么?”

  对这道声音,谢征并不多惊讶,淡淡问,“……天道。”

  【幽冥石乃连同幽冥与人间之物,与不系舟相似,处在“间隙”之中。】

  声音平平解释着,【我便让不系舟替你炼化了它。故而,你也身处间隙之中,能躲过一劫。】

  “难怪我能听见你的声音。”谢征抬眼,“你的意思是,因我已在所谓的‘间隙’里,不算此界中人,所以命牌寻不到我,觉得我‘死了’?”

  【然也。】

  谢征无言以对。

  送走傅偏楼后,按照先前的安排,他让011照看身体,便借助周霖给的那道咒印封定了神魂。

  以元婴修为,根本无法与大乘期的秦知邻对抗,能坚持夺回那片刻已很是不易,倘若不这么做,他定然要被全然吞噬,魂飞魄散。

  咒印能躲藏多久,他不清楚,唯有趁机修炼养神,尽力有一搏之力。

  出乎意料的是,在他封定魂魄之后,识海中两仪剑与沈应看的传承失去控制,以无匹之势震动扫荡,令措手不及的秦知邻遭到重创。待咒印磨灭,秦知邻已十分虚弱,他一举占了上风。

  阴差阳错,个中几度险死还生,其中哪怕有一道环节出错,他再不能站在此处。

  想不到识海之外,也险境重重。

  如此算来,他能活下来,当真是个奇迹。

  ——越是意识到这一点,他越是心焦不已,近乎灼痛。

  傅偏楼……仍在等他么?

  等一道或许永远不会回来的孤魂?

  于他不过浑浑噩噩,如同睡了漫长的一觉;于外边的人,却实打实过了十年。

  十年……

  谢征首回觉得,有些感情重无可重,辜负不得。

  “011,你说。”他心烦意乱,不禁喃喃问道,“我该如何去见他?”

  从不知自己竟会这般优柔寡断,谢征垂下眼睫,唇边掠过一似苦涩。

  于情,他自然希望傅偏楼尚还挂念着他。

  可深想下去,倒宁愿对方无情一些,不要那么辛苦。

  【宿主……】011忧心地唤了一声,支吾一会儿,说道,【走吧。我想见小偏楼了。】

  谢征敛去眸中复杂的神情,应道:“嗯。”

  “我也,”他缓缓说,“……很想见他。”

  *

  夜深人静,月色黯淡。

  傅偏楼不知自己是怎样走回到问剑谷的。

  合体修士,缩地成寸,一步掠过,便是千里之遥。

  沿途肆意挥霍灵力,掏空丹田与神识,还未完全恢复过来的身体逐渐感到疲惫,耐不住酒力,慢慢有了熏熏然的滋味。

  明日便要启程,他错觉自己好似即将临刑的死囚,再过一天就要人头落地。

  后颈死死咬住一条毒蛇,毛骨悚然的恐惧,令他坐卧皆不安稳,不知怎的,只想回弟子舍看上一眼,便与裴君灵暂且辞别,约好兽谷再会。

  天地之间空空荡荡,他望向月亮,视线模糊。

  酒,他偶尔会碰——适时放纵,才不至于将弦崩断。

  醉后朦胧,只要不那么清醒,哪里都是慰藉。

  第二天爬起来,又是一个平静的傅仪景。

  问剑谷也飘了细雪,落在颈间,令他感到有些冷。

  他拢起衣袖,垂目向前走了两步,沿着熟悉的小路一头撞进弟子舍中。

  迷迷瞪瞪地,他觉得有些奇怪——室内何时点了灯?

  有谁在吗?

  昏黄的火苗盈了满室,听见门前响动,坐在桌前的一道身影转过头来。

  傅偏楼痴痴望着他。

  “……谢征。”

  下意识唤了一声,许是嗓音太过平静,那人露出怔然之色。

  火光温润,映出白衣宽袖,清淡眉目。乌发未束,长长地曳至脚踝。

  傅偏楼一寸一寸地凝目而过,忽然笑了,走过去,晕陶陶地柔声道:

  “你……你的头发变长了……”

  “我帮你梳起来吧。”

215 久别 终于呜咽出声。

  手指穿过发隙, 触感滑凉。

  青丝缠绕,烛火柔和,谁也没有说话, 落得满室静谧。

  傅偏楼不是头一回为谢征束发,往日里,他那什么都会的师兄唯有这一途上有些笨拙——或者说不以为意, 自处时总任由长发披散。

  谢征不爱捯饬,傅偏楼则恰恰相反, 平时就会费心折腾。

  定情以后,但凡睡在一处,第二天早上起来都是他给两人打理发髻。即便这一习惯阔别十年,久违上手, 仍旧轻车熟路。

  梳好戴冠, 对镜一看,衔珠结穗,眉目如画,濯濯似月华,天上谪仙人。

  傅偏楼望着, 目光迷离, 只觉双手分明撑在对方肩头,却没有半分捉住的实感。

  是一片镜中花、水中月, 如同握在掌心中的沙粒,不久便要随风散去。

  他蓦地笑了出来。

  梦中魂影神色仿佛很是忧心, 伸手握住他的手, 转过身来。

  “……偏楼?”

  那道眼神十分复杂,定定凝视着,就好似天地之间仅剩下他。

  傅偏楼便错觉自己也如同沙粒铸就, 随风散去,任那双手牵着他四处扎根。迷迷糊糊坐到床边,下意识仰起脸,视线一错不错。

  暖融融的